第51章
許樂的好心情維持了一上午, 中午時候跟應帆一塊吃飯自然又是好一陣黏黏糊糊。
當然了，也沒忘了追問應帆之前說的驚喜到底是個啥。
但是應帆嘴巴特別緊，任許樂怎麽死纏爛打, 他都是笑而不語的。
許樂問急了, 他就湊過來親親許樂，真叫人一點脾氣都發布出來。
許樂心裏那叫一個癢癢, 恨不能作天作地的在地上打滾，讓應帆告訴他不可。
但是吧, 唉, 麽麽噠什麽的最犯規了！
許樂只能揣着自己旺盛的好奇心結束了午休, 下午時候就聽技術部同事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大概內容就是十一時候有啥安排之類的。
許樂這才發現，竟然已經要十一了。
之前還跟應帆說什麽十一見家長之類的呢, 誰知到這會不光早見上家長了，應帆都跟家長住一個屋檐底下了。
咦，話說馬上就要放假了，那應帆的驚喜會不會跟這個有關系？
許樂頓時就有種窺破真相的小雀躍, 雀躍之後又有點小期待。
嘻嘻嘻，是不是要一塊出去玩呀？
話說上回稱得上是一塊出去玩，還是公司集體活動呢, 雖然那是一次非同尋常的集體活動，讓他們确定了感情不說，還進行了生命的大和諧。
但集體活動，哪裏有小情侶一塊出去玩帶感呀！
這麽想着, 許樂又忍不住在心裏一陣嘿嘿嘿，覺得自己簡直不要太機智，真是分分鐘看破真相，堪比柯南與福爾摩斯。
許樂自己美了一陣子，還給自己加戲，想着就算是到時候自己把應帆的套路都猜中了，當面也一定要表現出十二萬分的驚喜才行。
一定要感動的真實又不留痕跡，不然應帆費心給自己準備驚喜還不讨好，那多傷人心啊！
然後許樂就暗搓搓的想着要不要賣點什麽有趣的小東西，增加一點旅行趣味之類的。
但是……
許樂美了半天之後，想起來一件事，應帆要是準備帶自己出去旅游啥的，那爸爸怎麽辦？
爸爸因為自己才來的A市，還是跟學校裏請的假來的，自己要是跟着應帆出去玩，把他一個人撇在家裏，那多不好啊……
還有爸爸都在自己這耗一個來月了，工作那邊真的不要緊嗎？？？
許樂就忍不住敲自己爸爸的qq了，說起來許樂之前還覺得他爸挺跟得上潮流的，qq上什麽會員之類的業務開了一大堆。
雖然這跟許樂覺得的許教授一貫的形象不符吧，但許樂想想，誰還沒能個私下裏的愛好呢。
比方說他爸喜歡蜘蛛俠的事情，他不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麽。
但是後來事情的真相好殘酷，許教授對他說：“我學生給我開的，沒用過。”
許樂當時只想問，是女學生嗎？爸爸！她們是不是想給我當後媽啊啊啊！
但是許樂憋住了，因為他覺得跟許教授讨論這種話題，肯定是自讨沒趣的。
又瞻仰了一下自己爸爸炫酷的短位qq之後，許樂敲過去：“爸，十一有什麽安排沒？”
許靖寧：“做課題研究。”
許樂有心想讓他爸多出去走動一下，或者是找點其他娛樂啥的。
可是這話到嘴邊上了，也不知道應該咋說。
因為他覺得可能出去走動啥的，在他爸看來肯定是沒在家研究課題舒服的。
還有娛樂啥的……
唔，想着許教授玩游戲比他還溜，許樂就徹底蔫了，算了，大人的事情不應該他來操心，他還是問點現實問題好了。
許樂就又問：“學校那邊不需要回去看看？”
許靖寧：“不用，我已經跟A大聯系過了，過陣子，應該就會轉到這邊來。”
許樂：“……”
這換工作怎麽搞得比轉車還容易？
額……既然如此，許樂也就順便把季堇辰姐姐的事情跟許教授說了，問他能不能幫忙看看，或者是介紹個專家之類的。
許教授回答的還是挺幹脆的：“讓他聯系我。”
許樂就給爸爸當傳聲筒去了，把爸爸的聯系方式給季堇辰發了過去。
許樂看着屏幕上季堇辰火速發過來的各種感謝，想着這小子應該是真的蠻感謝他的，不然他怎麽感覺到背後的眼神那麽炙熱呢！
許樂沒回頭，他決定靠意志力扛過去。
季堇辰的目光一直在許樂身上停了很久，知道應該是等不到許樂回頭之後，才将目光從許樂身上移開。
許樂頓時就感覺輕松了不少，連帶着敲代碼的動作都輕快了不少。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下班時候，季堇辰就提出來要請吃飯。
季堇辰：“許哥你們能這麽幫我，我多少也該有些表示才對，不然我這心裏不踏實，順變帶上許教授，我也能當面跟他詳細說下我姐的情況。”
許樂原本還想拒絕的，但說起季堇娴的病，他就覺得人家病人家屬着急也是應該的，就答應了下來。
應帆過來的時候，許樂就把這事情跟他說了。
應帆也沒什麽意見，畢竟這事情是挺重要，他也不想從小看做妹妹的季堇娴一直都是那副樣子。
然後許樂就上了應帆的車，季堇辰開了自己的車跟在後頭，一塊先去把許教授也接上。
許樂笑問眼睛直直看着許教授的季堇辰：“嘻嘻，我爸年輕吧？帥吧？”
許樂問許靖寧年輕不年輕是一回事，但要問帥不帥，純粹就是不要臉，想跟着爸爸蹭一波誇獎了。
季堇辰看着許靖寧笑了下，才說：“是很帥。”
然後他笑容變得拘束了些許，說話語氣也鄭重了不少，對着許靖寧伸出手：“許教授，你好，我是季堇辰。”
許靖寧伸出手，跟他輕握了一下：“你好。”
季堇辰覺得這冷淡平靜的聲音似乎能侵入心底，他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然後許靖寧就已經收回了手。
季堇辰也只能跟着收回了手，他手上還殘留着剛剛那輕輕一觸的感覺，像是有輕微的電流經過一般。
季堇辰努力的想要收斂這異樣的感覺所帶來的影響，但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追随者許靖寧。
許靖寧坐上了應帆的車，這讓季堇辰心下一陣失落。
也許剛才不應該自己開車過來才對，這樣他們豈不是能坐在一起了？
季堇辰回了自己車上以後，仍舊有些回不過神來。
有些機械的踩下了油門，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過。
只是看到一個人，就覺得全部的心神都被吸引了。
他之前看到許樂，感覺到了些許吸引，現在想來，也不過是因為許樂長的跟許靖寧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關系。
但氣質這種東西，才是決定一切的利器。
季堇辰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他回味着不久之前與許靖寧短暫的那一次握手，又想到許靖寧的職業。
季堇辰瞬間覺得，這世上也許有種東西叫做命中注定。
也許他們注定會碰到，如此想着，季堇辰便感覺到一種別樣的快樂。
晚飯時候，季堇辰一直都在跟許教授說話，許樂跟應帆只當是他想要早點治好季堇娴，所以想多跟許靖寧交流。
吃完飯回家的路上，許樂就問許教授：“爸，怎麽樣？能行不能？”
許教授：“見了人才知道，現在只能有初步的判斷。”
許樂：“那初步的判斷是？”
許教授很直白：“不太好辦。”
季堇娴在季堇辰所說的正常狀态下，幾乎不願意跟外人交流，對陌生人的抵觸情緒非常大，對心理醫生的戒備也比較強。
這并不是季堇娴拒絕合作，而是心理創傷後的出于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她自身無法控制。
所以季堇娴也就談不上什麽配合醫生治療，要治愈這樣一個病人，難度還是很大的。
回家以後，許教授就在電腦上對季堇娴的情況作了初步整理，弄完之後，他又建立了一個新文檔。
許靖寧指尖動了動，面無表情的将新建文件的名字改成了“季堇辰記錄”。
許樂可不知道他爸把季堇辰也例入了樣本範圍，不過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多意外。
因為他爸電腦裏還有用他名字命名的記錄呢，他說什麽了嗎！
說什麽有用嗎！
他爸還不是研究的很開心！
而且許樂現在心思也不在那上面，畢竟季堇辰兄妹跟他也是非親非故的，他能讓爸爸幫忙，也是因為他爸本身就喜歡研究這個，并且能幫得上忙。
額，當然了，多少還有應帆的關系在。
雖然應帆沒明說，但許樂能感覺到，應帆以前對這對兄妹倆感情應該還是挺深的。
只是之前鬧成那樣，又兩年多幾乎沒聯系，多少有些物是人非。
反正許樂就當是為了讓男朋友心裏好受些呗，對他也沒啥影響。
然後許樂心思就全奔到馬上要來的十一假期上了，他真的好期待應帆給準備的驚喜啊！
許樂一邊期待，一邊暗搓搓的逛淘寶，偷摸着浏覽了一下某些和諧用品。
一看之下……
許樂：“……”
我果然還是見識太少了，好尼瑪漲姿勢！
許樂表情嚴肅的拿着手機刷和諧用品店鋪産品界面，感覺新世界的大門簡直是千重門，開完一扇又有一扇。
許靖寧在整理資料的間隙，注意到了許樂的身體數值變動，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兒子，琢磨着他到底在看什麽，心跳會快成這樣。
應帆不知道許樂的實時身體數據，但是他有眼睛，能看到許樂抱着手機刷了一會之後，刷的臉跟耳朵都紅了。
應帆就好奇：“看什麽？”
許樂虎軀一震，趕忙就把淘寶界面給劃掉了，然後斬釘截鐵的說：“沒看什麽！”
應帆：“……是嗎？”
許樂繼續：“必須的！”
許教授眼睛都不眨的拆自己兒子的臺：“你每次心虛的時候，總是特別想用虛張聲勢來掩蓋真相。”
許樂：“……爸爸！你還是我親爸嗎！”
不帶這樣的啊！
許教授聞言，說了句：“按長相來說，應該是沒抱錯。”
許樂：“……”
嗨呀！好氣哦！
應帆還是比較關心那個：“……所以，看的是什麽？”
許樂瞪他：“就不告訴你！”
應帆：“……”
然後假期就來了，十一假期的第一天，風平浪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許樂簡直不敢相信七天假期他們就要宅在家裏了！
爸爸都因為要助人為樂搞研究都出門了！但是他們兩個小年輕竟然在家裏呆着！
雖然過去二十多年，他節假日都不怎麽想往外跑吧，但是現在都有對象了，怎麽能還這樣呢！
應帆親親他，抱着他一塊看電視：“放假了，好好休息一下。”
許樂不由自主的覺得好像在家休息休息也不錯啊……
但是！
總是在家呆着哪來的驚喜啊！
許樂覺得自己要憋不住了，他好想知道！
假期第二天，應帆帶許樂一塊出去逛街，說是應希約他們。
許樂一陣激動，只當應帆是為了跟自己玩驚喜套路，于是麻溜的收拾了自己就跟着一塊出門了。
然後萬萬沒想到，真的是……逛街……
應希一看到許樂就眉開眼笑的：“想不想姐姐呀？”
許樂：“……想！”
主要想姐姐你餐廳裏的吃的！
但這話許樂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以後可能要被拉近黑名單，這樣多不好。
唔，緊接着，許樂就見識到了女人，尤其是有錢女人逛起街是個什麽樣子。
許樂就全程驚呆臉跟着，見證了應帆差點被挂成聖誕樹的盛況。
許樂心疼男朋友，看着應帆拿了那麽多之後，主動就要幫忙。
應希卻是攔着：“累到你了怎麽辦！”
許樂：“……姐姐你也不怕累到應帆。”
應希：“心疼啦？”
許樂看着應希，心說姐姐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應希就又笑的花枝亂顫了，擺擺手說：“行了行了，不逛了，樂樂你真是太好玩了。”
許樂：“……”
沒明白到底哪裏好玩了……
然後許樂心猛地跳了一下，身體像是不受控制似的，狠狠地推了應希一把。
應希踩着高跟鞋，冷不丁的被這麽猛推一把，踉跄着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一個商場裏的客人，才被人家扶住站穩。
許樂推了應希之後，自己也因為反作用力往後退了兩步。
應帆拿了太多東西，本就走在他們後面一點，這會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等他正要再往前的時候，就聽許樂吼了一嗓子：“別動！燈！”
許樂這一聲吼的突然，四周圍的人幾乎是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
然後，簡直像是要配合許樂的那一聲吼似的，全場停下之後，就在衆人的注視下，商場裏裝飾着的水晶吊燈，忽然就掉了下來！
“咣當！”
應希眼睜睜的就看着自己剛才站的地方，砸下來一個不小的水晶吊燈！
四周有瞬間的寂靜，然後爆發出了嘈雜的聲音來。
“怎麽回事啊！”
“這也太危險了！商場負責人呢！”
“操！剛才要不是那小哥把人推開，我怕碰上鬧事的，順便也躲了下，這怕是要被開瓢了！”
比起四周圍人或是慶幸，或是憤怒的聲音，最後怕的莫過于應希跟應帆。
應希剛才可是正好走在那盞燈下面的！
應帆也快要吓死了，要不是剛才許樂發現了燈有問題，推了他姐一把，自己也順勢往後退了，這會指不定要出什麽事呢！
應帆直接把手裏的東西往地上一扔，一把把許樂抱懷裏了。
慶幸，感謝，害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應帆一時間沒了言語，只能狠狠地抱着許樂。
好一會，應帆才說：“還好你看見了，躲開了……”
許樂整個人都在抖，屁的看見了！屁的躲開了！
他毛都沒看見！他正跟二姐說話呢！哪來的功夫看頭頂的燈啊！
但是身體他自己動了啊啊啊啊！
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知道了燈要掉下來，然後就直接推人了！
許樂張了張嘴，卻在說話前眼梢餘光，看到一點綠色的光點在那些吊燈的碎片裏浮動了一下，但是再看的時候，就什麽都沒有了。
恍惚間，他感覺到有一股細微的暖流在腦海中流淌。
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許樂一瞬間就聯想到了，那沉默了許久的系統，所以……是它救了自己？
還有這種功能？？？
許樂完全驚呆了。
還是說這就是它搞出來的？
剛才看到的綠色光點是他眼花還是什麽？
只是不論他想的再多，都沒有人能回應他，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得到來自系統的反饋了。
要不是現在還看着人頭頂有褲衩，許樂都要懷疑這玩意是不是真的還存在了。
許樂腦子裏一團亂，然後應帆剛放開他，他就又被應希一把抱住了。
應希簡直不敢想那純銅底座的水晶燈，砸到自己身上會是個什麽效果！還好許樂把她推開了！
這樣好的弟媳婦哪裏找哦！
許樂快被這兄妹倆的接力擁抱勒的缺氧了，好容易才被應帆解救了出來。
許樂：“……你別抱了！讓我喘口氣！”
許樂大口的喘着氣，努力想要平複劇烈的心跳，下意識的就點開了應帆的搜索框。
仍舊提示不能搜索。
所以整體還是無法使用，只是變成保護模式了？
應帆不知道許樂這會竟然還有心思研究系統，他以為許樂也被吓傻了。
商場負責人很快就趕到了，在看到差點被燈砸到的是應帆跟應希兩兄妹之後，負責人腿都軟了。
怎麽好死不死的就招惹上大老板家的這兩位！
應帆看人來了，也不想跟他廢話，甩下一句：“給我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之後應帆就不再搭理負責人，低頭跟許樂一塊把剛才扔了的東西又撿起來了。
商場負責人哪能看着他們這麽撿東西，立刻招呼了安保自己也親身上陣，幫着在地上的吊燈碎片裏把東西都給撿起來了。
過程中商場負責人一直在道歉，應帆卻仍舊是冷着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都沒有。
商場負責人求助的看向應希，應希的表情也沒比應帆好到哪去，看到負責人這麽看自己，她沒好氣的說：“你先讓人把這裏打掃完了，然後安排提早打烊，檢修所有設備，盯着我們有什麽用？我們能讓其他燈都不掉了？”
要是剛才這商場負責人能第一時間安排處理事宜，應帆兄妹倆也不至于那麽不待見他。
可惜這人只知道先讨好他們，先撇清自己的責任，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負責人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自己的職責，趕忙按照應希的吩咐又交代了下去。
等他全部交代完了，再扭臉一看，哪還有應帆他們的影子，早都走了！
許樂回去的路上一直皺着眉頭，有心想要跟應帆說說自己那時的驚鴻一瞥，可應希還在車上，他又不能說出他的懷疑來，只能就這麽憋着。
而與此同時，在他看不到的，他的腦海深處，那之前就暗淡了不少的綠色光點，已經變得更小了，勉強維持着還在閃爍的樣子，顯示着它仍然還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