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
四周的笑鬧聲連成了一片,接連炸開的煙花讓天地都絢爛美麗的像是一場夢境。
他們倆眼中此刻卻只看得到彼此,只想将此刻對方的樣子記的更深,永不忘懷。
比起求婚時候的浪漫來說,婚禮這件事情,就要讓人忙亂的多了。
雖然兩邊爸媽都幫了不少忙,但到底結婚的人是許樂和應帆,所以他們倆也不清閑。
光是新房的布置,跟要邀請參加婚禮的客人名單就讓他倆一陣好忙。
應帆幾乎是把能想到的人都給請了,許樂看到他翻小學同學名單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許樂:“……帥哥,我原本覺得我翻高中同學錄就已經很認真了!”
應帆笑,他湊過去親了許樂一下:“我開心。”
許樂哼哼了兩聲:“你等着,我這就問問有誰那有我小學初中同學的聯系方式。”
許樂倒也不是想攀比吧,但他就是不想讓應帆得到的,比他得到的少。
應帆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要結婚了,許樂當然要滿足他這個願望。
盡管這個願望的完成過程,其實并不順利。
應帆在他打算較真的時候,就有些擔心,但許樂還是堅持也這麽幹了。
電話打過去,欣然同意的有,委婉拒絕的有,直接說許樂跟應帆是變态的也有。
許樂倒也不生氣,但很快就會收拾好心情,繼續打下一個電話。
他不是喜歡給自己找不痛快,而是知道這麽一點小事,真的不算什麽。
而是許樂知道,他跟應帆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以後會聽到的遇到的事情,不知道還有多少。
如果只因為這個,就覺得難受之類的,那才是真的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許樂在又挂斷了一個電話之後,就湊過去親親應帆顯得有些擔心的臉,笑嘻嘻的說:“放心!我才不是那麽容易就不高興的人呢!”
他是準備要跟應帆一起走完一生的人,怎麽可能因為這一點小小的事情就覺得難過呢?
應帆從被喜悅有些沖昏頭腦的狂熱中冷靜下來,他還是有些擔心。
因為應帆早就感受過那種被人當面,或者是背後罵變态的感覺。
如果說當年季堇娴的事情,讓他有什麽收獲的話,大概就是讓他在這個問題上真正的成熟了起來。
本來性向對他來說,還是一件比較私密的事情。
加上本身國內環境擺在這裏,應帆也沒想着要讓外人知道自己喜歡男人的事情,起碼不是廣而告之,因為這多少還是會對人際交往之類的造成影響。
但季堇娴的事情一出,就讓他原本只有家人知道的性向問題,在A市圈子裏一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在那之後,有些還算不錯的朋友,漸漸的就斷了聯系,也有關系不太好的當面就說他是變态,同性戀都該抓起來的。
應帆當時正在創業期,公司裏本來還有幾個準備一起的創業夥伴,也因為這件事散了。
應帆當時又茫然又受傷,他還是他,性格能力等等,都不會因為性向問題而做出什麽改變。
但人們在知道這件事情前後的反應差距,卻是巨大的。
應帆出身好,長得好,從小學習好,長大以後為人處世工作能力都好,一直都是別人家孩子的典型例子。
但僅僅是因為他喜歡男人,前面二十多年的他,幾乎是被全盤否定了。
難聽的話他也真的是聽了不少,同輩的幾個,有些早就看他不順眼的,那真是嘲諷挖苦的讓他都懷疑人生。
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應帆那時候才意識到,很多人不出櫃,也許只是不想被人當做異類看。
這種被人群排斥在外的感覺,很容易讓一個在群體環境裏生活的人,感覺到恐慌與無措,甚至是崩潰。
要不是前面二十多年基礎打得好,要不是家裏人的支持,應帆覺得自己一蹶不振應該是不至于,但起碼也是要緩上一段不短的時間的。
因為他需要面對一個對他來說全新的世界,原本熟悉的人和事,多多少少都因為他性向的問題,而變得不同起來。
那并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歷,也正是如此,他才會跟原本親的像是兄弟一樣的季堇辰也疏遠了。
但在度過了那段時間之後,應帆的心境也變得不同了起來。
現在回想起來,他甚至覺得有些感激季堇娴,這倒不是什麽聖父心發作,只是因為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可能要在遇到許樂以後,才來面對那一系列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敢肯定,自己的心境是否還能像後來那樣平穩,又是否會因為外界的種種聲音,影響他和許樂之間的感情。
這對應帆來說,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盡管這個成長的過程并不美妙,但應帆覺得,這也讓他在遇到許樂的時候,變成了一個更好的自己。
只是這事情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應帆能把它當成一種磨砺與成長,但在許樂身上,他就覺得這或許不是許樂應該受到的磨難。
他害怕許樂會受傷,怕他會難過,怕他感受到自己曾感受到的那一切。
應帆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但正是因為他感受過那些苦楚,所以他才舍不得許樂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應帆一直沒有說話,但許樂從他眼睛裏讀懂了一切。
許樂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些,變得有些嚴肅起來:“你不能總這樣。”
應帆頓時有些無措,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要怎麽說。
許樂見他這樣,心底經不住變得柔軟又心疼,他伸手摟住應帆,輕聲說:“我這人其他優點沒有,最大的優點就是心寬,不會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的話就覺得怎麽樣。”
應帆反駁他:“你很好。”
許樂噗嗤樂了:“得,反正在你眼裏我什麽都好,所以別老把我當個瓷娃娃似的,沒碰到你之前那些年,我也茁壯成長了啊!”
應帆也抱住了他:“但是遇到我以後,你要經歷的事情也變多了。”
許樂哼哼:“怎麽着,難道老天爺還能讓我白撿個大活人?這種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便宜也不能讓我一個人都占了啊!”
許樂轉過來吧唧親了應帆一口,特地親的特別響亮:“再說了,這麽物超所值的,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應帆收緊了手,将許樂抱的更緊了一點,聲音有些發啞:“我不想你難過。”
不想你經歷那些我曾經經歷過的。
許樂拍拍他的背,跟哄孩子似的:“乖啊,別胡思亂想啊,都說了,我心大着呢,外人都是紙老虎!”
許樂想,他有了全世界最好的應帆,別人說什麽,他都不怕,哼。
婚禮定在三月底,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
日子是應帆選的,雖然不是媽媽們想要的萬裏無一的黃道吉日,但也是個宜嫁娶的,讓人滿意的日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天是許樂的生日。
小夥伴們知道婚期是許樂生日的時候,紛紛表示簡直太肉麻了根本受不了!
他們表示要集體湊錢買一集裝箱狗糧到現場,好讓他倆見人就送,省的無形狗糧最致命了,讓大家吃點實惠的也好。
王曦拿着請柬扇風,特別酸的說:“必須是進口的高級天然糧,不然吃多了不健康!”
許樂本來聽他們說要集資買狗糧的事情,還有高興裏帶點羞澀,正想扭捏一下呢。
結果王曦這句話一出來,他頓時一個沒忍住笑場了,什麽害羞全都忘記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樂笑的特別放得開,要不是應帆在一邊扶着,他恨不能笑的癱地上去。
包括王曦在內的技術部牲口們都表示不懂他的笑點,這正調侃他跟應帆秀恩愛秀的太兇殘呢,至于笑成這樣麽!
許樂小同志自顧自笑完了,在應帆的幫助下站穩之後,特別欠揍的對王曦說:“王哥,不愧是陪狗吃飯專業戶,知識真豐富,嘻嘻嘻嘻……”
王曦:“……”
日哦!這小孩真是太壞了!!!
要不是應帆在,他肯定要揍他!!!
知道點內情的齊盛跟李淳清都扭臉看王曦,王曦簡直要惱羞成怒了:“看什麽!沒見過帥哥啊!”
不明真相的技術部同事們紛紛表示沒見過這麽帥的,簡直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然後各種打探配狗吃飯專業戶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曦不上他們當:“滾滾滾!瞎打聽!”
葛行舟正好出來找應帆簽字,王曦扭臉就看見了他,頓時就委屈了,湊過去就想要說點什麽,結果就被葛行舟伸手給撇開了,葛行舟要趕在銀行那邊下班之前把這比款子支出來呢。
王曦:“……”
在場所有人都看着應帆給葛行舟簽了字,然後默默地目送葛行舟轉身回了辦公室。
同情的視線都落在了王曦身上,王曦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所以他直接就跟着葛行舟擠進了財務辦公室,反手就把辦公室門給關了。
王曦從背後摟上來的時候,葛行舟正在吧準備好的文件往公文包裏放,被他抱上來,倒也不吃驚。
他只是拍拍王曦的手,說:“別鬧,我要去一趟銀行。”
王曦不想撒手,有點委屈的說:“許樂那臭小子嘲諷我跟狗吃飯來着……”
葛行舟動作頓了頓,想到自己剛出辦公室時候聽到的那句話,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王曦正忙着委屈,又是從背後抱着人的,倒是沒注意到葛行舟笑了。
但葛行舟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王曦瞬間被他含笑的眉眼給煞到了。
葛行舟在外一向都是不茍言笑的精英模樣,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笑起來的時候,就顯得異常動人。
王曦幾乎是一瞬間就被他笑的有反應了,手不由得想往他衣服裏摸。
葛行舟按住他的手:“都說了一會要去銀行了。”
王曦張嘴咬在他頸側,含糊的說:“我跟你一塊去。”
陪他辦完正事以後,他們還能順帶着幹點別的。
葛行舟仰着脖子輕輕喘息了一下,才說:“前天晚上,我爸媽來電話了。”
王曦:“……”
這種時候提老丈人跟丈母娘,簡直殺傷力太大了!
葛行舟卻笑,他握住了王曦的手,說:“他們說,車子房子都無所謂,但婚禮一定要有,親戚朋友都要見證了才行。”
王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味來,才被狂喜所籠罩,他大力的抱緊了葛行舟,恨不能将這個人揉到自己身體裏去,吻不斷地落到懷裏人的臉側與頸間。
言語根本不能表達清楚王曦此刻的心情,什麽守得雲開見月明之類的,簡直是太小兒科了!
葛行舟也由得他鬧,只是葛行舟沒想到的是,忽然有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他頸間。
葛行舟一愣,努力轉過臉想要看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
但王曦的臉埋在他頸側,讓他什麽都看不到。
可也正因為這樣,那溫熱液體流過頸間的感覺越發的明顯。
葛行舟猶豫着喊:“……王曦?”
王曦覺得丢人,沒好意思應聲。
但他就是一下子沒忍住,而且一旦開始之後,就有點停不下來了。
自從出了杭澤的事情之後,王曦其實一直都在自我反省,越反省就越覺得後怕。
可能只差一點點,差一點點,他就要失去懷裏這個人了。
葛行舟感受着王曦因為無聲哭泣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一時間心裏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麽滋味。
這個人啊……怎麽跟個小孩似的……
後來……
外面所有人都震驚了,眼看着葛行舟跟王曦倆消失在視野中,許樂才弱弱的問了句:“我是不是要跟王哥道歉啊……”
應帆沒吭聲,因為他正在想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以他對王曦的了解,覺得這人肯定不至于因為許樂那句調侃就哭。
老趙等一幫圍觀群衆也是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他們都準備反思下剛才是不是鬧的有點過了,應帆兜裏手機響了下。
應帆掏出來一看,是王曦發來的短信:“婚禮好好辦!多總結經驗!!!回頭老子結婚時候用得着!!!”
應帆看着那條消息,當即就笑了下:“好了,沒事,是好消息。”
許樂立刻伸脖子就看他手機,應帆就把手機往他面前遞了遞。
許樂在看清楚那條短信之後,立刻歡呼一聲:“啊!媽呀!好消息!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還摸不着頭腦呢,許樂就眉飛色舞的說:“王哥跟舟哥倆也準備要結了!”
辦公室裏立馬炸開了:“沃日!!!還讓不讓人活了!!”
“哎哎哎!我要給他們發短信啊,必須下半年再搞!!不然份子錢掏不出來!!!”
“就是就是!必須隔時間長點,不然哪來的份子錢!”
“他們都要結了,我卻還沒有着落……”
現場立刻一靜,這話真是戳爆了在場所有單身騷年的玻璃心。
齊盛咳嗽了一聲,小聲說:“其實我跟淳清也……”
“嗷嗷!快把他嘴堵上!”
“堵上!必須堵上!”
“當我們單身狗是好欺負的嘛!讓你見識一下!”
所有人鬧成了一團,應帆就拎着想要湊熱鬧的許樂的後脖子,把他從憤怒的單身狗裏面救了出來。
開什麽玩笑,他倆也是單身狗的攻擊目标好麽,怎麽能上去湊熱鬧。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了,歡脫又緊張。
許樂跟應帆倆被媽媽們拉去試了不知道多少禮服,許樂簡直震驚了,頭一回知道男人的衣服還有那麽多花樣!
光是個西服,都分好幾種,什麽常禮服,小禮服,燕尾服。
許樂反正是到現場之後,就一臉懵逼的各種被指使着換這件換那件。
到了定好的拍婚紗照那天,額,不對,他倆誰都不穿婚紗,應該是結婚照那天,許樂是狠狠地見識了一下家裏幾位女同胞的購物水準。
許樂咽了口唾沫:“額……這些都要換一變?”
應希說:“那哪能啊!”
許樂剛松一口氣,他媽就在一邊說:“還有那邊一排一會也要穿的。”
許樂:“……”
許樂忍不住去看看起來最端莊沉穩的應媽媽,但應媽媽那邊也忙着呢。
魏雨岚正跟人打電話:“我之前讓送來的那對表呢?怎麽還沒送到?我兒子排結婚照要用的!不能等!”
許樂的眼神從應媽媽面前那要堆起來的珠寶很自上過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找錯目标了。
應媽媽讓他見識到了,原來男人不光衣服花樣多,能戴的首飾花樣也是很多的!
應帆跟他同是天涯淪落人,反正對上家裏的女同胞們,他倆也只有被指使的份了。
等到他倆放大了的雙人照,被挂到新房卧室裏的時候,婚期也近在眼前了。
許樂:“……其實我原來覺得在卧室裏挂結婚照挺傻的。”
但這會看看竟然感覺蠻好的!這是怎麽回事!果然人是會變得嗎!
應帆:“……原本我也是那麽覺得的。”
可是現在看看,覺得照片裏的許樂好可愛……就應該挂床頭啊……
這倆都默契的沒再說要不要把照片收起來的事情,挂着吧,反正他倆卧室又不對外招待,就自己看看,挺好的!
倆人對視一眼,忍不住都笑。
婚禮當天,兩個人都起了個大早,雖然他倆不用化新娘妝啥的,不用起那麽早的,但他倆卻誰都睡不着。
許樂:“我怎麽老想上廁所啊!”
應帆:“一塊去。”
然後這倆就一塊沖廁所去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但許樂總覺得自己才上完就又想去了。
這會他只能慶幸自己穿的是褲子不是婚紗,不然這上一趟廁所可折騰死個人。
許樂:“我好怕等會現場,會尿褲子……”
應帆:“別緊張。”
許樂:“帥哥你手心裏都是汗,真沒說服力啊!”
應帆不動神色的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汗,覺得自己應該給許樂做個好榜樣才對。
但這倆還是忍不住都緊張,雖然已經為這場婚禮準備了快四個月了,但事到臨頭,這種緊張感還是無法減少。
好在他倆這麽對坐着緊張的時候,并沒有持續很久。
很快的,婚禮公司安排的造型師之類的就到了家裏給他們做造型。
因為他倆沒有什麽嫁娶之類的講究,所以迎親的緩解就省了,但還是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給雙方父母敬了茶,改了口。
許樂在改口喊應爸爸應媽媽爸媽的時候,還有點害羞,等轉頭給他爸媽這半邊敬茶改口的時候,他就有點想笑了。
因為他爸媽坐着,布魯諾哀怨的站後頭不肯走……
後爹表示好羨慕,他也想被敬茶呢……
看看着應帆跟許樂給常修文和許靖寧也都磕了頭,改了口以後,布魯諾哀怨的小眼神,簡直要化成實物了。
現場鬧哄哄的,都是親友們的小聲和祝福聲。
許樂轉頭跟應帆對了個眼神,應帆會意,他們又各自端了一杯茶,敬布魯諾。
雖然沒有磕頭謝生恩的步驟,但敬茶的這一舉動,明顯就是承認了布魯諾的長輩身份的意思。
布魯諾這下可是受寵若驚了,哆哆嗦嗦的接過了茶啊,脖子一仰全灌了下去,然後他就掏兜給這倆發紅包。
許樂跟應帆倆都笑,看來這後爹也真是盼着他倆也能給他敬茶呢,沒看紅包都一直揣兜裏呢麽!
常修文看布魯諾傻樂的那樣子,不由得有些害羞,拉了他一把之後,才轉頭跟着魏雨岚他們一塊,給在場的小輩們都發了紅包。
因為都是兒子,也就沒有什麽堵門讨紅包的習俗,這會發點紅包,也是想把這份喜氣給補上。
現場自然又是因為這個好生熱鬧了一陣子,等鬧完了,就差不多到時間去酒店了。
他們倆的婚禮搞的是中西合璧的樣式,禮堂因為不差錢的關系,布置得頗有些夢幻感。
玫瑰,百合各種擁有美好祝福的花,像是不要錢似的裝飾在各個角落。
許樂跟應帆倆就在禮堂門口站着一塊迎賓,倆人穿的是情侶款的西裝,站一塊各有各的帥氣,簡直配人一臉。
季堇辰帶着禮物來的時候,很是吸引了一波衆人的視線。
在場的人,很少有不知道季堇娴鬧出來的那些事情的,所以這會看見季堇辰,多少是帶了點看戲的心思的。
甚至有少數人還在想,這季堇娴一會會不會殺出來之類的。
但這些注定是要失望了,季堇辰送上了自己帶來的禮物,微笑着說:“祝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許樂對他本身也沒什麽意見,便笑着回:“謝啦!”
應帆也是微笑着說:“謝謝。”
季堇辰頓了頓,才說:“裏面有一份是我姐送的。”
許樂頓時覺得手裏的東西有些紮手了,要不是看着的人太多,他估計要當場扔出去了。
應帆的笑容也随之收斂了些許。
季堇辰卻是像完全看不出他們倆表情的變化似的,笑着說:“我檢查過了,很正常的小禮物。”
他笑容很明朗,像是這春日裏和煦的陽光一樣。
季堇娴的病情最近有了很大的起色,最讓他高興的事情,就是莫過于在知道應帆要跟許樂舉行婚禮的時候,她沒有歇斯底裏的大鬧,而是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
季堇辰開始時候也怕他姐是又要搞花樣,但在仔細檢查之後,發現一切都正常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想到越來越正常的姐姐,他臉上的笑容不由更加深了幾分。
季堇辰看向許樂,輕聲道:“謝謝。”
許樂趕緊擺擺手:“沒,不用謝我!”
都是爸爸的功勞!他基本就沒幹啥事!
季堇辰笑笑,便說:“不打擾你們倆了,我先進去了。”
許樂看着季堇辰腳步顯得輕快的背影,忍不住想,這會他要是還能看到褲衩,那這人頭頂的褲衩花樣,一定很陽光。
很快又有其他來賓,許樂跟應帆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應希就過來吧這倆人弄去整理下發型啥的,準備開始婚禮儀式了。
婚禮進行曲響起來的時候,許樂跟應帆兩人牽着手,走上了鋪設好的紅毯。
地點雖然不是在教堂,但他們心中即将締結婚約的神聖感卻不會因此減少半分。
他們一步步走向司儀,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四周是能請到的所有親友在見證。
許樂能感覺到應帆因為緊張而汗濕的手心,但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他手心出的汗更多,還是應帆出的更多。
倆人站定在婚禮司儀面前,因為太緊張的關系,臉上的笑容不由得都有點僵硬。
司儀是請來的專業人士,剛才在他們一路走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不少的串場詞。
但直到司儀開始說結婚誓詞的時候,許樂還是感覺到一種踩在雲端的不真實感。
“應帆先生,你是否原意與許樂先生締結婚約,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疾病還是健康,富裕或是平窮,快樂或是憂愁,你都将永遠愛他,珍惜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應帆側頭看了一眼許樂,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他原本略顯緊張的表情,才放松柔和下來,變成一個溫暖又甜蜜的笑容。
他說:“我願意。”
要怎麽形容許樂聽到應帆說“我願意”時候的心情呢。
整個婚禮流程,他們其實已經排練了好幾遍,聽司儀念誓詞也不是第一次,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這場完美的,夢幻的婚禮。
但那些排練,又怎麽比得上此時此刻來的真實與震撼呢。
許樂感覺到胸腔裏的情感在向外滿溢出來,是甜蜜,是感動,是對應帆多到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愛。
司儀轉頭又問許樂:“許樂先生……”
許樂想都不想,轉頭看向應帆,直接就說:“我願意與應帆締結婚約,無論是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疾病還是健康……我都将永遠愛他,珍惜他,對他忠誠,直到永遠。”
這跟排練好的不一樣,但司儀也是見多識廣,笑着打趣了幾句,逗得全場都哈哈大笑之後,便讓二人交換戒指。
應帆還沒從剛才詫異中回過神來,許樂跟他面對面站在,笑着對他眨眨眼。
怎麽樣?驚喜吧?開心吧?愛我吧!
應帆強忍着想要把許樂抱進懷裏的沖動,拿起了禮儀小姐遞過來的結婚戒指。
他們一直緊握着的雙手,此刻才分開,為對方帶上戒指的時候,都是忍不住的微微顫抖了手。
司儀帶着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郎了!”
場下一片歡呼口哨,伴随着尖叫與拍照的快門聲。
應帆與許樂相擁在一起,深深地親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才分開,臺下的年輕人們紛紛起哄:“再親一個!再親一個!”
許樂這時候才重又感覺到害羞,跟應帆短暫的又親了一下之後,就趕緊示意司儀開始下一個環節。
司儀便笑:“好了好了,小兩口要害羞了!”
臺下笑聲更大,但起哄的倒是少了,之後便是父母發言時間。
這在之前排練時候,都是直接帶過的一個環節,許樂跟應帆都沒聽過爸媽要說些什麽。
上臺發言的是魏雨岚,她今天打扮的格外的端莊美麗,從司儀那邊結果話筒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容,但真的開口的時候,卻是有些想哭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知道在場很多人,可能都覺得我們兩家辦這個婚禮是咋胡鬧,祝福也未必是出自真心,只是來都來了,總要客套一下。”
臺下漸漸安靜下來,魏雨岚溫柔卻堅定的聲音從音響裏傳出,在整個禮堂裏回想:“但人這一輩子,不能總想着別人怎麽看,兩個孩子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如果我們當父母的都不能理解他們,那麽又能指望誰來理解他們呢?”
魏雨岚看向應帆和許樂,眼睛有淚光在閃爍:“當父母的心願其實很簡單,只希望你們健康幸福就好,記的無論發生什麽,爸爸媽媽都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應帆跟許樂的眼睛也都紅了,應嘉述、常修文和許靖寧雖然沒有拿麥克風發言,但也上臺來跟兩個兒子擁抱了一下,惹得兩個小的當下就繃不住哭了。
臺下也有不少人跟着一塊哭的,等許樂跟應帆喝交杯酒的時候,臺下還有不少小姑娘抽抽搭搭的緩不過來。
許樂感覺到喝嘴裏的“香槟”甜滋滋的時候,忍不住用詢問的眼神看應帆。
他們之前商量好了,酒宴時候要作弊來着,但沒想到應帆連交杯酒這裏都給換成氣泡飲料了。
應帆笑了下,示意他趕緊喝完。
許樂不會喝酒,交杯酒也就是讨個好彩頭的意思,總不能讓他婚宴還沒開始就喝醉了吧?
等喝完了交杯酒,倆人一塊切了婚禮蛋糕之後,可算是能開席了。
許樂這會已經從剛才激動的情緒裏緩過來了,小聲對應帆說:“我以後參加別人婚禮,再也不抱怨怎麽老不開飯了……”
應帆笑着捏捏他的手,許樂便也忍不住跟着笑。
他倆眼睛都還有點紅,但嘴角卻都是忍不住的上揚着。
真好啊……
然後就是相比起莊重感人的婚禮儀式,要更混亂一些的婚宴。
這個親戚,那個朋友的一路敬過來,許樂跟應帆倆都是喝了一肚子水,公司裏那幫子以王曦為首的牲口們還嚷嚷着要鬧洞房來着。
許樂就哼哼:“啧啧,鬧吧鬧吧,你們鬧的越厲害,等輪到你們的時候……”
王曦:“……”
作為一個已經将婚禮提上日程的人來說,這個威脅力度還是蠻大的。
齊盛也只好一塊調轉槍口,開始驅趕圍觀群衆。
老趙他們嗷嗷叫:“我們不怕!我們單身怕什麽!”
王曦奮力攔在門口:“去去去!人家小兩口累了,早點讓人家休息啊!”
齊盛比較實在:“我剛過來時候看到邵晴晴來着。”
邵晴晴是現在娛樂圈最當紅的女明星,應常為了給弟弟婚禮撐場面,幾乎把自己公司名下出名的藝人全給拉來了,整個婚禮現場搞得跟頒獎現場似的,那叫一個星光熠熠。
這幫牲口們一聽邵晴晴的名字,頓時就覺得鬧不鬧洞房好像也沒啥了。
立刻就有人問:“哪呢哪呢!”
齊盛:“就順着這走廊往前走!”
牲口們呼啦一下就跑去追星了,半點不帶留戀的。
許樂:“……”
要是他跟人說也想要一張邵晴晴簽名照,身邊的應帆會不會氣炸?
沒等許樂想出個結果呢,他就被應帆拉進了房裏,房門砰的砰的一聲就被關上了。
門外的王曦他們幾個不追星的,面面相觑,最後王曦帶頭對門板比了個不和諧的手勢,然後摟着葛行舟去追星的那幫人那看熱鬧去了。
門裏許樂跟應帆親在了一起,時而溫柔時而急躁,像是要确定今天的一切不是在做夢似的。
好容易一吻結束,兩人都有些氣喘籲籲。
許樂靠在應帆身上忍不住笑,像是吃了笑藥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應帆也笑,将許樂抱在懷裏揉了揉。
然後他倆就幹了新婚小夫妻都會幹的事情……
數錢!
許樂:“本來我以為新婚之夜數錢是開玩笑的,但是……數錢的感覺真好!”
應帆看着他那小財迷的樣子,就忍不住笑:“這是我們倆的小金庫。”
許樂把他倆小金庫的一部分抱懷裏,一臉夢幻:“萬萬沒想到,結個婚一夜暴富了……”
應家那邊請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送的禮錢那都是不少,萬兒八千的跟玩似的,更別提什麽貴重禮物了,簡直收到手軟。
剛才他倆回房時候,特地問酒店要了個運行李的小車,才把禮金跟禮物弄房間來的。
許樂正打算接着數錢呢,就瞧見自己脫在一邊的西裝外套口袋裏露出了紅包的一角。
許樂想起來了,那是布魯諾送的,他伸手把那紅包拽出來,準備看一下後爹給他們小金庫送了多少資金。
許樂拆開紅包一看:“……”
應帆看許樂表情不對,便湊過去看,一看也不吭聲了。
許樂:“……我覺得我有點眼花。”
應帆:“……我也覺得。”
萬萬沒想到,後爹如此的壕!
在看到後爹在支票上寫的數字之後,拆禮物也變得沒那麽驚喜了,許樂覺得他跟應帆都需要冷靜一下,然後明天找個機會把支票還給後爹才好。
結果他收拾禮物的時候,有個拆開了,但還沒來得及看的盒子卻是不小心掉地上被打開了。
許樂把東西撿起來一看,發現是是兩對漂亮的鑽石袖扣。
但讓他注意的不只是鑽石袖扣,而是盒子裏還夾了一張便簽紙。
許樂拿起那張便簽紙看了眼,看清上面的字之後,便遞給應帆。
應帆接過來看了,怔了一下之後,才輕輕笑了。
便簽上的字十分娟秀漂亮,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手筆。
內容是:對不起,祝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是誰送的,不言而喻。
應帆看完之後,只是将便簽連同袖扣一塊收進了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