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浦的身上給劃了幾刀,流淌的血液爬過他身上的刺青。黑石卻毫發無損,只有他的手腕和胸膛上沾染了對手的少許血液。

因為每一次黑浦的刀刃快要碰到黑石,那些拴住他的鏈條就逼着他後退。汗水稀釋了血液,塗抹在他的身上,棕色皮膚反射着房間裏晦暗的光線,讓線條更加鮮明。

黑浦慢慢地退到了籠子的邊緣,後背貼上冰涼的鐵柱。他打轉了彎刀的方向,刀口朝下,反手握着。在他之前幾次撲向黑石時,黑石那不亞于當年的靈活都讓他完美地躲過。使用的方法仍然是抓住鐵欄杆直接踩上,把身體吊起來,讓他能在半空俯視黑浦的同時,摸清黑浦進攻的線路與活動的區域。

黑石略占優勢。

不過這樣的局勢,黑浦有經驗。

那是他們第一年進入新兵營,兩兩組隊,單打獨鬥。

獸籠角鬥不會評分場次,何況還是往常的訓練。他們的手裏沒有武器,而隊長也只是讓他們适應一下獸籠的環境。黑浦效率高且下手狠,所以當他打完了四場,黑石只打了一場。

他們卻在一個籠子。

隊長會在旁邊分析着他們的每一步,所以他告訴籠子裏的兩人,黑浦的體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手腕也因為之前的對手而打傷,他的鼻子流淌着鮮血,而黑石卻沒有任何傷痕。

黑浦仍然采用的猛攻态勢,隊長還沒下令便突然加快幾步撲向黑石。他的拳頭擦着黑石的腦袋,幾乎碰到了耳廓。而就在黑石側身的剎那,黑浦甚至不收拳,彎曲手肘就着黑石躲的方向便是一擊。

黑石被撞到了側頸,而後他馬上後退保持距離。

就在黑浦回身要與他貼近的剎那,他單手抓住鐵杆拉起自己,竟一腳踹在了黑浦的肩膀。

黑浦多次想去抓他的腳踝,然而無論試圖靠近黑石,還是自己也打算抓杆往上,都被黑石一一掃開。他的雙手抓緊了欄杆,強大的臂力讓他根本不讓黑浦有靠近的機會。

黑浦變得暴躁,可這份暴躁更加打亂了進攻的節奏。他被黑石踹了幾腳,有一腳險些掃在他的耳朵上。

而這,讓更加暴躁。

新兵們聚攏過來,隊長說,黑浦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拖。看似黑浦是被動的,他無法接近黑石。但其實他是主動的,因為可以不停地挑釁對手,黑石不願意與他近身,就必須保持警惕。黑浦卻不用,因為黑石到底得落在地上,而到了地上,就是黑浦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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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浦不再用盡鐵鏈的長度,只是繞着籠子的邊緣,緩慢地刺探着黑石。他深深地呼吸着,讓他的情緒平靜下來。他看得到黑石手臂的血管,他們到底四十多歲了,體力消耗得比之前更快。

黑浦盯着彎刀,丈量着黑石的手臂加上彎刀的長度能碰到哪裏。他計算着鐵鏈的長度,确定能讓他走到籠子的多少都可以自由活動。他的傷口仍然在往外滲血,他抹了一把。當他将鐵鏈拉到最長後,他明白了,那是籠子三分之二處。

黑石可以位于他的後方,所以黑石有可能被鐵鏈包圍。

而黑石的刀尖和他一般長,他得把獵物趕進圈套裏,趕下來。

“你可以認輸。”黑石說,緩慢地把自己放下來一些,手卻不離開鐵欄杆,以确保一旦黑浦再次進攻,他還能迅速爬上去。

“不,”黑浦又擦了一把身上的血跡,“我不太習慣那個。”

他也走到了欄杆的旁邊,而後空着的那邊手猛然抓住了鐵杆,握着彎刀的另一邊則再次打轉了刀刃的方向朝着黑石,在他把自己提起的剎那,彎刀狠狠地朝黑石的方向劃去。

在這個角度,黑石不可能再往前閃躲,只被逼着後退。而後方,是的,就是鐵鏈的自由區了。

當然,黑浦什麽都沒有劃到。

不過沒關系,因為黑浦也立即跳了下來。

黑石馬上便明白自己落在了拴着鐵鏈的那處,也就是落在了黑浦可以自由活動的三分之二區域裏。只是他還貼着籠子邊緣跑開,黑浦便卷起鏈條,幾步上前,把黑石堵在了角落裏。

兩把彎刀的刃再次摩擦在一起,然而黑浦卻施力別開,在黑石也被力量帶着壓下刀口時,黑浦另一邊手馬上往黑石的身上一攪,用鏈條纏住了黑石。

那彎刀再次勾起,逼着黑石一邊手抓住鏈條不讓它收緊,另一邊握着刀的手則不得不防禦着黑浦。

但還是太晚了,因為黑浦位于他的後方。黑浦擡腳踹在黑石的膝蓋上,逼着黑石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被漁蛇馴化得不錯,”黑浦說,“這個姿勢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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