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九
顧廷立刻閉了嘴，可最後一句徐麗蓉還是聽見了。
“顧總......”徐麗蓉有些委屈，“我有哪裏做的不好，讓你不滿意的麽？”
“哪裏都不是很滿意。”顧廷淡淡地說了一句，随後在辦公椅上坐下。他看了一眼正對牆面上的鐘，“我進來已經有十分鐘，而你現在才泡好咖啡。”
徐麗蓉端着咖啡的手抖了抖。
“而且，你還只泡了一杯。”
徐麗蓉被顧廷這樣訓斥，難免有些難過。
“我馬上去泡。”
“不用了。”薛顧橼喊住徐麗蓉，“我胃不太好，不喝咖啡。”
徐麗蓉的腳步停住。
“客人的喜好都沒問清，就擅做主張。”顧廷将文件翻開，只是用眼睛的餘光瞪了一眼徐麗蓉，“你說你究竟有哪裏做得好？”
徐麗蓉拿着咖啡站在門口，進去也不是、離開也不是。她委屈地低着頭，就像是考試不及格等待着老師訓斥的小學生。
“九點二十三。”顧廷擡頭，對着徐麗蓉厲聲說道，“需要我告訴你你的工作安排麽？從九點二十開始你需要給我提交今日所有的行程安排。”
“我.......”
“有時間廢話不如趕緊去做。”
徐麗蓉咬着唇，手上的咖啡還沒放下就打算離開。
“把咖啡放下，再去準備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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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麗蓉戰戰兢兢地将咖啡放在一邊的茶幾上，随後閃爍着淚光出門。
待那姑娘離開了片刻後，薛顧橼才将自己身邊茶幾上的咖啡端到顧廷的桌前。
“你對她太嚴厲了。”薛顧橼說道。
“她拿着比你高兩倍的薪水。”顧廷說着，将文件打開。
“說到這個。”薛顧橼認真問道，“在這的一個月，我的工資如何計算？”
顧廷手指停在文件的第一頁上，擡頭看薛顧橼。
“我的卡都在你手裏，你來問我工資？”
這次秘書的動作很快，一瞬間就準備了一杯牛奶端了進來。她很恰巧地聽到了顧廷的最後一句話，這次的刺激大概有些大，她手裏端着的牛奶直接就掉落在了地上。
“你已經來公司半年了。”顧廷轉身對着徐麗蓉說道，“什麽時候能學會進來前敲門？”
“我.......我.......”
“收拾好。”顧廷對着徐麗蓉說道。
薛顧橼看着面前傻愣愣的徐麗蓉，嘆了口氣，上前去幫着将牛奶杯拿了起來。
“拖把在哪裏？”
徐麗蓉連忙慌亂地接過，随後着急地說道：“我馬上喊人來弄幹淨。”
說完又急急忙忙離開了。
“她拿着她的薪水，卻做不到與她薪水對等的工作效率。”
“她是女孩子。”薛顧橼為徐麗蓉辯解道，“應該沒有工作多久。”
“這不是打翻牛奶的理由。”
“或許她喜歡你。”
從某種類型上來說，薛顧橼和顧廷其實算得上同一種人。他們理性，并有着比旁人更為靈敏的直覺。
“你說對了。”顧廷絲毫不打算否認，“所以我必須告訴你，你的愛人可是很優秀的。”
薛顧橼并不在意。
“這就是你要我來你辦公室的理由？”
顧廷愣了愣。
“看完了，可以讓我回部門了麽？”
“什麽？”
“一個人的優秀不是靠別人襯托出來的。”薛顧橼看着他，“你很優秀，我從七年前就知道了。”
“你生氣了？”顧廷問道。
“沒有。”
“你語氣中有着生氣的情緒。”
“我只是覺得你的行為很幼稚。”
“首先我得說，我帶你上來并不是特意為了讓你看她。”在這一段時間內，顧廷已經将手裏的文件看完。他将文件合上，擡手往薛顧橼的方向意思性地遞了遞，“這是上個月的支出，待會兒財務部那邊會發來文件，你幫我核對。”
薛顧橼嘆了口氣，“我可以回財務部裏核對。”
那裏有第一手資料，無論是查閱還是糾正都比在這裏方便。
“我說了，如果你想回去端茶倒水，在這裏給我端茶倒水也是一樣的。”
“你這是偏見。”
“我這是事實。”顧廷眯眼，笑着說道，“顧橼，除去工作之外，你還是我的愛人。”
“我原以為你不會把工作和感情混為一談。”薛顧橼走到辦公桌邊，将文件拿了起來。
“那是因為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有付出過感情。”顧廷笑了笑。
薛顧橼低頭看文件，沒有再答話。
“你不太喜歡跟人談論感情。”
“哪臺電腦我可以用？”薛顧橼顯然不願意再跟顧廷讨論這個問題，直接拿着文件問道。
顧廷笑了笑，沒有計較，“這裏的電腦你随意用。”
“你這臺？”薛顧橼看了他一眼。
就事而論，絕對是顧廷這臺的位置最為合适。
“讓給你。”顧廷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他直接起身并将薛顧橼拉扯着坐了下來。
手碰到鍵盤上的時候，薛顧橼才明白一句話，“原來書上說的，愛情中的人智商都比較低是真的。”
一臺董事長辦公室經常辦公的電腦，裏面很可能有着整個集團最不為人知的機密。
“幸好我本來智商夠高。”顧廷笑得太過燦爛，“所以就算和你戀愛，我還有足夠的智商來支撐起我們接下來的人生。”
說完，顧廷忍不住去看薛顧橼的表情。薛顧橼雙手放在鍵盤上沒有動，一雙眼睛看着電腦屏幕有些出神，顧廷看不出來這雙眼睛中是否包含有感動、欣喜之類的情緒。
“你十點十分有一個資金管理會議。”薛顧橼指了指文件的第一頁說道，“你确定要浪費你接下來的三十分鐘來跟我讨論這個問題？”
“如果能夠得到你的确定，我相信這三十分鐘物超所值。”顧廷有些失望地拿起了另一本文件，開始看了起來。
他在辦公室後面又拿出了一張椅子，坐到了薛顧橼身後的那兩臺電腦的其中一臺前。秘書沒有再進來送牛奶，倒是清潔的阿姨很快就趕來了。清潔的阿姨進來的時候叩了叩門，得到了顧廷的允許才進來的。
結果她進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顧總，而是坐在顧總椅子上用着顧總電腦辦公的薛顧橼。薛顧橼做事的時候十分認真，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進到辦公室裏。
顧廷從薛顧橼的身後起身，看着阿姨說道：“王大媽，麻煩你了。”
“哦哦，不麻煩。”王大媽笑了笑，随後開始整理。直到整理完準備出去前，王大媽的眼睛都一直盯在薛顧橼的身上。
薛顧橼用顧廷的電腦辦公的事情第二天就傳遍了整個公司上下，第三天中午，薛顧橼繼續坐在顧廷的位置上辦公的時候，卻忽然來了一位客人。
“顧總，顧夫人來了。”
顧廷不覺有些腦袋疼，他立刻起身。薛顧橼工作起來聚精會神，沒有人大聲喊他絕對不會注意到周圍的事。顧廷正打算喊薛顧橼，門卻已經被推開。
“少爺。”先出現的是顧媽的貼身管家，她姓張，顧廷便一直喊她張大媽。
“小廷啊。”跟随張大媽出現的，便是顧媽了，“媽媽聽說你都把人帶公司來了，怎麽着今中午一起去吃個飯吧。”
顧媽進來之後，便立刻看到了坐在顧廷辦公桌前的薛顧橼。薛顧橼還在盯着電腦一點點在核對文件上的資料，絲毫沒有注意到顧媽的到來。
“媽，你怎麽來了？”
“就是這位吧？”顧媽壓根就不打算理顧廷，直直地沖到薛顧橼面前。
顧媽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代女強人，在商業圈裏打拼得風生水起，每一個見到她的人都油然而生一種敬佩感。可顧媽那份沉穩的氣質，在退下董事長的職位之後，就在顧爸的寵溺下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在工作。”顧廷立刻拉扯住顧媽，“別打擾他。”
顧媽一眼“你行不行”啊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兒子。
“他做事的時候很認真，不太喜歡受人打擾。”顧廷解釋道。
“那你平時就在這兒看他工作啊？”顧媽問道。
“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顧廷說得有些無奈，顧媽是越活越小了，他現在是被顧媽折騰得越來越老成了。
“想當年我跟你爸那會兒——”
顧媽正打算說，顧廷拉扯着她出門。
“媽，我陪你去別的地方坐一會兒。”
說着，顧廷就将顧媽拉到了秘書辦公室。而徐麗蓉則被派到了下一層樓。
“給媽說說吧。”顧媽的臉上盡是笑容。
“就是我還在追求他，他還沒答應。”
顧媽得意地笑着，“噢喲，當年我和你爸催婚的時候怎麽說來着？”
顧廷嘴角抽了抽。
“‘媽，我就是沒遇到喜歡的人，遇到了還能拿不下麽’？”顧媽挑眉，“嗯？這話誰說的來着？”
“是我。”顧廷老實承認道。
“不過你這好小子，還沒答應你就把你的辦公電腦給人用了啊？夠大方啊？”顧媽問道。
顧廷沉默。
自己的電腦上究竟有多少東西他都是知道的，但他就是樂意讓薛顧橼用着屬于他的全部東西。
“別不好意思，媽可沒打算指責你。”顧媽笑着說道，“你爸當年就跟你一個樣，我去他們公司考察，結果他把他們公司的所有資料都給了我，包括客戶的所有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