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柳熵一把拉住了十方的手問道:“你不是說還有十幾天的功夫才能到達墓中麽?”

十方轉身瞧着柳熵:“還記得以前你說過,你想去看雪山溫泉麽?我知道一個地方離這裏有五六天的距離。我本打算一路直接過去,我們兩人玩個一兩天後才再回這裏的。”

柳熵一愣低聲自語道:“沒想到你還記得。”

十方別過頭并未說什麽,只是手中撫摸着墓道上的壁畫向前走去。

柳熵跟着十方的身後瞧着上面畫着墓主人出生的生平事跡道:“剛才突然出現的閃電是怎麽回事兒?”

十方停下了腳步指着壁畫上一團黑色的東西道:“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個什麽東西,我便告訴吧。”

柳熵輕輕握了握自己的拳頭道:“如果你不願說,便可以不說。”可那雙眼中卻透出深深的探知欲。

十方低着頭看着那壁畫上的一團黑色慢慢被畫做人形的模樣道:“我原也不過是一介凡胎,可惜生錯了時代,自知曉事物以來便是食妖血,吃人魂。

待到我與常人接觸之時,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

後來秦皇帝焚書坑儒,将混跡于書生間求學的我一同埋入了地底。那時我本以為我會死掉。卻未想到被活埋的衆多書生心有不甘心,化為冤魂。

也就是在那時,我養成了吃人肉喝人血的習慣。連帶着那些冤魂一同塞入肚中。

在我爬出地底的時候又遇戰亂,那時的我已全沒了人性。自然便漸漸身形都化作了惡鬼一般。”

說着話,十方讓柳熵瞧壁畫上的人物,便是瞧着如同十方口中所述一般繪在上面。

“後有一年,世道漸穩。我的心智也慢慢回來。便拜了個半妖半怪的妖道做師父學習了抓鬼抓妖的手段。

師父待我很好,在圓寂的時候将內丹給了我。

至此我便不再是人類了。

Advertisement

天上的神仙知道了我的存在,定然是不許我這個異類存活的。

于是,每五百年我便要經歷一雷劫,一冰劫,一火劫,一水劫……。”

柳熵瞧着那畫面一改,便又是那墓主人的生平。

那畫上畫着一個俊美男人手握敵方頭顱高舉與屍堆上,十方被綁在一旁掙紮的模樣。

“他是蜀國的王爺,有着統領天下的氣概,手上染着萬人之血,身負龍氣,又是神人之後。上天認可的不死之物。”十方似乎很不喜歡談論這個男人,拉着柳熵的手快速向前走了幾步。

柳熵瞧着十方的背影問道:“那你是如何和這個王爺認識的?”

十方拉着柳熵快速走進一道岔道後,回頭果然那路又變成了牆。

“我見他之時,我已在人間活過了千年,雖說經歷了幾次劫數但險險躲開未成魂飛魄散。

他不知從哪兒知道了我的事兒,便一路找到我并抓住了我。“

“他要殺你?”柳熵眯眼瞧着前方手指微微一動,乘着十方不注意,在牆面上留下一個暗記。

十方搖了搖頭:“他瞧着我千年不死,又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于是把我留着身邊,為的是親眼看着我如何躲過五劫而不死。”

“你沒逃麽?”柳熵停下了腳步瞧着前方突然晃過幾條黑影,和在哪院中瞧見的人性怪物有些相似。

十方并未理會那些東西,只是打懷中掏出一道符咒放在了柳熵的衣領之中。

那些東西打兩人身邊走了過去,并未有什麽異常:“我逃過,可惜沒逃掉。他将我扮作武将除下茅廁外,随時都帶着身邊衣食同行。”

柳熵瞧着那些東西不由的握緊了自己的軟劍:“那些東西是從這個墓裏跑出去的?你早知道。”

“他的墓很大,有時候山體滑坡難免會有些東西跑出去。以前那只黑熊憑借着王爺留下的金沙都收拾掉的。可能這次的垮掉較大,所以才會逃出了個把只。”十方自然不會與柳熵說,這些東西原本也是人類,只是煞氣沾的多了,便成了怪物。

柳熵停頓了一下指着壁畫上,那個王爺打扮的人形被斬首的模樣道:“發生了什麽事?”

十方看了眼所謂的斬首圖道:“為了逃出他的手心,我殺了他的左膀右臂,他被敵人暗算,所以受了重傷,并沒有被人斬首,這後面畫的不過匠人們按着他的吩咐做的東西而已。”

“你背叛了他?”柳熵眯眼似乎帶着一絲不屑的問道。

“不,我與他之間,沒有背叛與否。只有逃與逃不了。”十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指着前面的一條直挺挺而下的陡坡道:“下去後,不要碰觸主棺的棺材,四周的石頭神獸和東西也不能碰。我想按着那小子的性子來說,他會在那些東西上面種上上千只蠱蟲,幾十道詛咒....還有不要看四周的壁畫,那些東西會弄壞你的腦子。”

柳熵看着十方的認真的模樣道:“他知道你殺了他的人後,對你做了什麽?”

十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回想,愣是打了個冷顫道:“他讨厭我逃跑,不許我離開他的面前。那次我逃了三個月,最後還是被抓了回去。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從未見過他發了那麽大的脾氣。

他将我囚禁在了鐵屋中,不給我任何東西吃,不許任何人與我接觸。偶爾來看我也是給我兩刀,試試在沒有天劫的情況下是否能殺掉了。”

柳熵猛地想起在丘家見到柳熵時的模樣,被困于鐵屋幹癟渾身是血的模樣:“看來他失敗了。”

十方苦笑着搖了搖頭:“其實他大可用上古神器給我一刀,我便不過天劫也能死掉的。”

柳熵聽完這話,眼中一動:“上古神器?”

十方不再吭聲接着說道:“後來又過來幾年,他終于熬不住了,先将我活活的釘在了棺中,然後自己也躺了進來。”說完這話,十方突然皺起了眉頭來道:“有人進來了,我想得讓你一個人去取那東西。”

柳熵聽着牆壁對面似乎有腳步聲:“你和我一起去?”

十方搖了搖頭道:“這人本事不小,若是我們兩在一起,估摸着拿不到那東西。”

柳熵瞧着十方似乎有些不确定的皺了皺眉:“可是。”

“你聽我說,我要你取的東西只有你能去取。那東西名為白骨。是一顆雪白如瓷的樹,樹分五個大叉上面各結着一個果子,果子有兩個顏色。但你只能拿紅色的個。”十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似乎有些緊張。

柳熵卻不願邁步離開。

十方見柳熵的模樣又說道:“那東西很不一般,我不是人,不能靠近他也沒法接觸他。而你不一樣,你因奪舍之法複活,半屍半人。那東西普通人沒有能力靠近,但你的身子不一樣,有半屍之魄的你能扛過去。去了拿下果子不要回頭出墓去就好。”

“你啦?”柳熵握拳瞧着十方問道。

“我?”十方對着柳熵微微一下,一把将柳熵推入了甬道中,聲音微微傳入柳熵的耳中道:“等你出去,我便已經在上面等着你了。”

柳熵被十方推入甬道,再一擡頭果然不見了十方的蹤跡。甬道濕滑不能再上,柳熵暗自握拳似乎有些惱怒,但随後又是一握拳轉身便朝着後面的通道走去。

丘柏森帶着九尺慢悠悠的走向墓深處,一路上什麽東西也沒瞧見。準确的說,是一路上什麽東西都不敢靠近丘柏森的眼光所到之地。

十方站在一處寬闊的墓室中,瞧着面前那被開了棺的棺材微微嘆氣,自己躺了那麽多年的點兒,幾年不見便已有坍塌的跡象了。

丘柏森走到了十方身後語氣微怒的說道:“我看你還能朝哪兒逃?”

十方回頭看着丘柏森,猛地看見九尺在一旁有些驚訝很生氣道:“你怎麽帶我家兒子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