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皇後找上門
皇後找上門是一個午後, 那時候張瑤剛睡醒，為了不吵到睡着的皇上, 她悶悶的在床上坐了好一會, 才悄悄的起身。出了寝殿安繪跑過來悄聲跟她說：“皇後娘娘來了許久, 臉色不好。”
皇後居住在白泉宮，宋嬷嬷說那裏是冷宮, 雖說皇上沒有下令讓她禁足，但自古打入冷宮的嫔妃沒有召令都是不得出的。皇後能出來，還敢來泰安宮, 可見有人暗中幫襯。
眼看要過年了, 這是誰跟她有仇啊, 非要與她添堵！
畢竟皇上沒有廢除她，名義上她還是後宮之主，既然人來了，張瑤不能避而不見。
她梳洗打扮之後由安繪、安書扶着走進正廳，沒辦法某人工作那麽累還那麽生龍活虎，她這個小身板有些弱, 有些腰酸背痛的。
待看到皇後衣衫破舊, 頭發淩亂, 還有一臉滄桑，再看看自己錦衣華服, 頭上梳的雖是簡單的發誓，但僅有的一個金叉，一個步搖都是禦賜的好東西, 皇上可都說那都是天下絕無僅有的極品，再看看自己的臉雖然有些不自然白，但那是用藥的結果，張瑤臉猛的抽了一下。
她忽然有種鸠占鵲巢的錯覺，就像一個恃寵而驕、不可一世的小妾，在落魄的正室面前洋洋得意，張狂的不成樣子，這種錯覺讓她心裏很不舒坦。
見屋子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宋嬷嬷奉茶的時候就現在張瑤身後，寸步不離生怕皇後會對娘娘不利。
宋嬷嬷皇後自是認得，皇後入太子府的時候她還在皇上身邊伺候，皇上敬她也信任她，沒想到張瑤剛入太子府皇上就把她遣過去伺候。
呵呵……原來一直都是她想錯了，本以為太後無意間說起宸妃之父是皇上的恩人，皇上優待她只是感激，原來不是，皇上差最信任最得力的去照顧，怎麽會只是感激！還有劉魚那可是皇上心腹太監劉河的徒弟，劉河在宮裏就是她這個皇後都要忌憚三分，有劉河暗中罩着，誰敢為難宸妃！
皇後這一笑看的張瑤心裏發麻，張瑤也不是怕她，憑她的所做所為這個皇後之位早就該廢了，皇上留着她怕是跟監牢裏的忠武侯府有關。
也是皇上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哪有功夫過問已經認罪伏法的人，就是因為這個關系，他們王家才暫且留了條命在，不過過完年那就不一定了，皇上定要清算這些人的，查出來的這些銀錢，忠武侯府也絕對脫不了幹系。
“皇後有什麽事便說吧。”既然來者不善，張瑤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俗話說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呸……她才不是雞呢！反正就是皇後已經一無所有，她還能怕她不成。
況且皇後這副你欠我八百兩的樣子，她心裏那點小小的愧疚早就沒了。
皇後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安嬷嬷，安嬷嬷識趣的退了出去，她退出去之前看了宋嬷嬷一眼，喚她一起出去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宋嬷嬷挺身站的直直的權當沒看見。
“宸妃，本宮有句話想跟你單獨說說。”皇後見宋嬷嬷如此不知進退，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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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有話但說無妨，嬷嬷她不是外人。”張瑤明白宋嬷嬷是護着她，這個時候她也不會讓她走。皇後再怎麽落魄也是武将之後，她萬一惱了再動起手來，就是十個張瑤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宋嬷嬷據說是有些身手的，張瑤雖然沒見過她出手，但聽劉魚說嬷嬷年輕的時候能徒手撂倒三五個壯漢。
張瑤就是這個意思，您愛說不說，皇後這個打扮很不尋常，她不得不妨啊！白泉宮雖然是冷宮，皇後還沒有被廢按說衣食是不會缺的，也有宮人伺候，她怎麽也不該如此落魄啊！
張瑤不知道不代表宋嬷嬷不知道，後宮現在由德妃打理，德妃與皇後有些舊怨，知道皇後再無翻身的可能，自然會暗中打壓。還有被皇後欺淩過，被忠武侯打壓過得那些家族出來的貴人甚至是宮人，前往白泉宮奚落的大有人在。
皇後遭受的這些就是再給他們忠武侯府贖罪，也為她之前的作為救贖，但是皇後就算平日裏清苦，出門這個樣子也太過了些，尤其是還知道這是泰安宮的前提下，這明擺着就是不安好心。
還是她們宸妃心地良善，皇後被打入冷宮她還覺得惋惜，別說落井下石，就連看熱鬧的心思都完全沒有。
宋嬷嬷在這皇後多少有些顧忌，但是想到安嬷嬷嬷所說王家在監牢裏的情形，她又不得不開口：“本宮來給宸妃換一樣東西。”
“哦，這倒稀奇，用什麽換什麽？”張瑤好奇，她現在什麽也不缺也不覺得身邊什麽東西是多餘的，皇後想跟他換什麽？
郝徵轉醒的時候，側身發現身邊的人竟不見了，他忙起聲尋找。劉河察覺到房裏動靜立即過來禀報。
“還有精力應付別人，看來朕還是太小心了些。”郝徵笑笑，又覺得不妨去看看她的好，平日裏她都比自己貪睡，難得有一次她早早的離開，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妙，醒來沒有軟玉在懷他心裏多少有些遺憾呢。
“走，去看看！”劉河領命，就要跟着皇上出門。
哎，皇上不是去看宸妃嗎，您翻窗幹嘛？
皇上連翻了幾道窗終于來到正廳的屏風後面，那裏有桌椅，是給張瑤準備的，有時候他有要事召見外臣她就躲在這邊，當然重要的軍政之事都會在勤政殿和朝堂之上解決，泰安宮裏召見的不過是張邵全、林習等人。
眼下情形颠倒了過來，他還真覺得有些新奇呢！
皇上翻窗劉河可翻不得，他只得退出房門，在院子裏對着天空發呆：“皇上又去聽牆角了吧，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聽，怎麽就愛這一套呢！”
“師父，天上有什麽？”劉魚走過來仰頭看了半天，天空一片湛藍連朵雲都沒有，看的眼睛都酸澀了也沒看到什麽，忍不住發問。
“哎呦，兔崽子急什麽，好好看！”劉河的思慮被打亂，直接一個浮塵掃了過去，劉魚知道師父疼他不會下重手沒躲，陪着他一起擡頭看。
“看什麽呢這事？”安繪好奇，走出來看他們這副樣子，也擡頭仰望。
“怎麽了，天上有什麽？”安書也很快加入他們的隊伍，再後來院子裏的宮人陸陸續續的都走了出來，就連特意過來送花草的小太監，都不自覺的擡頭癡癡的望着天。
皇後見張瑤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嘴角劃過嗤笑，不過裝裝樣子罷了，她還不信宸妃真的無欲無求。
“本宮用後位換一個恩典！”皇後悠悠的開口，這樣子不像是求人，反而覺得是施舍。
皇上聽到這句話皺起了眉頭，這皇後愈發的沒規矩了，看來是自己太過忙碌讓他們忠武侯府又起了心思。
不過他很想聽聽瑤瑤的回答，那個位置早該屬于她的！
“哈哈……真是笑話，皇後娘娘這是說夢話呢吧！皇後之位豈是你說換就換的，你這樣置皇上于何地？”張瑤很是氣憤，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作為一個皇後竟然說的出來！
作為皇上的妻子不能同他一同面對艱難困苦就算了，還在背後做這種有辱他聲望的事情，萬一傳揚出去他裏子面子都沒了，真不知道皇後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我告訴你，皇後之位我是有心，但我會光明正大的搶回來，而不是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真是，她現在有皇上寵着，有兩個兒子護着，還怕搶不到皇後的位置。
若不是怕以後麻煩，她早就去掙了，這不是想圖個清靜嘛。
能把搶奪後位說的那麽理直氣壯了估計也就只有她了，所以皇後聽完直接愣住了，宋嬷嬷也漏出慈母般的微笑。
屏風之後的郝徵更是眉開眼笑，就知道這丫頭是個好的，沒想到那麽坦率，不錯，他喜歡！
“你……你……如此膽大妄為，觊觎後位，就不怕皇上心寒嗎？”皇後伸手指着張瑤，宋嬷嬷直接站在張瑤面前擋住皇後的手。
“皇後娘娘請您自重，我們娘娘氣不得！”那意思是您說完了趕緊走吧，我們娘娘不稀得理你。
哪知皇後被她這一句話激怒了，怒火對準了她：“宸妃以為皇上真的寵你，愛你嗎？本宮是傻，沒想到你也傻的可以，她，宋嬷嬷，皇上的心腹，外面的劉魚，皇上的人，他們不過是皇上監視你的眼睛罷了！
後宮女人那麽多，皇上為何偏偏喜歡你，你比誰都清楚吧？恩人之女，宮裏無根基宮外無倚仗，皇上沒什麽可忌憚的，他若寵你你就在雲端，他若棄你你就跌入地獄，因為你只有他，他能輕而易舉的對你棄如敝履，甩的幹幹淨淨，哈哈……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要說也是做了多年皇後，幾句話全中要害，這也是張瑤心裏的隐隐的擔憂，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古人，她離開男人還活的了。
郝徵是實在氣不過，緊緊握住手中的書冊，因為太過用力他的指尖泛白書頁也破損了不少，但此時他不能出去，皇後說的這些話就算她今天不說，以後也會有別人提起，他的瑤瑤必須要承受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