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當年之事
德妃言辭懇切的請罪, 皇上沒理會,張瑤自然也不會去招她, 今天她的目标是賢妃, 還是一個一個來的比較好, 不然她怕腦子會亂掉。
皇上既然讓她徹查了,那她就放開膽子查呗, 本來她還是有些猶豫的,她說過要自力更生,這不還沒做好充分的準備嘛。眼下兒子們都在, 皇上也在她也沒什麽好怕的 。
德妃自己讨了個沒趣, 皇上沒說話她自然不敢擅自起身。她方才只顧着向皇上請罪, 并沒有向皇後行禮,皇後不理會她也是理所應當。
賢妃的之前的行徑她多少是知道一點的,只是沒有波及到自己她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賢妃真是想要兒子想瘋了,竟敢跟皇後搶人。
不過這事跟她沒什麽關系,就算察覺出兩個皇子對長亭宮的态度轉變的有些快, 她也假裝不知情, 賢妃自己蠢怨不得別人。
德妃嘲諷的看了賢妃一眼, 又默默的低下了頭,她不能惹怒皇上, 更不能開罪皇後,今天這事她旁觀就好。
“皇後娘娘,臣妾冤枉, 定是有人誣陷臣妾,求娘娘明察!”賢妃知道這個時候皇上不願意插手此事對自己來說個機會,這個盒子出現在這兒絕非偶然,但她與皇後并沒有仇怨,那件事做的很是隐秘,知情的人都死了,皇後查不出來的。只要她死不承認,就沒有人知道。
“明察,本宮自然會明察!”張瑤見賢妃一副鎮定的樣子,笑了笑便不再理會她。且讓她跪着吧,劉河帶人搜宮還要一陣子才能檢查完,她也擔心兒子,這事查也得等兒子“醒了”!
不一會太醫開的藥就熬好了,孫嬷嬷端着藥走近的時候,郝珏被苦澀的藥味刺激悠悠的“轉醒”,跟母後住的久了,他對這些藥的味道那可是十分的敏感。
“孫嬷嬷,給本宮!”沒等孫嬷嬷把藥送到郝珏面前,張瑤伸手接了過去。從前都是別人喂她吃藥,眼下她可是逮到報仇的機會了。
張瑤接過藥碗,拿起湯匙輕輕攪拌了幾下,這不緊不慢的動作,看的郝珺心裏一陣慌亂,不好,母後察覺到了,他默默後退一步試圖躲開,剛站定就聽母後溫柔的說:“來,珺兒,替珏兒試試這藥的溫度?”
聞言他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試試溫度,他只要用手試探藥碗的邊緣即可。
他走到母後身邊伸手試了試,溫度正合适,剛好可以服用。他略帶同情的看了一眼斜靠在床頭的皇兄:趕緊喝了吧,這藥碗看着太危險了。
“郝珺!”張瑤猛的喊了一聲,她平日很少連名帶姓的一起喊他,郝珺一個慌神回頭啊了一聲,剛好撞上母後送過來滿滿一勺的湯藥,好巧不巧一滴不灑的進了他的口中,苦澀的味道迅速充滿口腔。
面對母後奸計得趁的得意目光,他只得強忍着吞咽下去。苦的他直皺眉頭,他懂藥理早就猜測出裏面被加了苦心蓮,母後這就是故意的。
“母後,兒臣已無大礙,還是自己來吧!”郝珏這下也明白過來了,母後這是生他們的氣再罰他們。都敢把母後算計進去他們确實該罰,不過能不能換個懲罰啊,他最怕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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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行,你剛醒來身子弱,母後親手喂你!”張瑤說着一勺送到了他的嘴邊,郝珏心裏都快滴血了,能不能給他來個痛快的,母後明明知道這一勺一勺的喝湯藥有多痛苦。
深吸一口氣之後郝珏還是往前探了一下身子,一口吞下了這一勺藥,母後雖然想給他們一個教訓,看到母後眼裏的關切和心疼都是認真的,郝珏忽然就覺得藥沒那麽苦澀了。
張瑤喂到第三勺的時候某人終于看不下去,走過來直接把藥碗送到了郝珏面前:“喝了!”
沒完了是吧,一個喂完接着喂另一個,還一勺一勺喂,他都沒這個待遇,這倆臭小子到先享受上了。
郝珏一開始還很感激呢,他總不用受苦澀的煎熬了,可看到郝珺偷偷往後退了兩步,再看看父皇的臉色,好吧,他好像想多了。
他們這一家和和睦睦的一幕,蘇櫻宮的人自是見多了也習慣了,看二皇子無礙安繪、安書總算松了一口氣,這些太醫也都是長往蘇櫻宮裏跑,帝後情深、兄弟和睦對皇家來說是大好事,他們見多了只覺得今天皇後關心二皇子實屬尋常。
外面跪着的德妃、賢妃遠遠的看着裏面的情形,臉色就沒那麽好了。皇上不喜歡步入後宮,就算去了也是一臉冷清,沒想到對皇後竟如此寵溺。
德妃的震驚多餘嫉妒,因為他看到了什麽,皇上給二皇子喂藥?
皇上冷情,尤其是對這三個孩子,她那時身在太子府,知道大皇子、二皇子出生的時候皇上別說高興了,那一年他臉上冷的都能結冰,三皇子還算特殊些,她的母妃身份滴只是因為皇後、惠妃的緣故才有了孩子,而她卻還不自知,前兩個皇子皇上都沒有看上一眼,三皇子更甚,出生都快一年了才有了名字。
這些孩子出生之後皇上根本沒在意過,就連名字都是太後娘娘取的,後來皇上出征歸來态度也沒有改變,這些孩子都懼怕他根本不敢親近,他也從不詢問孩子的事情,沒想到他今天竟然親自喂藥。
這就是所謂愛屋及烏嗎?因為皇後他願意讓兩個皇子住在蘇櫻宮,因為皇後他開始關心皇子的功課,因為皇後他甚至像一個尋常的父親對孩子噓寒問暖。
賢妃此時只覺得害怕,皇後娘娘從前只是小戶人家的閨閣小姐,進宮後又一直閉門不出,她不會查什麽案子,可眼下她不慌不忙,甚至在故意拖延時間,她在等什麽,她篤定的原由是什麽?
“皇後娘娘,奴才已經帶人搜查了長亭宮,發現了一些異樣,快,呈上來。”劉河辦事張瑤自然是放心的,所以當兩個大箱子呈上來的時候,張瑤立即讓太醫過去查看。
這裏面不會是什麽毒啊,香料啊之類的東西吧,還是讓太醫去看吧,這個他們是專業的。
一直躲在角落裏的郝珺這個時候走到前面,母後讓太醫去看他覺得不妥,直接上前吩咐陳木去打開箱子。
這箱子一打開張瑤都覺得眼前一亮,這滿滿兩箱子竟然是黃燦燦的金元寶!這什麽情況,跟小說裏不一樣啊,賢妃怎麽說也做了幾年的妃子,有這麽兩箱金子不奇怪吧,她當初還是張妃的時候大約就有這麽多金子,或許更多呢。
這是金子,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她走過去随手拿起一顆瞧了瞧,這一瞧可給自己吓一跳,這金子上面沒有官印,這是私鑄的東西,私鑄金銀那可是要殺頭的!
“不可能,皇上這不可能,臣妾宮裏沒有這個,絕沒有!”賢妃距離箱子不遠,她也看清了金元寶上的不妥,這不可能,她從沒有見過這些東西。更沒有膽子私藏。
“劉公公,這是在哪找到的?”張瑤也不相信賢妃敢私藏這個,賢妃的爹明铎再怎麽也是個侍郎,他那個位子盯着的眼睛可不少,就算有野心也不會冒着誅族的危險做這個。
“回娘娘的話,這些是在賢妃娘娘的丫鬟明環屋子裏找到的。”劉河說着,命人把明環帶了上來,那丫頭看到這兩個箱子就下的腿都軟了,立即跪倒在地。
張瑤沒有立即審問明環,她覺得這個案子似乎原來越大了,這事好像不在她的能力範圍。
郝珺看着箱子裏的黃金若有所思,前世他的外祖一家就是因為和私鑄金銀的人有勾結,被牽扯出來全族下獄的。今生晉王之亂提前了四五年,這件事也開始冒出頭角了。
現在查出來馮家應該陷的還不深,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們撈出來,生母給了他性命,他不能真的對馮家不聞不問。
“這個是什麽?”張瑤指着一個用帕子蓋住的托盤。證據先一個一個的拿出來,擊潰賢妃的心理防線再說,畢竟鐵證在容不得她否認。
這次她學乖了,還是先讓劉魚把帕子打開,裏面是一個盒子,跟裝着蛐蛐那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娘娘,這個是醒神香,可以提神醒腦,對普通的風寒、頭暈的症狀有一定的緩解作用,不過不宜長時間燃用,身體孱弱、失眠多夢者不可用。”三位太醫查看之後共同給出結果。
“那這醒神香若是同二皇子中的毒香混用,會怎樣?”想到馮昭儀之死張瑤脫口問出,一個醒神之用,一個可致人昏迷,兩種藥物必有相克之處。
“娘娘,這兩種香同時使用,會使人精神混沌,意識不清,時間再久些便會身心疲憊,寝食難安,髒腑受損,若再加上心思不定或是受到驚吓,一個月內必然一病不起,藥石無醫。”這是想而易見的結果,也不用太久三個月足以将一個人健碩之人折磨致死。
“什麽?當初給馮昭儀醫治的是誰,如此害人之藥,他為何察覺不出,馮昭儀當時必然有異樣,他怎會診斷不出?”張瑤很是氣憤,她之前極少關心後宮之事,就算沒事聽聽,身邊的人也只會找些開心的給她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