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啥吃啥
協議簽訂完畢，蘇洛洛與淩度的合作關系就正式确立了。
看着蘇洛洛十分滿意地收起協議，淩度忍不住問了句：“我的那份呢？”
蘇洛洛一怔，随口道：“要不……你再抄一份？”
“那算了……”淩度黑線，反正這協議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什麽人權可言。
“對了，你是做什麽的？”蘇洛洛問，她對自己這位突然出現的合作夥伴的情況基本上完全不知情。今天是工作日，這個家夥卻不去上班，肯定是個無業游民了。
果然，淩度的回答是：“房東。”
“文化程度呢？”
“工商管理與法律雙博士……”
蘇洛洛瞪他：“說實話！”
淩度撓了撓頭，“好吧，高中畢業……”
蘇洛洛這才滿意，這個淩度和她想象的一樣，是個家裏有幾套房産，靠收租金過生活的一個純粹的纨绔子弟。這種人通常頭腦比較簡單，四肢也不發達，基本上屬于對人類方明的進步起負作用的人。
而這種人作為合作夥伴，卻是讓人非常喜歡的，因為他們……傻呗！容易上當受騙，吃了虧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計較，看看，多好的合作夥伴啊！
就像現在，淩度都已經簽了協議書了，卻連蘇洛洛的身份都不帶打聽的。哪天蘇洛洛騙了錢跑了，他連報警都不知道怎麽跟警察說呢！
“好，今天休息一天，明天開始裝修店面！”蘇洛洛在離開咖啡館時單方面做了決定。
淩度目送着她離開，轉身上樓。
看着好幾天沒有收拾的有些亂糟糟的房間，淩度從角落裏拿出打掃工具，收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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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人來家裏做客了，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淩度唇角露出一絲笑意，或許明天，就有了吧……
收拾書桌時，淩度看到随手扔在桌子上的自己的博士畢業證書，想起蘇洛洛問自己學歷時的回答，默默地将證書收拾起來，塞進抽屜。
……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蘇洛洛聽見廚房裏有動靜，似乎還在煮着什麽東西。
“媽，早飯不夠吃嗎？”她問。
蘇媽媽慈祥地笑道：“不是啊，你不是有個同事總是送給你好吃的土豆嗎？咱們也得回個禮吧！媽炖了只雞，你待會兒去公司時給帶上……”
蘇洛洛所謂的同事當然就是她本人了，不過這一點是不好說破的，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不過，早餐吃雞，而且是炖雞，這也……太補了點兒吧？
蘇洛洛吃完早飯，拎着個保溫飯盒下了樓，打開車門，将炖雞放了進去，開車駛向淩度的住所。
“淩度，下來！”蘇洛洛把車停下樓下，沖着樓上喊。
淩度從陽臺探出頭，帥氣地一笑，“是‘甲方’啊，我馬上下來！”
不一會兒，淩度便從樓梯走了下來。
“今天我們要裝修店面！”蘇洛洛交待道，“裝修工人我已經聯系好了，你今天的任務，就是盯着他們裝修，要不他們肯定會用劣質材料來蒙混咱們。”
“那你的任務呢？”
“我的任務……就是盯着你！”
“……”
“對了，你吃早餐沒？”蘇洛洛想起自己不知如何處置的炖雞。
“沒呢。”
蘇洛洛拎出飯盒，從車窗遞給淩度，一字一句地囑咐，“全部吃完，不許浪費！”
淩度沒想到蘇洛洛會給自己帶早餐，倒是有些驚喜，不過當他打開飯盒時——
“炖……雞……”淩度汗顏，“要不要這麽補啊？”
“吃飽了才好幹活嘛！”
“……”淩度抱着飯盒，看着還坐在車裏的蘇洛洛，又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裝修工人應該不會這麽早就來……要不到我樓上去坐坐？”
這是他第三次邀請蘇洛洛上樓了。
“不要！”被迫害妄想症患者想也沒想，當即拒絕，她才不會和一個第三次見面的男人單獨進入某個空間呢。
“你看，我都答應你吃雞了，我都不怕你在雞裏面下毒的……”淩度耐心地勸說着，“我這麽信任你……再說我連賣身契都簽了……”
反應過來淩度說的“賣身契”就是昨天簽下的協議，蘇洛洛忍不住微微一笑。淩度說得沒錯，裝修工人要九點才上班，現在才八點不到，她要等一個多小時呢。
原本她也想晚點出門，可是八點鐘是她原本所在的廣告公司的上班時間，父母到現在還以為她在廣告公司上班，她若不準時出發，難免會惹父母懷疑。
“走吧！”蘇洛洛終于點頭。
她跟着淩度上了樓，樓上是一個普通的套間，面積不大，兩室兩廳。房間內的家具都是簡約的風格，基本上沒有什麽奢華的裝飾品。因為淩度昨天的收拾，此時的房間幹淨整潔，空氣中散發着檸檬清香，這也是淩度特意噴灑的。
“喝什麽？”淩度問。
“清水就行。”蘇洛洛坐在沙發上，順手打開了電視。
淩度依言倒了杯清水給蘇洛洛，自己則拿了餐具，坐在一旁吃雞——好大一只雞！
電視裏的節目非常無聊，蘇洛洛完全看不下去，正想着怎麽打發這一個小時的時間，目光突然落到了旁邊櫃子上的一張合影上。
照片中，一男一女兩個人開心地笑着，男的是淩度，女的看上去很年輕，長得很美。
“你女朋友？”蘇洛洛随口問道。
“什麽眼神？”淩度嘴裏咬着雞，含糊不清地說了句，“那是我媽！”
“……”蘇洛洛震驚了，淩度的媽媽怎麽會這麽年輕？難道是……後媽？
不過仔細看，她排除了這個可能，因為淩度的眉眼和母親确實有幾分相似，可以說，淩度的長相像母親——難怪這麽好看。
“阿姨是怎麽保養的？”每個女人對這種保養的方法都會感興趣，蘇洛洛也不例外，“哪天見了她要好好請教！”
淩度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微微嘆息道：“她……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蘇洛洛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一不小心觸及到對方的傷心事。
淩度搖搖頭，低頭繼續啃雞。
蘇洛洛不知該怎麽安慰他，親人逝去，這種傷痛是無法消除的，無論怎樣安慰，也不能消除對方心中的痛吧？
九點鐘，裝修工人準時到了樓下。
淩度取鑰匙開了樓下店面的大門，裝修工人便忙碌了起來。
淩度并沒有沉浸在對悲傷的回憶中，一有事情做，便忙了起來。在店裏忙前忙後地指揮着工人們如何裝修，忙得不亦樂乎。
因為店面并不甚大，一天下來，裝修工作也就基本結束了。蘇洛洛跟工人們結了尾款，工人們便離開了。
現在這家店總算有個餐廳的樣子了，幹淨整潔的座椅，明亮的櫥窗，給人一種非常舒服的感覺。
“明天去辦理一下手續就可以開張了！”蘇洛洛開心地坐在餐廳的長椅上，“對了，咱們的店叫什麽名字呢？嗯……就叫蘇洛洛的餐廳吧！”
淩度弱弱地抗議：“我好像也是合夥人吧……”
“那你覺得叫什麽名字呢？”
“把我們的名字一人取一個字……叫淩洛怎麽樣？”
“零落？”蘇洛洛搖頭，“這名字不好，不吉利……零落……”
她忽然醒悟過來：“你小子占我便宜！”
淩度裝無辜，“我怎麽占你便宜了？”
“廢話，把你的姓氏放在我的名字前，你什麽意思？”蘇洛洛瞪他。
淩度繼續裝無辜，“什麽意思？”
“……”蘇洛洛才不會傻到自己将那句話說出來。
淩度想了想，又問，“咱們餐廳只賣土豆嗎？”
“暫時是的。”
“那客人可以點餐嗎？”
“不可以，只有土豆可以吃。”
“那……”淩度撓撓頭，“幹脆就叫‘有啥吃啥’吧……”
蘇洛洛覺得這個名字太low了，low到家了！有啥吃啥，這像是個餐廳的名字嗎？客人看到這個名字，肯定不會想往裏面進……
不過這又是實話，她只有土豆可以賣，而且連作料都沒有，客人來了，根本不用點餐，餐廳有啥，就吃點啥吧！
“怎麽有種……作死的感覺？”蘇洛洛這樣評價這個名字。
“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沒有……”
“那……”
“就這樣吧！”
接下來的一天，蘇洛洛忙着去工商管理部門登記，淩度則去訂做招牌。蘇洛洛的任務用了一個上午就搞定了，只是簡單的手續，并不難辦。
淩度一大早就來到招牌店裏，在說出自己要訂做的店名後，制作招牌的師傅非常不确定地再三确認，“你确定是叫‘有啥吃啥’，而不是叫‘吃啥有啥’？”
淩度點頭。
“你确定？”
淩度再點頭。
“确定？”
淩度接着點頭。
招牌師傅嘆了口氣，一邊為這位客人店鋪的前途憂心忡忡，一邊開始動手做招牌。
傍晚的時候，招牌店的人送來了招牌，幾個工人麻利地給安裝了上去。
在按照慣例放了一串鞭炮後，這條街上最奇葩的店，終于宣告開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