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磨人的小妖精
蘇洛洛總覺得淩度的樣子和平常不一樣，好像變……帥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明明只是換了身衣服而已，難道真是人靠衣裝？
庭審很快開始了，李志然請的律師不愧是個高手，口才非常好，侃侃而談，一副硬要把黑的說成白的的架式。依他所言，仿佛這些被拆遷的人們反而應該感謝開發商給他們的這次機會，讓他們能夠離開貧窮的土地，去尋找新的生活。
淩度聽着對方律師的辯護，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蘇洛洛很擔心他會承受不住壓力。對方律師看起來已經有五十多歲了，應該是經歷過大大小小無數案件的老手。而以淩度這個年紀，光是經驗就比人家差得多。
“我手裏這份是最近幾年的土地成交價格表，”待對方律師講完，淩度拿出一張紙，“從這張表上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這些年來的土地成交價格，但是原告所拿到的拆遷費是多少呢？不足今年平均價格的五分之一！我想問一下，照你們的意思，如果你們的小區樓房蓋好了，我是不是也可以用這個折扣來買一套房子呢？”
關于土地成交的資料，淩度早有準備，這個時候分析起來更是頭頭是道，非常有力地駁斥了對方的觀點。
“被告不承認曾經派人騷擾原告的生活，迫使其出賣土地，關于這一點，我這裏還有一份表格……”
淩度提交的表格非常詳細地記錄了被開發商所指使的那些流氓們的信息，不僅有他們在拆遷地區的活動記錄，還有他們所有的違法記錄。上面清清楚楚地顯示了，這些人本來就是以敲詐勒索為生，并且多數人都有前科。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人證！”
淩度找來的人證是那些流氓中的一個，也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讓這人同意出庭作證。人證的證詞很清楚地證明了開發商曾找人擾亂拆遷戶們生活的事實。
蘇洛洛這些日子一直和淩度在一起，也沒看到他做些什麽，卻不知他居然暗中就把這一切都準備周全了。有了人證，淩度引用法律條文，将開發商的罪狀與罪名一一列舉了出來。
最終，法院判決，被告要賠償原告不低于市價的拆遷賠償金，并規定了具體金額。
這個金額讓臺下坐着的拆遷戶們非常滿意，但被告卻當庭表示不服判決，并提出要上訴。
這一點淩度也沒有辦法，上訴是他們的權利，誰也無權幹涉。
而讓淩度有些不解的是，被告自始至終都沒有提起謝家三口裝鬼破壞工程建設的事情，他本來已經準備好如何為謝家辯護，以求量刑最輕。但對方既然沒有提，他也不會傻到主動提起。
庭審結束，淩度被拆遷戶們圍在中間，拆遷戶們用盡了自己所知道的詞彙來表達對他的感謝之情。這些人都沒有什麽地位，文化程度也不高，對于賠償金的事情本來不報指望，卻不想淩度居然替他們打贏了官司。
“只是對方要求上訴，想要拿到賠償金怕是要多等兩個月了。”淩度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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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哪裏話，我們已經等了一年了，原本都不抱任何希望了！現在只是等兩個月而已，我們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蘇洛洛好不容易才把淩度從人群中拉出來，看樣子如果放任不管，淩度很可能再過幾個小時都脫不開身了。
“你當律師還挺靠譜的！”蘇洛洛稱贊道，“那個老律師被你說得都接不上來了！”
淩度故作謙虛，“哪裏哪裏！”
“你這麽靠譜，為什麽不去開個律師事務所呢？”蘇洛洛覺得奇怪，以淩度的水平，開個律師事務所應該比跟着她開餐廳賺錢吧。
“我……懶得做！”淩度的答案異常傲驕。
“……”蘇洛洛無語，這算什麽理由？
走出法院大門，蘇洛洛看到李志然朝自己走了過來。
李志然的臉色不大好看，站在蘇洛洛面前，臉色不善地說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蘇洛洛知道，他指的是那天在工地外遇到自己的事情。現在她成了拆遷戶們的幫手，李志然自然就認為當天晚上她出現在工地是和拆遷戶們串通好了的。
“随便你怎麽想吧。”蘇洛洛懶得解釋，在她眼裏李志然就是個吸血鬼，“不過我倒是有一句話想跟你說——記着，缺德的人是不會幸福的！”
李志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說我缺德？”
“幾十萬對你來說也許還不夠買一個車輪，但對于有些人來說，那就是一家人的命！用一家人的命來換你的車輪，你确定自己開車能開得很安心嗎？”蘇洛洛聲音冷冷的，她前世家境不好，和謝小寶的家庭也差不多少，非常能夠理解那些拆遷戶的心情。
李志然接不上話來，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掃過蘇洛洛與他身邊的淩度，留下一句話：“我會記住你們的！”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上了等候在一旁的一輛某名牌豪車，離開了。
“這算是威脅嗎？”蘇洛洛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吧，今天月底，要回去核對賬目。”
蘇洛洛最近的生意很不錯，每天差不多都能賣掉兩百份土豆泥，顧客一多，店裏的人手就有些不夠了，正好謝氏夫婦沒有工作，就幹脆過來給她打工了。謝家依然住着淩度的房子，他們都是實在人，不肯白住，約定好房租每個月從工資裏面直接扣。
對于算賬這種事情，文科出身的蘇洛洛是最頭疼的，幹脆就不管了，全權交給淩度負責。她與淩度認識也就一個多月，能夠這麽放心他，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賬目核對的結果讓蘇洛洛有些驚喜，“有啥吃啥”餐廳這個月的利潤接近八萬元。謝氏夫婦的工資加起來六千元，再除去一些亂七八糟的費用，按照事先的約定，蘇洛洛和淩度每個人分到三萬六千塊。
謝氏夫婦的工資裏包含了兩千塊的房租，蘇洛洛從中抽出給了淩度，自己又墊了兩千塊，依然将六千塊給了謝氏夫婦。謝氏夫婦推辭不肯要，蘇洛洛推說是這個月的獎金，要他們務必收下。雖然謝氏夫婦明白這是蘇洛洛對他們的幫助，但家中畢竟缺錢，又有一個生病的老人，也只得收下了。
謝小寶轉到了附近的一所小學上學，他今年已經六年級了，快要升初中，學習比較緊張。但他非常懂事，每天放了學都會到店裏幫父母做些事情，這讓謝氏夫婦感到非常欣慰。
算完賬，蘇洛洛把自己的那部分錢取出三萬塊準備存起來，淩度卻只是毫不在意地放在了樓上的抽屜裏。蘇洛洛不得不提醒他，把錢放在抽屜裏是多麽愚蠢的做法，可能會被賊偷，被老鼠咬，被蟲蛀，會發黴，會腐爛……
最終，淩度只得滿腦袋黑線地跟着蘇洛洛去了銀行。
“走吧，我請你喝酒！”關上店門，蘇洛洛心情甚好，拆遷的官司解決了，她這個月又賺了不少，這些都讓她很開心。
提到喝酒，淩度想起上次跟蘇洛洛去酒吧的事情，堅決推辭：“不用了吧，我想早點睡……”
“走嘛……”蘇洛洛一把拉着淩度的手，向酒吧的方向走去。
淩度呆了一下，這是蘇洛洛第一次牽他的手，感覺到蘇洛洛掌心的溫暖，他覺得心中似乎也溫暖了不少。下意識地就跟着蘇洛洛往前走，酒吧離“有啥吃啥”餐廳很近，不一會兒就到了。
“進去吧！”蘇洛洛笑眯眯地指着酒吧的大門。
淩度搖頭不肯進去，不過聞着裏面散發出的酒香，卻還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對于品酒，他也算是個行家，眼前的這家酒吧雖小，但店主實在，店裏的酒都是上品。
看到淩度這副樣子，蘇洛洛一臉壞笑，“呵呵，嘴上說不要，身體可誠實得很哪……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淩度：“……”
雖然知道蘇洛洛三杯倒的酒量，淩度卻沒有第一次來時那樣擔心。上回二人一起來的時候還不是很熟悉，淩度擔心喝醉的蘇洛洛醒來會誤會些什麽。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果蘇洛洛再次喝醉，淩度可以毫無顧忌地把她扛回去，不用擔心她會多想。反正他的房間，蘇洛洛已經住習慣了。
那日喝醉醒來之後，蘇洛洛問過小黑，經過小黑的證實，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身體是三杯就倒的體質。她其實也不怎麽喜歡喝酒，前世喝酒基本上都是為了應酬。給淩度點了瓶酒，她自己卻是點了瓶大部分都是果汁的勾兌酒。
二人坐在桌前，一個喝酒，一個喝果汁酒，胡亂聊些有的沒的。蘇洛洛雖是喝的果汁酒，但她這副身體實在酒量太小，半瓶果汁酒喝下去，已經有了些許醉意。
看着眼前的蘇洛洛面色中帶着幾分的潮紅，映着酒吧的燈光，更是顯得嬌豔動人。淩度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厲害，他沒有想到，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的女漢子也會有這樣豔麗的時刻。
忽然，蘇洛洛看向淩度的身後，微微皺了皺眉，目光中添了幾分怒意。
淩度回過頭便看到，在他的身後，李志然正一臉煞氣地向他們走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