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卡爾把車停在咖啡館門口的停車場, 宣布：“我們要在這裏舉辦‘搭讪比賽’。”
傑森看着店裏, 哼道：“這裏連個鬼影都沒有。”
“這是幫你們降低挑戰難度。”卡爾狡猾地微笑。
上午九點的咖啡館, 意味着旁觀者很少，坐在裏面的也都是無所事事的閑人。
店裏, 貝果夏點了抹茶星冰樂, 并強烈鼓動康納也這麽做。
“菜單上只有這一款飲料能喝。”他認真地說。
“看到她了嗎？”卡爾用目光示意傑森去看坐在角落的紅發姑娘，“約到她, 你就贏了。”
那女孩正用一只手支撐着臉頰, 眼睛看着窗外，另一只手拿着攪拌棒不停地攪着杯子裏的咖啡。
“難度很低, 我打賭她在等人，而且那個人爽約了。”卡爾分析道, “憤怒會讓她同意和一個陌生帥哥共進午餐。”
“太簡單了。”傑森不以為然地說。
他端起咖啡杯，走過去, 站在紅發女的桌邊。
姑娘擡起頭，疑惑地看着他。
此時, 傑森才感到後知後覺地羞恥：“呃……”
他到底在幹什麽？
傑森的喉嚨發癢，不由得舉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什麽？”紅發女警覺地問。
Advertisement
“你看，”傑森絞盡腦汁地尋找話題，“我是一個瀕臨破産的房地産業務員……”
“我不是本地人，不需要買房。”紅發女拒絕道。
傑森皺皺眉，堅強地留在原地, 解釋道：“不, 我不是要推銷。我想和你聊聊, 因為……呃，像小時候父親教訓孩子一樣，沒有原因。”
這個女人的眼神變得吓人起來，仿佛拿起攪拌棒就能戳破他的喉嚨。
傑森無端感到後背發涼。
但身後還有三個傻瓜在盯着他，等着看他出糗。
他怎麽能在這種時候掉鏈子？
傑森猛地坐在紅發女對面的椅子上，壓低身體，小聲說：“我和同伴們打了個賭，看能不能約到你。”
紅發女眯起眼睛，眼中的的情緒仿佛已經具象化成雙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傑森咽口唾沫，讓步道：“拜托，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
傑森悻悻地回來。
“雖然我沒贏，但那是你的錯，卡爾。”他抱怨道，“她根本不是最低難度，她是馬裏奧游戲裏的隐藏級別難度。”
卡爾笑得快摔下椅子：“你為什麽會覺得一個女孩會對‘房地産業務員’産生興趣？天才！”
“她們不會嗎？”傑森露出認知受到沖擊的震驚模樣。
“輪到我了。”康納突然說。
兩個人驚訝地看着他，而他只是推開杯子，英勇地走過去。
“你好。”康納幹脆地說。
紅發女瞪着他：“你也是為那個愚蠢的賭局來的？”
“不，我和你說話是因為你很漂亮。”康納的态度特別特別坦誠，“如果我對你沒有好感，無論如何都不會過來。”
紅發女的态度軟化一些：“但我不會和你去吃飯，男孩。”
康納聳肩：“沒關系，我不想要什麽，只是想告訴你，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孩。你從哪裏來？”
傑森挺直後背，瞪着康納的後背。
卡爾也驚訝地看着康納和紅發女從容自若地聊天。
不多時，康納踩着勝利的步伐輕快地回來了，宣布：“她說她叫‘娜塔莎’。”
“難以置信。”傑森一股受騙的語氣，“本還一直說你年齡小，讓我們讓着你！”
“這和年齡有什麽關系？”康納反問。
傑森啞口無言。
“他只是無法接受輸給你。”卡爾笑道，“下一個，本…本呢？”
這時，他們才發現，貝果夏不見了。
“在那裏。”傑森轉過頭，差點後仰跌在地上。
他抓住兩個同伴的手臂才穩住身體。
貝果夏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另一端的雅座裏，和一個陌生的男孩面對面坐着。
他們有說有笑。
三個人怔怔地看着這一幕，集體性地靈光一閃。
“所以……”傑森看着其他人，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你也是那麽想的嗎？”康納問。
“我們大約是選錯比賽對象的性別了。”卡爾确定道。
三個人靜靜地看着貝果夏和那個戴着棒球帽的陌生人熱烈地交談。
“如果本交了男朋友，他肯定要搬走。”傑森不由得自言自語。
康納和卡爾轉過頭瞪着他。
傑森不耐煩地說：“幹什麽？我說實話而已。”
卡爾嚴肅地說：“傑森，你去把他勾-引回來。”
“你們剛才明明看到我去勾-引別人的結果！”傑森反對道，“康納，你去吧。仔細看，那個男人和你長得還挺像，本一定是在拿他當你的替身。”
“你瘋了嗎？”康納皺眉，“我看不出我和他有什麽相似的地方。”
但他放下杯子，過去了。
“叮咚~你覺得飛行機械人員康納能成功完成這個任務嗎？駕駛員傑森先生。”
卡爾看着康納的背影，一本正經地問。
“我覺得不行，領航員卡爾先生。”傑森也認真地回答。
所以他們端起咖啡，跟了過去。
他們一個接着一個坐在貝果夏身旁，直到将他擠到最角落裏。
康納首當其沖地問：“你叫什麽名字？”
年輕人平視着他，困惑地問：“什麽？”
康納發現傑森說得沒錯，他兩之間确實有相似之處：
都是黑發藍眼。
所以按照傑森的邏輯，這個被貝果夏搭讪的年輕人不僅和康納很像。
還和傑森很像。
還和迪克很像。
還和超人很像。
他竟以一己之貌碰瓷這麽多的超級英雄。
“哦，你們是本的朋友。”年輕人松了口氣。
“他叫貝。”卡爾說着，順手端過年輕人的咖啡杯，在裏面擠了滿滿一包辣椒醬。
由于他的動作過于理直氣壯，年輕人呆呆地看着他，忘記去阻止。
“他是小貝，”傑森伸長手臂，誇張地揉着貝果夏的頭發，教訓道，“你不該讀錯一個人的名字。”
康納：你們當真要用這個作為理由嗎？
年輕人尴尬地笑笑：“我看我該走了。”
沒等三人松口氣，他拿出手機：“要交換號碼嗎？本……貝？”
“好啊。”
貝果夏奮力地從康納和牆壁的夾縫之間擠出一只手。
“他叫傑瑞。”貝果夏樂滋滋地說。
“愚蠢的名字。”卡爾喃喃地說，“讓我想起《貓和老鼠》。”
“他是個實習編輯。”貝果夏樂滋滋地說。
“嗯……聽上去還不錯？”康納有些猶豫了。
他們都知道寫作對于貝果夏有多重要。
“他說，他很欣賞我的才華。”貝果夏樂滋滋地說。
“他就是個騙子！”傑森斬釘截鐵地定論。
卡爾沒打算讓問題輕松地跳過去。
“本，”他問，“最開始是你在跟他搭讪嗎？”
“呃……”貝果夏一愣，迷茫道，“因為我們有比賽……”
“我們的目标是紅發女，”卡爾毫不留情地指出，“黑發藍眼的男性未免有些離題太遠。”
貝果夏看似發呆，實則在內心裏瘋狂艾特系統：“剛剛是我主動過去搭讪的嗎？我想不起來了。”
系統：“你一看見他就沖過去了。”
系統：“脫缰的狗一樣拉都拉不住。”
系統：“他本來想走，硬是被你纏得動彈不得。”
系統：“要不是康納他們過來，你現在已經約人家去吃午飯了。”
系統：“看不出來，你平時挺悶-騷的，原來還是個行動派。”
貝果夏：“……”
貝果夏：“艹。”
貝果夏難以置信地對他們說：“我好像真的是彎的。”
三個人立刻向不同的方向轉過臉，表情是一致地複雜。
“我從來沒想過，原來我是彎的！”貝果夏震驚臉。
康納緊緊地擰着眉。
卡爾擡起一只手，阻止貝果夏繼續說下去。
他難以相信地問：
“所以你和我們這三個優質青年一起住了這麽多天，甚至見過彼此的半-裸狀态，都沒發現自己是彎的。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只用了五秒鐘就讓你意識到你彎了？他是一顆會走路的春、藥嗎？”
貝果夏想想，悲痛地回答：“你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覺得受到冒犯。”傑森放下杯子。
貝果夏撓撓臉頰，有些呆滞地說：“也許我只是和他比較聊得來，在書本方面。他懂得很多。”
傑森說：“我也懂文學。”
貝果夏掙紮着說：“他很聰明。”
卡爾不以為然地搖頭：“我也很聰明。”
貝果夏吸氣：“他……黑發藍眼身材好？”
康納重重地咳嗽一聲。
一片沉默。
康納耿直地總結：“所以在你眼中，那小子身上凝聚了我們三個人的優點？”
“哈？”貝果夏又被問得愣住，“原來我是這麽想的？”
“好吧，這下連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感到受到冒犯。”卡爾搖頭。
尴尬中，康納及時幫貝果夏解了圍：“快看，紅發女在等的人來了。”
他們轉過身，看着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大男人走進來。
“難怪她看不上咱們。”傑森搖搖頭。
“別把我帶進去。”康納不滿地說，“至少我問出了名字。”
“娜塔莎，”金發男坐在傑森曾坐過的位置上，“抱歉，我遲到了，這邊的交通要好得多。市中心很堵，我幫助一些人脫困耽誤了世間。”
“我猜到你在幫助別人。”
“那幾個年輕人為什麽一直在看着我們？”
“可能他們認為你是我的男朋友，隊長。”娜塔莎微笑着說。
金發男是米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
紅發女是神盾局特工，“黑寡婦”，娜塔莎·羅曼諾夫。
“看，金發男在向我們招手。”
于是，貝果夏也對着他揮揮手。
“別太熱情了，本，我們和他們素未謀面。”傑森警告道。
“沒辦法，誰讓本是航空乘務員呢。”卡爾聳肩。
當金發男和紅發女聊天時，三個人百無聊賴，開始給他們配畫外音。
當金發男從店員手裏接過咖啡時，微笑着和她說了句話。
貝果夏馬上配音：“我接過咖啡，不是為了喝，只是要不經意地向你展示我腕上八十八萬的金表。”
店員走開了，紅發女對金發男說着什麽。
卡爾配音：“對不起，我們分手吧。我懷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金發男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接着說着什麽。
貝果夏配音：“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我有個秘密一直沒告訴你——你叫什麽來着？哦，無所謂。其實我一直愛着的人是你的表妹。雖然，我也想不起你表妹是誰，但這并不妨礙我和她的感情發展。”
紅發女正巧嘆了口氣，又說了一些話。
康納學着他們，嘗試配音：“我叫娜塔莎，把你的武器亮出來吧，我要和你決一死戰。”
傑森看着他們，露出“我在關愛智障兒童”的神清。
金發男站起來，走到吧臺邊，對店員說了一些話。
卡爾悲壯配音：“把你們後廚的刀全部拿過來，今天我和那個紅毛之間只有一個能活着走出去。”
店員聽完金發男的話後，打開店裏的電視。
沒等貝果夏想出配音詞，一條即時報道從電視裏傳出來：
“今日上午十點，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先生宣布競選哥譚市市長……”
“企鵝人要競選市長？”頓時，傑森吃驚地盯着屏幕。
電視上，穿着西裝的企鵝人站在演講臺上，躊躇滿志地微笑着。
鏡頭掃過企鵝人身後的顧問團。
人群中，一張熟悉的面孔讓卡爾猛地瞪大眼睛，臉上失去血色：
這個人是詹姆斯·莫裏亞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