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貝果夏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是淩晨兩點。

系統提醒道：“你沒有電腦了。”

貝果夏：“顯然。”

系統又說：“現在也沒有商店在營業, 你買不到新的。”

貝果夏：“顯然。”

系統問：“如果這段時間，有人入侵紐約, 你該怎麽處理？”

貝果夏沉默片刻，回答：“我相信紐約能撐到……電腦商城幾點開門？”

他用手機花了二十分鐘，艱難地搜索出一個不确定的時間，驚道：“中午十二點才開門？他們一定全是意大利人。”

貝果夏很樂觀。

“從現在到電腦店開門還有十個小時, 我相信紐約沒這麽亂。”

他對系統說, “而且我們更該擔心的是卡爾的問題，他還在鏡子裏。”

系統：“你打算怎麽做？”

貝果夏剛要回答, 便看見窗外, 一道綠光貫穿天空和地面。

“哦豁，”系統風涼地說, “紐約問題來了。”

“這裏連十個小時的太平都沒有。”貝果夏為紐約人民抱頭痛哭。

“複仇者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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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仇者大廈中, 米國隊長大聲號令。

一分鐘後，複仇者們閃電般出現, 各個睡眼朦胧，好在裝備還算齊全。

米國隊長抱着手臂，滿意地看着他的隊友們, 直到鷹眼突兀地出現。

他不得不幹咳一聲，提醒道：

“……克林特, 你背的是一個抱枕, 不是箭筒。”

“不要管我, 隊長，”鷹眼丢掉抱枕，換成箭筒，強行解釋，“我原本的計劃，就是用抱枕抽死那個打擾我睡覺的玩意。”

“何人膽敢來此造次！”托爾大吼。

他的金發亂得像鬃獅，帶着小翅膀的頭盔不見蹤影。

“是洛基。”鋼鐵俠從快速通道裏滑出來，歡快地帶來第一手消息。

“吾弟為何此時造訪？”托爾不解地問。

裏德打開通訊，讓外面的影像傳輸在屏幕上：

“我們唯一确定的是，他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加強宇宙共榮。”

屏幕上，和紐約所有的廣告牌上，無一例外都出現洛基的臉。

出場就是要這麽有牌面。

“我是洛基，地球蝼蟻們……”

“行動！”

随着米國隊長的聲音，綠巨人第一個沖破大廈的玻璃。

鋼鐵俠緊随其後，抱怨道：

“我當初買大廈的時候就不該裝門，對吧？”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是洛基。”

酒店房間裏，貝果夏看着城市廣告牌上的直播。

他捧着手機，開始下載碼字軟件。

空曠的廣場上，洛基站在中心，一手拿着權杖，一手捧着藍盈盈的正方體晶塊。

複仇者們從天而降，半包圍他。

“洛基，你在打什麽主意？”

“洛基，那是什麽？”

鋼鐵俠和米國隊長同步發問。

洛基輕蔑一笑：“蝼蟻們，我一直在尋找統治地球的辦法。現在，這小東西可以祝我一臂之力。我将……”

複仇者們神情嚴肅，嚴正以待。

洛基滿意地欣賞他們的表情，接着大聲宣布：

“……我将用它，作為向鋼鐵俠求婚的聘禮！”

這句話一出，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沒有被牽扯到的複仇者們各個都是驚訝和困惑。

雷神抓住鋼鐵俠，大聲問：“怎麽回事？汝何時與吾弟兩情相悅？”

“我怎麽知道？”鋼鐵俠也是一頭霧水，拼命搜索之前的影像記錄，“我很确定我沒和洛基約過會，清醒的時候絕對沒有，喝醉的記錄我得……星期五，快幫我查查！”

“sir，您在任何情況下都沒約過男人。”

鋼鐵俠洋洋得意地說：“聽到沒？托爾，我是無辜的。”

“吾弟可随心變化性別與形态。”雷神冷冷地說。

鋼鐵俠懵了：“我這邊光約會記錄就有幾萬條，要不你自己來認認哪個是他……她？”

“不！”下一秒，洛基大聲否認，“我從來沒說過那句話，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剛剛說了，”鷹眼不畏死地指出，“你說了你要向鋼鐵俠求婚。”

“那不是我的意思！”洛基對他怒目而視。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米國隊長質問。

貝果夏擦擦冷汗：

這就是手機碼字的副作用。

他用手機打字太慢，而且斷斷續續，所以造成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當他停止打字，洛基的神智會上線。

當他繼續打字，洛基的神智會下線。

神智上線的時候，洛基知道自己的目的是征服地球，不是向鋼鐵俠求婚。

神智下線的時候，洛基會成為貝果夏的小說主角，天下怎麽樣和他沒關系。

神智下線的時候，洛基是霸道總裁咆哮風：

“鋼鐵俠，很好，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上帝（？）知不知道你欠我的該怎麽還？！”

“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你憑什麽拒絕我？！”

神智上線的時候，洛基堅決反對自己和鋼鐵俠有什麽瓜葛：

“可笑，我怎麽會看上一個蝼蟻？”

“呵，你會和庭院裏的螞蟻談情說愛嗎？”

“滾一邊去，我要殺了你！”

但是，他清醒時的辯解往往起到反效果。

比如，鋼鐵俠說：“我和洛基真的沒關系。”

洛基同時說：“可笑，我怎麽會看上一個蝼蟻！”

配合他的表情，鷹眼小聲嘀咕：“這就是傲嬌嗎？”

黑寡婦白了他一眼：“傲嬌和精分是有區別的，克林特。”

星期五提醒道：“sir，根據您過去的約會記錄，查不到人物資料的有五例，不排除她們是洛基化身的可能。”

鋼鐵俠：“……”

鋼鐵俠：“你在逗我？”

星期五：“這完全是出于嚴謹考慮，sir。”

以防萬一，鋼鐵俠只好抱起雙臂解釋：

“我和約會對象說過的話全部都不作數的。洛基，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我很抱歉。”

洛基的神智正處于下線和上線之間：“既然如此……不對，滾一邊去，我要殺了你！”

“哦，傲嬌。”黑寡婦定義道。

與此同時，一旁的雷神則經歷一段“悲痛五部曲”。

鋼鐵俠即将成為他的弟媳，可他猝不及防，根本沒有心理準備。

正如《遺願清單》所說，

當一個人遇到難以消化的事情時，他的感情會分五步變化。

第一步：打死也不承認。

“吾弟一定是受人蠱惑，橡皮人，吾令你即刻徹查此事！”

雷神奪過米國隊長手裏的通訊器吼。

裏德操作儀器，一邊回答：“我很确定沒東西暗算他，否則我一定會知道。我這裏是講科學的，托爾。”

“汝之科學大有問題！”雷神怒道。

第二步：怒不可遏。

“吾要制裁鋼鐵之人，吾等神規不能容忍此人玩弄吾弟感情！”

雷神拎着錘子，如一只電氣鼠般噼裏啪啦地放着電。

米國隊長和綠巨人只好從兩邊死死地抱着他不放。

饒是如此，雷神仍然不依不撓，艱難前行。

第三步：讨價還價。

“奧丁之子永不退縮！”

“是的，托爾，但是，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米國隊長大聲勸說。

“如果不能娶到鋼鐵俠，我不回家！”一旁，洛基深情款款地表态，“我願和鋼鐵俠一起浪跡天涯。”

“我不願意！”鋼鐵俠舉起雙手，大聲逼逼，“no，我不願意！我要呆在我的大廈裏，我死也要死在斯塔克輝煌的科技成果裏！”

鷹眼以手掩面。

他想馬上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除了留在這裏。

因為這場面槽點多得快把他憋死了。

全憑着黑寡婦用力踩他的腳來保持冷靜。

第四步：一蹶不振。

“讓他一去不回，還是讓他帶着鋼鐵之人回家，這是一個問題……”

月光下，雷神凄涼得恍如哈姆雷特現身。

“得了吧，托爾，要不就接受現實怎麽樣？”

鷹眼将手放在雷神的肩上，大咧咧地說，“阿斯加德人和地球人的一場聯姻嘛，不羞恥。”

“沒人問我的意見嗎？”鋼鐵俠大聲說，“我不要和一群只會叨叨什麽魔法啊神學啊的瘋子住在一起！如果非要是個男人，我寧可去和裏德或者漢克登記結婚，你們這是在污蔑我作為科學家的作風——”

洛基神智下線：“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是一個天神的愛！”

鋼鐵俠堅定地說：“我是無神主義者！”

頓了頓，他嘀咕：“而且你逼得我更‘無神’了。”

通訊器另一端，裏德的妻子，“隐形女”蘇珊則借題發揮：“嗯哼，看來我抓住你和斯塔克的證據了，是不是？”

裏德：“感謝你，托尼，我感謝你讓我的婚姻第一百七十八次出現問題——”

通訊器對面傳來他跑開的聲音：“蘇，你聽我解釋……”

“還有漢克，哈？”黃蜂女還沒趕到，便選擇飛離戰場。

“珍，你聽我解釋……”蟻人同樣選擇追出去。

此時，一個誰也不認識的眼鏡老頭，騎着小車突兀地路過，并吐槽道：“誰能告訴我，為什麽複仇者們總有那麽多家庭問題？”

“啊哈！這預示着吾弟和鋼鐵之人的聯姻将不會開花結果！”雷神驕傲地宣告。

“等等，大爺，您是誰？”米國隊長抽空問道。

“你們不認識我嗎？”老爺子騎車離開，并丢下一句不滿地話，“我可認識你們所有人！”

第五步：接受現實。

“好吧，”雷神黑着臉說，“既然吾弟執意迎娶鋼鐵之人，吾必須按照阿斯加德禮儀預備蜜酒，促成此事。斯塔克或成王弟之妃。”

“哈喽？”鋼鐵俠難以置信地說，“你們這群大男子主義的神，強制結婚也要按照基本法吧！？”

從這“五部曲”可以看出，貝果夏對洛基的震撼沒打出多少字。

全靠雷神把其他戲份補完了。

洛基憑空變成一紙契約，拖着鋼鐵俠的手就要摁手印：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契約奴-隸！”

米國隊長沖過來，打開洛基的手，為阿斯加德落後腐朽的封建文化痛心疾首：

“這契約是違憲！侵害公民合法自由！地球上不興這一套！”

黑寡婦啓動內線通訊，聯絡鋼鐵俠：

“斯塔克，這種情況太亂了，你先走。把這裏交給我們。”

鋼鐵俠本來不打算就此退縮。

但他看了看，發現米國隊長已經滿頭大汗，頭罩上徐徐升煙，連兩只小翅膀都聳下來。

這裏最忙的就是隊長。

最亂的也是隊長。

在剛才混亂的局面中，米國隊長時而幫助鋼鐵俠攔住洛基，時而幫助洛基攔住雷神，時而幫助雷神攔住洛基，時而幫助鋼鐵俠攔住雷神，時而聯合綠巨人，幫助鋼鐵俠攔住雷神和洛基……

人物關系之複雜，臨時情景之緊迫。

沒有米國隊長那打了血清的四倍腦動力，可能還真反應不過來。

鋼鐵俠嘆了口氣，認命地離地千米。

洛基連忙握住權杖施法，要強行把鋼鐵俠抓回來。

綠巨人見狀，從背後及時将洛基撲倒，砸出一個大坑。

鋼鐵俠在半空中轉身，退一步越想越虧，遂擡手一發激光炮擊中地面。

爆炸聲中，一片狼藉，誰也沒注意到，洛基手裏的正方體晶體被崩飛，不知所蹤。

“不——！”

看着鋼鐵俠飛走，洛基在坑中高舉雙手，發出慘呼。

不知道是在悲恸自己被無情拒絕。

還是憤恨自己的計劃被莫名破壞。

複仇者們莫名其妙地不戰而勝。

雷神正要給洛基戴上特制手铐時，米國隊長下意識地按住他的手。

“隊長？”雷神很迷惑。

“哦，沒什麽，”隊長放下手，讪讪地解釋，“剛剛一直在阻止你……現在變成習慣動作了。”

這時，一道身影從遠處的大廈之間一路飛蕩過來。

他落在複仇者們面前，震得地面裂幵。

是蜘蛛俠。

他張開雙臂，大聲說：“我來了我來了，我有點遲到！因為我在路上……”

複仇者們無聲地看着他，逐漸脫離剛才做夢般地情況，找回平時的那種“日常感”。

蜘蛛俠眨眨眼睛，聲音越來越小：“哦，你們為什麽……我感到後背發毛，我錯過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