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你不是要畫人體嗎？是不是我太醜了，你不喜歡...”
段北軒從來沒有自卑過，他一向優越慣了，可面對劉賀，此時又拿不準了。
也許是他皮膚偏白的原因，不太符合亞洲人的審美，他與健康的小麥色确實不沾邊。
“你不醜，”劉賀說，“我約模特，畫人體，不是裸.體。”
劉賀閱人無數，很多美人登門拜訪想借大神這雙手描繪出最美的自己，即便把段北軒放在美人堆裏，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段北軒都是最拔尖的存在。
“不是裸.體啊？”段北軒重新露出笑容，“劉老師，那你想畫我嗎？”
劉賀沒有回答，而是細細打量眼前的青年，随後擡手摸了摸對方的骨架，評價道：“有點瘦。”
段北軒被他看的心髒咚咚跳，動了動胳膊說：“我最近在鍛煉肌肉。”
劉賀問：“你喜歡肌肉？”
“當然！”段北軒猛點頭，“哪個男人不喜歡肌肉？我要練成巨石強森。”
劉賀幻想了一下，拍拍他的肩：“祝你成功。”
“什麽叫祝我成功...”
段北軒小聲嘀咕一句，跟着劉賀一起下樓。
約來的模特只有十七歲，長相幹幹淨淨，還在上學，為了補貼學費在一家模特公司做兼.職。
劉賀讓模特坐在花園裏的海棠樹下，随意做什麽都可以，模特問可不可以看書，劉賀點頭說可以。
半個小時後，模特腰有些酸痛，下意識的伸個懶腰，發現劉賀在注視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我自然反應。”
“沒關系。”劉賀放下畫筆，“你可以走了。”
“這麽快？”模特詫異，本以為會很久。
“嗯，酬勞在這裏。”劉賀敲了敲旁邊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摞現金。
“謝謝您！”模特拿到錢，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這次的酬金高達他一個月的兼.職報酬，已經做好坐一天的準備，沒想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臨走前，模特看了看坐在門口的段北軒，突然湊近，小聲問：“這位漂亮的哥哥，我想問一下，那位老師有名氣嗎？”
段北軒說：“查百度。”
模特哦了一聲，轉身走兩步又折回來了，一臉緊張地說：“我...我其實是想...要張簽名，能滿足我這個願望嗎？”
段北軒看了一眼劉賀的方向，問：“你是想要劉老師的簽名？”
“不不不！”模特男孩搖頭，“我不認識他，我認識你，我同學很喜歡你，想要你的簽名。”
“我？”段北軒指着自己，突然笑了，“我的簽名可沒有劉老師的值錢。”
模特男孩偷偷看一眼正在繪畫的男人，臉有些紅：“呃...那位老師...我真的不知道...”
“好吧。”段北軒嘆息一聲，伸出手說，“紙筆，我給你簽。”
段北軒滿足了男孩的小心願，等人走後，他來到劉賀身邊，看着畫板上還未完成的作品，笑說：“劉老師，你的知名度有待提高。”
劉賀沒接茬，而是指着畫板問：“你覺得如何？”
段北軒看了一會兒，實話實說：“我看不懂，你會不會生氣。”
“不會。”劉賀突然握住他的手，輕輕撫摸他光潔的手背，“誠實的孩子有糖吃。”
段北軒戰栗着，對于劉賀的碰觸他心猿意馬，不免猜想，劉老師是在勾引他嗎？
“劉老師...”段北軒輕喚一聲。
劉賀問：“怎麽了？”
段北軒說：“練吻戲嗎？”
“......”
段北軒脫了鞋，坐到劉賀腿上，把自己縮成一團，然後勾出對方的脖子開始親吻。
劉賀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任由青年的溫熱闖入自己口中肆意妄為。
熱吻是在段北軒的喘息中結束，他賴在劉老師身上不肯下來，低聲說：“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劉賀疑惑不解：“生什麽氣？”
“就是上次...”段北軒伸出食指漫不經心的描繪男人的唇型，“你離開之前，我摔了你的畫板。”
“嗯，然後呢？”
“你不氣嗎？”
劉賀突然張嘴，含住了他的指尖，說：“不氣。”
段北軒呼吸一滞，劉賀的舉動讓他心裏癢癢的，一股熱流迅速湧向下腹，全身都蠢蠢欲動，他低喃的叫出聲：“劉老師，我破壞了你的作品，你真的不生氣嗎？”
劉賀握住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你沒有破壞。”
段北軒皺眉頭，他記得很清楚，一時沖動的他化身魔鬼推翻了劉老師的畫作，還将五顏六色的顏料灑在上面，就連地板也沒能逃脫，愛幹淨的劉老師，怎麽會不生氣呢？
劉賀似乎看出青年的疑惑，俯身幫他把鞋穿上，然後帶着人來到畫室。
劉賀走到窗邊，拿起一幅裝好畫框的作品，敞開來放在桌面觀看。
段北軒不由眼睛一亮，這是一幅抽象畫，一半是女人若隐若現的側臉，另一半是點彩派，合在一起出乎意料的完美。
“這是？”段北軒摸着畫面，總覺有些眼熟。
劉賀淡然道：“這是你的作品。”
“我的？”段北軒不可置信，“劉老師，你不要騙我。”
劉賀說：“沒有騙你，這是你推翻的那幅畫，我只是幫你添了幾筆而已。”
段北軒擡起腳跟，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高興道：“劉老師，你好厲害！”
劉賀勾唇淺笑：“你喜歡嗎？”
“好喜歡！”段北軒親了他的側臉，“劉老師，你笑起來很好看。”
劉賀說：“謝謝。”
段北軒仰着頭，用嘴輕輕摩擦男人的下颌，軟言軟語道：“真的很好看，答應我要經常笑好不好？”
劉賀低頭，與他臉對臉，似乎是很認真的承諾：“好，我答應你。”
段北軒喜出望外，親了親對方的嘴角：“劉老師，你對我真好。”
劉賀揉了揉他的頭發，眼裏是可見的溫柔：“這幅畫，送你了。”
“謝謝。”段北軒道謝，又獻上一個輕吻，“我可以多要幾幅嗎？”
劉賀有些意外：“你喜歡我的畫？”
“喜歡。”段北軒想了想，“我舅舅很喜歡，他收藏你的複制品。”
原來是為了滿足舅舅的心願，劉賀沉默片刻，并沒有表現出不悅，而是點頭同意：“你想要，都可以拿走。”
“謝謝劉老師。”段北軒再次道謝。
就這樣，段北軒搜刮了十幾幅劉賀的私人作品，打包好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去“珈皇”總部邀功。
段志源拿着放大鏡，裝模作樣的充當專家，來來回回掃了無數次，還是難以置信：“小軒，你确定嗎？”
段北軒狐疑點頭：“當然了，劉老師說只要喜歡就全部送給我，他還親自幫我裝好。”
段志源用很欽佩的目光看他：“這跟傳聞的劉賀，簡直不是一個人...”
段北軒來了興致：“傳聞的劉老師，是怎樣的一個人？”
“總之不是這樣！”段志源小心翼翼的将畫卷裝好，當寶一樣的鎖在書櫃裏，緊接着拿起電話通知下面的人來取畫，他要放在保險箱裏。
段北軒似乎才察覺到劉賀的畫有多值錢，當即後悔了，“舅舅，你留下一幅，其他的...還給我吧。”
段志源呵呵笑：“小軒，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就算換成劉大神，他也不會反悔，放心吧！舅舅保存的很好，不用擔心。”
段北軒郁悶至極，他覺得對不起劉老師，随随便便将心血轉送他人，雖然劉老師的作品堆積如山。
突如其來的抑郁，讓段北軒想早點回去瀚林小院，他要當面跟劉賀解釋清楚，他不是故意的。
段志源見他要走，急忙攔住：“小軒，去哪裏？”
段北軒戴上帽子，回道：“回劉老師的家。”
“嗯？”段志源狐疑道，“為什麽？你還要去學習嗎？”
“沒有學習。”段北軒大大方方的承認，“我住在他家。”
“什麽？”段志源控制不住的拔高聲調，“小軒，你剛剛說的話什麽意思？”
段北軒不以為然：“舅舅，我在S區拍戲，過幾天回劇組，暫時住在劉老師的家。”
“暫時？”段志源走到他跟前，按住他的肩膀左右觀察，“小軒，你跟我說實話，劉賀願意送你畫，又允許你進他的家門，你們現在到底是什麽關系？”
“我們...”
一時之間，段北軒答不出來，他和劉賀是什麽關系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們不是師生，他不會做劉老師的學生。
他們也不是朋友，朋友是不會抱在一起接吻，更不會睡在一張床上。
那他們是情侶嗎？段北軒否定，因為他和劉賀之間誰也沒有說過喜歡，接吻擁抱是很自然的發生，水到渠成一般，想着想着，他被自己繞糊塗了。
段志源見他表情變幻莫測，心裏便清楚小外甥的魂已經被勾走了，又氣又無奈：“小軒，劉大神他...不對！是劉賀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段北軒想到劉賀，感覺周身被暖意籠罩，就連笑容也變的溫暖：“劉老師他對我很好，他只對我笑，他的微信裏只有我，他的溫柔是我一個人的，他對學生都不會那樣。”
“什麽亂七八糟的！”段志源拉着人坐到沙發，表情忽然變的嚴肅，“小軒，我問你，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
“什麽到哪一步？”
段志源也不扭捏，直接問：“上沒上床。”
“......”段北軒眨眨眼，無語道，“舅舅，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突然變的好污。”
段志源急道：“回答問題。”
段北軒一副“好吧”的表情，說：“我在他的床上睡過覺。”
“......”
段志源用幾秒的時間消化事實，然後連連點頭：“怪不得...怪不得...”
段北軒問：“怪不得什麽？”
段志源眯起雙眸，咬牙切齒道：“怪不得他對你那麽大方，還肯送畫給你，搞了半天是老牛吃嫩草！”
“舅舅！”段北軒勃然變色，很認真的辯解，“劉老師不是老牛，他送畫是因為喜歡我，你不了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