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陳明遠久別公司工作,突然被兒子按在位置上做事,正焦頭爛額之際,突然接到妻子的電話。周雲慧在電話裏講話堪稱歇斯底裏,陳明遠耐心安撫了幾句,發現還是沒辦法搞懂她在說什麽,索性挂了電話轉而聯系陳忱。

無奈的是陳忱也不知道周雲慧到底怎麽回事,只好叫他爸回來跟他媽媽溝通。

陳明遠樂得把工作一推,回家處理家事。

索性他作為同周雲慧一樣的知情人之一,不需要妻子把事情全部說清楚就知道周雲慧為什麽如此歇斯底裏。但同時,他也比周雲慧冷靜多了,立刻着眼到了問題的另一個關鍵之處,逼問秦珏:“你說的都是真話嗎?”

秦珏雖然天真,但并不傻,事已至此,總是知道自己的算盤打偏了,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內情。但話已經說出口,現在反口打臉自己也不會令情形變得更加明朗,因此只能咬牙硬撐:“是,我說的都是真的。陳忱酒後無狀,我又無法抵禦一個高敏Alpha的信息素控制,只能……”

陳明遠冷笑一聲,同時也瞥了兒子一眼,眼神裏倒是調侃居多。

陳忱也感覺到事情有變數,但該堅持的原則還是要堅持的,他重申:“你說謊,我對自己的自控力還是有信心的,即使飲酒略有過量,也不至于行為失控到這個地步。”

秦珏仗着沒有第三人可以作證,自己又确實有了孩子而咬牙死撐。陳明遠冷眼看秦珏一臉倔強而不安的等待,就像玩弄老鼠的貓一樣,帶着點高高在上的惡劣。

等他終于看夠戲了,說出來的“判決”卻完全出乎了在場兩個小輩的預料。

“如果你堅持這個孩子是陳忱的,那恐怕我很贊同我妻子的意見,我們一定會讓你打掉這個孩子。畢竟你和陳忱可是表兄弟。”

不要說秦珏,連陳忱都感覺錯愕,哪裏冒出來的親戚。

然而事實上他們确實是表兄弟。

周雲慧一直坐在一旁不出聲,直到這個時候才冒出來說:“你媽媽當年是我小哥哥的情人之一,我小哥哥出車禍去世的時候,她正好懷了你。我大哥不讓她進門,她倒心軟,沒有把你打掉,而是懷着你嫁人了。”

秦珏臉上一片空白,感覺連靈魂都不在體內了。倒是陳忱開始思考,難怪他媽媽對秦珏多有照顧,細細想來,光是“閨蜜兒子”這個身份,遠不至于讓他媽媽做到這個地步,周雲慧女士是個怎麽樣的人,他難道不清楚嗎?也就是這層血緣關系,和自家侄子無法認祖歸宗的愧疚才讓她對秦珏多了幾分疼愛吧……

“所以,”周雲慧見秦珏不應聲,逼迫到,“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就是亂倫。”

陳忱明顯覺得“亂倫”兩個字像戳中了秦珏的痛腳一樣,讓他空白的雙眼又有了焦點,他咬着牙抗拒說:“不,不可能。我爸當年讓我和秦佩都做過親子鑒定,我絕對是他的孩子,和他沒關系的是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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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忱聽他這樣說卻直戳痛點,反诘道:“你不如想想你名義上的父親到底為什麽會起疑心吧!兩個孩子都驗了DNA,難道不代表他誰都不信嗎?”

“你瞎說!做出來的結果難道是假的嗎?!”秦珏大聲咆哮。

陳忱冷漠地說:“這你就要問秦佩了。”他猜這裏面少不了秦佩的事。事已至此,細想之前秦佩在療養院和他交談過的那次,言語間流露出的一些信息,他隐隐覺得這兩兄弟之間的關系非常暧昧,讓人不敢深想。

秦珏不說話了,神經質地咬着嘴唇,不一會兒就滲了血,他卻像沒感覺似的還在自虐。

陳忱看他可惡,可也要顧及他确實是個體弱又懷孕的Omega,終究罪不至死,于是拿了主意聯系秦佩。

電話中的交談很簡短,有些事當面說比較好,他只告知了秦珏身體狀态,秦佩便承諾馬上過來。

這邊電話剛挂斷,陳忱還沒來得及按熄屏幕,立刻又有電話打進來,他看來電,居然是李曼曼,心裏頓時重重一沉。

趕快接起電話,李曼曼的聲音急急地傳來,只說:“來我醫院,我哥昏倒了。”

陳忱臉色一沉,話都來不及和家裏人交代,拎了鑰匙就沖出門去了。一路上手機倒是沒挂斷,還記得追問李曼曼:“他怎麽樣?”

李曼曼緩緩吐了一口氣,寬慰他:“你也別太急,生命體征平穩,正在檢查,但人已經醒了。”

一聽人醒了,陳忱總算放心下大半,但開車時依舊心浮氣躁,最後停車的時候還差點刮花車身。好不容易擠進車位,一摔車門就進了醫院,等不及醫院那個慢騰騰的電梯,踩着樓梯就進了住院部四樓。

李曼曼仗着自己是員工,給哥哥換了一個挺幹淨整潔的小小單人病房。

陳忱來的時候,方念正靠坐在床上挨李曼曼數落。他倒是也自知理虧,低着頭不講話,任李曼曼插着腰像開機關槍一樣訓他。他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眼神發飄,一飄就飄到了陳忱身上,頓時像只受驚的小鹿一樣,低了頭,把臉埋得更深了。

他這一動彈,李曼曼扭頭就看到陳忱,重重嘆了一口氣,大刀闊斧地一揮手,沖陳忱說:“你們聊吧,我去催一下檢查報告。”說着就要往外走。

方念很忐忑,可憐巴巴地在李曼曼背後望了妹妹一眼,但到底沒敢開口說:你不要走,我害怕。

等李曼曼離開了病房,他望向陳忱,忍不住縮了縮肩膀。

“咔噠”一聲,陳忱轉身鎖了病房的房門,方念心裏一顫,眼睜睜看着那雙皮鞋走到自己床邊。

下一秒,被人捏着下巴擡起了臉,迎面就看到了陳忱生氣又克制的臉。

“你跑什麽?”他的Alpha氣急了,但憋了半天先問了這一句。

方念糾結地皺眉,講不出話。

“你不相信我?”陳忱再問,這次語氣裏難免就有些失望和傷心了。

“不是……”這次方念倒是否認了,并不是不相信,但到底為很麽要跑,他真的說不出。

陳忱等着他的下文等了片刻,發現他還是在吞吞吐吐,又不能真的對他怎麽樣,氣得臉色發青,最終也是只好松了手,坐到床邊,直勾勾地盯着方念看,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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