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道成歸
“裏面發生什麽了？”顧南依急急地問，卻發現出來報信的人支支吾吾不肯告訴她，她扯着這人衣袖，“告訴我！告訴……求你了……”
“別、娘娘您別激動……只是，只是有幫人混了進去，陛下他不會有事的，護衛都趕過去了會保護陛下的。”報信人小心翼翼地說，生怕刺激到顧南依。
“刺客？！為什麽……不，你、你知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呢？”
“皇後娘娘應該也在裏面，不過她入獵場很深，皇後娘娘武藝超群，是不會有事的。”他對皇後很是崇拜的模樣，說。
殊不知這才讓顧南依擔心，就是因為沈歆婳武藝高超，所以他們第一時間只會保護蕭文，甚至不會擔心沈歆婳！那些護衛可不知道那些刺客是沖着沈歆婳去的！
顧南依急得掉眼淚，一邊哭一邊問系統，可系統像死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了。
只希望，只希望沈煜把藥給了沈歆婳……
顧南依祈禱着。
……
“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再哭了，眼睛腫成這樣……”夏枯草一邊用藥草為顧南依敷着眼睛，一邊碎碎念，“娘娘回來指不定如何怨我了。”
“那她怎麽還不回來。”顧南依抿着唇，抽泣着，“她回來罵我打我怎麽樣都好，可她怎麽還不回來？”
“沈歆婳她厲害着呢，不會有事的。”夏枯草不知該如何勸，只能這般寬慰。沈歆婳沒有對顧南依說的事情，她也不會插嘴去說。若是因為這個令二人生了嫌隙，夏枯草可沒能力補救。
“為什麽你們用說她厲害？是，她确實比普通人厲害，但她也是人啊，她也會受傷也會痛，她也是會病會老會死的，她再厲害又如何？”顧南依哽咽道，“若是落日前她還未回來，說什麽我也要進去尋她。”
——“尋誰？”
“尋……你、你終于回來了……”顧南依剛開了口，便察覺到這聲音格外熟悉，她扭頭看到沈歆婳駕馬從獵場出來，激動地跑上去，“你有沒有事？”
“你在這，能有什麽事？”沈歆婳低笑，“怎麽舍得讓你尋我。”
Advertisement
“誰讓你丢下我。”
“蕭文不想傷你，你執意跟着反而令他起疑。”沈歆婳揉了揉顧南依頭發，“再說，你贈與我藥物，我怎會有事？”
顧南依側過頭，哽咽着，“你這般自大，指不定哪天就栽了，後悔都沒地去。到時候我逃出宮随便找個人過日子，一定把你忘得遠遠兒的。”
“你再說一次？”
“你若是死了，我肯定把你忘得一幹二淨！誰要一輩子記着你這種混蛋！”
沈歆婳抿了抿唇，冷聲道，“也好。不過，我活着一天，你便一天是我的。”
“你、你這種……”
“本宮确實有私心。”沈歆婳握住顧南依指着自己的手，“只為你。”
顧南依紅了耳尖，抽了抽手硬是沒抽出來，她瞪了一眼沈歆婳，“你這般又成何體統？”
“本宮便是體統。”沈歆婳輕笑，她轉頭望向獵場，“蕭文怕是氣死了。”
她自然不可能讓暗影樓的人送死，只不過令疾風随便找個組織來一場暗殺罷了。她未取那些人性命，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
蕭文确實氣得不行，怒氣沖沖回到營帳，一路上聽着那些個大臣侍衛都在議論皇後是如何威武，一腔怒火無處發洩。進了營帳，發現昨夜的美人兒梨花帶雨地問自己有沒有事，蕭文反手一個巴掌下去，怒斥，“給朕滾！”
呵，他無事……呵，暗影樓？收了他的龍紋玉佩和萬兩黃金，派出的竟是這些貨色——
“陛下稍安勿躁。”一個懶懶地男聲響起。
“誰！”
“大人讓屬下帶話給您，今天的人馬不過為了測試皇後武功高低而已，大人行跡無蹤，可沒那麽多功夫刺殺。自然要探探底細，一次出手。”
“呵，你們可別讓朕失望。”
“拿錢辦事罷了，大人出手，沒有漏網之魚。”
蕭文這才冷靜下來，他面色陰沉地招人把今天顧南依做了什麽了解一番，面色有些複雜。
真不知道沈歆婳那女人給愛妃灌了什麽迷魂湯，居然讓愛妃與她那般親密。後宮和睦蕭文是樂意的，但——
怎麽偏偏是沈歆婳？蕭文嘆了口氣，他是一定要廢了沈歆婳的，這次遇刺沒什麽事就讓愛妃如此傷心……唉，到時候一定要支開她，再封閉消息。免得傷了愛妃身子。
蕭文想到顧南依肚子裏的“孩子”，面色便柔和許多，若是男兒該多好？他也就有個太子了。
蕭文這邊還在為他的後宮和睦而煩惱，他和睦的兩位今晚卻不怎麽和睦。
沈歆婳壓着顧南依好好教育了一下小家夥，讓她知道以後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
于是第二天因為刺客而提前結束春獵回朝的蕭文，發現他的愛妃病殃殃的，而且一副無精打采困到不行的模樣……
他叫來了禦醫，夏枯草面色複雜地診斷後，對陛下說，“文妃娘娘昨日太過緊張，睡眠不足罷了。”
于是回朝的速度又慢了一慢，折騰了兩天才回去。
☆＊☆＊☆＊☆＊☆＊☆＊☆＊☆＊☆
陳昭儀最近略郁悶，她看了眼在自己旁邊剝着葡萄想喂自己吃的女人，只覺得糟心。
顧南依和沈歆婳都沒什麽膩歪吧？這女人也不害臊？！陳昭儀喝了口水，覺得自己得一個人靜靜。她起身準備回房，就被那女人拉住了袖子。
“你慢些，別動了胎氣。你要幹嘛？我幫你。”淑妃一臉緊張，仿佛陳昭儀肚子裏那個是她的孩子一樣。
“乏了，睡覺。淑妃娘娘您請回吧。”陳昭儀言語之間的冷淡顯而易見，可經不住淑妃卻硬趕着拿熱臉去貼。
“我是真心想與你做個朋友，也是真心照顧你和孩子的。”淑妃一臉真誠，心裏覺得有些委屈，這些年她哪裏做過這些事？這陳昭儀居然還不樂意，一副自己有什麽陰謀詭計的樣子。
“不必，臣妾高攀不起。淑妃娘娘請回吧。”陳昭儀臉色已經有些不好了。
“可是——”
“還是說，你對我存了別的心思？”陳昭儀猛地轉身，上前一步，差點撞到淑妃鼻子，淑妃倒退兩步，心有餘悸。
“你幹嘛！你也不怕撞到了，傷了肚子裏……”
“這是我的孩子，不可能給你的，你死心吧。”陳昭儀厲色道，“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我沒錢沒勢，單就這一個孩子，若你擔心我危及你的地位，我可保證生下孩子便再也不踏出這幻蝶宮！”
“這些天我掏心掏肺對你，你感受不到嗎？若我存了這些心思，為何還要對你做小伏低！”淑妃也怒了，她順風順水這麽些年，就算上次掴掌顧南依也只是禁足。皇後除了不讓她有孩子，也沒用怎麽對付她。如今她這般對陳昭儀，沒想到這人居然這般想自己。
陳昭儀噎了一下，仔細想想這些天淑妃做的真是沒話說。她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鬼知道你打什麽主意。”
淑妃氣急了，正欲辯駁什麽，就看見陳昭儀變了臉色，結巴道，“你、你該不會，是、有，磨鏡之好吧？”
淑妃簡直一口老血，磨鏡？！這個詞還真是陌生，“你再說一次？！”
陳昭儀貼身宮女見了直覺不好，趕緊拉過自家主子，然後利落地跪地磕頭，“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陳昭儀還有身子呢，一不小心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了。”
“起來起來！真是礙眼！”淑妃瞪着陳昭儀，怒道，“本宮對你問心無愧，反倒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本宮高看你了！”
說着，淑妃甩手便要離開。
“……娘娘若不嫌棄，可願聽陳氏一段往事。”陳昭儀嘆了口氣，軟聲道，“權當……聽個笑話吧？”
淑妃還真沒準備走，她臉色緩了緩，擡手自己給自己到了杯茶一飲而盡，“說！”
“……回房可好？”陳昭儀心情複雜，“若是不嫌棄……”
“走吧。”
關上門，陳昭儀坐在椅子上，與淑妃面對面，猶豫半晌才開口，“我……不喜歡陛下，不會與你争寵。”
“嗯。”
“我只是，想要個孩子而已……”陳昭儀眼裏閃着淚花，深呼吸多次，才慢慢講了她的故事……
陳昭儀本名陳繪錦，是陳家的女兒。她們家勢力不高不低，生活富足。這一生本是平平淡淡輕輕松松的，卻不料她遇到了一個人。
她在上元節那天，與那人射中了同一個花燈。
那人玄色錦衣，笑起來比花燈還美，唇紅齒白驚豔了陳繪錦的心。
她與少年，相識。
她不知他的名姓，不知他的家世，只是在一次次外出游玩時，芳心暗許。
作者有話要說：
陳昭儀故事沒有寫番外，加到正文了。
無非是一個人驚豔了時光的故事。
只不過，那個時光裏，她們沒有在一起，溫暖歲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