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烏夜啼
然而——顧南依低估了制作香囊的費力程度，然後不得不再次買了半個時辰的技能。
沈歆婳練劍結束沐浴換了衣服回來，就看見顧南依拼了老命地在做香囊。
“這還能趕制？”沈歆婳調笑着，将劍收起來，然後踱到顧南依身邊，低頭看着小家夥笨拙地繡着香囊的花紋，依稀看着是只鳳凰。
“鳳凰？”沈歆婳挑了挑眉，顧南依看起來是不會做女紅的，沒想到還能繡出幾分鳳凰的□□？她環住顧南依腰身，“別繡了。”
“走開，別打擾我。”顧南依沒空搭理沈歆婳，技能可是有時效的，她可不想再花20積分換半個時辰了。
沈歆婳也不惱，她低頭吻了吻顧南依後頸，“乖，別弄了。”
“不！別人給的我也得給。”顧南依氣道，“我是沒那麽厲害，有的東西也不多，會的也少，什麽都比不過你，但是我能學，我願意學。別人能做的我可以學着做，這種香囊別的姑娘都能回，那麽我也可以。”
“……”沈歆婳沒說話，她站直身子，看了會顧南依，低聲道，“那我去練字了。”
“去吧去吧。”
“……”沈歆婳低笑一聲，轉身去了書房。
顧南依還在抓緊一分一秒制作香囊，突然又聽到皇上駕到這種話，真是要多糟心有多糟心。
顧南依立馬停了，趕忙把東西全塞枕頭底下。畢竟皇上萬一過這個節日，以為自己是送給他的那就搞笑了。而且自己繡了個鳳凰，說送給沈歆婳，這皇上怎麽想？！她和沈歆婳沒什麽還好……清者自清嘛，可是她和沈歆婳就是有什麽嘛！
蕭文自然是來看自己的心尖尖的，他進了坤寧宮，問了顧南依還在卧室，便不許旁人驚動，自己一個人走過去。
顧南依從來沒有這麽迅速！她飛快地扒了衣服扔在角落裏，然後穿着亵衣縮在被子裏，翻個身面對着牆，閉眼。
蕭文悄悄推開門，發現顧南依居然還在睡覺？
蕭文：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Advertisement
好吧，小美人睡懶覺也是挺可愛的……
蕭文有些無奈，他剛準備坐下看着顧南依睡覺，想着等顧南依醒來第一眼看見自己時的驚喜，然後他再抱抱她，給她一個玉佩。
然而，沈歆婳推門而入。
“陛下來這裏幹嘛？”沈歆婳瞥了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顧南依，也知道了顧南依的小算盤，稍稍放下心。
“朕來看看文妃。”蕭文面對沈歆婳語氣罕見得柔和許多，他心情有些複雜，在沈歆婳武功沒有了之後，似乎沈歆婳這個人并沒有改變很多，但是他想，沈歆婳這麽好強，這麽的不服輸，這麽的傲氣，她應該是挺難過，甚至說挺崩潰的吧。但是她還是恢複過來，失去武功，她一身傲骨卻是沒有失去的。
“看完了，陛下可以離開了。畢竟今天同心節，有的是嫔妃期待着臨幸。”
“我們可以談談麽？”蕭文語氣溫和得不像話，他看着沈歆婳，歲月在這個女人身上并沒有留下什麽印記，她還是以前的模樣，一樣驕傲，一樣堅強，只不過，曾經的沈歆婳很愛他。
曾經的，很愛他。蕭文分不清自己到底還喜不喜歡沈歆婳，只是，在沈歆婳真的沒了武功，他卻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沈歆婳冷笑一聲。
“我們出去說。”蕭文說着擡腳先走了出去。一來他不想打擾顧南依睡覺，二來，他不想他和沈歆婳的談話有第三個人聽到。
沈歆婳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南依，看見顧南依翻身對她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低笑一聲，“我去去就回。”
“嗯。”顧南依點點頭。等門再次被關上，顧南依利索地拿出香囊，繼續做了起來。
嗯……到底什麽味道的才好呢……
☆＊☆＊☆＊☆＊☆＊☆＊☆＊☆＊☆
書房。
“說吧。”沈歆婳靠在門邊，看着坐在桌案前的蕭文，冷淡道。
蕭文也沒生氣，他站起來，頓了頓，才說，“我們……我……我知道，這些年我對不住你。”
沈歆婳只是冷眼看着他，蕭文抿了抿唇，還是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現在對我很失望，我當初的承諾半分也沒用實現。我喜歡詩文，我喜歡文學，我不喜歡武術不喜歡打打殺殺我是雲國的異類，甚至是恥辱，我都知道。”
“哦？”
“我，我很喜歡你。那時候，是真的愛你。”蕭文抿了抿唇，猶豫一會，又才繼續道，“走到如今，我想，我還是對你有感情的。沈歆婳，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是也許我們還能試試。”
“呵？因為我沒有武功？”沈歆婳被蕭文逗笑。
“……我不否認。”蕭文自始至終沒有用朕，他笑了笑，溫潤一如當初，“婳兒。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別做夢了。”沈歆婳冷下臉，“你記得你當初送我的折扇嗎？那時候你的字可真醜，那扇子也真是拙劣，但你再也不可能送我一柄一模一樣的折扇。我們就如同那扇子，不可能再重新開始。”
“我現在也可以為你做扇子，你要多少都可以，我還能給你題詩！”蕭文有些着急，他不懂沈歆婳為什麽還這麽冷淡，明明他已經很放下身段了。“你在恨我。”
“恨你？不，我對你毫無感覺。”沈歆婳低笑，笑得蕭文心尖癢癢的。沈歆婳問，“顧南依呢？陳繪錦呢？淑妃呢？”
“她們……她們……”蕭文說不出話來，“你、你不是與顧南依關系融洽嗎？陳昭儀，她為我生個皇嗣，我也可以不碰她了。”
“每年的選秀呢？”
“可是我是皇帝啊！是你把我送到這個位子的！皇帝怎麽可能沒有嫔妃，沒有後宮，沒有子嗣！”蕭文拍着胸口怒道，“你把我送到這個位置，我就不可能不改變！你逼着我學這學那，你逼着我批閱文書，逼着我學習朝堂之話，逼着我那麽多那麽多！我怎麽可能——”
“你在怨我？”沈歆婳打斷了蕭文的抱怨，聲音清冷，“是我逼你，當皇帝的，還是，你想？”
“……”蕭文啞口無言。
“是我逼你三宮六院七十二嫔妃的？”
“……”
“你要做帝王，那就承受好了他的重任！不可能始終如一？今天是同心節。”沈歆婳冷笑。
“也只有那一位君王而已！這麽多年，這麽長的時間，多少代的輪回了？就那麽一位！”
“因為你不願做第二位。”
蕭文深吸一口氣，憤憤挪開目光，“不管怎麽說，你是朕的皇後！”
“那又如何？”
“朕想如何就能如何！你是皇後，總得履行皇後的義務吧？”
“是麽？”
蕭文盯着沈歆婳許久，一言不發地甩袖離開。
蕭文沒去再找顧南依，而是直接離開了坤寧宮，去了別的宮裏。
沈歆婳理了理衣服，“可笑。”
是，挺，可笑的……
“娘娘！”沈歆婳回房，迎來的是顧南依一個大大的擁抱，小家夥還只是一身亵衣，赤腳踩在地上。沈歆婳順勢把顧南依抱起來，然後把她放回床上。
“怎麽？”
“想你！”顧南依抱着沈歆婳脖子親了一口她的臉頰，“蕭文沒有欺負你吧？”
“他如何能欺負？”沈歆婳摸着顧南依柔順的黑發，心情平靜不少，眉眼間帶着柔和，“你如何了？”
“做好啦！”顧南依獻寶似的将香囊拿出來，她裏面放的薰衣草香料，還是跟系統買的，花了十個積分點。據系統說這是新品種，能夠安神靜心，促進睡眠，而且花香久久不散，經過特殊處理，能夠保質十幾年！
當然，系統的話我們就當作廣告，聽聽就算了。能保質十年顧南依就挺高興了。
沈歆婳捏在手裏，笑了笑，“什麽味道？”
“愛你的味道。”顧南依笑嘻嘻地，在她懷裏撒着嬌，“蕭文給你說什麽啦？”
“他說，他想重新開始。”沈歆婳冷笑，察覺到懷裏的小家夥突然就生氣了，不由拍了拍顧南依的背，“不會的。”
“我知道你不會，可是他這樣子……他、他以後肯定老來了坤寧宮了。”顧南依氣呼呼地模樣莫名可愛，令沈歆婳忍不住捏了捏顧南依的臉。
“無礙，我會解決的。”
“才不是！我才不是想讓你解決，我生氣是、是因為我沒辦法！”顧南依癟了癟嘴，“我是因為，我沒辦法幫你，沒辦法阻止，沒辦法……保護你……”最後三個字聲音小的可憐，令沈歆婳心柔軟的地方莫名一疼。
保護麽？
沈歆婳抱緊顧南依，她想，小家夥大概比她想象的還要在意自己。
沈歆婳想，如果顧南依知道自己隐瞞她那麽多……那麽多事情……會怎麽樣……？
如果，顧南依知道，她每天喝的藥，是掩蓋脈象，顯示出內力全無，不能習武的藥……她會怎麽樣？
沈歆婳心莫名沉重，她看着懷裏小家夥難過的模樣，低頭吻着她，安撫着她，卻覺得自己的計劃可能沒有那麽萬無一失。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想到吧！更新！！！
_(:зゝ∠)_很感動你們能理解我。
謝謝支持。
麽麽噠！
超愛你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