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皮帶

行吧, 反正小?芸和小?雨之間,我肯定更喜歡小?芸一點。

小?芸頂多是個“知情不告”,小?雨又是編瞎話, 又是探查我和夏夏的隐私,甚至還?試圖到雜總面前告狀。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處, 雜總不得比她清楚?

“那你以後?什?麽打算, 考公?考編?”我列舉了在大多數人眼中,文?科生最好的兩條路。

他卻搖搖頭:“應該還?是應聘, 進?公司, 做管理崗。我有工作經驗, 應該不會很難。”

我啧啧道:“雜總招搖撞騙的一生。”

比起“招搖撞騙”四個字, 沒想到他對“雜總”反應更大:“你叫我什?麽?”

我說?:“雜總。我們以前罵你時給你起的外號。”

他完全僵住,好像應激了一樣,過了幾秒才回過神來?:“別再這?麽叫我。”

我說?:“為什?麽?”

他似乎想了想, 才知道怎麽向我解釋:“我這?個姓氏,如果?小?時候被?人起外號的話, 你覺得他們會叫我什?麽?”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

我看着他, 吃飯的嘴停了停。

然後?開口:“雜總,雜總,雜總,雜總,雜總……”

他完全是懵的:“你在幹嘛?”

“幫你脫敏。”我說?,“童年陰影你還?想讓它跟你一輩子嗎?我這?麽叫你又不會有什?麽惡意, 為什?麽不可以?”

他說?:“你都說?了是罵我的。”

我說?:“是啊,怎麽了, 我不能罵你嗎?”

他被?噎了一下,然後?回道:“可以,但這?個絕對不行。”

“那怎麽辦?”我吃飽了,筷子一放開始胡扯,“我性僻很怪的,喜歡爆粗口,有時還?會打人。你接受不了嗎?”

我曉得,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尊重,互相遷就。

但是我這?人跟親近的人講話就是嘴裏沒數的,我跟夏夏說?話都能做到百無禁忌,要是跟我男朋友講話還?得有違禁詞,那不是太怪了嗎?

要是別的也就算了,“雜總”這?個稱呼現在幾乎算是我對他的愛稱,要是這?也不能叫,可能會憋死我。

而且他給我的這?是什?麽理由,小?時候被?起過“雜種”的綽號?我不覺得這?樣的陰影應該留到成?年以後?,就算有也是時候戒掉了。

小?孩子做事其實?完全是沒邏輯的,越是在心裏反複加工,越是容易令人感到恐懼。

就像小?時候我和我表弟玩玩具,表弟讓我遞個玩具扳手給他,我想都沒想張嘴就是:“你給我磕個頭我就給你拿。”

然後?表弟二話沒說?就磕了,正好被?我姨媽看見?。

自?那以後?姨媽逢人就說?我性子壞,欺負他兒子,表弟長大後?也一見?我就橫眉冷對,好像小?時候被?我虐待了似的。

我也是冤得很——我就比他大幾個月啊!他不知道磕頭啥意思,我難道就知道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當時抽的什?麽瘋,別人還?想分析我的行為邏輯?

所以我覺得雜總的童年陰影是沒意義的,到現在還?這?麽大反應,完全就是自?苦罷了。

在我說?這?是我的性僻之後?,雜總不知道信沒信,但反正他也不能直接說?“不接受”就是了。

噫,讨厭一些用下半身決定底線的東西。

中午我在他房間午睡,醒來?時發現他不在。

向樓上探探頭,确實?聽到一點點上網課的聲音。

他還?真的鎖門上課去?了。好無聊的男人。

我活動活動手腕,開始碼字。因為有了這?次經歷,我覺得同居是感情升溫的好時機,所以給我的男女主也安排了同居機會。但是怎麽寫都覺得不對勁——因為我還?是有點人設穩定性在身上的,所以不管怎麽寫,女主好像都無法在同居期間徹底愛上男主,甚至還?多次試圖要了男主的命。

我感到非常挫敗,我徹底證明了一個真正的天才少女,是絕對不會喜歡雜總這?種笨蛋的。

新一章發表出去?之後?,我基本上體力耗盡,躺在床上順着自?己酸痛的脊椎。看看時間還?早,我尋思着等歇夠了還?可以再肝一章。

就在這?時雜總下來?了。

我門沒關,平躺在床上仰頭看他:“課上完了?”

他點點頭走?進?來?:“剛上完。”

我向他招手:“來?跟師姐說?說?這?節課講了什?麽?”

他按照我招手的方向坐過來?,坐到床邊上:“我先?跟你确定一下,就是我現在已經是你……”

不知道“男朋友”這?個詞有什?麽難以啓齒的,反正他又換了個方向:“你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對嗎?”

我說?:“不然呢?手也牽過了,嘴也親過了,胸也摸過了……”

他身子一震:“我沒有。”

我說?:“是我摸你的。”

他抿了下嘴,沒有說?話。

我把手腕交叉放在頭頂:“覺得虧的話可以摸回來?。”

他又捂住了漲紅的臉。

他說?:“我就是覺得很不真實?。”

“你要什?麽真實??叫我師姐會讓你覺得真實?點嗎?”我說?,“可以啊,奇怪的play我也很喜歡。”

他回頭想看我,但可能因為瞄到我的胸,視線立刻又彈開了。

這?時他說?了句特別死亡的話:“你對他……也是這?樣的嗎?”

太陽漸漸西沉,我的臉色也慢慢冷了下去?。

他道歉得比我發火更快:“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我……”

我不知道我當時臉色有多難看,但反正他做了個驚到我的舉動——他擡起了手,好像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騰起身子把這?一掌截住了:“你幹什?麽?你有毛病啊?”

他好像也才意識到自?己在幹嘛,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然後?動作非常輕柔地,嘗試般地把我抱在了懷裏:“對不起,我不該這?麽問的,我得意忘形了,你別生氣。”

我的腦袋擱在他肩膀上,又開始想捶他。

我時常因跟他腦回路對不上而感到沮喪。

在我心裏,他是初戀,我有過戀愛經歷,在我表現得過于大膽的情況下他這?麽問其實?也正常。但我又不是機器人,能完全理性地去?進?行回複。我的第一反應就是生氣,想向他強調爺就是有過前任你要介意咱倆就散夥。

所以流程應該是,他問,我發火,他道歉,這?樣去?進?行一個磨合。

這?他娘的擡手就想抽自?己算怎麽回事?那我這?火還?怎麽發?他不是主打的一個心理素質過硬嗎?素質呢?

那我現在就不能打他也不能罵他了,我怕他給我跪下。

被?他這?麽抱着熱得難受,我嘗試推開他,也沒有成?功,反而被?抱得更緊了。

他的腦袋在我頸間蹭着,有點癢癢的,嘴上還?在低聲呢喃着“對不起”。

我伸手拍拍他的後?背:“去?洗澡。”

他身子一僵,人好像也清醒了很多。

我給了他一腳:“別讓我說?第二遍。”

我用了樓下的浴室,洗完回到他卧室時,他還?沒下來?。

他是真不急啊,洗唐僧肉都比這?快。

對于他所問的問題,如果?真要回答的話,答案是“是的”。

我和我前男友在這?方面一直很和諧,那要是6年一點創新都沒有,顯然也不太可能。

所以我有在思考我是不是表現得有些過于真實?了,我是不是該給雜總一點探索的時間和空間。

但是那樣的話對我來?說?又太無聊了,哥再怎麽說?都比我大一歲,要是實?在不想玩我和我前男友玩剩下的,那我們開發點新的就是了。

這?麽想着,雜總終于下來?了。

頭發有點濕,身上還?是衣服褲子穿得板板正正。

我把一副眼罩丢給他:“到床上來?。上衣脫掉,這?個戴上,盤腿坐好,手放背後?。”

啊,我知道這?對于內行來?說?可能有點可笑?,但我畢竟不是真好這?口。

真要是讓他脫得幹幹淨淨,兩腿跪好與肩同寬什?麽的,好像也不合适。

至少不合适出現在第一次。

他表現出了片刻遲疑,顯然我上午說?的性僻他并沒有當真:“……你從哪翻出來?的這?個?”

我說?:“從你衣櫃裏找到的。我記得你以前上班的時候經常戴着它午睡,有沒有想過它還?有別的用處?”

他沒有伸手,只是目光看向我手上的一根皮帶。

我說?:“也是衣櫃裏找到的。你好像只有開重要會議的時候才用這?根,是不是這?根比別的貴啊,是什?麽牌子貨嗎?”

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你認真的嗎?”

我說?:“是啊。怎麽,你現在不覺得對不起我了?你不是想抽自?己嗎?我幫你抽還?不好?”

他沒說?話。我交代的所有事,他就只做了一件,就是盤腿坐在床上。

我快被?他整嘆氣了:“上衣脫掉總行吧?又沒讓你全脫。摸都摸過了,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看……”

在我說?完之前,他已經伸手夠到自?己背後?,用力一拽,從後?往前把上衣扒了下來?,一甩手扔在了地上。

怎麽說?呢,雖然摸是摸過了,但是,這?麽明晃晃地看着,沖擊力還?是不一樣。

我感覺我的臉有點熱,氣勢有點弱,但沒關系,反正他也敢沒擡頭。

我甩了甩手上的皮帶,帶一點出破空聲:“手。”

他磨磨蹭蹭地把手背到了背後?。

“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麽你答什?麽。”我說?,“第一個問題,我火葬倉鼠招你惹你了,你憑什?麽罵我?”

我對那只倉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因為是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寵物。

我是個非常喜歡毛絨動物的人,貓和狗都喜歡,但是因為我媽不讓養,所以我家就沒有養過。

成?年以後?和前男友一起住,所有條件都滿足的時候,我動了領養一只的心思。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家裏不養貓狗不能說?是因為我媽不讓養,而是家裏地方小?真的養不了,而且照顧它們也很花精力。

所以我就退而求其次買了一只金絲熊。雖然沒什?麽互動性,每天都在窩裏睡覺,但因為工作壓力大,就覺得看什?麽都治愈。

我給它買了我能買到的最大的籠子,最大的跑輪,最好的鼠糧。有時候半夜裏聽見?它悉悉索索起床出來?玩了,心裏就莫名滿足,覺得被?吵醒也沒關系。

有時夏天太熱,它會到冰墊上睡覺,這?個時候看着它睡覺的樣子,就覺得很像個小?胚胎。

然後?我就想,我也想變成?胚胎,躲進?媽媽的肚子裏去?。

後?來?就像我跟小?何他們說?的那樣,倉鼠得了腫瘤。但這?件事給我的沖擊,其實?比我當時說?的要大。

從它胳膊腫起來?開始我就很自?責,我覺得是我沒有養好它。于是就帶着它四處求醫,吃過藥也拍過片子,都說?腫太大治不了了,非要治就是截肢。

但因為它太小?了,截肢的話未必挺得過去?。

我也不知道它到底痛不痛苦,但腫瘤長大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在我求醫問藥的幾天裏,它的胳膊已經長得快有腦袋大,讓我非常恐慌。

然後?我就找了N市最大的一家異寵醫院,他們表示可以治療,但費用加起來?大概3000左右,而我只需要25元就可以買到一只新的倉鼠。

說?實?話,我猶豫了,我當時的工資也就5000左右。

但後?來?還?是治了,因為我覺得我跟它很像。

就是,雖然它大多數時間都在睡吧,但它确實?有非常忙碌的一面。每天一放飯它就着急忙慌地去?食盆打包,然後?帶回窩裏收藏好;每次清理籠子後?我會給它一些棉花,它得自?己撕扯松軟然後?去?布置自?己的窩;每次被?摸完親完就得趕緊洗口水浴,整理自?己的毛發;夜裏也很勤勞,時而磨牙,時而在跑輪上鍛煉身體,還?得爬高上低地思考怎麽越獄。

我覺得我就像這?只倉鼠一樣,渺小?又無力,每天過得兵荒馬亂,但都在忙一些沒用的事。但沒用又怎麽樣呢,反正新的一天又過去?了,又活了一天也很牛了。

當我懷抱着這?樣的想法,我就無法對這?只倉鼠坐視不管。

但就像醫生們說?的,它太小?了,根本無法抵禦這?樣的苦難。所以這?只辛苦了一年的倉鼠就這?樣去?了,我在異寵醫院的大廳裏看着它的屍體大哭,那感覺就好像是我打了一年工,年終獎還?沒到手呢,嘎,人沒了。

即便是這?樣,當太陽出來?,也還?是要上班。

為了不遲到,我帶着它的屍體來?到公司樓下,挖了個坑,搞點枯草枯樹枝,然後?點火。

就在我看着熊熊火焰大哭的時候,老板正好從我背後?經過,詫異地看着我:“歸歸怎麽了這?是?”

我說?:“我的寵物死了。”

老板看着這?個小?小?的坑,還?很好奇地問我:“是什?麽寵物?”

我說?:“是倉鼠。不是那種小?的,是大的那種。”

老板一臉明了:“哦哦,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重感情。也別太難過了,早點上去?,你看你這?眼睛腫得,一會兒到工位上睡會兒先?。”

我一聽就更難過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說?:“謝謝老板。”

然後?一上樓就看到雜總黑着張臉,叫我道:“歸歸來?我辦公室一趟。”

他應該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他的第一反應是發愣:“什?麽倉鼠?”

我一皮帶打在了他身上。

我下手很輕,大概就是有“啪”得一聲但不會痛的地步。這?個力度在他洗澡時我拿自?己試過了,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痛得“嘶”了一聲。

我吓了一跳,趕緊低頭去?看,這?才發現他胳膊上有一片淤青,還?很新。

我說?:“這?怎麽弄的?”

他說?:“上午上課時撞到桌子……”

“……行吧,你還?有哪兒不舒服,一塊兒說?出來?。”

“膝蓋以下。”他說?,“因為你也就只能踢到膝蓋以下。”

我揚起皮帶在他另一條胳膊上抽出“啪”的一聲:“倉鼠的事接着想。”

他被?這?聲音惹得耳朵有些發紅,但還?是皺着眉頭,很認真地搜尋自?己腦海深處的記憶:“我是記得有一陣子你總是發倉鼠的朋友圈,後?來?突然又不發了,是因為死了嗎?”

我說?:“啊,對,就是死了,我在公司樓下火化的。我都哭成?那樣了,老板走?過都還?安慰我呢,你那麽兇幹嘛?”

他終于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我當時确實?覺得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一只老鼠死了你為什?麽要……”

我擡手又是一下:“倉鼠。”

“好吧倉鼠。”他勉強應下,“但是你燒倉鼠跟我沒什?麽關系,我看你哭成?那樣也不想說?什?麽,那天是老板讓我敲打你的。”

我懵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他說?什?麽其實?不重要,我只是找理由打他而已。

我沒多話,手上又揮了一下,這?次落點有點低,輕拍在了他的腰側。

估計是這?個地方會癢,他忍不住躲閃了一下,但還?是着急地辯解:“我沒騙你。他唱白臉、我唱紅臉,這?是常規操作了。就像陳哥被?人砸窗鬧事那回,老板當面關心陳哥有沒有受傷,轉臉就跟我說?去?叫陳哥把玻璃賠了。你那次,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安慰’你的,但他上來?就跟我說?你在樓下燒着火哭哭啼啼的太不像話了,讓我罵你一頓好讓你打起精神來?上班。”

我TM……

我的思維出現了一瞬的混亂,這?時候雜總綴了一句:“如果?沒有這?事,我肯定不會說?你什?麽。但是說?實?話就我個人視角而言,快上班時在公司樓下一邊燒東西一邊哭,确實?也不像話。”

我一皮帶抽在了他胸口。

我懷疑這?小?子是有點變态,這?時候說?這?種話,真不是被?打上瘾了嗎?

“談下一話題。”我說?,“部長聚餐時為什?麽幫着老板勸我酒?”

這?事他倒記得,甚至他還?有點急:“因為我那杯是白水啊。老板都看到我倒白水了都沒說?話,就是給你個臺階下呢,你不願意下。”

Double kill.

我打回胳膊上:“那是給我臺階嗎?我什?麽人設,我要他給我臺階?那是給他自?己臺階吧?”

他對打胳膊好像已經沒感覺了:“行,就算是給他自?己臺階。那你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他難看,對你來?說?又有什?麽好處?”

我說?:“好處就是我下次不用喝了啊。我又不知道你那杯是白水,如果?我真接過來?喝了,那意思就是我還?是能服軟的,是可以喝的,那他還?不得繼續逼我?”

“可你當時說?的話就是有問題的。”雜總眉頭緊皺,“你要是真那麽抗拒,你直接說?自?己吃感冒藥了就行,那樣誰也不敢逼你的,可你沒說?。從你說?你‘喝酒上臉’‘醉了會發酒瘋’開始,這?酒你就不可能推掉了,因為你在暗示你喝過。你還?說?你可以‘喝點啤的’,這?就更過分了,領導喝白的你喝啤的,你當……”

他說?着說?着發現自?己說?high了,停一下換了個語氣:“那就搞得好像領導敬你酒一樣。嗯!”

他驚得往後?一躲,因為這?一下打在腹部,離那裏有些近。

他估計也發現了我下手其實?沒什?麽準成?,他怕我打歪了。

我說?:“你們酒桌文?化搞得一套一套的你還?挺自?豪是嗎?你要覺得我不會做事你直接把我撤職啊,你以為我想當這?個部長嗎?反正你當時已經對我心存不軌了,你巴不得我喝個爛醉如泥才好是吧?”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他驚道,“我可以對我死去?的爺爺發誓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

我一懵:“你爺爺不是住在田那頭嗎?”

他說?:“那是後?的。”

“哦……”好像也不是不行。

他繼續道:“我不是說?你不願意喝有什?麽不對,我只是說?你直接聲稱吃感冒藥了會更好。你那樣讓老板下不來?臺,他很可能讓我找你麻煩把你換掉,你知道那天為了讓他忘了這?事兒我陪他喝了多少嗎?而且你如果?真的開始喝了,那我肯定留點量保持清醒,我會提醒你少喝或者把你安全送回……嗯!”

這?一下打得比較巧,正打在乳首上。

他悶哼一聲,紅了半邊臉,再擡頭看向我時,我能感覺到他開始有點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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