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者已逝

“景先生,死者的遺體今天早上已經送去了火葬場。醫院這邊一切都按照患者生前的遺願與律師交接好了。”

火葬場……

像是被一桶涼水從頭頂潑了下來,景司墨渾身一震。視線狠狠一斂。立刻調頭飛快離開了醫院。

“火化吧。”

江浩軒站在焚屍爐前面。早已恢複了那副儒雅溫和的模樣。語氣從容淡然。

他靜靜的矗立着,眼底藏着許許多多複雜情愫,不斷交織。不斷閃現,卻最終歸于平靜。

斯曼。這一世。你該放下了。

景司墨的車急剎停住的時候,萬裏晴天忽然打了一個驚雷。他正開着車門的手忽然一頓。前方不遠處走出的身影便狠狠折煞了他的眼。

是江浩軒。

準确來說,是江浩軒和她。

江浩軒抱着骨灰盒出來的時候,臉上彌漫着良久不散的哀痛。看到正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腳步亦是停住了。

“你來做什麽?”他開口。語氣很冷。

景司墨的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骨灰盒,拳頭不動聲色握緊了,“她在哪裏?”

“景司墨。有時真不知道你這個人是太過自負還是愚蠢。你明明知道答案,卻還要再來問我?”

江浩軒不急不慢将手上的骨灰盒捧高了些。“難道我說這裏面的不是斯曼,你就會相信?”

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景司墨手背上的青筋全都蹦了出來,雙眼死死盯着那骨灰盒。眼裏的光在渾然不覺中漸漸散去。

他動了下腳,想朝她邁進一步。卻發現腳下宛如千斤巨石壓住。不由得跄踉一下。

不遠處,江浩軒忽然笑了。一邊将骨灰收置放好,一邊搖頭笑道:“景司墨,斯曼生前的遺願是再也不要見你。所以,無論是她的骨灰,還是她的追思會,你都別想打主意。”

聞聲,景司墨臉上的溫度全都涼了下去,臉色變得黑沉不已。

那封甚至來不及寫完的遺書上,滿滿都是那個女人對他的恨。

不入景家墳,不再是他景司墨的妻子,甚至永生永世不要再見他……

宋斯曼,你以為我真的會為你傷心難受嗎?

你只是一顆棋子而已,只不過是我的發洩工具,玩物丢了還可以再找。憑什麽這麽理直氣壯認為我景司墨一定會為你難過?

略微的蒼白的唇瓣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帶着些他未曾察覺的無奈,景司墨冷冷的睥了男人一眼,一字一句道:“你以為她不再見我你就贏了?呵,江浩軒,那只不過是一個我不要的女人罷了。既然這麽稀罕,我看你最好守着她終身不娶。”

話畢,景司墨留下一道冰涼的冷笑,轉身驅車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

宋斯曼下葬的這天,烏雲密布。墨色的濃雲擠滿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

淡漠的風淩厲的穿梭在追思會的人群中,衆人都是壓抑低落。不時有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老天爺仿佛也在傷心難過。

到場的有許多是宋斯曼生前好友,男男女女,有些甚至哭得肝腸寸斷。追思會一切遵循了她的遺願,江浩軒一手負責,宋家人本來都要到場,宋靈兒卻臨時身體不适,便只有宋英才一人到了。

江浩軒看着中年男人哀痛錘胸的悔樣,不禁有些心軟了。皺着眉只道:“伯父,若是斯曼看見您現在的樣子,必然已經原諒你了。生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更要珍惜生命,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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