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寄信
于堯并不是像祁北蕭猜想的那般因為別扭才要求獨自回家,而是真的有事,而這件事他恰巧不太想讓祁北蕭知道。
早上出門前徐麗給了他一個信封,是要寄給他爸的,徐麗自己平常也出門,寄個信件就是順手的事,多費周折讓于堯來寄只是因為想要他記着自己還有個父親,以這種奇怪的方式來聯絡父子感情,實則有些可笑,但徐麗卻孜孜不倦。
早些時候于堯賭氣,徐麗一給他,他出門轉身就扔進垃圾桶,後來獄裏來了信問為什麽幾個月也沒消息來,于堯丢信的事才敗露,但徐麗沒過問也沒追究,依舊把信交給于堯,于堯索性就不反抗了,照着徐麗的吩咐跑腿。他這樣做了徐麗會開心,而他想讓徐麗開心。
捏着粗糙單薄的紙面,于堯推開郵局的大門,寄信的程序并不繁瑣,他早就熟透了,一套下來也沒費多少時間,但他就是無端的很煩悶,像是有什麽把他纏着繞着讓他做什麽都不順心意,旁邊的窗口有人在吵架,嘴裏冒着不太文雅的詞彙,手臂擡高,手指指着工作人員,吵得要死,像一個叭叭叭不停的蒼蠅,于堯簽字的速度加快了些,最後連筆連得快要飛出紙面,憋着一口氣,他放下筆,将信遞出去,而後迅速的轉身,疾步走出郵局。拉開玻璃門的那一剎那,他憋着的那口氣終于吐出來,壓抑許久的心肝脾肺恢複了正常運轉。
郵局來來往往的人多,于堯在門口站定一會兒就下了臺階,時間還早,于堯現在不太想回家,但他又沒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今天祁北蕭帶他去的“秘密基地”倒是個好去處,他想再去躺會兒,但地方有點遠,他也沒記住路,在車上根本沒想到記路這件事,兩趟下來記住的之後咻咻的風和暖暖的體溫。
他沿着街遛了一會兒,最後鑽進一個店門十分簡樸的理發店,店裏既沒有頂着五彩頭理發師也沒有……生意。
于堯掀開門簾進去的時候都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店裏一個人也沒有,他往前走了兩步,确定店裏是真沒人之後欲轉身離開,但于堯沒注意掉在地下藏在頭發堆裏的推子,後退時一腳踢了上去,推子在地面滑行一段後磕在了凳腿兒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動靜挺大,于堯還沒來得及去撿推子,門臉旁的櫃臺突然冒出半個人頭來,把于堯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櫃臺後那人約莫是剛醒,臉上還帶了點睡得很憨實的紅印,不知道頭摁哪兒了,紅印還帶着花紋。
“來剪頭發的?”那人手一拍桌子将上半身撐起來,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還配合的打了個呵欠。
“嗯。”
拍拍臉給自己清醒完畢後,那人問:“剪什麽樣兒?”
“剪短就行。”于堯道。
“那簡單,三兩下就完事了。”他摸摸褲兜,拿了個煙盒,不知道是不是顧忌于堯,他又把煙盒甩在了桌上。
“來吧,咱速戰速決。”他搓了搓手,撿起自己被踢到一邊的推子,将于堯摁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