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餘生

白棠生被烏柏舟炙熱的掌心箍住手腕,直接拉進了酒店,一路上無論他問什麽,烏柏舟都閉口不言。

直到進了酒店房間裏,白棠生實在忍不住,他拉住烏柏舟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到底怎麽了?”

也許是一路上已經氣蒙了,烏柏舟此刻的語氣竟然還算平和:“你還問我怎麽了?”

他涼涼地笑了一下,直接就着白棠生搭着他肩膀的姿勢直接攔腰把人扛在肩頭,他大步走到裏面的大床前,把人扔在了床上。

酒店的床很軟,烏柏舟上次就感受過了,也不怕砸出問題。

饒是如此,白棠生還是被烏柏舟突如其來的舉動砸得發蒙。

烏柏舟盯着床上的白棠生,慢條斯理地脫了自己的外套。

走到床沿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腳步,轉身去關了房門,順便給何然打了個電話:“你去買點奶茶西點,就說我請大家吃的。”

烏柏舟挂了電話,他打開手機的相冊,翻出了祝英發給他的病例照片,扔給了白棠生:“解釋一下?”

白棠生一看就知道要玩,他怎麽也沒想到,那麽大的醫院,他竟然能被祝英撞見,祝英還告訴了烏柏舟。

他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烏柏舟沒有忽略他的表情,冷聲道:“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想,早知道我就不去這家醫院了?”

白棠生知道烏柏舟真的很生氣,趕緊安撫道:“沒有,我也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只是沒來得及說……”

烏柏舟欺身上前,手臂撐在白棠生的身側:“沒來得及說?我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烏柏舟在祝英打完電話的時候,再聯想到上次白棠生得知尤桢患了惡性腫瘤時的反應,他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呢?

他早就知道自己腦袋裏長了東西,可誰也沒說,也沒積極治療,反而一直放縱着病情發展。

烏柏舟看着身下白棠生淡色的略有些慌亂的瞳孔,他低下頭,狠狠地咬在了白棠生鼻梁上的那顆紅痣上。

他想起了兩人剛接觸那幾天,白棠生往自己心髒狠狠捅上的那一刀……

白棠生吃痛,悶哼一聲卻沒反抗,由着烏柏舟的牙齒從紅痣轉移到嘴唇上。

這個吻不帶一點溫存的意思,充滿了暴虐懲罰的味道。很快,兩人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白棠生像是沒感覺到疼痛一樣,他安撫着湊到烏柏舟的唇邊,卻被烏柏舟拉開距離,輕易避開。

白棠生看着烏柏舟臉上逐漸淡漠的表情,吶吶道:“抱歉……”

烏柏舟冷聲道:“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想過和我長久的在一起?我在你身邊也可以,不在也沒所謂是不是?”

“你根本就沒打算好好地活着,是不是?”

白棠生的臉色有些蒼白,從烏柏舟避開他的那個吻開始,他就沒有再試圖觸碰烏柏舟,只是無力的解釋道:“我沒有……”

烏柏舟看着他臉色更冷了:“你看,我不過是避開了你一次,你就沒有想要再争取了。白棠生,是不是我現在直接離開,你也不會挽留一句?”

這是烏柏舟第一次用這麽冷的聲音連名帶姓的叫他,白棠生心口有些疼,卻沒再說什麽。

烏柏舟逼問道:“為什麽不願意做手術?”

看到白棠生嘴巴張張合合,卻什麽都沒說出來,烏柏舟下了床,站直身體:“你只有這一次解釋的機會。”

白棠生沉默了一會兒,撐起身體,解釋得十分蒼白:“手術是有風險的……”

烏柏舟笑了,帶着一絲嘲諷:“你都敢直接拿刀往心髒捅,還會怕手術的風險?”

白棠生苦笑了下,讓自己一直僵直的身體放軟,倒在床上:“在和你一起之前……是不怕的。”

他不怕死,對于重來的這一世他也沒多少珍惜的意思。

可他遇到了烏柏舟,他們成了朋友,他們接吻,同床共枕,他們成了戀人。

他不貪求兩人的未來,只想好好度過既定的六年時光,這六年是他已知的一定會擁有的時間。

他不希望中途發生任何意外,雖然這個手術的成功率不低,可萬一呢?

飛機失事他重生了,可誰又能保證他每次都有這麽好的運氣,萬一他就栽在了手術臺上……

他會永遠地閉上了眼睛,永遠再見不到烏柏舟,感受不到他的體溫。

就連未來既定的六年都不會有。

他既怕死,又不怕死。

烏柏舟聽到這句話,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戳了一下,有些疼,也有些酸軟。

他一直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些,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冷:“白棠生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只能有兩個死法。”

“要麽,你乖乖動完手術和我一起壽寝終身。”

烏柏舟的喉結輕輕地動了動:“要麽,你現在就被我幹/死在這張床上。”

“你選一下。”

烏柏舟扯了扯衣領,嘴角微勾,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白棠生被烏柏舟的話給震了一下,讓他心神恍惚的不是那句“被我幹/死在這張床上”,而是前面的那句“和我一起壽寝終身”。

烏柏舟見他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白棠生反應過來,以為他要離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得不得章法地喊道:“烏老師……”

見烏柏舟的腳步沒有停,白棠生有些心慌,他第一次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烏柏舟!”

烏柏舟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轉身,而是走進浴室,過了幾秒鐘,拿出了一個瓶子。白棠生認了出來,這好像是酒店給住客準備的身體乳。

他解下自己的腰帶,将白棠生的兩只手腕束縛在一起,固定在頭頂。烏柏舟幾乎是強制地,不帶一點溫柔地扳開了白棠生的雙腿。

……

白棠生咬牙道:“你停下。”

幾秒後,白棠生急促得喘了一聲:“我讓你停一下,沒讓你出去。”

“……”

烏柏舟聞言,沒急着做什麽,先把他已經咯得通紅的手腕從束縛中放開,随後的動作比先前更為激烈。

白棠生被捅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自暴自棄地咬住烏柏舟的肩膀,下口很輕,怕傷到這個抱着他的人:“你随意吧……”

他幾乎要被這擠入身體的熱度燙傷,在一輪又一輪的沖擊中,他死死地攀住烏柏舟的肩背,好像這個人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在痛苦與歡愉的交疊中,他恍惚間似乎明白了他重活一次的意義。

是為了遇見他的烏老師,為了與這個死死抱住他的人相識,相知,相愛。

烏柏舟的出現為他的生命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是他的光,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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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柏舟幫兩人清理完身體又聯系到這邊的導演,要把男主演借走兩天。

這邊的戲份本身安排的就不緊湊,時間上也不算着急,導演十分爽快的給他面子放了人。

白棠生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睡了将近十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還躺在烏柏舟懷裏,身體略有不适。

他在烏柏舟嘴角輕輕蹭了蹭:“早,烏老師。”

昨晚的xing事是帶着一點強迫的意味,白棠生說不上有多舒服,更多的是心理層面的滿足感。

烏柏舟扣着他的腦袋加深了這個吻,好半天才把人放開。

白棠生的手撐在烏柏舟的胸膛,他斟酌地說道:“手術我會做的,但是等到這邊殺青好不好?”

烏柏舟本想拒絕,但是白棠生說道:“最多再有一個月,這邊就完工了,不然你想啊,我從住院到手術再到出院,得耽誤多少功夫?”

烏柏舟抿嘴,神情不悅:“大不了不拍了。”

白棠生無奈地在烏柏舟懷裏蹭了蹭:“那別人會怎麽想我?而且我也不想半途而廢。”

烏柏舟在白棠生略帶央求的目光下妥協:“我們應該差不多時間殺青,到時候我陪着你。”

白棠生低低地“嗯”了一下,聲音軟得不可思議。

烏柏舟是明天晚上的機票,他還能再陪白棠生一天半的時間。

他抱着人賴在床上吃完早飯,一直到了傍晚兩人才起床。

何然來送早中飯的時候企圖往房間裏偷窺,卻被烏柏舟涼涼的眼神給吓走了。

且不說劇組的那些人心裏在八卦些什麽,白棠生和烏柏舟兩人穿好衣服帶好口罩就出了門。

劇組旁邊有個小公園,人不多,但勝在景色很好。

十一月的夜晚空氣微涼,兩人找了個附近無人的長椅坐下,兩手相握靜靜的也不說話。

偶爾有手拉着手的小情侶從他們面前走過,會好奇地看他們一眼,不過夜色昏暗,路燈的光線很是昏黃,倒也沒人認出他們兩人。

白棠生看到斜對面有一對正在散步的情侶,兩人不知道聊到了什麽,女孩突然停下腳步,踮起腳吻上了男孩子一下。

男孩子似乎有些害羞,往四周看了看,猶豫了一番回吻回去。

白棠生移開目光,雙眼微微彎起,他勾了勾烏柏舟的掌心:“烏老師……”

不知道正在想什麽的烏柏舟回過神來:“嗯?”

白棠生看着烏柏舟的眼睛,表情認真:“我要是從手術臺上下來了,就把餘生賠給你,好不好?”

烏柏舟怔了一下,他放開白棠生的手,同時摘下兩人的口罩,給了對方一個纏綿的吻。

幽幽夜色裏,聲音寂靜,只有風吹過時樹葉的唰唰聲,天上的大雁在月光的照耀下見證了兩對情侶的擁吻。

看,那兩個男人像旁邊的那對情侶一樣在接吻。

作者有話要說:  沖鴨!

其實我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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