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夏渺渺拿着酒精棉跑回體育館, 楊思楠已經沒事人一樣翹着受傷的腿坐在祁葉身邊喝水了。

見她臉蛋紅撲撲地跑回來, 楊思楠好奇問道:“渺渺,你臉怎麽這麽紅?中暑了嗎?”

夏渺渺有口難言, 窘迫地低下頭, “沒有啦。”

楊思楠“哦”一聲,把冰水遞給她, “給你降降溫!”

夏渺渺把酒精棉遞給祁葉,接過楊思楠遞來的冰水, 默默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想到剛才的事情, 她就恨不得暴打時野一頓。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

她現在對他真是讨厭到了極點!

他竟然試圖用親吻的方式在标記和證明所屬權,這和狗狗拉尿搶地盤有什麽區別?

時野這個混蛋!

祁葉很快幫楊思楠的傷口消了毒,又上了藥。

楊思楠在心裏琢磨着怎麽找理由見他,都沒顧得上臉紅:“不用上紗布嗎?”

她看電視裏受傷了都要包紮的。

祁葉把用過的酒精棉丢進垃圾桶裏, “不用, 天氣熱,自己小心點護住傷口, 別沾水。”

楊思楠遺憾地“哦”一下。

祁葉又說, “明天記得來醫務室再看看傷口。”

楊思楠心裏一喜, 忙不疊應道:“好啊好啊!”

羞意後知後覺地上來, 楊思楠耳尖微紅。

明明他只是盡到了一個校醫的責任, 可她的心裏卻在一點點地往外冒粉色泡泡。

四舍五入就是祁葉哥關心她了耶!

很快,她剛冒出來的那一點小甜蜜頃刻就被擊打得粉碎,祁葉給另外一個女生的傷口消毒完,同那女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楊思楠:“……”

她轉過來, 看夏渺渺白皙的小臉仍舊緋紅一片,關心道:“渺渺,你真的還好嗎?”

夏渺渺點點頭,不好意思把剛才的事情和閨蜜說。

可她真的不太好。

她在這裏冷靜了半天,也沒把自己勸好。

一想到時野剛剛對她做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爆炸。

而且她現在認定,時野不太正常。

他真的有病!

雖然平日裏總以冰冷亦或無所謂示人,可那一秒,她在他眼中看到了近乎瘋狂病态的偏執。

那可怕的占有欲,讓她一想起來仍舊覺得汗毛直立。

而且他們剛才的動作全被攝像頭錄進去了!

一想到祁醫生或者其他人有可能看見那個視頻,她只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臺上啦啦隊在為中場休息助威演出,楊思楠看着臺上賣力跳動的林佳蕊,啧了一下,有點奇怪道:“渺渺,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林佳蕊的存在感很強啊?”

以前也就是個在班內默默無聞的的女生,但最近楊思楠明顯感覺到林佳蕊的存在感越來越明顯,不光是她總是看到林佳蕊,而且身邊的人也都經常會議論到。

夏渺渺聽她這麽一說,也擡起眼往臺上望去。

除了領悟林佳蕊,其他女生穿的都是白色的加油服,而林佳蕊則一身火紅,身材纖細火辣,引得身邊人一陣讨論。

“林佳蕊身材也太好了吧?”

“以前從來沒感覺到她這麽有感染力!”

“感覺她領舞,也不輸夏渺渺嘛……”

夏渺渺真是有點忍不住了,在心裏小小地吐槽了一下。

那本書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林佳蕊和時野最後真的會在一起嗎?

如果要在一起,他們能不能快點在一起啊?

不然時野一直纏着她,讓她這個炮灰真的感覺到很難受,也很委屈。

楊思楠在一邊刷論壇帖子,看見那個熱帖,遞過來問她,“渺渺,這是怎麽回事啊?”

夏渺渺看見帖子上說的內容,臉上剛剛褪下來的熱意倏的又席卷重來,她這回不再顧及形象,小聲地咒罵:“時野就是個神經病!”

楊思楠驚了:“怎麽了?他誤會你和祁葉哥?”

別人也許會認為夏渺渺轉移了目标,喜歡上了祁葉,可楊思楠不會。

想到剛剛女生A明明去叫渺渺的,卻也紅着臉跑回來,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怎麽了。楊思楠很快有了判斷,有些不确定地問:“難道剛剛……時少欺負你?”

一說到這個,夏渺渺的臉變得更紅,有點不自在地挪開視線,“沒有。”

夏渺渺不願說,楊思楠就沒再問,想了想,又問:“那要不要我去和他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

“解釋你和祁葉哥沒什麽啊。”

“不要!”

夏渺渺氣道:“我和祁醫生本來就沒有什麽。為什麽要對他解釋啊!我和他又沒有關系了。”

楊思楠想說,這很明顯啊,時少吃醋誤會了呗。

但渺渺不說,她不能判斷時少到底對渺渺做了什麽。

楊思楠再次關心和确認道:“渺渺,他真的有沒有對你做什麽吧?”

夏渺渺搖了搖頭,垂眸道,“我明天就去找班主任說換座位的事了。”

時野是個神經病,她要躲遠一點。

時野晚上回了趟時家。

他過去的那個點兒,時家人正在吃飯。

傭人劉嫂給他開了門,驚喜地跑回去道:“時總,少爺回來了!”

時寅銘放了筷子,目光微冷地往玄關處瞥一眼,冷哼一聲,“他還有臉回來!誰給他開的門?”

劉嫂在心裏叫苦不疊。

自上回在院裏不歡而散,時總就下令要大家不準給那不孝子開門,可時少畢竟是時少,這要回來,大家還能真攔着嗎?

她不敢說話,就立在一邊候着。

那邊時野進了家門,就徑直往樓梯上走。

時寅銘見了,不滿更甚,天一熱,火氣也跟着蹭蹭地往上冒:“這什麽态度?”

說着就要起身,江靜玉伸手攔他,“別氣了,你前幾天做的檢查都說你肝不好,可不能再動怒了。”

時寅銘被她這樣一勸說,便沒再動,但仍舊覺得氣不過,“你看看他這像是什麽樣子?家裏搞得跟旅館似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江靜玉安撫他,“阿野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因為他母親的事對他打擊太大,寅銘,咱們都要慢慢來。”

兩人說着話,時苁已經小心翼翼地爬下凳子了。

看見哥哥回來,時苁邁着小短腿奔到樓梯口,奶聲奶氣地沖時野的背影喊,“哥哥!”

江靜玉吓得筷子一抖,當即有點坐不住。

但時寅銘已經被她勸下了,在一旁忍着火氣吃菜,江靜玉也不好跑過去,強忍着心頭的不安笑着安慰道:“讓苁苁去勸勸哥哥,你想咱們苁苁多可愛啊。”

時苁長得可愛,在家裏受盡喜愛。他邁着小短腿一步步地爬臺階,眼看着哥哥要走過轉角,看不見了,他有點急,有點小哭腔的喊:“哥哥等一下!等等苁苁!”

時野仿若未聞,腳步沒停。

他一路走回自己的房間,離開半年,房間裏什麽變化都沒有,牆頭還貼着母親送他的海報。

他目光淡然地看着這一切,從書架最上方拿下了個箱子。

裏面裝着他這些年來獲得的大大小小的榮譽。

有獎狀,有獎牌,也有獎杯。

裝了滿滿的一箱。

其實時寅銘說的也沒錯。

他就是個懦夫。

之前的射擊之路走得實在太過順風順水,叫他狂妄自大,目中無人。

時隔半年,他仍記得自己最恥辱的那一天,教練的失望眼神,還有隊友的詫異和競争對手眼中的譏諷。

他們說,天才少年,不過如此。

帶着噓聲,他灰溜溜地回來北城。就此放棄。

他放任自己變得越來越糟。

一塌糊塗的家庭關系,被束之高閣的獎牌,還有再也不回去的國家隊。

甘于随波逐流,變得越來越平庸,在日複一日的虛度光陰中顧影自憐。

這半年來他沒敢再關心射擊的任何消息,可信仰卻早已融入骨血裏,即便榮譽蒙塵,看到過往的輝煌,還是會讓他的心髒重跳起來。

時野長睫微顫,他的指尖輕輕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動作極慢卻極細致地擦着。

時苁哼哧哼哧地跑進來,在門口歪着腦袋看了一會兒哥哥的背影,這才急切地跑進來,小手伸長了,想夠他的手,奶聲奶氣地喊他,“哥哥,不要抖!”

時苁不懂哥哥為什麽會顫抖。

他只看到過媽媽哭起來會顫抖,媽媽有的時候會喝酒,喝完酒就顫抖着抱着他哭。

哥哥,也在哭嗎?

他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哥哥。

然後費勁地爬上一邊的凳子,像安撫媽媽那樣,輕輕摸了摸哥哥的手,“哥哥,不哭啦!”

他說完,又把自己小口袋裏的奶糖拿出來,“哥哥,吃!”

糖很甜的。

苁苁每次哭的時候,媽媽給糖吃,就不哭了。

哥哥也不要哭了啦!

如果是以前,時野大抵會皺着眉,覺得這個讨人厭的拖油瓶煩人的要死。

可不知道為什麽,看着時苁那雙澄澈不染世俗的眼,他有一下恍惚。

一如前幾天夏渺渺看向他的眼。

她也曾如此,拼盡全力地想要安撫他。

雖然對江靜玉的孩子時野仍舊沒什麽好感,但時苁确實就是一什麽也不懂的小屁孩,從江靜玉的角度來說,時苁對着他獻殷勤,四舍五入都算得上是“認賊作父”了。

他冷着臉,“你自己吃。”

時苁不肯,帶着奶香的小手在空中晃了晃,“哥哥吃!”

小孩子有着驚人的堅持力,他不解,時苁便一直遞,不厭其煩地喊着哥哥。

時野皺了下眉,故意吓他,“小鬼,你很吵。揍你信不信?”

江靜玉恰在此時沖上來。

她心神不寧地吃完飯,笑得臉頰都快僵硬,一進門就看見時野對着時苁兇,當即什麽都不顧了,尖叫着沖過來推開時野,一把把時苁抱進懷裏。

江靜玉真是吓壞了,厲聲道:“時野!你有火氣沖着我來,你和苁苁生什麽氣?”

時野沒防備,被江靜玉的長指甲刮了一下,踉跄地往後退了兩步,手裏的那塊金牌“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江靜玉沒在意,抱着時苁一腳踩上去,柔聲安慰道被有些吓到的時苁,“苁苁不怕,媽媽在呢!”

她一邊說,一邊有些忌憚地防備着地打量時野。

時野的脾氣随他爸,看着外表冷冰冰的,實際內裏也是個火爆性子。

江靜玉其實有點怕,抱緊了時苁,但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孩子!

她強裝鎮定地和他對視,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有着驚人的壓迫感,一雙眼黑漆漆的,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暴怒出手。

沒一會兒,江靜玉的小腿肚子就開始沒骨氣地開始抖。

可少年卻忽的彎下了身,冷聲道:“麻煩讓讓。”

江靜玉一愣,這才低頭,看見到自己踩在了他的金牌上。

以前的時野在射擊方面極有天賦,她不止一次聽時寅銘用炫耀的語氣感嘆,到底是怎麽生出這麽一個狂小子,仗着自己有一身的本事,含金量不夠的比賽拿的金牌看也不看一眼,只牛皮哄哄地遺憾自己沒能打破記錄。

她退開來。

看見那塊獎牌是時野早期比賽拿的金牌,在心裏默默松一口氣。

可下一秒,她看見少年愛惜地将那塊獎牌撿起來,用指腹輕輕地摩挲過獎牌牌面。

聲音很輕,但語氣裏卻透着讓人不寒而栗的冷:“行啊。等時寅銘那個傻逼進了醫院,我就讓你們母子倆卷鋪蓋滾蛋。”

時苁已經被吓哭了。

他聽不懂哥哥和媽媽在說什麽,他只是單純地感受到哥哥對他濃厚的厭惡。

時野說完後,拿了那一個箱子掉頭就走,時苁抱住媽媽的脖子,想追又追不到,哭着喊着“哥哥”

江靜玉皺着眉頭哄了一下,見兒子還是不聽,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在時苁屁股上打了一下,“喊什麽哥哥,那不是你哥哥!”

時野抱着箱子下了樓。

時寅銘一直等在樓梯口,想上樓,又覺得需要和兒子來一場正面談話。

剛等到時野下來,就聽見了時苁的大哭聲。

時寅銘的火氣一瞬被點燃,怒道:“時野,你又對你弟弟做什麽了?”

時野連表情都懶得給。

徑自走到樓下,撞開時寅銘。

他的忽視讓時寅銘倍感惱火,揚着掌想落下來,又再度被鉗制住手腕。

十七歲的少年,個子已經高出時寅銘一截。

眉宇間與他有五分相似,時寅銘恍惚了一瞬,就聽時野冷淡道:“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那麽多傭人看着,時寅銘頓覺沒面子,下不來臺,震怒道:“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他不過是來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時野松手,“時總,好自為之。”

時寅銘被氣得直喘粗氣,對着少年的背影怒嚎道:“你個不孝子,你既然有一身的本事,就別回來啊!”

時野原本開了門,準備走出去的。

聽見他這樣說,步子一頓,轉過來直視着他,“這房子是我母親的,時寅銘,我憑什麽不能回來?”

傍晚的蟬鳴不知疲倦,陣陣嘶鳴惱人,摩托車越往城外開,景色就越荒。

摩托車很快停在北城射擊訓練中心,時野下了車往裏走。

上回金麟給的出入證他一直戴在身上,他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來,有幾分懷念。

射擊隊的訓練枯燥。永遠只有日複一日的訓練。

他曾經在國家隊的入口處跌倒,歸來後将自己封閉起來,舔舐了半年傷口,也是時候再回來了。

誰都希望他能重回賽場。

也包括夏渺渺。

他仍記得她那天眼神殷切,說特別希望看他重回賽場。

他很快走到訓練場附近,之前離得太遠沒聽見,越往近了走,就越聽得見此起彼伏響起的槍聲。

隔得遠,聽在耳裏并不響。

即便如此,他的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狠狠地擠壓着,又疼又緊,心中湧起的巨大恐懼感,讓他忍不住膝蓋一軟,差點半跪在地,眼中全是痛意。

哪怕這在常人聽起來,也并不會覺得可怖的槍聲,現在聽在他的耳裏,卻如催命符咒一般,耳蝸也因着那聲響開始疼響。

他咬着牙,嘗試着往前又跨了幾步。

這事兒,誰也幫不了他。

一昧的逃避并沒有任何作用,既然無處可逃,不如想辦法克服。

但若想要克服,一切也都只能靠他自己……

他很快又退回原點。

天色漆黑,昏暗的路燈孤零零地把他的影子拉長,他渾身被汗水濕透,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不行。

那種從心底裏湧起來的恐懼,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叫他差點窒息。

他喘息着坐在一邊的花壇臺階上休息。

想起來下午的時候夏渺渺對他說不要胡鬧的樣子。

他想,她之所以會覺得祁葉好,大抵是覺得祁葉成熟穩重吧。

有了自己事業的方向的男人,身上帶着柔和的光,只需要微笑着站在那裏,就能自動自發地吸引一衆少女們。

祁葉身上擁有的成熟穩重,他身上一點也沒有。

而且面對她,他也總是壓不住情緒。

看見她時不由自主地彎唇想笑也好,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燃起的火氣也好,他的情緒被輕而易舉地操控着,這讓他更感不安,滋生出更大的火氣。

她大抵是覺得他幼稚,一事無成。

時野聽着間或響起的槍聲,心髒一陣陣緊縮。

少年在夜色裏自虐般地捂着胸口,忍着疼和恐懼,彎了下唇。

其實他也可以變得像祁葉那麽優秀的。

甚至,比祁葉更優秀。

給他點時間好麽。

夏渺渺第二天到了學校,剛放下書包,就馬不停蹄地去找了班主任趙志強,開門見山道:“趙老師,我想換座位。”

她是真切地想遠離時野,離這個神經病少年遠一點。

趙志強挺疑惑的:“為什麽?”

趙志強可是記得前陣子,也就是這夏渺渺,在他辦公室裏一哭二鬧三上吊地表示要和時野坐同桌的。

現在又巴巴地跑來說想換位置,到底演得哪出啊?

夏渺渺嘗試着說些正當理由:“後排容易聽漏老師說的知識點;而且我近視了,後排太遠,黑板內容看得很費勁。我是真想好好讀書了!老師你給我換座位吧!”

趙志強沉思了一下,“不行。”

夏渺渺急了,“這怎麽就不行了?老師我真的拜托你了……”

趙志強說:“咱班的座位一直都是按照排名來優先選擇的。你既然有了想好好學習的念頭,這是非常好的事情,老師也感到開心。不過凡事都講究個規矩,馬上就期末考了,只要你考試好好考了,到時候還不是想坐哪裏坐哪裏。”

趙志強想,雖然夏渺渺最近确實有了巨大改變,可她以前的行為還是讓他認為這小姑娘仍舊沒個定性的,萬一遂了她的願,這麽輕而易舉地給她換了座位,指不定過個幾天又嚷嚷着要還回去。

更何況她現在說要好好讀書了,如若真想換位置,那肯定會努力準備期末考,争取考出好成績的。

人總要為了自己的想法付出點努力吧。

更何況這努力,也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好的努力啊。

夏渺渺勸說無果,悶悶地應了,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趙志強不給她換座位,她其實挺不開心的。

可這是班裏的規矩,她願意遵守。

距離期末考只有二十多天了,她一定要努力考試,遠離時野!

……

時野剛把車開進校園停車棚,就見守在那等他的趙志強。

“時野。你來啦。”趙志強搓搓手,有點窘。

時野下了車,把安全帽放在車上。

“什麽事。”

趙志強這些年做班主任,倒是一直沒放棄時野,偶爾還會試圖給他發些雞湯公衆號的文章。雖然時野從來沒點進去過,但他仍是尊敬趙志強,偶爾會聽下趙志強的話。

兩人一起往教學樓方向走,趙志強說,“今天夏渺渺來找我要求換位置,我想來找你了解一下情況,你現在還是不願意和夏渺渺做同桌嗎。”

趙志強拒絕夏渺渺後,也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明顯小姑娘走出辦公室時的表情低落的不行,看起來很委屈。

他總覺得內裏另有隐情,這才找到時野準備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有隐情,他考慮給夏渺渺換個座位。

但時野也是個祖宗。

這可是校董的兒子,給他安排個同桌也不是這麽好安排的,得先征得時野同意。

趙志強沒注意到,少年在他說出夏渺渺要換位置時,一瞬間冷下來的神色。只聽到他吊兒郎當地回:“願意啊。怎麽不願意。”

趙志強詫異看他一眼。

時野神色冷淡,“下回班內換位置在期末考後吧,時間還沒到,就随意調動座位合适嗎。”

趙志強:“……是不太合适。”

時野很快給夏渺渺編了個原因:“估計嫌後排太吵了。我這幾天管管那群人。”

他說這種話氣定神閑的,叫趙志強有點汗顏。

後排那群管不住的差生,誰的話都不聽,就聽時野的。

但時野能這麽說,趙志強還是很高興的,忙道:“那真麻煩你了,畢竟最近夏渺渺同學有想上進讀書,後排要是太吵,會影響同學上課聽講的嘛!”

時野颔首,點了下頭,“好。”

他冷着臉走回班。

得到這個消息,心情變得很糟糕。

小騙子想跑,他絕不允許。

一進門,就看見夏渺渺坐在祝濱的座位上些作業。

而祝濱則坐在夏渺渺的位置上,一見他進班,就興高采烈地喊了聲“野哥”。

時野的目光冷的不行,他看見夏渺渺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什麽反應都沒有,也沒有擡起眼往他這個方向看一眼。

他一路走過去,祝濱還在傻呵呵地樂:“野哥,以後我和你做同桌啊!”

随着少年的腳步越來越近,夏渺渺就愈發的緊張。

她攥緊了手裏的筆,強壓住自己心頭的不安。

班主任不給她換座位,她就自己和祝濱換了。

因為實在不想再和時野做同桌了。

可她餘光看見他的腳步,心髒就抑制不住地狂跳,無比希望他能順利地接受這個事實。

他和祝濱做同桌多好呀?

還能一起打游戲互相看對方屏幕,多方便啊。

可很顯然,時野并不準備放過她。

少年在她身邊站定,語氣冷冽,“換回來。”

祝濱不解,“啊?野哥咱倆一起坐不是挺好……”

祝濱話說了一半,又咽回去了。

畢竟野哥的臉色實在是太吓人了。

祝濱忙改口道:“行行行,夏渺渺你快起來,換回來了。”

他站起來,走回自己的座位邊。

這麽大的動靜,更何況又是時少和夏渺渺,班裏的同學都紛紛回頭往這處看。

夏渺渺放下筆,沒看時野,紅着臉看祝濱,“可是我們說好了,你答應我換一個月座位了。”

祝濱心說卧槽你別害我啊,面上苦巴巴地反悔:“啊?有嗎?你記錯了吧……快換回來啊!”

楊思楠在一邊也幫着證明:“你明明答應了!祝濱,你怎麽說話不算數啊!”

祝濱偷偷看野哥冷沉的臉一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特麽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好不好!

他好無辜!!

“欸我就随口一說嘛快換回來吧夏渺渺!”

夏渺渺不肯,她不想理時野,繼續低頭寫作業。

祝濱看着野哥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這下真覺得糟了,苦巴巴地扒住桌子的邊緣,哀求道:“姑奶奶,我真求你了。你放過我行不行啊?”

任由他怎麽說,夏渺渺都不想理他,

直到時野不耐地扣響了課桌桌面,語氣裏透着幾分危險的冷:“夏渺渺。”

她忍無可忍,把筆摔在桌上,“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耐着性子道:“沒想幹什麽。坐回來。”

她杏眼圓瞪,全是不滿。

他憑什麽要求她?

她今天就要坐在這裏,誰都拖不走她!

她固執地瞪着眼睛看他,少年漆黑的眼眸裏沒什麽溫度。

她很快發現這樣的對峙并沒有任何意義,覺得浪費時間,幹脆繼續低頭寫題。

下一秒,雙腿懸空,她連人帶凳子都被時野抱了起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