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黃濑隐約覺得黑子的情緒不對，但是想找他問清楚黑子又開始玩起了失蹤。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折磨死人，公司的酒會只要有黑子會在的他都去，可就是無法逮到那個人。這樣就算了，黑子偏偏總在他這裏證明存在感，繼續給他收拾爛攤子，甚至他去拍戲外出那幾天變天了還讓人給他送了衣服，可就是你想跟他當面說句話門兒都沒有。

黃濑整個人暴躁的不行，可是這一股火又無處發洩，結果就開始遷怒別人，但是不管他鬧得多大事黑子都能給他擺平，讓黃濑內心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他就像個家庭不幸福的小孩子，為了博得父母的注意幹壞事，可是父母還是自己幹自己的事情不會理會他。

這部戲終于殺青，整個劇組也快受夠了黃濑，但是好歹是完成了，大家都撤了，黃濑卻一個人在海邊踢着沙子吹着風，反正他情緒化慣了，也沒有人管他。

「會冷的，黃濑君。」

黃濑猛地回頭，站在他身後的正是已經有将近一個月沒見的黑子，對方沒什麽變化，依舊是淡漠的表情，單薄的身形，手上拿着給他披上的外套，頭發可能稍稍長長了一點，因為海風吹起來會有些擋眼睛。

但這微小的變化比起自己的煩躁、不安和折磨，微不足道。

于是黃濑的憤怒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他推了一把黑子，摸了一把褲兜，攥着這把曾讓自己興奮心悸的鑰匙。

「我不玩了！我受夠你了！我們分手！」

「……」黑子依舊只是定定地看着黃濑，「黃濑君确定嗎？」

「我……我确定！」黃濑眼睛都紅了，攥了攥拳頭，一狠心，把手裏的鑰匙扔向了面前的大海。

「那再見，黃濑君。」黑子勾住黃濑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一下，「good-bye kiss。」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黃濑先是看着黑子的背影發呆，然後又看着海面發呆，手裏空空如也，就像身體的某個部位一樣。

黃濑當天晚上就開始後悔，躺在他很久都沒回過的家的床上，旁邊沙發上還搭着那件黑子給他披上的外套，輾轉反側，怎麽都無法入眠。

去你媽的！黃濑覺得自己的床簡直太不舒服了，比黑子家的差遠了，被子、枕頭、床墊，通通不舒服！可是不舒服有什麽用呢，要分開的是他自己，黃濑拉不下臉，況且這才是第一天晚上。

黃濑等啊等，等到黑眼圈都出來了，三天過去了，黑子沒有給他電話，黃濑這段時間又是休假期，整個人在家裏要發黴，可是又一點都提不起勁出去鬼混。

「小綠間……小黑子他最近……」

「怎麽，你們不是分手了麽？我早就提醒過黑子你這個人不靠譜，好在他迷途知返，可喜可賀。」

「喂！當着我面這麽說合适嗎？！」

「小紫原……小黑子他最近……」

「黃仔你終于和黑仔分手啦，黑仔他這麽有品味的人怎麽可能跟你在一起。」

「喂？！我怎麽了？我有這麽差嗎？？？」黃濑氣鼓鼓地從黑子朋友的店裏離開，為什麽都一副我有錯的樣子，明明是小黑子不好，明明……

哎？小黑子錯在哪兒呢……？黃濑蹲在路邊，抱着腦袋回想，好像，好像事情的起因是我脖子上有女人的吻痕……

難不成錯都是我的？？

黃濑陷入了極度自我否定的震驚中，這時候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黃濑拿起來一看，是個座機，哪兒？

「黃濑君？我是黑子，我想你該來拿一下你放在我這裏的東西了。」

黃濑打了個車就飛奔到了黑子的住處，猛按一通門鈴，黑子開了門，看着黃濑不鹹不淡地一句：「請進。」簡直要把黃濑逼瘋。

黃濑進了門，也不動彈，就戳在那兒站着，身體繃得僵直，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黑子也不說話，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拿起了好像剛才看到一半的書，穿着居家服的黑子一副閑适的樣子，和渾身是刺的黃濑構成鮮明對比。

黃濑跟缺水的魚一樣張了張嘴，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空氣中滿是沉默的味道，黃濑讨厭安靜！他覺得自己真的要窒息而死了。

「黃濑君。」黑子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把書本放下，看着黃濑說，「過來。」

黃濑看着自己僵硬地邁開了步子，就像木偶一樣向黑子走了過去，黑子拉了他的手讓他跪在他面前的地毯上，摸上他的臉頰：「黃濑君，有沒有想我？」

黃濑一下子就伸手抱住黑子的脖子然後跟他激烈地吻了起來，黑子脫離不開，卻在間歇時輕輕笑了一聲出來，黃濑聽到後立刻放開黑子，紅着眼睛，本來以為是吼，說出來卻是嘶啞的聲音：「你笑什麽！我很好笑對不對？！」

「是呢，黃濑君的确很好笑。」看着面前灰頭土臉又一副狗急跳牆樣子的黃濑，黑子确實差點笑出來，「黃濑君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想我了麽？」

「黑……小黑子……，我不想跟你玩了，不不是，我是說，我是認真的……！」黑子手掌下感覺到對方的皮膚變熱了，但是卻突然收回了手。

「黃濑君未免太自私了吧，想玩不想玩的，黃濑君認為我是這麽随便的人麽？」黑子托着下巴看着下方的黃濑，「黃濑君這麽随便的人，想獲得什麽認真的感情呢？」

黃濑的臉刷一下灰掉了。

「我我我真的是認真的……」看着黑子毫無軟化意味的眼睛，黃濑聲音越來越小，的确，他沒資格說這句話。

「黃濑君怎麽讓我相信你呢？取信于人，十次也難，失信于人，一次足矣。黃濑君那劣跡斑斑的歷史，真是罄竹難書。」也對，每次給自己擦屁股的黑子應該是對這些最清楚不過的人。

「我就是這樣了，你讓我怎麽辦……」黃濑有點自暴自棄的樣子，跌坐在地毯上，甚至都懶得思考黑子說的詞什麽意思，反正他就是沒節操沒文化，要是沒有黑子，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越想越絕望，黃濑耷拉着腦袋。

「這個不急，我們先從十次中的第一次開始好了。」說完，黑子就将手從黃濑的領口探了進去。

兩個都是許久未發洩的身體很好的滿足了彼此，甚至這次黃濑主導的時候居多，他近乎虔誠地o遍黑子的全身，黑子帶着淡淡的笑意不時回應着他，幾個來回下來黑子也很疲憊，收拾完直接就睡了，黃濑反而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在黑暗中瞪着眼睛，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忘記問黑子對他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