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下午兩點有課,賀寂怕影響他們午休,不好久待,又囑咐了樂閑幾句,而後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樂閑和幾人互通了姓名,張和把上回後山那人是樂閑的事向王劍提了提,而後衆人就開始磕起牙來。
畢竟不熟,一開始都還有些拘着。然而都是年輕人,也沒誰是特內向的,聊着聊着就熱絡了起來,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樂閑對這幾人很有好感,覺得挺投脾氣,講話也不知不覺就随意了起來。
張和坐在凳子上,王劍倚在桌邊,一手搭着張和肩膀,笑着對樂閑道:“上次那人就是你啊,嘿,壞我好事,可算是找着元兇了。”
這兩人對于感情的态度很是坦然,似乎并沒有隐瞞的打算。雖然王劍講話過火時,張和也會尴尬,但這種尴尬更多的是源于害羞,而不是扭捏或是否認。
樂閑開玩笑道:“哈哈,對你來說是壞事,沒準兒對張和來說,就是救他于水火呢。”
張和也笑了,對樂閑一抱拳,“多謝兄臺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王劍擡手拍了下張和後腦勺,咬牙笑道:“反了不是,還敢勾結外賊,诋毀你老公了?!”
張和握住王劍的手,讨好地放在臉邊蹭了蹭,轉移話題道:“對了,今兒下午頭兩節是什麽課?”
王劍輕輕捏着他臉蛋,笑道:“這我哪兒知道去,我的日程不是全權交給你打理了麽?”
張和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臉,想了想,摸出手機,“記不太清了,我看看課表先。”
樂閑也摸出手機,“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我也得找同學傳一份課表給我,原來那份被我不小心删掉了。”
張和擡頭看了看他:“你大一的吧,你們那課表我們學生會微信群裏就有,要不我傳你?”
樂閑笑道:“好啊,求之不得,你微信號多少,我加一個。”
張和點開二維碼名片,起身把手機屏幕遞到他眼前,“直接掃碼吧。”
王劍玩兒上瘾了,倆爪子都擱張和臉上,跟揉面團兒似的,把張和臉蛋揉得紅彤彤的,邊揉邊對樂閑笑道:“小子有兩下子,不動聲色間就把我老婆微信號套到手了,說,是不是圖謀不軌?!”
樂閑笑道:“不好,被你發現了,看來只能殺你滅口了。”
張和嘴巴被揉得嘟了起來,說話都有點兒口齒不清,“算我一個,你負責把他結果掉,我負責毀屍滅跡,完了咱倆雙宿雙|飛。”
樂閑:“你想去哪兒?”
張和認真想道:“要不去新西蘭吧,環境不錯。到時候我們買棟小別墅,再養兩條狗,小日子可不就熱熱乎乎地過起來了麽。”
樂閑:“唉,我應該去不了,還得留這兒陪我哥呢。”
張和笑道:“那沒事兒,我找別人去。先養幾個備胎,等王劍一嗝屁我就改嫁,剛好無縫銜接。”
王劍一手橫臂攬住張和的腰,一手捏住他脖子,獰笑道:“想得倒美,張和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給我守着,到日子我就拉你下去,到了陰曹地府老子照樣睡你。你要敢跟別人雙宿雙|飛,你跟一個我剁一個,剁完蒸成包子喂你吃下去。”
樂閑:“……”
也不用這麽殘暴吧。
張和看了看王劍的臉色,趕緊側頭蹭他,又隔空啵了他幾下,好容易才把他安撫下來。王劍被張和的麽麽噠捋順了毛,心滿意足地摟住他的腰。
張和看樂閑臉色古怪,想是“剁成包子”那句話驚到了他,于是解釋道:“他最後那句話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他性情很溫順的。”
樂閑:“……”
你确定?
王劍看樂閑滿臉狐疑,于是也自證清白道:“真的,我其實是被他帶偏的,你別看他表面上好相處,其實最手狠的就是他。以前我們還沒正式在一起那會兒,我跟個低年級學妹去吃了個飯,回來他直接把我新買的電腦扔樓下去了,摔得那個碎喲,簡直慘絕人寰。你知道他那次說什麽嗎?”
樂閑好奇道:“什麽?”
王劍作往事不堪回首狀,心有餘悸道:“他就握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特別認真地跟我說,要是我敢出軌,他就把我小弟弟剁下來,再切吧切吧淋上香油喂我吃下去。可關鍵是我們那會兒還沒在一起呢,哪兒算就出軌了?”
張和一聽來氣了,一腳踢王劍小腿肚子上,冷笑道:“還喊上冤了?除了沒正式在一起,哪樣差了?還特麽想說你單身?!”
王劍诶喲一聲捂住小腿肚子,趕緊讨饒道:“我那回真是冤枉的,本來說好是六個人一起小組讨論的,誰知道去了才發現就她一個,這能怨得了我麽?”
樂閑心說,得,一個是剁成包子,一個是淋上香油,不同的表現形式,相同的精神內核,異曲同工,簡直就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璧人。
王劍自己沒事兒瞎撩,捅了馬蜂窩,這會兒被張和翻出舊賬一通數落。樂閑觀戰片刻,見插不上嘴,就低頭看起了張和發給他的課程表。
看完課程表,那兩人還在掰扯那點兒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兒,樂閑百無聊賴,幹脆翻起了張和的朋友圈兒。
打開朋友圈,第一條就是:
“釋義:你不惹事兒,破事兒接二連三直往你面門前逼,此類倒黴蛋統稱為,事兒逼。
造句:我特麽的就是個事兒逼。”
配圖是一張豎中指的照片,背景是淋漓的鮮血,應該是p的,不過也夠瘆人。
樂閑:“……”
果然張和也不是個善茬兒。
樂閑和張和聊天的時候,胖子一直埋頭一旁吸溜泡面,老二則是去衛生間洗澡去了。
樂閑跟胖子搭話:“诶,你叫什麽呀?剛大家都報了名姓,就差你了。”
胖子喝完最後一口泡面湯,拿手背一抹油嘴,“胖子。”
樂閑:“……不是,我問你真名。總不能就這麽直接叫你胖子吧。”
胖子不解道:“為什麽不能?大家都叫我胖子。”
樂閑愣了一瞬,而後脫口而出道:“為什麽呀?”
胖子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樂閑:“因為我胖呗。”
樂閑:“……”
聊不下去了。
張和痛斥完王劍的狼心狗肺,轉頭一看,見樂閑和胖子的談話陷入了僵局,于是開口道:“胖子本名叫周那啥,哎呀我記不太清了,總之不常用,就叫他胖子得了。”
樂閑:“……好吧。”
胖子跟樂閑套近乎:“師弟你還沒吃過我家的雞|吧?可好吃了,下次有機會讓你嘗嘗。”
樂閑:“……”
這話聽起來好像有點怪怪的。
張和笑着解釋道:“胖子他爹是開活雞養殖場的,生意做得挺大,上回給我們寝室送了幾只處理好的過來,我們拿來炖湯喝了。”
樂閑抖機靈道:“一個日理萬雞的父親,真棒。”
張和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王劍壞笑道:“日理萬雞這個詞可以說是含義非常豐富了。”
胖子還沒反應過來,一頭霧水道:“你們笑什麽?怎麽就我沒聽明白?”
王劍又開始上爪子揉張和的臉,邊揉邊使壞道:“我問你,一個日理萬雞的養殖場老板,一個日理萬雞的皮條客,和一個日理萬雞的那啥啥工作者之間,有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內在聯系?”
樂閑反應敏捷,迅速跟着使壞:“雖然這三者看似相互獨立,但細想之下,卻又是和諧而統一的。一個養殖場老板,同時也可以是一個皮條客,如果考慮到現實生活的複雜性,那他還可以是一個那啥啥工作者。而這三者的內在聯系,通過日理萬雞這個詞充分地反映了出來,這體現了一種後現代生活的迷思,即‘我真的是我嗎’,如果不是,那麽我究竟是誰?如果是,那麽我究竟有多少種不同的維度?”
胖子腦子被攪暈乎了,看看王劍,又看看樂閑,迷惑道:“啥意思?我爹是皮條客?”
樂閑糾正道:“不一定,也可能是另一種情況,皮條客是你爹。”
胖子:“……”
王劍跟張和摟在一起,笑成一團。
胖子慢了很多拍才反應過來,對樂閑笑道:“可以啊,你一個大一的新生,竟然欺負起大三的師兄了,啧啧啧,現在的年輕人,簡直就是道德淪喪,禮樂崩壞。”
樂閑趕緊找補道:“我一聽養殖場這三個字就覺得親切,我大姨媽的二舅舅的三外甥的鄰居的前女友的小學同學是晉江養豬場一名忠誠的員工。”
張和笑道:“喲,都是養殖業呀,四舍五入一下,你們倆就算是遠親啦。”
樂閑嘴甜道:“那可不是,我主要就是想攀個親戚,而且師兄一看就是個大人大量的,肯定不會和我計較的。”
胖子心地特別寬宏,很容易就被順了毛,大度地擺擺手道:“沒關系,師兄不計較這些。下次有機會師兄找你打個友誼炮,大家一起交流交流感情,到時候別拂師兄的面子就是了。”
樂閑驚了:“友誼……那個啥?”
胖子字正腔圓道:“炮!”
樂閑:“……”
這個寝室的含基量是不是有點超标了?!
張和笑道:“他不是同志,不過說話特別基就是了,你習慣就好。”
胖子也笑道:“哈哈哈哈被吓到了吧,師兄我開個玩笑,好笑不好笑?超好笑的對吧?有時候我自己想起來都能樂出聲。”
樂閑:“……”
王劍看了看手機,提醒道:“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準備去上課了,免得待會兒遲到。”
張和站起身來,邊拿書邊說:“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們聚個餐呗,也給小樂閑弄個歡迎會。”
王劍:“人不一定能齊,老二好像要回家,胖子你呢?”
胖子想了想,回道:“我可能也不在,得去我姑那兒逛一圈兒。”
張和:“寝室就我們仨?那多沒意思,打個麻将都缺一位。”
胖子不知想到了什麽,哈哈哈哈笑了一會兒,說:“你們可以3p,人數剛好。”
樂閑:“……”
張和對樂閑道:“沒事兒,習慣就好。”
樂閑:“……”
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惡靈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