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張和到球場時,王劍剛灌了個籃。
王劍心裏帶着氣,出手非常之剛猛,籃板被他撞得直晃,看起來一副快要散架的樣子。
夜已墨了,球場邊的路燈暈着一圈兒昏黃,成群的夏蟲繞着它旋轉跳躍。
張和抹了把額角的汗,小跑着湊到王劍跟前,谄媚地把水遞過去,讨好道:“劍哥,我給你買水來了。”
王劍冷着臉不看張和,只是接過飲料喝了起來。他光着膀子,汗水從他的額角滑落,淌過他剛毅的下颌角,沿着脖子滑到了飽滿的胸肌上,最後挂在那處褐色的圓點上。
張和瞳孔緊了緊,擡眼觑了觑王劍,見他還是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于是嘴角泛起一絲促狹的笑意。他伸出纖白的食指,用指尖輕輕接住王劍胸上的汗珠,而後在王劍驚詫的目光中,伸出淡紅的舌頭舔了舔鹹濕的指尖。
張和笑道:“劍哥,你露點了。”
王劍握住杯子的手緊了緊,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張和的臉,又看了看他纖長的手指,而後直接把手裏的杯子往地上一扔,一彎腰扛起張和,徑直往小樹林走去。
張和只是玩性突發,想着随便撩一撩,并沒有要去小樹林野戰的打算。見球場上的衆人向他們投來詫異的目光,張和趕緊捶了捶王劍的背,低聲道:“大庭廣衆的,你發什麽瘋?”
王劍伸手拍了拍張和的屁股,言簡意赅道:“閉嘴。”
據《a大野史》記載,後山、野湖、以及球場旁的小樹林,是本校三大野戰聖地,無數前輩們都曾在這裏辛勤耕耘,揮汗如雨。
王劍帶着張和去過後山,去過野湖,但卻始終沒找到機會在小樹林裏揮灑一番,一直引為憾事。今天張和自尋死路,王劍自然樂得順水推舟,和他一起到聖地玩耍玩耍。
然而聖地之所以為聖地,就是因為信徒衆多。
更直白點兒來說,就是得提前占位。
而籃球場邊的小樹林因為地處平原地帶,又擁有絕佳的風景和視野,受到廣大野戰愛好者的熱烈追捧,信徒的數量遠遠多于後山和野湖。
王劍扛着張和走進樹林深處,正打算酷炫狂霸拽地辦了他時,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一個男聲,“哥們兒,辦事兒也得講個先來後到好吧,這地兒我今天七點就來占的位,別插隊行麽?”
王劍:“……不好意思,我去別地兒看看。”
那人又說道:“甭看了,風景好地段佳還隐蔽的位置就那麽幾個,早就被人占滿了,上周末我六點來占位都沒占着,你就算把這林子逛遍了也沒用。兄弟你要忍得住,那就到外邊兒等等,我這兒再有一小時就能完事兒了。”
王建不敢置信道:“你要我等你一小時?”
那人說:“怎麽可能才一小時,你前頭還排着倆呢,至少也得仨小時,輪到你們估計得到半夜了,你這會兒去買只小蠟燭,還來得及挑燈夜戰。”
王劍:“……”
張和:“……”
王劍拉着張和,氣哼哼道:“什麽亂七八糟的,不等不等,我們自己去找。”
剛走兩步,身後那人又叫道:“等等等等,哥們兒等等。”
王劍回頭:“有事?”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什麽,這事兒說起來聽難為情的,我……那個……那個兄弟你有沒有帶多餘的套,我今兒落寝室裏了,那個……這會兒去買也來不及了。”
王劍義正言辭地拒絕道:“不行,我也只帶了兩個,我自己都不夠用,你說你出來玩連輔助工具都不帶,像話嗎?”
那人羞愧道:“我,嗨,我這不是趕着來占位麽,就,一不小心就忘了,哥們兒理解理解,反正野餐玩兒的就是情趣,一個套的時間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了,再說這大夜裏的,待太久了容易感冒,就算你扛得住,你對象也不一定扛得住。”
王劍和張和啪啪啪,從來沒有一個小雨衣的時間就結束的,這裏也沒有淋浴設備什麽的,不用小雨衣就這麽直接進去,結束了不容易清理。王劍心裏清楚,野戰張和還能勉強接受,要是讓他含着自己的那什麽走回寝室,那以後就再別想再帶他出來玩耍了。
王劍繼續拒絕:“我真不夠,你找排我前邊兒那倆借吧。”
那人說道:“人也只帶了一個,沒法借我,要不這樣,我拿我的電子驅蚊器跟你交換?”
王劍:“……”
架不住那哥們兒的軟磨硬泡,最終王劍還是分了一個小雨衣給他。
野戰不成蝕個套,王劍覺得不是很開心。
他回頭叮囑了一下張和,“驅蚊燈拿好,別摔了。”
張和委屈道:“哦。”
兩人提着一盞淡紫色的小燈在樹林子裏晃來晃去晃來晃去,驚起鴛鴦無數,晃了半個小時,突然發現一處絕妙的所在。
此處風景好地段佳,位置還隐蔽,正是之前換走了王劍小雨衣的那位仁兄所說的絕不可能找到的好位置。
王劍拍了拍張和的肩膀,得意道:“其實我是上古皇族的後代,真龍之氣指引我找到了這個風水寶地。還不快叫爸爸,要不是我堅持不懈地尋找,你今天就只能在寝室被|幹了。”
張和:“爸爸。”
王劍:“……我就開個玩笑,你不用這麽走心的。”
張和:“哦。”
王劍拍了拍張和的肩膀,“沒事兒,爸爸原諒你。”
張和:“爸爸我可以操|你大爺嗎?”
王劍:“不可以哦。”
張和:“哦。”
王劍小心翼翼地從褲兜裏掏出碩果僅存的一個小雨衣,鄭重道:“這是我們唯一的套了,我們要珍惜它。”
他鄭重地脫下褲子,鄭重地撕下小雨衣的包裝袋,鄭重地把它戴在了小王劍身上,而後淫|笑道:“小乖乖,快把衣服脫了,爸爸疼你。”
張和啪一巴掌拍死一只附在他手臂上的蚊子,拒絕道:“不要,爹您不覺得這邊的蚊子密度比別的地方高很多麽?”
說完他又一巴掌拍死了另一只蚊子。
王劍剛剛沉浸在找到風水寶地的喜悅之中,沒注意什麽蚊子不蚊子的。張和這麽一說,他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身上的瘙癢,他低頭看向驅蚊燈,只見驅蚊燈的燈罩上密密麻麻地附着一層小蟲子。
張和又拍死一只蚊子,涼涼道:“爹,估計我們得換個地兒了。”
王劍不死心道:“寶貝兒,要不忍忍?咱們就在這兒辦了吧,你爹我可就剩這一個套了。”
張和涼涼道:“不要,我拒絕,你說你出來玩連輔助工具都不帶夠,像話嗎?”
王劍怒道:“要造反是吧?你那彩辮兒師兄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想起師兄那茬兒,張和立刻慫了,他可憐兮兮地說:“我真不想在這兒,蚊子忒多了。”
王劍也說道:“怪不得這地方沒人占呢,我還以為撿了個漏,結果是個水貨。”
張和懇求道:“那就挪地兒吧,實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們就改天再來呗。”
王劍考慮了一下,殘忍拒絕道:“不行,擇日不如撞日,必須得是今天,我們再去找找。”
正說話間,他突然感到蛋蛋上一陣瘙癢,打開手機電筒一看,三只蚊子正趴在他金貴的蛋蛋上大快朵頤。
王劍悲憤道:“媽個雞,世風日下,蚊心不古,最近的蚊子簡直太他媽不挑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張和忍無可忍道:“別叨叨了,快打蚊子吧大哥!”
王劍被叮得沒了脾氣,小王劍也被叮得垂頭喪氣,偃旗息鼓。
王劍提上褲子往外走,邊走邊悲傷道:“連最後一只套也用掉了,連最後一只套也用掉了,連最後一只套也用掉了……”
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種強烈的怨念,仿佛被世界抛棄了一樣。
張和被他念得眼冒金星,最後忍無可忍道:“你要能找到合适的地兒,我就讓你無套走行了吧?”
王劍确認道:“你說真的?”
張和:“真的真的,騙你我是你爸爸。”
王劍:“……”
這輩分忒亂了!
含淚離開那處寶地,王劍提着驅蚊燈走在前頭,張和牽着他的衣角跟在後頭,兩人又在小樹林裏晃了一圈兒,再度驚起鴛鴦無數。
然而,仍然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地方。
王劍悲傷道:“天要亡我!”
張和:“閉嘴,回寝室。”
兩人手拉着手走出了小樹林,王劍最後回頭看了看這個被詛咒的地方,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地哼了一聲,“什麽破地兒啊,誰他媽稀罕,求我我也不來。”
張和:“不會有人求你的,放心吧。”
王劍拉着張和打算去校外找個旅館來一發,路過籃球場邊的衛生間時,突發奇想,把張和擄了進去。
張和掙紮道:“我不想在衛生間做,髒不髒啊。”
王劍摟着他的腰哄道:“寶貝兒乖啊,野戰本來就要髒髒的才好玩兒。”
張和氣道:“你大爺才好玩兒呢。”
王劍繼續順毛捋:“都好玩兒都好玩兒。”
王劍連哄帶騙地把張和拉進了一個隔間,摟着張和親了好一會兒,兩人情緒都上來了,正要擦槍走火時,張和突然看見門板上寫着幾行字。
他一邊任由王劍撫摸着他的身體,一邊定睛細看,而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王劍莫名其妙道:“怎麽回事兒?我撓到你癢癢肉了?”
張和笑着指了指門板,“不是,你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