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楊蘇不是解釋不出來,就是自尊心讓他張不開那個口,感覺像是吃了朱陽陽他媽的啞巴虧。想想唐寧,好像他也什麽大錯,自己這麽一弄,沒一個人痛快了,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朱陽陽盯着的眼神裏充滿讓他捉摸不透的情緒,這讓楊蘇前所未有的感覺心慌。
他不禁拷問自己,到底是什麽讓他有勇氣跟朱陽陽這麽煞氣的爺們兒混了三年的。真是見鬼了!楊蘇站起身,準備轉身回畫室去。
朱陽陽去抓住了他的手,“你去醫院看看唐寧。”
“為什麽?!”
“事兒不都是你搞出來的嗎?”
“你沒有責任嗎?!”楊蘇感覺自己出離憤怒起來。
“我再說一遍,你去醫院給唐寧解釋一下,這事兒就揭過去了。要不,我們倆就散了吧。楊蘇,你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被在背後搞這種小動作。我自問這半年都沒招惹過唐寧了。他結婚我雖然去了,可是也就是盡個老師的本分。你到底還讓我怎樣?你就覺得唐寧那樣的人對你很有威脅嗎?我朱陽陽不是什麽事都能忍的。你自己想吧……”
楊蘇瞪着眼睛看朱陽陽對他一本正經的說——如果你不去安撫那個賣盜版碟子的,咱們就玩完了。
朱陽陽的氣場一向比他強,這會兒人都甩手回卧室了,他才一口氣提不上來,順手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用力砸到電視牆上。
剛進房間的朱陽陽就聽見動響了,他不悅的也甩上門,還故意用力的鎖上,好讓楊蘇感覺到自己不想讓他進屋的想法有多麽強烈。
一個人躺在床上看了看郵件,朱陽陽還是不順氣,他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那麽晚了,也不好再給唐寧打電話,于是只能自己憋着,和周昭的過去要很用力才能克制住不去想。朱陽陽是個大人了,他知道有些事情純粹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便不去犯傻了。
晚上他做了個很平靜的夢,可也是奇怪的夢。他夢見一個很悶熱的夏天,他坐在間狹小的屋子裏,電視還是那種又方又大的老式彩色電視,24寸的,裏頭放着歐冠,他還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原來很喜歡的球員,不過如今都退役多年了。他穿着個白色的T恤,下面只穿了格子的四角褲,頭發還是濕的,像是剛洗了澡,也像是剛出過汗,他沒什麽感覺。只是他的大腿上還枕着個腦袋,毛茸茸的,男孩兒修長的腿随意的搭在沙發上,臉就枕在他的分身上,隔着薄薄的褲子,然後他下面就豎起來了。男孩兒懶洋洋的扭頭,隔着他的內褲就給他舔了起來,舌頭的溫度很高,讓他瞬間就發出一陣低低的呻吟,滾過喉頭的感覺。他想低頭去看看男孩兒是誰,可眼睛就是離不開電視機。男孩兒給他舔舐了一會兒,又伸手掏出他的大棒,吞吐起來,動作一直那麽懶洋洋的,和他的急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着急的想往男孩兒口腔的深處頂,可男孩兒卻死死掌握了他的高潮,讓他又爽又難耐。他伸手按住男孩兒的頭,感覺到發根的汗水,兩人貼在一起的皮膚也是那樣膩歪的觸感。很快的,男孩兒深吸了一口前端,他感覺自己快憋不住了,可根又被掐住,射不出來。掙紮了一會兒,男孩兒終于讓他舒爽了,他只感覺自己像是瞬間出閘的洪水,前所未有的爽。可惜,爽過之後,夢也醒了。朱陽陽憤怒的發現自己夢遺了,對于一個不缺性伴侶的他來說,真是人生莫大的新體驗。
他羞憤了兩秒之後就努力去回憶那個毛茸茸的腦袋是誰,周昭嗎?又不像……想了半天,床單的東西都漸漸開始凝固了,朱陽陽才忽然反應過來,那個小房間就是唐寧家的客廳。
這種一盆冷水澆下來的感覺,讓朱陽陽徹底失眠了。
唐寧第二天就出院了,公司的同事也沒人知道他出事了,李鐵蛋的嘴還是很嚴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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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家郁悶的休息了兩天,還是去看了看自己老婆,張麗不想說話,把頭扭到一邊,唐寧作為一個爺們兒也不能總這麽較勁,日子還是得過。所以他只能跟張麗說,“出院了就把那工作辭退了吧,我一個月還能掙八九千呢,你慢慢找工作咱不急。”
張麗沒說話,還是一副活死人的樣子。她就是吃準了唐寧這樣的窩囊廢也不敢怎麽樣,對方惹不起,自己也不敢離,打落牙齒活血吞呗。
呆了幾分鐘,唐寧也呆不下去了,他只能先回家。
這幾天,他門也不敢出,電話也不敢開機,大概從來沒過得這麽像過街的老鼠,自己都想找地縫鑽。
楊蘇最終也沒找過唐寧,他是死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自尊心就過不去。
朱陽陽也沒有追着問這事,只是有天一起吃早飯的時候,他提了一句,看楊蘇漲紅了臉,眼眶地若有似無的都噙着淚了,他忽然意識到這件事大概自己也有不對在裏面,于是草草的親了楊蘇一口,算是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可他這麽一做,楊蘇卻更委屈了,他有一種跟朱陽陽沒辦法交流的錯覺,雖然他們已經交流了三年了,但是這種無力望天的感覺又一次讓他快堅持不住了。楊蘇起身回了畫室,留給朱陽陽一個可疑的背影。但是朱陽陽是不會花時間思考這些的,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麽幫唐寧挽回點面子。可惜自己是個男人,要不自己去幫唐寧給張麗戴頂綠帽子,那肯定壓死人。
唐寧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是他只是個小市民,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情況變成二婚之後是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媳婦了,雖然他對找媳婦這件事本身并不是那麽熱衷,可終究不想自己老媽失望。
事情就在唐寧這種鴕鳥加忍者神龜的心态下一只拖到了張麗出院。張麗公司那邊是去了不了,就算錢光旭再三挽留,她也不敢回去了。她就算貪慕過錢光旭也不敢再拿自己的臉和身體冒險了。說到底,她跟錢光旭五年半,也沒撈着多少好,是該好好整理這種不倫不類的關系了。她也看透,錢光旭怎麽都舍不得跟那個家裏有錢有勢的老姑婆的離婚的。當初結婚也是怕她拆穿他們,錢光旭才哄得她跟了唐寧這麽個又俗氣又沒錢的結了婚,糊弄過去。現在回頭一看,還真是鬼迷心竅了。
張麗回家之後就沒看過婆婆的好臉兒,她也臉皮厚,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只要唐寧不提離婚的事情,她就這麽坦然的過着,好像自己并不欠唐寧什麽。
但打心眼裏她又看不上唐寧這種被戴了綠帽子還不敢叫嚣幾句的沒出息的樣子。她寧願唐寧跟她吵架拌嘴,然後她再告訴唐寧她現在想好好跟他過。
唐寧每天過得像是游神一樣,這個月複工之後業績直線下降。
經理讓人給打了招呼,也不敢扣他獎金也不敢叫他卷鋪蓋走人,只能每天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唐寧出出進進的。門市部的小姑娘也被李鐵蛋狠狠的警告了,他又擺了桌飯請她們吃了,算是軟硬雙管齊下的給小姑娘們嘴巴堵上了。但是這些都改變不了唐寧一團糟,理不順的心情。
他不能随便辭職,因為還要吃飯,他也不能一怒之下離婚,因為還要顧及那幾乎不存在的面子和以後那些也許無法解決的問題。唐寧抽煙的頻率直線上升,唐媽媽也勸不住他。
他每天都躺在自己家那張十幾年沒換的人造革沙發上睡覺,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睡不着的,他腦子裏時而空空如也,時而全是那些支離破碎的人影往事。他終于承認,人是扭不過命的,這人生要你好死就得好死,要你耐活你就得耐活着。誰家都只有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唐媽媽終于看不下去了,不忍心媳婦這麽不工作耗着,兒子又要把身體掏空了。
她趁着張麗洗澡,唐寧上班的時候偷偷去翻了唐寧的書桌,可愣是沒翻到那個叫朱陽陽的小夥子的名片。
她不知道,自從朱陽陽把這張名片給了唐寧,唐寧就一直小心翼翼的夾在他那個班尼路的錢夾裏,誰都不知道。他偶爾也會把那張名片拿出來看一看,又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