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準三七的槍口

雖然是最後一個被召喚過來的契約者,但時間相隔不遠,認真算來,白蘭·傑索跟三七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拿其他人舉例,“大王”是什麽性格壓根沒掩飾,“殿下”将心思藏得很好,但從日常相處中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本質是一個溫柔的人。可是,“花花”跟他們都不一樣。

白蘭給人最淺層的印象是他那随随便便就能飄起來的尾音,其次是通身皆白的審美,熱衷棉花糖的幼稚喜好。從表面上看,白蘭經常笑眯眯的,跟任何人都能親切地搭上話,但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即使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們仍然不知道神出鬼沒的白蘭·傑索是什麽來歷,有什麽能力,自稱新世界的神明有多少可信度,以及,他用不變的笑臉掩蓋的真面目。

“花花,能與平行世界的,無數個自己,交流信息。我們契約之後,能力還進化了,可以把平行世界的一部分……拉到另一條世界線來。”

通過契約的聯系,三七“看”得到每一個契約者的大概情況,雖然無法獲取到他們詳細的人生經歷,但大體的認知卻是不會錯的。

如果按照人類普遍價值觀的标準,白蘭不是“好人”,可用同樣的标準來看,吉爾伽美什和魯路修也不能完全符合“好人”的标準,而更像是“反派”。

系統不能用人類的方式權衡善惡,三七對于契約者們是“好人”還是“反派”沒有概念,它只會依靠自己的本能對待他們。所以,當白蘭用玩笑的語氣感慨說好無聊啊,從平行世界裏看到了有趣的游戲,能不能換到這裏來呢——這個時候,情感捕捉系統将白蘭內心的試探與與表象不符的冷漠傳遞過來,三七十分自然地接受了。

“好的,花花開心了,就很好。”

答應得如此迅速,難道完全沒搞清楚他這句話所隐含的意思嗎?其實暗夾了惡意的白蘭不解了。結果,最先出現在心中的想法随後就被近在咫尺的清澈目光所擊潰。

這就沒辦法了,原來,是真心實意地認為,只要他開心——就很好了。

“真是的,小三七,你一點也沒有自己的想法呀。”

這一點是早就暴露出的問題,除卻那道作為根源的契約,它的行為處事幾乎沒有出自對自己有利的角度,全是為他人考慮,體貼到會被正直人士痛斥三觀不正的程度了。

“自己的想法,這就是啊。”三七眨眼,茫然地說。

白蘭很是苦惱地搖頭。

完了,完了完了,如果是角色扮演游戲,此時此刻絕對會出現好感度“嘣——”滿值的音效。怎麽辦呢,都怪小三七太對他胃口了。

白蘭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卻在十多歲時忽然覺醒了與平行世界的自己聯絡的能力,這個能力令他能用不同世界的先進知識豐富自己,也令他逐漸對自己所處的世界産生厭倦。他對任何超出控制的事物都有着強烈的好奇與熱情,同時,他的熱情消失的速度也很快,白蘭·傑索很難對別人産生信任——或許存在友情,可是,在友情背叛他以後,這類情緒就不被他放在眼中了。

三七的出現完全打破了白蘭的計劃,但白蘭并不生氣。如今已然得到了證明,他能在這裏找到一個接一個的新奇事物,對三七的興趣,似乎也能打破舊例,長久地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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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我就真的去做了哦~保證,那一定很有意思。”

——以上,就是花花搞事的來源始末。

聽完這番敘述,大家在詭異的沉默後,不約而同地對白蘭改觀了。雖然确實有一部分屬于好的那方面,但大體上,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對花花此人終于暴露出來的惡劣本性有了深切的認識。

相較于魯路修“這家夥果然需要防着點”的思路,大概這裏面只有吉爾伽美什理解到了白蘭的真正意圖,從而對這個之前看不順眼的雜種增添了好感。

“明知道那些魔術師寧肯你死我活也不想玩什麽游戲,卻偏讓他們不能自相殘殺——在受限的扭曲中爆發出的醜态,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愉悅。”

從某個方面來看,吉爾伽美什的興趣和白蘭有一定的重合,只不過他不像白蘭那樣熱衷于親自搞事,更傾向于冷眼旁觀。因此,作為三七隊伍裏唯一一個占了Archer職階的正牌英靈,他對聖杯戰争改成聖杯游戲一事毫無意見,手一揮:“既然如此,你們就去找他吧。”

“你不去?”

吉爾伽美什:“區區雜種的游戲,難道還需要本王出場嗎!”

不用多想了,大王說是不去,但是絕對會在暗中看熱鬧的,這麽一來大家都不擔心了,興致勃勃地打算去尋找花花,尤其是爺爺,從他的表情來看,敢情壓根沒搞清楚聖杯戰争究竟是啥,臨行前還在思考着需不需要帶便當,純粹是準備去玩游戲。

魯路修:“呃,半夜不用帶吃的啦。”

他感覺自己像是要帶三個小孩子去郊游,頗為頭疼地揉揉額角,“走之前先确認一下,我們要去哪裏找白蘭?不是說最後一個找到他的人會輸掉第一關嗎,三七,你有沒有他的……”

螢丸(擡頭望天空):“啊,看到了。”

話還沒說完的魯路修:“這麽快?!”

好吧,他也看見了。在漆黑夜空中突然出現的巨型熱氣球正是做成了Q版白蘭的大頭形狀,莫管Q版白蘭模樣有多可愛,那挂在嘴角的笑容就是對還在地面怒不可遏的禦主們的嘲笑,仿佛耳邊自動出現了一個聲音:來呀來呀我在這裏呀pikapika~諷刺力度max。

魯路修沒話說了。

他們一行四個人,在整頓着裝(爺爺表示,既然要參加集體活動,那就必須得統一着裝才行)的五分鐘後正式向着還在冬木市上空飄蕩的熱氣球出發。

Archer組的宗旨是,低調,樸實,貼近生活,所以,在鄭重氣氛的圍繞下,他們嚴肅地乘坐電梯下了一樓,嚴肅地走出小區,在等了十分鐘發現街上空無一人沒有出租車後,經過讨論,決定腳踏實地,步行前進。

“怎麽辦,三七,不會飛。”

目标是随時會移動的熱氣球,沒有飛行器具根本不能靠近。

“對不起,三七大人,螢丸也不會……”

“哈哈,刀劍沒有翅膀真是無奈啊,魯路修大人——”

“我也不會。”魯路修道,“不過,有其他辦法。”

他擡眼向前方望去,視線又向上拉,聚焦于狹長一道因為失去了燈光而倏然黯淡的模糊黑影上,那是冬木市最高樓,比附近的其他樓層高出了很多,位于商業街邊緣,上次去百貨商場時他就注意到了。

登上最高的樓頂,距離勉強與熱氣球的高度持平,于是,在熱氣球被風吹來的時候順利捕捉——這是最為淺顯的辦法,魯路修立即就想到了,同理,別人也能輕易地想到。

如果其他組也有像他們這樣只能爬樓的情況,他們很有可能就會在那裏撞到競争者。

不過,目前他們只有這個辦法,所以不管魯路修想到了什麽,四人都得往那兒去。

路途中,還是一派輕松的氛圍。

可是,隐藏在百米外某個隐蔽窗口後的危機,竟來得悄無聲息。

黝黑的槍管探出,有人屈起手指,按住了扳機。

在所有人都未發現的那一刻,扳機按下,發出低不可聞的聲響。

目标,三七。

規則說明,參戰者不能厮殺,不能制造流血事件。

換一個意思。

——如果,槍殺參戰者的不是另一個禦主,而是被委托于此的無關人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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