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黛黛心高氣傲?怎麽不說姓徐的癞蛤蟆惦記天鵝肉

蘇黛被強行帶出裏屋,在飯桌前坐下時,只能暫消了纏沈頃留夜的心思。

兩人正用着膳,就聽廊下傳來軍靴磕地的腳步聲。

樸淞挑起垂簾看了看,見蘇黛也在,又重新縮了回去,将垂簾撂下。

蘇黛察覺,掀起眼睫看身邊的人,低聲遲疑,“樸副官是不是有什麽事?”

沈頃垂着眼端坐用膳,聞言面無波瀾,替她夾了箸菜。

“你不用管,先用膳。”

蘇黛便沒再多問。

膳後,樸淞帶人進來收走碗碟,而後立在堂屋門前看着沈頃。

他手裏拎了只牛皮紙袋,像是裝着些什麽東西,看樣子是在等沈頃審閱。

蘇黛輕輕掃了一眼,便擱下淨手的帕子,看向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喝茶的沈頃,細聲輕語。

“小哥若有事,那你先忙,我先回屋了。”

沈頃冷峻的側頰微偏過來,下颚輕點,“好,一會兒爺就來。”

蘇黛素手交握,纖長眼睫輕眨,轉身往裏屋走去。

沈頃這話,大約就是今晚會留在這裏陪她的意思吧?

見她離開,樸淞才拎着那只牛皮紙袋上前,低聲道,“二爺,都查清了,屬下看過,沒什麽不良處。”

沈頃擱下茶盞起身,一手接過那只牛皮紙袋,一邊擡腳往西側偏廳走去。

樸淞見狀快走了幾步,進西側偏廳點了燈。

沈頃一路走一路拆開手裏的東西,抽出一本不算薄的書冊,掀開卡了木片的那頁,立在貢紗燈前垂目細看。

這是本族冊,上頭記載的自然是族譜。

樸淞立在身邊低聲回話,“從鎮長那兒找來的,屬下只說是二爺可憐孩子們,愈要給鎮上書院捐些銀元用以修繕,不是小數目,要查查書院院長一門的為人,那鎮長當然知道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要什麽給什麽,一句沒多問。”

“屬下順便打聽了一下,這位徐大夫是在鴻運鎮土生土長的,跟徐院長父子倆在鎮子上都是出了名的善人,秉德名聲皆不可挑。”

“倒是前兩年,蘇家老爺子病重那會兒,這徐大夫跟蘇家走動頻繁些,傳了些閑話,但也無傷大雅,沒一陣兒就過去了。”

“閑話?”,沈頃眼皮子都沒擡,聲線也清淡漠然。

聽他問,樸淞摸了摸鼻梁,低聲嘿笑,賣了個關子。

沈頃大致翻完了徐家族譜,只聽見他這聲笑,沒聽見他回話,于是眼簾上掀打量他。

“笑什麽。”

樸淞立時收了笑,清了清嗓子,才老實接話道。

“屬下是笑,蘇姑娘在這鎮上,倒也是個人物。”

沈頃将那本族冊随手丢在桌上,眉心輕挑,眼底帶出幾分興致,走到長案前,在圍椅上落座。

“說來聽聽。”

樸淞笑的咧了咧嘴,跟着上前兩步,娓娓道來。

“也沒什麽,就是說蘇家來鎮上也就八年光景,裁縫鋪開起來,全是蘇姑娘幫襯着蘇老爺子,父女倆也吃了些苦,別看嬌嬌弱弱十指不染陽春水似的,但那是一個頂兩個的能幹。”

沈頃薄唇牽起笑,“她是能吃苦的,姑娘家,小小年紀,就要養家糊口。”

她那胞弟,瞧着是真稚弱,不堪大任。

樸淞垂着手笑,又說,“前些年蘇姑娘十三四歲那會兒,模樣已長開,那是鎮上數得着一二的水靈美人兒,許多人家上趕着登門說親,蘇姑娘心性兒高,眼挑着呢,人都說她嘴巴厲,不好惹,逼急了跟人揮刀子,漸漸也就消了心思。”

嘴巴厲?

蘇黛?

沈頃回想了一番,腦海裏只有蘇黛細聲軟語撒嬌賣癡的模樣。

他修眉輕挑,不置可否駁了一句。

“謠言不可全信。”

樸淞垂着眼哧哧發笑,對此不予評價。

他只覺得那位蘇夫人是個炮仗脾氣,他兩次去蘇家帶話,蘇夫人都黑着臉要揮掃帚。

頭一次空着手就罷了,這今天去的時候,好歹還搬着兩匣子的金玉首飾呢,蘇夫人都不屑給個好臉的。

這俗話說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女。

二爺以後的日子,怕是...

“咳咳。”,樸淞清咳兩聲,及時打住肚子裏的腹诽,又隐隐難掩幸災樂禍。

不經意擡眼,對上沈頃清泠泠盯過來的視線,他一個激靈,連忙提起精神,繼續往下說。

“就這麽到蘇姑娘十五歲上,蘇家老爺子就病了,這徐大夫是鎮上唯一的大夫,時常被請去給蘇家老爺子看診,就是那年,蘇姑娘的胞弟進了書院做小先生,這兩家漸漸走動的親近了,連蘇老爺子的後事,都是徐家父子幫襯着辦的。”

“有說蘇老爺子想把閨女托付給徐小大夫,鎮上都傳蘇姑娘過了孝,便會跟徐小大夫定親。”

沈頃聽到這兒,冷峻的面上依然面無表情,只是随意的在長案上摸起把刻刀。

這柄刻刀他常用,大大小小的一套刀具,走到哪兒帶到哪兒。

樸淞眼瞅着二爺指腹刮刀刃的動作,便知他這是有些不悅了,于是連忙加快語速。

“但這事兒又過了兩年了,一直也沒個後續,蘇家除卻蘇逢還每日在書院授課,其他人都不怎麽與徐家來往,所以這婚事,後來不了了之了。”

“也有人說,徐大夫是好,模樣周正人品好還心善,但是他家境沒有蘇家富裕,蘇姑娘素來心高氣傲,瞧不上他也正常。”

沈頃唇角冷牽,刻刀被他豎直戳進一塊木板,聲線涼涔涔,如同數九寒天鑽入人骨縫的寒氣。

“黛黛心高氣傲?怎麽不說姓徐的癞蛤蟆惦記天鵝肉?”

樸淞抿抿嘴,幹呵呵扯了扯唇,“要,要屬下說,也是!”

他咽了口口水,接着噴道,“二爺你看,這小鎮子上的庶民就是沒見識,就這姓徐的,那還叫模樣周正?他分明是要模樣沒模樣,又窮又蠢還貪心,擱誰誰也瞧不上他!還善心,善心能當個屁吃!”

“就咱手底下的弟兄們,那随便拎出來一個,都不比他頂天立地?能吊打他八百遍的!”

沈頃默默聽着,似是胸膛起伏了一瞬,繼而沖他擺擺手。

“行了,下去吧。”

樸淞唉了一聲,退了兩步,走到葫蘆洞門前,又遲疑的回頭看過來。

“二爺...”

沈頃也已經站起身,正立在桌邊掂着塊木頭,一手握匕首,往下削木片。

那揮刀利落的手勢,怎麽看怎麽解氣。

樸淞咕咚咽了口口水,見沈頃冷着臉側目看過來,他語聲氣息都壓的小心翼翼。

“用...用不用屬下,吩咐人送,送熱水進來?”

沈頃不耐蹙眉,“送什麽熱水?”

樸淞默默盯着他看,好半晌,确認自家二爺正心氣不順,壓根兒沒理解他暗示的啥意思。

于是,心下暗嘆口氣,垂着眼低了低頭。

“沒什麽,屬下讓人備着,二爺需要随時喊人。”

沈頃視線收回去,看都沒再看他。

樸淞又嘆了一聲,這才轉身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

我有預料,少帥與我有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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