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梁易望着林牧聲，他不知道他的臉上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以至于梁易的心中詭異地升起了一絲內疚感。

他還沒想到要怎麽開口，又聽見林牧聲問自己：“你怎麽跟我說這個？”

我怎麽跟他說這個？梁易仔細想了想，還不是因為你這幾天都不怎麽理我了。但這個理由說起來怎麽聽怎麽覺得gay裏gay氣的，梁易沉默許久，沒有說話。

林牧聲看他沒有回答，摸了摸鼻子，總覺得他們孤男寡男深夜共處一室不是太好，可他又不能開口把梁易趕出去。

倒是梁易覺得自己回答不上來有點尴尬，他的目光在房間裏轉了轉，對林牧聲說：“那我回去啦。”

林牧聲嗯了一聲，沒有挽留。

梁易推開門腳已經邁出去一只的時候又突然轉過頭來，對林牧聲道：“對了。”

林牧聲擡起頭，與他對視了一眼，問他：“還有什麽事嗎？”

“那個……”梁易還有些羞于開口，他看了一眼林牧聲又迅速低下頭，小聲問他：“你現在還是單身嗎？”

“？”林牧聲的腦袋上仿佛冒出了一個黑色的問號，這話要是別的人問出來的他可能會以為對方是對自己有好感了，可梁易剛剛才說了自己不是同性戀，那他問這個幹什麽。

梁易也察覺到自己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突兀，他頓了一下，同林牧聲解釋說：“我前室友是因為談戀愛跟他女朋友一起住了。”

林牧聲心道了一句原來如此，他搖搖頭，對梁易說：“暫時還沒有，你放心。”

梁易心中果然輕松了許多，他擡手對林牧聲搖了搖，說：“那，晚安。”

“晚安。”林牧聲道。

梁易離開以後，林牧聲坐在床上望着床頭的那一摞書籍開始發呆，他實在不知道是梁易跟小茉莉好上了，還是梁易依舊是個直男要更悲傷一些。

他這算不算是辛苦奮鬥許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過準确地來說，他并沒有奮鬥什麽。現在梁易已經知道他是個gay了，以後他更沒臉往梁易的身邊湊了，林牧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懷着一顆憂愁的少男心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梁易照常上班，參加這回抓捕活動的同事齊齊打趣他們這些潛伏工作的，說這回犧牲可夠大的，得好好犒勞犒勞你們。

犒勞是不需要的，小吳只想趕緊交個女朋友耍一耍，看看自己現在還是不是直的。

當他把這個擔憂向梁易說起時，梁易端着表情，說了四個字，“怎麽可能？”

小吳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他點了點頭，對梁易說：“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梁易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怎麽回事，那天晚上林牧聲斜靠在酒吧吧臺的模樣突然竄進了他的腦海中，他揉了揉額頭，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彎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被gay吧的氣氛影響了，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梁易自己安慰着自己，而林牧聲在最近悲悲喜喜的打擊下差不多已經要放棄梁易這塊紅燒肉了，他覺得退而求其次找盤素的湊合湊合脫個單也成啊。

前幾天還約好和章梃出去玩玩的，而下個禮拜《碎星》還要上榜，一座座大山壓在林牧聲的背上，人家都要準備放元旦假了，他還得加班加點把下個禮拜的更新都趕出來，越想越慘，只有後臺每日增長的收益能稍稍安慰到他這顆受傷的少男心。

梁易以為跟室友把把Blue的事說開了兩人就能恢複到以前的相處模式，結果沒有任何變化，他室友确實是在用一種不太明顯的方式躲避着他。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梁易心中憂愁，愁着愁着就愁到了聖誕節，他本來是想要邀請林牧聲一起出去玩的，結果林牧聲一臉抱歉地告訴他，他已經有約了。

有約了？誰啊？男的女的？梁易張了張嘴，結果一個問題也沒問出來，只能幹巴巴地哦了一聲。

不過說來也巧，聖誕節的那天晚上梁易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讓他加班去一趟X大，他們接到報警說X大外面的那條小吃街有人聚衆鬥毆。

可是但他們去到一看，卻是一群學生在那兒演着莎士比亞的《麥克吧》，周圍還有一群人在那兒圍觀起哄，梁易向附近的商家打聽了一通才知道，這是X大15界畢業生在這兒舉行了一場小型的聚會。

在小吃街街道上演《麥克白》聚會，這幫人也是頂有想法的。

梁易正要帶着同事們離開，眼睛的餘光中看見林牧聲也跟着站在演員們的中間拍照，他也是X大的？

梁易疑惑着，緊接着演員們照完相了，他看到林牧聲與一個男人一起走近了一家奶茶店裏。

……搞什麽呢！

梁易走不動了，他跟身邊的同事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看到個熟人，過去說兩句話。”

同事們也都着急回家，便跟他揮手告別，大家就地解散了。

梁易整了整衣服的領子，擡步也進了剛才林牧聲進去的那家奶茶店，店鋪裏飄散着甜甜的味道，香芋的，椰子的，蜜豆的，許多許多，彙在一起，為這個寒冷的冬天增加了一絲甜蜜的暖意。

梁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口位置的林牧聲，他裝作吃驚的樣子走了過去，開口道：“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

林牧聲一愣，擡頭望着他，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梁易就勢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來，回答道：“來這兒執行任務，你怎麽也在這兒。”

林牧聲笑着道：“過來看個熱鬧。”

梁易問：“你也是X大畢業的？”

林牧聲嗯了一聲，“怎麽了？”

梁易忽然想起自己藏在床頭櫃子裏的那封情書，如果是個男孩子送給他的呢？可是他看過他室友的字跡，與他收到的那封情書上的簽名并不像出自同一個人的手中。

就算給他寫情書的是林牧聲又怎麽樣呢？

“對了，這位是？”梁易望着林牧聲對面的那個男人問道。

林牧聲介紹說：“我朋友，章梃。”

“你好。”梁易伸手。

“你好你好。”兩人友好地握了手。

梁易面含笑意，問道：“你跟聲聲是朋友？”

“聲聲？”章梃一震，趕緊看向林牧聲，卻見林牧聲也是一臉懵逼地看着梁易，似乎對這個稱呼也是第一次聽到。

這叫個什麽事啊！

章梃這頓奶茶喝得可以說是十分窩心了，對面一個直男，一個基佬，關系不僅挺融洽，還特麽冒粉紅色泡泡，章梃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

當天晚上回到家中他就給林牧聲打去了電話，他對林牧聲之前告訴他的話提出了懷疑，“林子啊，我覺得你這個室友不太直啊！”

“什麽？”林牧聲也剛剛到家，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換上睡衣。

章梃道：“你沒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兒嗎？”

林牧聲呆萌地問：“什麽眼神兒？”

“嗯……”章梃沉默了一會兒，“說不上來，還有他今天晚上剛開始說話的語氣也是酸酸的，是不是在吃醋呀”

“怎麽可能？”林牧聲切了一聲，“沒其他的事我挂了。”

朋友，是什麽蒙蔽了你的雙眼，一個直男能一口一個聲聲，喊得半點不勉強嗎？

大概是我沒直過，不懂你們直男的思維吧，章梃無奈地挂斷了與林牧聲的通話。

此時梁易洗完澡躺在隔壁房間的大床上，他閑着無聊，《碎星》自從小師弟死了他就追不下去了，忽然想起來手機裏還有上回在Blue小茉莉給他推薦的gay片沒看，梁易将視頻翻了出來，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看着看着他就咂摸出不對來了，這裏面的零號也太嬌嫩了些吧，不行不行，換一個，梁易連換了七八個也沒找到一個合心意，他心裏默默感嘆了一聲，自己果然還是個直的。然後将最後一部歐美的片子給點開了。

歐美的片子比亞洲的可狂野多了，不多說就是幹，裏面的一號和零號對比也不是那麽的明顯，尤其是這一部，被壓在下面的零號不僅肌肉長得好看，皮膚還特白，梁易不自覺地就代入了自己的室友。

然後……

他起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