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微涼
樹林深處,程策擁着純熙,坐在草叢中,他們從未這樣簡單的在一起過,沒有身份之隔,沒有怨恨之心,他們僅僅只是一對沉浸在愛情裏的信男善女互訴衷腸。
“喂。”純熙撒嬌地喚着程策。
“嗯。”程策道,“你為何總喚我‘喂’?”
“不可以嗎?”純熙笑着,那笑容在陽光下,美極了。
“好,你喚我什麽都好。”程策沉醉在她的笑容裏,寵着她。
“那,只許我這樣喚你,他人都不可以。”純熙轉過來看着程策。
“好,只有你可以。”程策頓了頓道:“我如今已是中郎将,這樣的身份除了你,誰還會這般不懂規矩。”
“你!”純熙剛要站起來打他,便聽到林外有侍衛在喊:“純熙公主,純熙公主。”
“有侍衛。”純熙道。
“是皇上身邊的人。”程策的直覺告訴他能這樣招搖地尋找公主的只能是禦前中郎将和守門侍衛。
“有人告訴了皇上,”純熙道:“怎麽辦?”她問程策。
程策環顧四周,看了看道:“這林子不大,皇上出動了衆多的侍衛,照這樣搜查下去很快便會搜到我們,你若與我沖出林子不跟随他們回去必會引起皇上的猜疑。”程策想了想,“這樣,我佯裝挾持了你,帶你到他們面前将你退給他們我在趁機逃走。”
純熙想了想也并無他法,對程策道:“好,你要小心。”
“你放心。”程策說着便拉純熙上了馬。
用衣服的布遮住臉的程策挾持公主來到侍衛近前喊道:“都聽着,向後退,我不喊停都不要停,否則我就殺了她。”
衆侍衛見狀只得不斷後退,忽然中間站出一人,對程策說:“你可知你所挾持的是什麽人?你這可是死罪,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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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與我何幹?向後退!”程策說着将手裏的劍貼在純熙的脖頸,侍衛們看着純熙害怕得不斷掙紮的樣子,只得依了程策。
眼看已是退到林子的邊緣,程策将純熙猛地推下馬轉身飛馳而去。侍衛見此首要任務必是救下純熙。
“哎,你們幾個,快,快追啊!”那個侍衛的首領喊道。
“是,”幾個侍衛沖了出去,畢竟程策騎着馬,他們追不上。首領侍衛急了,拉弓上箭,對準程策。
“嗖”的一聲,箭飛了出去,正中程策的左肩。純熙親眼目睹這一幕,心猛地疼了一下,淚水湧了出來。
“公主,小人護駕來遲,還望公主開恩。”首領侍衛說道,半晌,見純熙默不作聲,便将她帶回了宮中。
未央宮此時的氣氛意識十分凝重,皇上在大殿內踱來踱去似乎已經等待他們多時了。
“純熙,你這是去哪了,急死朕了。”皇上假惺惺的關心下透露着一種深不可測的猜疑。
“回父皇,兒臣本是出宮尋廣陵王胥王爺聽戲,見路邊熱鬧,便失了約。純熙道。
“你們幾個,朕不是吩咐過公主只要出宮就要有你們的人随從嗎?怎麽會有公主被挾持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們怎麽當差的?将朕的話當耳邊風嗎?”皇上自知不能對純熙怎樣,只得對身邊的侍衛下手,指桑罵槐的說道。
皇上的連連發問都正中要害,侍衛們無言以對,值得不斷叩頭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看在公主安然回宮的份上,朕咱是留着你們的腦袋,若今後再有任何差池,真必要了你們的狗命!”皇上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李盛,将這幾個人拉出去,沒人賜20大板。”
“是,老奴遵旨,”李盛說道。
宮裏的太監正要将侍衛們帶出去,下面一片“皇上饒命”的哀號之時。
“父皇且慢,”劉胥走了進來,跪在皇上面前道:“父皇息怒,此事與他們無關。是兒臣通知的守門侍衛,今日與純熙相約而不必跟随。請父皇饒恕他們,是兒臣之過,未能保護好純熙,請父皇責罰。”
皇上對劉胥的突然進宮已是十分詫異,而劉胥攬下所有過錯更是在皇上意料之外。密報只是說公主私自出宮,并未提到任何提及任何有關劉胥的事情啊,皇上暗自思忖着。
本是想責罰侍衛警示一下純熙的皇上作繭自縛,君無戲言,只得道:“廣陵王劉胥護公主不周已至被挾,念在公主無恙,從輕發落。來人啊,将劉胥當庭杖責二十!”
“父皇……”純熙聽完只想求皇上開恩。
“謝父皇。”劉胥未等純熙開口便領旨謝恩。
刑具就擺在純熙面前,太監一杖一杖地打下去,純熙自知這是皇上的殺雞儆猴,她能做的,只有眼看着劉胥因自己受罰而無能為力。
劉胥見她如此,偏過頭來看着純熙,努力微笑着,時不時皺皺眉,卻一聲不吭。
看到劉胥如此,純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跪在皇上面前哭着哀求:“父皇,別打了,兒臣知錯了。”
待到皇上叫停時,已打了十五板,“我沒事”被太監架着的劉胥對純熙說道,純熙就這麽淚眼朦胧地看着,無言以對。
“你們都看到了,今後給朕用心保護着公主。”皇上對下面的侍衛說道。
“奴才遵旨。”衆侍衛早已吓得兩腿發軟,連忙叩頭應聲道。
待純熙回到殿裏已是傍晚,早在殿門前等候多時的雨寒拿着披風迎了上來:“公主,怎麽那麽晚才回來,害我擔心了一天。”
“嗯。”純熙下意識的回答着,她現在已經無力思考,眼前全都是程策中箭和劉胥被打的場景,一時間頭腦混亂極了。
“公主,可要用些什麽膳食,奴婢叫廚房去準備?”清雪問道。
“不用,你們都下去。”聽着純熙冷冷的命令,清雪和雨寒都知道不妙,悻悻地退了出去。
純熙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她需要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
程策的傷在左肩,不至有生命危險,但卻是為了保護自己;劉胥是被杖責,十五下也遠不至于致命,可也是為了掩護自己。那麽,皇上是如何知道自己出宮去了的?
不會是侍衛告的密,因為他們清楚私自放公主一人獨自出宮本就是抗旨不遵,他們不會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那麽,只可能是兩個人,清雪或者雨寒。
純熙的心是偏向雨寒的,她相信雨寒不會傷害自己,可劉胥又是怎麽知道的?
純熙現在心裏亂極了,清雪是在這寂寂深宮中除了雨寒她最信任的人,怎麽會。
夜幕降臨,純熙陣陣心涼,思緒萬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