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竟然跟着他?

安城醫院。

寂靜的病房中,驟然響起一道尖銳的叫聲。

'嗷嗚___'!

“我去!!”

鄭毅一個激靈,被這叫聲驚醒了,身體條件反射性在沙發上彈跳了一下,張嘴就咒罵了一聲。

他人歪在鵝絨沙發上,一臉蒙圈,拍着劇烈跳動的心口,好半晌,才回過神。

正對面,法式四柱雕花大床上,只見一只通體雪色的狐貍,這會兒正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繞圈圈,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鄭毅擡手扶正軍帽,張嘴就呲嗒:

“吓死你鄭爺了!你個臭狐貍,一驚一乍的玩個球呀!魂兒都讓你吓飛了!”

“轉轉轉,轉個球!幹啥?三急啊?要撒尿還是拉屎,滾出去解決啊!”

白毛狐貍昂起頭,濕漉漉的眸子盯着他,呲了呲牙。

別惹它!

它也很氣的好不好!

它不過就是在夢裏試探了一下,想看看助她破除封印蘇醒過來的人,內心有什麽求而不得的東西。

它只不過是想報答他,完成他的心願好吧!

它招誰惹誰了?!

一片好心,成居心叵測了?!

它該沖誰發脾氣啊!它想撓花躺在這兒裝死的,這位'四爺'漂亮的臉蛋兒!

可惜,鄭毅不能理解她的氣憤。

見這狐貍沖他龇牙咧嘴的兇。

他'嗨'了一聲,虎目圓瞪,握起拳頭作勢要錘它:

“你還橫楞上了!不是看你死皮賴臉,又屬實圓毛好看,信不信我這就剝了你的皮,做狐皮領?”

白毛狐貍眼尾上揚的狹長眸子一眯,表情生動地,愣是讓鄭毅看出幾分不屑來。

他更氣了,摘了軍帽要扔它。

狐貍十分激靈,一溜煙兒奔到了聶混枕邊,老老實實蹲下。

鄭毅提着軍帽的手頓時停住:

“得,你還挺會找人撐腰的。”

嗤笑一聲,他重新戴好帽子,走上前去看聶混。

他家主子爺睡的這叫一個沉。

足足三天三夜了。

還沒有要醒的動靜。

鄭毅撓了撓頭,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流那麽些血,這只睡着也不是回事兒啊,不吃不喝不活活餓…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四爺,您就當小的放屁了啊。”

白毛狐貍蹲坐的端端正正,歪了歪頭,狐眸裏閃過絲微不可察地笑意。

好像在嘲笑鄭毅出醜。

童言?

你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童言個屁,臭不要臉。

鄭毅沒察覺,只細細觀察了一番聶混的臉色,繼而站起身:

“四爺,您睡着,屬下去解決下下三路啊,馬上就回來。”

這安城醫院裏,裏裏外外都是他們的人,來去倒是也放心。

臨走,他又一指蹲在枕邊的白毛狐貍,粗聲威脅:

“老實守着四爺,聽見沒?鄭爺很快回來。”

等他一走,屋裏靜下來。

白毛狐貍沖着門翻了個白眼,兩只前爪虛空揮了揮,自床上一躍而下,旋即便化了人形。

白夭伸了個懶腰,妖嬈的眉眼盡是火氣,嘴裏絮絮叨叨回嘴:

“球球球,就知道個球,好好的人不會說人話,滿嘴污言穢語,跟只可可愛愛的小狐貍叫嚣算什麽本事!”

哼了一聲,她叉着腰轉回身。

看着床上睡的安安穩穩的人,香腮鼓起。

噠噠上前兩步。

一手叉腰,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聶混額前的碎發,被小手兒帶起的小風,扇的忽閃了忽閃。

白夭一邊拍着他臉,一邊磨牙碎碎念:

“好好說話,你非要動粗?”

“若不是看你好幾日都不醒,我會耗費力氣去試探你?你的夢是虛幻的,但我是真的呀!”

“真被你打傷了,會傷元氣的!你拿什麽賠我?你拿什麽賠!”

'啪啪啪'

連拍了七八下,白夭略略解氣。

收回手,瞧見他額前的碎發有些亂。

她心虛的回頭看了眼房門。

手上快去的挑弄着那縷碎發,替他規整好。

做完這一切,白夭憤憤地,叉着腰沖他吐舌頭:

“讓你能耐呀!你倒是起來打我呀!”

“那麽嚣張,現今還不是躺在這裏被我'啪啪’打臉?若不是看在你有恩于我,皮相生的也還算合眼緣,我早對你不客...嗝~”

語聲戛然而止。

白夭被豁然睜開的那雙冷冽眸子,給硬生生吓出一個嗝。

空氣裏彌漫的氛圍,詭異又尴尬。

聶混醒了!

他依然一動不動躺着,只是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那雙漆黑的瞳仁猶如千年寒潭,直直看進人心裏,凍得人想打哆嗦。

“咳!”

白夭喉間幹癢難忍,抑制不住發出一聲咳。

這聲咳打破了詭異的寂靜,她猛地後退了一步。

“你你...你,何時醒的?”

都怪她自己,得意忘形了,竟然沒察覺這人醒了。

該不會...

是她剛才,拍他臉的時候吧?

沒來由的心虛。

白夭咽了咽口水,連忙端正了身形,做出優雅恬靜的姿态來。

想着解釋一番,自己方才掌掴他,并非是為了撒氣。

然而,沒等她想好理由解釋,聶混開口了。

他的聲線低啞微沉,語氣裏都透着冷意漠然。

“你是誰?”

這問話如此熟悉。

白夭一下子就回想起來,方才在夢境裏,他高高在上的狂态。

還有那不由分說,就開的槍!

白夭板着臉,撇開眼,淡淡敷衍了一句:

“不小心走錯了房間,打擾了。”

說完,她轉身就往門的方向去。

聶混丹鳳眸微眯。

只見頭也不回就要離開的女人,穿一身兒雪白的廣袖雲裳,烏發如瀑,行走間纖腰款擺,步态輕盈。

只一個背影,莫名的熟悉。

是她……

武家宗祠裏那個憑空冒出來的女鬼?

她竟然跟着他?

這是纏上他了?

聶混動了動,費力坐起身,冷聲開口:

“站住。”

白夭充耳不聞。

一把拉開房門,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聶混眸光寒怒,握拳垂在床面上,怒喝一聲:

“放肆!爺讓你站住!”

房門當即被推開,守在門外的士兵探頭進來。

瞧見他醒了,頓時一臉喜色:

“四爺!您可醒了!屬下這就傳大夫來!”

他說完轉身要跑,聶混壓根沒聽他說什麽,厲聲呵斥道:

“你們守在外頭,招子都瞎了?!那麽大個活人瞧不見?給爺把人押回來!”

士兵聞言一愣,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

滿走廊三步一崗都是大兵。

他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回話。

“啥...啥人吶?沒沒人來啊,四爺您,可是做夢了?”

聶混修眉緊蹙,鳳眸寒霜,緊緊盯着他。

半晌,都沒再說話。

糊塗了,女鬼,人怎麽可能押的回來?

而且,只有自己能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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