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中生不能早戀
障礙一過，前方道路盡是坦途。
再有幾公裏便到家所在的區域，免不了會碰見熟人。
杯中奶茶已經見底，尹洱摸了摸鼻子，在尋攸駱又一次問她方向如何的時候，坐起身來小聲提醒，“到前方拐角處停車就行。”
說罷又覺得自己這語氣像是把人當出租小哥一樣，又趕忙在男生看過來的瞬間補充，“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就成，不麻煩你了。”
“我又不會覺得麻煩。”尋攸駱淡淡道。
他側臉冷峻，說罷話後又扭過來看了一眼她的反應，調笑，“怎麽？是怕被家長瞧見？”
心中想法被人拆穿，尹洱假裝鎮定，握着奶茶杯外壁旋了旋。
“也不算是吧。”她小聲作答。
短時間內又想不出絕佳的借口來附以回擊，便幹脆另辟蹊徑，将矛頭引到了對方身上。
“你還記得高二元旦那次嗎？”
“高二元旦？”尋攸駱被問得一怔。
他滿臉疑惑，尹洱又開始提醒：“就表演完節目已經到晚上七點左右，然後要放假回家那次。”
“好像有點印象。”他“嘶”了一聲，皺着眉死命回想，“記得當時咱們兩個好像是坐的同一輛車。”
“對。”尹洱點頭，眯着眼睛輕笑，“當時冬天，活動一結束就匆忙回宿舍卸妝換衣服，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趕不上了。”
“确實，當時天黑得早，咱們坐那輛已經快到晚班最後一趟，車上人還超多。”
他記性很好，在說這些的時候基本上沒怎麽卡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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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洱垂着眼嘆了口氣：“我當時真沒想到能在車上遇見你。”
黑暗是其一，匆忙是其二。
有這兩個因素存在，即便她在上車時有下意識地朝後方瞥過一眼，但還是自我否定，排除了他們之間，她故意創造的相遇之外的一切偶然成分。
“我也沒想到。”尋攸駱道，“那時候太困，在車上小眯了一會兒，還是聽見你聲音之後才發現上的是同一輛車。”
難為他連這些細節都記得如此清楚。
尹洱點頭：“我還是在你下車的時候才知道的，當時被吓了一跳。”
她有些難為情，将聲音壓低了幾分，“之後還去找你說話，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尋攸駱笑了兩聲，瞧她那副低着頭的模樣，又開始調侃：“當時瞪了好大的眼睛看我，吓得我還以為自己是什麽恐怖的熊虎猛獸。”
他爽朗大笑，那雙彎翹起的眼睛霎然撞過來，像小魚鈎一般能釣起一大堆或長或短的回憶。
“我才不是要你笑話我這個。”
尹洱輕哼，雖然她也覺得自己當時的表情很傻，特別是和對方彼時的沉穩冷靜對比起來。
但那絲毫不能壓制她狂躁的心動，以至于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去手機上找人，問出那些如今自己都覺得尴尬又幼稚的問題。
她輕咳了一聲，打斷尋攸駱将要打趣她的話語，滿臉正經地發問：“那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麽回複我的？在我問...‘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一下’的時候。”
他抿着唇，被問住以後便丢失了方才的氣勢。
卻又不想讓話題僵化，便扭過頭來“虛心求教”：“我說了什麽？”
尹洱想賣個關子，畢竟這才是她唯獨将這次經歷單單提起的真正原因。
但男生顯然的好奇心頗深，趁着前方人行道有人通過，立馬扭過頭用那種狗狗一般圓滾滾的眼睛看她。
“說吧，我當時到底說了什麽？”
他是笑着的。
與當時黑暗下潦草一瞥，談不上驚心動魄的對視之後鎮定下車的場面不同。
尹洱拖腮，思忖一陣後用手背捂住半張臉。
“你說，你以為坐我旁邊那人是我媽，就沒敢找我說話。”
當時是和高中同學一起上的車，她到半途下車之後，尹洱旁邊便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
怕是也沒想到會是有此原因，尋攸駱稍挑了下眉，一下就反應過來，尹洱說這些是為了什麽。
他佯裝羞惱：“當時和現在自然是不一樣的，高中生不能早戀，怎麽能被媽媽發現。”
他說得有理有據，本來學校的元旦晚會就會有學生家長參與，他為人謹慎，會萌生此種誤會也是情理之中。
但你還是早戀了，雖然大概沒有讓父母發現。尹洱在心裏暗道。
那個她說要停車的拐角就在不遠處，尹洱敲了敲玻璃，依舊是那副和他閑侃時随意的語氣。
“別了別了，你當時怕，我現在慫。”尹洱嘆氣，“你都想不到要是我媽知道我是被男生給送回來的，要怎麽死命糾纏我。”
高中時男性朋友送的生日禮物都要被當成一件大事，在家庭會議上屢次提及。
即便現在成年，沒了“不得早戀，專注學習”的約束，但感情上的事到底還是太過複雜，沒到那個必然階段，尹洱不想被父母發現。
尋攸駱沒再多問，聽話地在前方停下。
車內空調正對着左邊臂彎，直吹得那塊發涼。
在尹洱即将下車之際，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尹洱輕咳了一聲，身體歪向右側，躲風的同時問對面：“怎麽了？”
莫可琳：“你不是說你要回來，怎麽還不見人？”
“路上堵了車，一會兒就到。”尹洱解釋，說罷了又問，“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去我家了？”
“對啊。”莫可琳不覺奇怪，在告知一聲後緊接着開始埋怨，“阿姨不在家啊，你還不回來，我都在這兒等了快半個小時了。”
“誰讓你去都不和我商量一聲，這不就是活該。”尹洱輕哼，但到底還是刀子嘴豆腐心，又開始安撫對面，“再等五分鐘，就要到了。”
并沒有用夠五分鐘，一切巧合都在擠壓這本就算不上多的時間。
尹洱還以為莫可琳是在樓上等她。
可現實與她想象地大相徑庭，又相差甚遠。
一，她到了樓下；
二，和她一起的還有秦利帆；
三，尹洱拒絕不了尋攸駱要幫她把行李搬過來的請求；
四......
他們四個人面面相觑。
果真家裏沒人。
尹洱領着一堆同齡人進了門，不算寬敞的居所裏滿是不容忽視的尴尬氣息。
“你們餓嗎？”尹洱問道。
莫可琳搖了頭，秦利帆見狀也緊接搖頭。
尋攸駱沒說話，尹洱又單獨看向他：“你呢？”
男生這才張口，舌尖輕露，将薄唇潤濕的同時平白添了幾分色氣：“有點渴。”
他嗓音低沉，确實是開了一路車半口水都沒喝的緣故。
秦利帆面色古怪。
尹洱打量一下四周：“那我去倒幾杯水，正好我媽說前幾天買了西瓜，去切一下大家吃喽。”
她笑着，順帶向莫可琳使了個眼色。
“哎哎哎，我也去。”莫可琳趕忙舉手，跟着尹洱一道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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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可琳看到尹洱身邊的尋攸駱：你搞啥？［眼冒精光.jpg］
尹洱看到莫可琳旁邊的秦利帆：你搞啥？［确實吃驚.jpg］
秦利帆和尋攸駱：他在這兒噶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