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更新(萬更) (2)

能回家為止。銀錢、人手,我有。”

陸休嫌棄地看他一眼:“有這麽個人在後院晃,對顏顏只有益處。”

“她本不需過這種日子。”

陸休一梗,黑臉,“可她已經在過了,這是你我說了能算的?”

“那女子,萬一發瘋害了她,怎麽辦?”蔣雲初少見地也有了脾氣。

陸休好受了些,漾出悠然笑意,“這是你我要幫襯她的。”

許夫人帶來的兩個婆子,被發落去了別處,之前從賀顏那邊挖到手裏的人,被退回了牙行。

陸休難得勤快了一回,帶着蔣雲初,給內院選出了數名小丫鬟、婆子。

此外,陸休又去信給故交,請對方幫忙物色一名性子高雅做派不死板的教養嬷嬷——賀顏和許書窈不知要在這裏過多久,高門的禮儀規矩卻不能放下。

這一番舉措之後,許夫人便明白,自己成了衆矢之的,毫無反抗之力。新換的下人對她日常行徑聽之任之,對關乎兩位大小姐的事卻是緊張兮兮,不是當即以下犯上地否決,便是讓她等着請示陸休之後再說。

到了這地步,她若還掙紮,就真是活膩了。

恹恹的悶在房裏的日子,常常回想起與賀顏起沖突那日的情形:

賀顏炸毛了,再小,也是撓了她一爪子:掃帚掃到她的臉,刮傷了;

陸休把告狀的賀顏抱在懷裏哈哈大笑的時候,全然是寵愛女兒的慈父;

蔣雲初笑歸笑,望向她的目光,直接、鋒利,那讓人打骨子裏畏懼的氣勢,可不是八歲的人該有的。

——莊子上,許書窈有這樣的三個人撐腰,她如何還有再拿她撒氣的餘地?

那邊的賀顏,當天就把許書窈帶到正房與自己同住,因着每日都對住在後罩房的許夫人深惡痛絕,習武時格外用功。沒多久,便讓陸休喜形于色。

許書窈擺脫了受制于人的窘境,恢複了課業,性格漸漸活潑開朗起來。

閑時,賀顏、許書窈就是陸休和蔣雲初的小尾巴,讓他們帶着出去玩兒,到城裏添置些物件兒。

至于許夫人,許老爺對她發落很有意思:走出困境之後,并沒休棄她,而是長年累月地不給她做主母的權利,只讓她當個擺設。

——諸如這種往事,陸休都是在當時或之後問詢過相關的人,這便使得他了解每一個人的行徑、所思所想,每每想起來,畫面便分外生動、鮮活。

看着顏顏一點點長大,着實是費心費力但分外有趣的事。

進到五月,蔣雲初正式離開書院,到錦衣衛當差。莫坤沒食言,只讓他靜下心來歸攏每日收到的來自各地的消息,整理成文,留待呈交皇帝。

皇帝得到錦衣衛确切的消息,傳旨命梁王從速滾回京來。

接到旨意之前,梁王便覺出了不妥:與舅舅作對的人,之前一直态度強橫,兩廣總督頗費了些力氣,消息才沒傳入京城;他到了廣西之後,情形只是略有緩解,兩相裏來來回回說車轱辘話,那些人也不說到底想要什麽。

他看得出,那些人手裏有舅舅的把柄,卻也被人按住了死穴,不然,絕對不敢這般行事。

他傾盡心力抽絲剝繭的時候,那些人忽然沒了鬧事的心思,尤其那幾個縣令,擺出清官的樣子,為自己轄區的百姓争取益處,言明只要能夠如願,便以和為貴。

他狐疑更重,舅舅和兩廣總督則是喜出望外,只盼着先把眼前這一關度過去,要他首肯。

他又能怎樣?又不是來大義滅親的,唯有明面上從善如流,着人暗中徹查這件從頭到尾都透着蹊跷的事。那時就預感不妙,果然,沒查到別人有什麽不對,皇帝卻先一步查出了他的不是。

這麻煩可不小。回京的一路,他腦子一刻不閑地斟酌應對之策。

在這期間,皇帝也沒閑着,先是委派欽差,去查兩廣總督及兩廣官員,随後又吩咐莫坤:“着人把聶氏一家、梁王別院的人抓起來,關到北鎮撫司。”處理這種事,他素來耐心有限,最願意用簡單粗暴的方式。

幸好,他忙着猜忌整治梁王之餘,也辦了件正事:兩樁懸案正式結案,他親自處以兩名案犯極刑、滿門抄斬。

所謂滿門抄斬,案犯都無家室,指的是他們的族人。

順帶的,予以順天府、刑部兩個衙門的人嘉獎,雖說案犯明顯是抱着早死早解脫的想法才投案,他們為了核實案情,也真沒少出力。

此事昭告天下,皆大歡喜:官員無異議,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皇帝給秦牧之和刑部尚書的獎賞,是世襲的五品官職,如此,兩人膝下子嗣的道路又寬敞了一些。

當晚,秦牧之在家宴請蔣雲初。

皇帝給蔣雲初、賀顏賜婚之後,四個媒人并沒就此甩手不管,以幫些小忙的名義,得空便游走在兩家之間。是以,兩個少年人成親之前,這種來往都屬情理之中。

蔣雲初應邀攜蔣雲橋同去,秦牧之将膝下子嗣引見給兄弟二人。

是夜,賓主盡歡。

聶宛宛進了北鎮撫司,沒兩日便受刑不過,招認是得了梁王心腹的授意,留心打探趙府底細,連帶的,招出了最先要算計蔣家一事的原委,但很默契地沒提及莫坤,只說是趙子安攪局,事情才沒成。

莫坤見他們識相,便關照北鎮撫司的人,如無必要,不需再對他們用刑。

而梁王北院裏的那名女子,始終一言不發,幾次試圖自盡。這樣的人,北鎮撫司的人見得太多,當然不會讓她如願。

女子保持緘默,她身邊的人卻挨不過刑罰,說了她的真實身份:

名為錦瑟,自幼服侍梁王,如今是他的侍妾,更是心腹,長期住在什剎海,負責為一些官員商賈與梁王府牽線搭橋。

皇帝聞訊,冷笑連連,“不論用什麽手段,把那女子的嘴撬開!”

可那女子真是燙手山芋,尋常手段根本不管用,但若動用酷刑,她身體又受不住,一個不注意,興許就死了。

莫坤據實禀明。

皇帝更生氣了,“這樣的人,他手裏還有多少?有沒有身懷絕技的死士?”

莫坤心說這不廢話麽,只要條件允許,哪一家不會培養誓死效忠的心腹?

“照這樣看來,他最得力的人,應該都放在了外頭,梁王府只是個空架子,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麽。”

莫坤說“皇上聖明”。

皇帝背着手,煩躁地在殿中走來走去,“派人跟上梁王,從速護送他回京!”

“是。”

之後,皇帝又想起聶家人的口供,狐疑地望着莫坤,“你說臨江侯有頭腦?”

莫坤的心突地一跳,“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給他擺出兩種可能:“如果有頭腦,會不會先一步察覺異狀,因勢利導,反過頭來算計梁王?

“如果有頭腦,怎麽會在明面上看起來很被動,險些就被算計了去?”

莫坤心裏很是不以為然,恭聲道:“臨江侯雖然有才情,終究欠缺閱歷,再者險些被算計的是他堂兄,并不是他,他沒有可能察覺什麽。”停了停,又道,“這件事不論怎麽想,蔣家都只是僥幸沒被算計。”

皇帝安靜下來,沉思一陣,緩緩颔首,釋懷的原因卻與莫坤不同:“如果事情與蔣家有關,那麽,朕就不會在口供中看到蔣家人。再怎樣,他們也沒那樣的膽色,也沒可能把局做這麽大。”

莫坤面上附和,心裏苦笑:颠三倒四地想,都只有蔣家險些着了道這一個結果——但皇帝說服自己的理由,完全出于陰謀論。

皇帝問:“梁王有心算計蔣家的事,臨江侯知情了沒有?”

莫坤道:“已然知情。”

“作何反應?”

“沒看出來。”莫坤道,“他惜字如金,不會與人說這些。”

皇帝沉了片刻,玩味地笑了,“讓他權當這件事沒發生,往後,與梁王相關的差事,不要讓他辦。”

這是什麽用意?莫坤猜不出來,也沒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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