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看你這個人啦,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無恥的!”

四處找了找,趙梓辛在一面牆上看到懸挂的電視和裏面播放的節目。節目的聲音通過音箱響徹店內每個角落,聲音不大不小,是那種你想聽能聽清,不想聽就能無視的程度。

現在這個時間點咖啡店沒幾個人,有些人飯都還沒吃完,也不可能跑到這裏喝下午茶。

店裏也沒有服務生,周棋衍拉着趙梓辛到總臺那裏點單。

老板是個微胖的中年人,總是笑眯眯的,看着老實又好說話。

“侯老板,今天怎麽沒見小翠啊?”似乎和這胖乎乎的侯老板很是熟稔,周棋衍也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個招呼。

“她三點才來,現在人少,來了也是閑着。”侯老板看到周棋衍也挺高興的樣子,解釋了一句,接着帶點調侃地問道:“小帥哥,我家的東西你可都喝完了,決定好喝哪種了嗎?”

沒想到侯老板直接把他之前做的事給抖落出來了,周棋衍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他道:“你們家那個熱牛奶挺好的。”

“竟然是牛奶成功上位了,可以的。”轉頭看向趙梓辛,侯老板道:“那這位帥哥呢?”

趙梓辛還沒說話,周棋衍替他道:“他也熱牛奶,我全糖,他半糖。”

下好單,侯老板去後面煮牛奶去了。

周棋衍把趙梓辛領到一個有點偏僻的多人卡座。只是位置雖然偏僻,周圍環境卻好,四面一邊挨着落地窗,一面是沙發,沙發後面是花架,對面是兩只椅子,椅子後面就是牆壁,只有一邊對着過道,但因為位置偏僻,也少有人來。

看周棋衍輕車熟路的樣子,趙梓辛合理懷疑他是早有預謀的。再加上剛才侯老板的話……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坐好後,趙梓辛問道。

周棋衍坐在趙梓辛外面,道:“我有個朋友是音樂學院的,他有次到附近買東西偶爾進來了說咖啡不錯發朋友圈了。我看見了就想來試試。”

接着又小聲補充了一句:“我們學校附近适合約會的場所太少了!現在有家新的不管怎樣也要試一試啊。就是我自己來了好幾次,終于能和你一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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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這樣,趙梓辛有些愧疚,捏捏他的臉,趙梓辛道:“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

“哎我也不是非要約會不可啊!我可不是那種婆婆媽媽黏黏糊糊的人!”怕趙梓辛覺得自己太戀愛腦了,周棋衍趕緊找補了一句。

似笑非笑地挑挑眉,趙梓辛道:“是這樣啊,那我們喝完就趕緊走吧,剛好我今天還有部長會議要開。”

後悔得想咬舌頭,周棋衍忙道:“別啊,部長會議不是晚上嗎?多呆一會兒多呆一會兒。”

笑了笑,趙梓辛不再逗他。

沒多久,侯老板把兩杯熱牛奶送來,看到兩個大男生擠在一起坐也沒多說什麽,放下東西說了句慢用就走了。

“嘗嘗吧,這個半糖的不是很甜。他們家牛奶都是老板自己煮的生牛乳,味道很好的。”周棋衍獻寶一般道。

低頭喝一口,溫度剛剛好,口感滑而不膩,甜度恰當。的确不錯,剛好在趙梓辛的接受範圍內。

擡頭看見周棋衍亮晶晶的眼神,趙梓辛認真道:“謝謝你。”

握住趙梓辛的手,周棋衍道:“跟我不要說謝謝。”然後又半調笑道:“要真想謝我,麻煩來點實際的。”

笑了笑,趙梓辛別過頭,問道:“下周五你就要比賽了,選好歌了嗎?”

“嗯,選好了。”

又喝了一口牛奶,趙梓辛:“什麽歌?”

拿了張紙巾遞給他,周棋衍眯了眯眼,神秘道:“現在先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玩神秘。”輕笑一聲,趙梓辛轉移了話題,“那我們來聊聊小翠是誰吧。”

“啊?”周棋衍沒反應過來,看到趙梓辛眉目含笑的樣子,他“噗”地笑了出來。好一會兒後,拉起趙梓辛的手親了親那白皙的圓潤骨節,道:“你這是在假裝吃醋哄我高興嗎親愛的趙梓辛同學?”

“為什麽我吃個醋還要假裝?你看起來和小翠很熟的樣子。”

“你又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這就吃醋的話,那你的心眼有這麽小啊親愛的。”用手捏了個米粒大小的縫,周棋衍笑道。

“對于你,我心眼小一點還不行麽?”趙梓辛迤迤然道。

聽到這話,周棋衍心裏像有只小貓爪在撓來撓去,他感覺自己越來越應付不了趙梓辛了。他趕緊低頭去喝牛奶,只等自己臉上的溫度褪下去。

之後趙梓辛繼續之前的忙碌,周棋衍也偶爾去練習一下比賽要表演的歌曲,偏偏他還要瞞着趙梓辛,倆人見面的時間更少,經常飯都不能一起吃,只有每天雷打不動的晨練時間變成了周棋衍的最愛。

這期間周棋衍還曾提議他可以早出晚歸去趙梓辛寝室,倆人一起睡,得到了趙梓辛一個仿佛在偷情,簡直是胡鬧的評價,然後被果斷拒絕。

轉眼第三場初賽,之前被圍的李若琪換成了周棋衍,還算有耐心地打發掉有着各種各樣奇怪問題的小夥伴們,周棋衍突出重圍後在評委的休息室找到了趙梓辛。

休息室沒關門,周棋衍斜靠在門邊能看到裏面的趙梓辛。不知是出了什麽問題,一個評委坐在那,面部僵硬,似乎挺生氣,旁邊還有一個選手垂頭站着。趙梓辛則在低聲說着什麽,周圍太亂,周棋衍也聽不清。

但趙梓辛認真地模樣印在他眼裏,讓他滿心滿眼只剩下“我們家梓辛太帥了。”

勸好了因為被選手嗆聲而生氣的評委老師,趙梓辛揉揉有些發漲得頭,和那位選手一起走出休息室。

看見站在門邊的周棋衍,趙梓辛沖他笑了一下,轉身對那位選手說:“老師是嚴厲了一些,但他也不至于像你說的那樣心情不好拿你出氣。楊老師是很負責任的老教師,別多想了,也別傷心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加油。”

和周棋衍進了隔壁一間空着的休息室,還沒開燈,門就被關上。周棋衍拽過他,俯身把他壓在門上,道:“你怎麽對那個人那麽好,對我都沒這麽溫柔。”

趙梓辛哭笑不得,拍拍他的手,他道:“別鬧,先開燈。”

又往前一點,周棋衍不撒手,繼續道:“而且你剛才離他那麽近,還跟他說加油,都沒跟我說過。”黑暗中,周棋衍看不到趙梓辛有些發白的臉色,但感覺到他呼吸似乎變得有些粗重,以為是自己壓得太緊,把他憋着了,又往後退了一點,他笑道:“梓辛,我跟你跑了這些天的步都感覺身體更強壯了點,你每天都跑怎麽還這麽弱?”

沒理他這話,趙梓辛聲音有些顫抖:“先開燈,我怕黑。”

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周棋衍把他放開,跑過去拍開燈。白熾燈下趙梓辛臉色更顯慘白,有些虛弱地靠在門上,好像呼吸困難。

周棋衍看他這樣吓得腿軟,圍着他轉來轉去不知道要怎麽辦,既想扶他一下又生怕碰到什麽不該碰的。

眼看他快要急哭了,趙梓辛道:“我沒事,你別急。我們到那邊坐一下就好了。”

趕緊扶趙梓辛到沙發上坐好,周棋衍摟住他勁瘦的腰,眼淚還是沒忍住。埋首在他胸前,周棋衍聲音悶悶的,還夾雜着抽泣聲:“對不起,我混蛋,我跟你鬧着玩的,我才沒有真生氣,我心眼可大了……”

逐漸從那恍若窒息般的恐懼中緩解過來,趙梓辛已經沒什麽事了。他用手理了理周棋衍被他自己拱亂的頭發,溫聲道:“我真的沒事了,別哭了,這不關你的事。我自己的問題。”

擡起頭,看到趙梓辛恢複正常的臉色,抽抽鼻子,周棋衍道:“我們之前去黑的地方你怎麽沒事?”

擦掉他泛紅的眼角挂着的一滴淚,趙梓辛笑道:“我這個應該叫幽閉恐懼症?或者黑暗幽閉恐懼症。”

心疼地蹭蹭他的手,周棋衍問:“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搖搖頭,趙梓辛道:“不知道,大概天生的吧。”

看他還一臉自責的樣子,趙梓辛捧住他的臉捏了捏,開玩笑道:“就當是我對別人太溫柔還沒給你加油的懲罰吧!不過溫柔這個詞用在這還真挺奇怪的,我那是最起碼的禮貌。”

松開趙梓辛的腰,周棋衍把他兩只手扒拉下來,又把他上半身扒拉到自己懷裏抱好,吻吻他的發頂,道:“我瞎說的,你別理我。”半晌,他又道:“你值得這世上最溫柔的對待。”

被周棋衍這麽抱着,趙梓辛能聞到少年身上幹淨的味道,能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他突然覺得有些困倦,他猜自己大概在他懷裏睡覺睡上瘾了。迷迷糊糊之際,他聽到周棋衍說:“再黑的地方也總會有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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