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舊賬

“我才沒醉奶!”

“我也沒和你結婚。”

笑妄生氣哼哼地低頭看了好整以待坐着的男人半天,忽然邪邪一笑。

“王總,你有奶讓我醉?”

英俊的男人蹙着眉頭,仿佛十分不理解:“笑總,你這種話就很……”

他一臉難以說出口的模樣,好像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詞。

“哼。王總這麽卑鄙的人,就算有奶,也是毒奶。”

“……我怎麽卑鄙了。”

“偷查人家隐私還不叫卑鄙。”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別一口一個人家。娘兮兮的。”

“哦。愛人家的時候誇人家可愛。不愛人家了說人家娘。”

“誰愛過你。”

“誰愛誰知道。”

“呵呵。我肯定不知道。”

兩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西裝筆挺在那糾纏,言語用詞比幼兒園小朋友還不如。誰能認出這是商業兩巨頭,雲城雙大佬?起碼服務員就認不出來。他磕磕巴巴勸解:“這,這個,兩位先生別吵了。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

“誰和他同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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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妄生和王一霸異口同聲反駁。

服務員把話咽了回去。他委屈。明明是這位先生說離婚的。他只見過夫妻吵架時,妻子兇悍潑辣的。沒見過同□□人也能這樣針鋒對麥芒,絲毫不退讓。

他還想再勸。

笑妄生一把摟住王一霸的脖子,警告道:“少管家務事哦。”

這服務員可能是個新手,特別愛當和事佬。居然敢對笑妄生梗着脖子:“先生,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啊。動手傷感情。”

笑妄生:“……”

“你再不走我就要動嘴了。”

啊?

年輕的服務員沒明白過來。

笑妄生按着王一霸就要親下去。

當面上演家庭倫理拉簾劇可還行。服務員拔腿就跑。

笑妄生哈哈大笑,王一霸推開笑妄生的腦袋。

“我就做個樣子他還真信了!這年頭這麽可愛的孩子可不多。”笑妄生興致勃勃,“要不我幹脆挖他來我們公司。平時講個笑話,很解悶的。”

王一霸正嫌棄無比地拿桌上的帕子擦臉:“呵呵。被你看上,他離吓死沒幾步路。”

“喲喲喲,王總吃醋了是不是,是不是。”

笑妄生笑得簡直打滾,直拍腿,王一霸的腿。

“這人一定是新手。在這裏工作的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誰像他一樣多事。”

“他那叫善良。”

笑妄生驀地收了笑:“王總說我不善良?”

王一霸微笑:“我沒說。”

這人收放自如的演技,去當個搞笑藝人倒不錯。

笑妄生冷笑一聲,又倒回了沙發,拿起那份文件重新看了一遍。

王一霸道:“怎麽,回憶起往昔歲月,沉醉其中了。”

笑妄生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我笑妄生像是往後看的人嗎?”

王一霸故意道:“這舊傷嘛,陰雨天,總是時不時會作痛的。”

“……王一霸,你想惹我是不是。”

喲,連名帶姓叫了。看來是火得不輕。上了真火。王一霸見好就收。

“說說看。林正飛整整小了你六年,你們怎麽勾搭上的。”

“什麽叫勾搭。用詞準确點行不行。”

“好。”王總爽快地換了個詞,“狼狽為奸。”

“王一霸。”

男人語氣平靜。

王一霸舉起手:“請繼續。”

王總在調查林家時,還真查出了不少有趣的東西。這個林正飛,竟然出過車禍,沒出車禍前,也是個花花公子。出了車禍後才變了性子收斂心神着手林家的公司。車禍麽,并不稀奇。只是他那年住的醫院,和他爹如今因為心肌梗塞住的是同一家。

因為笑總說過,他在那家醫院有老熟人。

所以王總調查時,特地查了下這個老熟人。

結果更有趣了。

這個老熟人,正是當年笑妄生出車禍時,救治他的主治醫生。

偏偏主治醫生在接收笑妄生的同時,救治了另一個病人,林正飛。

兩個互不相關的人會同一地點同一時刻出事?那只能說他們是靈魂伴侶,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這種狗血的橋段王一霸是不會信的。他當然十分有興趣地動用了更多的力量繼續往下查。原來車禍前,笑妄生和林正飛,居然還有一段不清不楚的關系。

可惜林正飛後來失憶了。

笑妄生麽,光看他對付林家毫不手軟,看起來就是沒失憶。

王總好奇道:“你既然告訴了我林家的事。就該知道我能查到吧。”

“我怎麽知道王總你對我這麽關心,還不辭辛苦查到陳年舊事。”笑妄生恨恨地奪過王一霸的牛排,切成一塊塊在嘴裏使勁咬,仿佛吃的不是牛排而是王總的肉。

王一霸理所當然道:“你的任何黑歷史我都不會放過。”

“……真愛。”

“客氣。”王一霸催促,“少打岔。你們既然在一起過,他失憶了你就不要他了。”

王一霸滿臉寫着渣男兩個字。

“喲。看來王總對于心頭所好,不管對方失不失憶,都是要搞到手了。”

王一霸微微一笑:“我的就是我的。壞了也還是我的。”

笑妄生聳聳肩,繼續吃牛排:“可惜我和他不是王總想的龌龊的大人之間的摔角關系呢。”

“你覺得我會信?”

這種回答就和我們脫光了睡一起但什麽事也沒幹一樣的低概率吧。

笑妄生嘀咕:“愛信不信。”

他嘆口氣:“我是不比王總,家大業大,做什麽都方便。當年我還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在溫飽線上掙紮。他雖然看着花心,其實是因為在家裏不得志,很郁悶。一來二去,我們有時會喝上兩杯。”

“亂性了嗎?”王總适時的插了句話。

笑妄生瞪了他一眼。

“好吧。”王一霸若有所思道,“既然是朋友,你幹嘛不幫他。還落井下石。”

他扯了扯笑妄一略長的發尾:“總不會就因為人家忘了你,你就這樣報複吧。”

“我就這樣小肚雞腸。不行嗎!”

王一霸啧啧搖頭:“只有被踩到痛腳的人,才會這樣跳起來。”

笑妄生這個晚上說得顯然夠多了,被人挖起陳年舊事,還是被人捅了刀的事,他心中十分不痛快。他可能确實醉奶,明知王一霸在套路他,他還是說得有點多。當年的事本來就留不下什麽痕跡。他已清理地差不多了。但要查,以王一霸的腦子和關系,還是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不然王一霸不會來問他。

這種我什麽都知道但就是想聽你說的惡劣行為,真是再讨厭不過。

照理他不痛快,他也不會讓別人痛快。但笑總怕再看見王一霸這張讨人嫌的臉,會忍不住動手。于是他氣哼哼地站起來:“知道你是為這種事找我,我才不來。”

“你不來我就讓你的公司倒閉。”

“那我就先讓你的鼎盛倒閉。”笑妄生氣圓眼睛,警告道,“王總,做人別太過份。”

王一霸疊着雙腿,悠閑道:“怎麽會呢。不過倒是有個辦法。”

笑妄生拿眼角看他。

王一霸道:“你以後不再打擾我工作,這事我就當沒看過。不提一個字。”

“不然……”

王總特地停頓了一下,很是意味深長。

“你威脅我?”

“這叫勸告。”

笑妄生揚起頭,十分張狂:“我在雲城打拼十幾年,收到的威脅電話不說上百也有幾十。我會怕威脅?王總,有句話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走着瞧。”

說罷揚長而去。

很快又揚長回來。

把兒童套餐打包帶走了。

王一霸一頭黑線,神經病。

但是,這個神經病的兒童套餐不是你點的麽王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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