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八與綠豆
叱咤風雲再久，也有翻船的時候。
作為高級酒店，對客人的隐私當然是作全權保護。就算看到有人光溜溜地出來，也會一本正經地當作皇帝的新衣。沒穿？不會啊，一定是你不夠聰明。
但是笑妄生肯定不會光溜溜出來。笑總雖然喜歡看光溜溜的馬鈴薯腦袋，生活中卻是個十分得體注重形象的人。他光鮮亮履，吃飽喝足，還貼心地給王總叫了份早餐。
門鈴作響。
房內一片淩亂，擁亂的被子中橫着一幅女人為之尖叫男人為之嫉妒的身軀。但身軀本人可能沒什麽想尖叫的心情。王總艱難地把自己從床上拔起來，火大地發現犯人已經腳底抹油，他的耐心已經告罄。可想而知他看到那一份份粥湯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服務生：“請問您需要的是這份粥呢，還是這份粥呢，還是這份粥呢。”
三碗同樣份量的白粥有什麽區別嗎？
“一份是甜的，一份是鹹的，一份是不甜不鹹的。”
服務生盡職盡責的解釋，順便再拍一記客人的馬屁：“您先生給您帶話……”
王一霸打斷了他：“誰？”
服務生愣了下：“您的先生。”
“您還可以選擇紅豆湯或者綠豆湯。”
這又有什麽區別！
“紅豆湯補血，綠豆湯降火。”
“……”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王一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面無表情道：“綠豆湯。鹹粥。”一臉的霸道總裁氣質，仿佛他叫的不是綠豆湯，而是瓊漿玉露。喝的也不是粥，而是某人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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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霸能走到今天，一個優點就是能忍。他不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氣是一定要生的。但在生氣之前，他可以先把自己清洗一下，因為某個天殺的不管售後服務。肚子也一定要填飽，民以食為天。在一切處理完畢後，他打了個電話：“老孫，給我調一份酒店的監控記錄。具體？我手機上發你。”
在等待期間，王一霸用手機上了下網，搜索了一下孫渺這個人。
榮華曾經的藝人，演出過幾部不溫不火的作品，臉是熟臉，人不容易記。但是自從兩年前，他被曝出私生活不檢點後，引起社會很大的反響，榮華出面向公衆道歉并表示以後會好好教育自己旗下的藝人，孫渺也和粉絲道了歉。之後這個人就從公衆眼中消失了。
是自己退出了演藝圈，還是受到公司的批評減少了他的活動量，就不為人知。
娛樂圈比較複雜，一個藝人如果沒有流量，在觀衆面前混不到臉熟，他的演藝生涯就很艱難了。王一霸找了一圈，也沒在其中發現笑妄生的手筆。
呵，說什麽當年被欺負的事，都是驢他的吧。
王總冷笑着一把捏扁了喝空的啤酒罐。
他将空罐子往垃圾桶裏一扔，直接給笑妄生撥了個電話，對方秒接。
王一霸長吸一口氣：“笑——”
啪。挂了。
王一霸：“……”
他再撥打。
您好，您所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很好。
很好。
這梁子結大了。
王總英俊的面孔上閃過一絲戾氣，大約是氣爆了，竟然能忽然平靜下來。巅峰還在雲城，公司還在運作，笑妄生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跑不了。
陸明遠開着車，從後視鏡中看到自家老大明明接通了手機卻又按掉，十分困惑。
“誰啊。”
“暗戀我的人。”
“……”這話陸明遠是不信的。他嘟嚷着，“眼瞎了吧。”
笑妄生耳朵很尖：“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
笑總不允許有人誤會他的魅力之處，哼了兩聲，對着漆黑一片的手機屏摸索。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明顯是來質問，傻子才會主動湊上去被人罵一頓呢。笑妄生不是傻子，所以他當然吃了就跑。不管以後會怎樣，眼下便宜要占足，這是笑總遵循的原則。
周圍的建築嗖嗖嗖而過，猶如兩年多以來的時光。
平心而論。
比起硬邦邦的男人，當然是身嬌體軟有胸有臀的女人更有看頭。但是，笑妄生嘴角挂上一絲笑意，看着平時不可一世的男人露出那種神情，心理的愉悅感是別人不能比噠。
臨時被人十萬火急從床上奪命連環給叫來的陸明遠看到笑妄生露出那種熟悉又猥瑣的笑，就覺得頭皮一緊。一定有人大事不好。
他忍不住問：“笑總，你到底幹什麽去了。”
笑妄生鎮定自若的回答：“找了只王八，喂了點綠豆。”
——這個興趣愛好夠特別。
且說王一霸這邊，吃了一個悶聲大虧後，又逢笑妄生四處躲藏，電話不接，人出差，留言說不在，總之想盡辦法就是不讓王一霸逮到人。慢慢的隔了一段時間，鼎盛也消停了。王一霸也像忘記了這回事，不再往陸明遠那邊投商業□□。
隔了很遠在海南出差的笑妄生抽空打電話慰問自家的員工。
“最近公司怎麽樣？沒人找我吧。”
心力交瘁的陸明遠：“沒有。”他頓了頓，“你什麽時候回來？”
笑妄生趴在椅子上吸着果汁，欣賞着來往過路的俊男美女：“嗯，過段時間吧。”
“投資案要你過目。決算要你審批。會議還得你主持……”陸明遠快瘋了，求爺爺告奶奶，苦口婆心，“祖宗，求你了。你快回來吧，我一個人承受不來啊。”
“嗯……”笑妄生思考片刻，斷然回絕，“過段時間吧。”
“大佬，你是不是在躲誰啊？”
“不是我說。你在雲城橫着走，誰敢說你一句，啊，你還能有怕的人？”
陸明遠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這事和鼎盛脫不了幹系。不然之前王一霸打不着笑妄生，老是打他電話幹嘛？吃飽了撐的嗎還是想挖他角，他是那種背棄公司的人嗎？當然不是。出個二十倍價格還是可以考慮的。
陸明遠扶着額頭，直截了當地說：“笑總，你是不是又幹了什麽混蛋事。”
笑妄生懶洋洋地說：“哪有。”邊說邊把自己翻了個身，意圖烤得更勻稱一點。
“向來只有別人對不起我，哪有我對不起人。”
呵呵。這話說起來，天皇老子也不信。
陸明遠不想再糾纏下去，哀兵無用，只能使出殺手锏。
“一周內你不回來，就等着自己管事吧。我不幹了。”
說着硬氣地把電話一斷。
嘟嘟嘟——
笑妄生訝然地聽着那頭飄來的忙音，唉聲嘆氣：“不是我不想回來。而是我這麽快回來，萬一不小心被人宰了。多不劃算啊。”
太陽舒适。
他眯着眼睛盡情地享受着太陽公公的擁抱，就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磁性的聲音。
“宰了也賣不了多少錢吧。”
“……”
笑妄生腦門上滲出一滴汗。
他內心天人交戰，鼓氣勇氣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頓時又緊緊閉上了。
這絕對是一個英俊到讓過往行人都駐足觀望的男人。
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王一霸看着裝死的男人，笑得十分親切。
“笑總，男人敢做敢當，這句話，不用我教你吧。”
緊閉着眼睛的男人睫毛微顫，就在王一霸以為他下一秒就會說出什麽求饒的話時。
他忽然唱了起來：“你應該在那裏，不該在這裏……”
然後趁着王一霸一愣的功夫，翻身就跑。
王一霸怒極：“你有膽子算計我，你沒膽子承擔後果？”
笑妄生抽空回嘴：“沒膽子。”
王一霸都要氣笑了：“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王總試的不夠？”
被摸了老虎胡須的男人：“……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