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你做的
胡揚在鼎盛兢兢業業幹了一段日子，都快将前塵往事抛到九霄雲外去了。九霄雲外就自主自覺地找了過來。電話鈴響起時，那個名字驚地胡揚将手機抛了幾抛，仿佛是在表演雜技。
辦公室的同事笑道：“阿揚，你手活真不錯。”
胡揚打着哈哈拎着手機去外面接電話。
“表哥。你怎麽找來了。”
林正飛：“……你這口氣是我不能找你？”
“不是。”主要他不是消失了好一段時間嘛。胡揚都快忘記有這麽個表哥了。
他心裏有點虛，林正飛找他幹的好像不是什麽好事。光憑他在房中偷看到的東西，就該知道這個清清秀秀的表哥，一點也不像表面上那麽溫和無害。
林正飛找胡揚什麽事呢？
是為了胡揚老板。王總。
自從上次電子園的投資案，林正飛雖然在王一霸的幫助下站穩了腳跟，卻也失了半壁江山。當然這半壁江山是王一霸推波助瀾插了一手扔的事，他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大概能馬上就氣死。他還不能氣死。王一霸不讓。
公司沒錢，是個大問題。林正飛想找王一霸借錢。所以他和胡揚打聽來了。
“鼎盛的財務你熟悉嗎？”
胡揚：“？”
他謹慎地回答：“表哥，我對用美男計沒有興趣。”
林正飛嘴角勾了勾：“阿揚，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嗎？”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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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揚還不想和林正飛翻臉：“表哥，你如果缺資金，你找笑總嘛。他那麽喜歡你，你想要什麽就是什麽啦。你看他當年差點死你們林家手裏，如今不照樣聲也沒出一個。”
對。他還不想和林正飛翻臉。他就是直截了當地攤牌。
林正飛心口猛然一縮，手機被他捏地死緊。當年的事被人這樣□□裸地剝開示衆，他震驚間，連臉色都變了。隔了很久，才低聲說：“話不能亂說。”
胡揚眨眨眼，林正飛也看不見。“我飯也沒亂吃。表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你要是真心想和他好，我勸你啊，就收收心。你要是不想和他好，我也勸你收收心。笑總這個人命大，脾氣也大。惹了他你沒好處。”
林正飛緊緊追問：“你從哪聽來的胡言亂語。”他想了想，“我爸說的？”
“舅舅口不能言，身不由己躺在床上讓人侍候，他怎麽說。”
胡揚看了身邊一眼，道：“表哥你心中如果不是有愧，何必把這事記下來。湊巧我也看到了。我能看到，別人自然也能看到。你說，笑總會不會知道？”
“阿揚。”
這聲阿揚，就沒有以前的溫和，警告聲十足。
胡揚示弱地笑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不想看你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錯。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了。免的讓人覺得奇怪。當然，表哥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他誠懇道：“請盡量別開口。”
林正飛：“……”
胡揚挂了電話，望着手機深深地嘆了口氣，回過身道：“這樣可以嗎？”
英俊的男人溫文爾雅：“可以。”
“……我可以回去工作了？”
“去吧。”
胡揚走了兩步，沒忍住，停下來，問：“王總，你為什麽要我這樣說？”
他在離開辦公室沒多久，就遇上了王一霸。當然不是偶然。這只是一個計劃中的必然。胡揚想不通。王一霸與林正飛無冤無仇，如果恨他，為什麽當時要幫他。如果不恨他，又為什麽故意把這種往事翻出來。關鍵他還成了個背鍋的。
“你怎麽說？”王一霸淡淡道，“你沒有說錯。你所說都是事實。”
“再說了。他對你一直糾纏不清，我幫你解決這個困擾，你不該謝我？”
胡揚：“……”這困擾解決的可以。林正飛如果小人一點，他可是會有一堆麻煩事。別到時候把小命都搭進去。還謝，謝謝您咧。
“林家惹過你？”
“沒有。我只是，不太喜歡別人背叛我。任何人。”
王總漫不經心地撫過欄杆，玻璃窗外是縮小了無數倍的車水馬龍。每個人能站在這個高度，都經過無數次的摔打。而有的人，含了金湯匙，也變不成少爺。
這裏明明沒有風，胡揚卻覺得背後發寒。
王總笑了笑：“鼎盛給你一個發揮才幹的平臺，我相信你會為自己努力的，對不對。”
胡揚默默地點了點頭。
不管大佬們想幹什麽，他一點也不想夾在中間當炮灰。
王一霸想幹什麽？
這話得由笑總去問。
林正飛從胡揚這邊走不通後，就仿佛天翻地覆，外債上門來催，項目中途告廢，他巨大的投資扔下去像進了破水缸，有關部門甚至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財務審核上。他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S記那檔節目，好歹還有石破天在那撐着沒有倒。城置的問題像山洪爆發，上下人心惶惶，董事紛紛要他給答案。一周的時候仿佛有一年那麽久，林正飛生生熬瘦了兩分。
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後害他。
難道是林南飛？
只有這個大哥最有嫌疑。
林正飛越想越有可能。
他煩的要命的時候，偏偏他媽還打電話給他。
“正飛。你，你有沒有空回家一次。”聲音十分驚慌。
“怎麽了？我這很忙。”林正飛疑惑道，“你不是在醫院照顧爸嗎？”
等他媽嗫嗫嚅嚅将話說完。
林正飛騰地起身，面前的文件散了一地。勃然大怒：“你怎麽這樣糊塗。”
徐素帶着哭腔道：“媽媽也是被人騙了呀。”
林正飛捏着額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別急，我今晚回來再說。”
城置裏面亂成這樣，外面當然不會一點風聲也沒有。衆人看着生意場上的林大少和別人這樣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都在心中猜測是不是兄弟阋牆。既然是人家家務事，還是少摻和的好。林家不轉王家轉，少了一個二公子，多了一個大公子。沒有什麽影響。識趣地已經主動和林大公子拉近了關系。
“現在都說林大公子兵不血刃，是個狠角色呢。”
笑妄生坐在皮椅上，聽了這一場笑話，若有所思。
陸明遠繼續道：“聽說林正飛去醫院探望他爹，母子兩個還吵了一場。”
“他爹沒氣醒？”
“沒有。”
笑總聳聳肩：“還好沒醒，不然能氣死。”
陸明遠解氣道：“早該這樣了。真是天有眼。”
天有沒有眼，笑妄生倒不知道。但事在人為，是他一向信奉的。那邊陸明遠說：“笑總，你以前心慈手軟就算了。林正飛如果再找上你，你可別再伸手。”
“我是心慈手軟的人嗎？”
陸明遠眨眨眼：“暫時不是。”難保以後。
“去去去。就知道天天八卦。”笑妄生把人揮走。等辦公室空無一人，這才興奮地跳起來，恨不能直接沖到鼎盛找人當面問個一清二楚。總算笑總還知道什麽叫克制。他打了個電話。甫一接通，嘴角眼角就先挂上了笑。
“小可愛，有沒有想我啊。”
“……”啪，電話挂了。
笑總不氣餒，施施然換了個號打。
“你好？”
“霸霸，你不愛人家了~”笑總卷着電話線，要論委屈，他很有臉做的。
王總面無表情：“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娘。”
“讨厭。人家有多男人，霸霸你應該深有體會。”
笑總特地在深這個字上，加了長音，着重強調。
“你要是不把你這個一□□就娘的毛病改掉，信不信我拉黑你。”
“黑了我就換一個號。”笑總一臉無所謂。
王一霸：“……”他又想挂電話了。
幸好某人還知道收斂，怕真把人惹毛。連忙正正經經道：“城置是不是你搞的。”
王總裝糊塗：“聽不懂。”
笑總嘻嘻一笑：“正常聽不懂的人呢，不會将人人皆知的事，回絕地這麽快。”
王一霸啧一聲：“是我又怎麽樣。怎麽，心疼你的小情人？”
“對呀，你這樣怼他，最後還得我幫他收拾爛攤子。”
“債是他自己借的，財務是他自己做的，他媽上了別人的當虧錢，也是他媽蠢。”王總反問，“我怼他什麽了？”
笑妄生微微一笑：“你當然只需要一個□□就可以了。”
王一霸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騙他媽的人是你安排的？”
“這都被你發現。”笑總苦惱道，“王總這麽愛我，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呀。”
“呵呵，怕了？”
“怕。如影随行，寝食難安啊。”
“那就做事前，收好自己的尾巴。”
笑妄生低低笑道：“那王總要不要來檢查一下，我的尾巴有多長？”
他将一句正常的話，故意說得十分暧昧撩撥，滿意地聽到對面停頓了一瞬。
“沒事我就挂了。”
“等下。”笑妄生喊住他，在那停頓了很久，才支支吾吾道，“我問你。你有什麽理由，要和林正飛過不去？”
“生意場上你死我活不是很正常？需要理由嗎？”
“不是為了我哦。”
“笑總太高看自己了。”
“我當然高看了，我們都是這樣那樣的關系了。”
“你什麽時候把自己洗幹淨送上門，我倒是能高看你一眼。”
“喲，原來是想我了。”
“呵呵，我想你是想多了。”
“……死鴨子嘴硬。”
王一霸無聲笑了笑：“我硬的可不止是嘴。笑總要試試嗎？”
笑妄生：“……你等會兒我看下訂制的麻繩到了沒。”
“麻繩？笑總喜歡這種類型，我明白了。”那邊在催王一霸開會，王一霸點頭表示明白了，說了句我挂了就要斷電話。忽聽那邊一聲大喊。
“難道不是因為你愛我？”
……啧。
這手機質量真差。
整個辦公室一片寂靜。
安娜僵在門口。
王一霸幹脆利落地拆掉了手機。
愛？愛是什麽？能吃嗎？王一霸始終不明白笑妄生的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天真的小男孩？哦。一個天天抱着五歲動畫片哈哈大笑的人，或許真是天真的小男孩。這世上哪有這麽多愛來愛去。為什麽非要把一個正常的爾虞我詐冠名為愛。他王一霸是為了愛做這種事的人嗎？他當然不是。
安娜：“……老板你呼吸亂了哦。”
“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笑總：啧，嘴硬不用怕，開水燙燙就好。
樓主：笑總，開水燙的是豬啊。
王總：你們不能成熟點嗎？
啧，讓笑總用麻繩捆你哦。
麽麽噠小天使們，周一啦，開心不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