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胡說
王一霸把那張報告拎了出來，他想了想，先問了一下安娜：“你上次交過來的文件中，有投資分析表嗎？”
“投資？”安娜有些茫然，“誰的？最近沒有投資項目。”
最近當然沒有投資項目。王一霸把工作重心轉在公司的清理上，他想将不穩定的部分慢慢歸整起來，飯吃的太飽要等消化，路走的太快要歇歇。他在雲城暫時可以了。再繼續搶了別人的餌食，恐怕對他不滿的人，要從城東排到城西。王一霸固然不怕樹敵，但也不必要特地再逼地人狗急跳牆。
“我知道了。”王一霸道。
“對了還有件事。”安娜有些猶豫。
“說。”
“薛老想見你。”
薛老？薛明輝？那個他很久沒有理過的老頭？他想幹什麽。王一霸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近得罪的人選，篩選後斷定，沒有和薛家有關的。不，他最近挺好的。沒有得罪過誰。不會是笑妄生惹的禍吧。但薛明輝又怎麽會知道他們是什麽關系。
“你怎麽知道。”
“上次薛家打電話來時，您不在，我就接了。”安娜解釋，“後來一時忘記和您說。”
王一霸思忖片刻：“我知道了。”
他重新拿起中正的資金表看了很久，之後按了IT部的號碼，把胡揚叫了過來。
小夥子很快就來了。探頭探腦，比之前王一霸見他時，圓潤不少。
“王總，您叫我。”
胡揚眼珠子滴溜轉，十分殷勤。
王一霸笑了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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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王一霸當然不會奸和盜，但這個坐無疑感覺是一個鍘刀懸在脖前，只等拉繩的人想不想放手。胡揚雖然依言坐了，屁股下面卻像紮了針。
王一霸不喜歡廢話。他甩了甩手裏的紙：“你怎麽來的資料。”
胡揚屁股像挨了火，騰地站起來：“啊？”
否認三連沒出來，王總已經揮揮手：“別說，沒用。我知道是你。”
“……”這個年輕人憋了很久終于還是沒忍住，“怎麽就是我了。”
“你要是不願意交待，我拿去驗下紙上的指紋，也該知道了。”
胡揚嘀咕：“經手的人多了。”
“所以真的是你。”
胡揚頓時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麽，抿住嘴瞪圓了眼睛。“你？”
“詐的。”
王一霸雙手交握，淡淡看了他一眼：“不過想想會這麽閑的人，也只有你一個。”公司裏誰吃飽了飯沒事幹一直給他添事。除了胡揚還能有誰。就算是他冤枉了對方……呵，也不過錯殺一個而已。
發現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有想到這麽快。胡揚想表忠心：“其實我……”
“你和林正飛還有聯系？”
“沒有。其實我……”
“你給他做事？”
“不是。”胡揚忙着開口，“我是說……”
“你可以走了。”
“……”
王一霸等了會兒，沒有人離開，他擡起頭，有些疑惑：“有事？”
有事？有大大的事！他還一句話沒說呢！胡揚被噎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堵在心口。
王一霸想了想：“你想說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笑總？還是你覺得為了他能幫到我？”
“憑什麽你覺得幫了他就是對我忠心。”
男人微微一笑：“不覺得知道得太多了嗎？”
“我只是找你确認一下。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我說完了。”王一霸示意，“請繼續。”
“……”胡揚還能說什麽。他什麽都不必說。他先前覺得王一霸是個好說話的人，後來覺得他是個城府很深的人。之後又覺得說不定他是個很純情的人。
現在才知道。
能在這個位置坐這麽多年的。從來不是一個可以用單個形容詞能概括的人。
王一霸冷眼看着胡揚帶上門。捏了捏手中的薄紙。中正的資金有問題，但是賬做的很好，尋常人看不出來。這份資料胡揚不知道從哪得來的。考慮到對方是個電腦高手，或許用了些不知名的手段。但估量到對方的人品，這份材料的可信度也不見得高。
他從來不過問對方公司的事。但是現在，或許他該和笑妄生談談，他和原非之間涉及的資金往來，到底是如何操作的。如果對方公司資金真有問題，笑妄生這一腳下去，估計要吃一個大虧。畢竟這個項目很大，在雲城牽扯到的利益方比較多。而牽頭的，卻只有中正和巅峰。中正如果垮，巅峰也跑不了。但是……王一霸淡淡想，誰真誰假尚未可知。
姓胡，或許是，胡說八道的胡。
笑妄生有段時間沒去王一霸那裏了。他覺得很不劃算。他也有房子啊，還很大，憑什麽王一霸不去他家，非得他住過去。不行，在王一霸主動找他之前，他不去了。
所以說這個人吶。就是容易得寸進尺。
沒好上之前，是死皮賴臉要蹭吃蹭住，趕也趕不走。有了幾分把握了吧，就開始争奪地盤，維護所謂的自尊心，非得讓對方也吃點虧才好。這就是典型的秋後算賬。
喬叔一個人在家會寂寞的。笑總這樣想。他拎拎皮包，打算蹭陸明遠的車回家。
然後手機就響了。
男人淡漠的聲音格外空曠：“幾點下班。”
笑妄生耳尖，立馬防備：“幹嘛，我不做晚飯。”
“呵。”對面輕笑了一下，“放心，我還不打算虐待自己。出去吃。”
笑妄生沉默了一下：“……吃完了呢。”
“你還想去哪？”王一霸反問。
“回家。”
“那就回家。”
笑妄生強調：“回我家。”
這回輪到王一霸驚訝了：“你還有家？”
笑妄生不滿意道：“我怎麽沒家了！我還有好幾個呢！”
不怪王一霸疑問。實在是公司酒店王家三處地方随便蹭，很少見笑妄生回自己宅子的時候，以至于他這麽問，也是故意的。他還奇怪笑妄生怎麽轉性了，白天還精力充沛的一副想亂搞的模樣，到了晚上居然想要分居。
對。
王總對于笑總住在他那裏，已經十分習以為常并情理之中。
既然不是純粹的炮友那不同居幹什麽？柏拉圖嗎。雖然某人還是堅持他們是高級的肉體關系，不是一夜情是夜夜情，不是床伴是固定床伴……算了看在某種面子上随他們掙紮。
“要不你回我家。”笑妄生說。
因為笑妄生一直不提這件事，所以王一霸故作不知。但既然某人突然反應過來了，那王總也是無話可說，畢竟兩人都是男人，如果笑妄生不願意住他那裏，要求他住過去，也是能夠理解并且沒有理由拒絕的。
他有些心虛，并沒有馬上回答。
然後說：“先去吃飯。”
笑妄生追問：“吃完飯回我家？”
“吃完飯再說。”某人含糊其辭。察覺對方有猶豫，當機立斷，“要麽我走，要麽吃飯。”
笑妄生掙紮片刻，屈服于美食：“……先吃飯。”
王一霸滿意地嗯了一聲。笑話，一個不會開車的人有什麽話語權，方向盤握在他手裏。等笑妄生上了車，還有什麽選擇權。只能乖乖跟他走。想回家可以，有種走回去啊。
可憐笑妄生還不知道即将到來的無法反抗的命運，正滿心盤算怎麽騙王一霸回自己家去住，他還想讓喬叔見見王一霸呢。剛挂了電話，就見到一同下電梯的陸明遠一臉麻木地看着自己。笑妄生想了想，擺了個姿勢：“是不是我特別好看，你都愛上我了。”
叮。
電梯到了。
陸明遠淡定地拎着包走了出去：“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笑總問迎上來的王一霸，“他什麽意思。”
對方接過他的包，溫柔道：“誇你不要臉。”
“啊？”
看着銀色轎車絕塵而去的陸明遠搖了搖頭，何止誇他不要臉，還誇他蠢。被人團吧團吧塞進車裏賣了都不知道。哎。好好的男人，在美色面前，說蠢就蠢了。還吃飯，等着被吃吧。
作者有話要說： 胡揚：委屈【說好的解釋呢。怎麽有人這樣子的。解釋不聽的。
前幾天又是風又是雨，最近終于暖和了。小天使們要不要趁着春暖花開出去浪呀。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