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慕楠看似平靜的表情讓朱辰意識到了他的不安。

“會，我們是一個團隊。”朱辰肯定地回答，“那個老套的詞兒怎麽說來着，不抛棄不放棄。”

“萬一死亡，我們會在城門入口處等待，不要在城外與神獸周旋，盡快進城歸隊。”

聽白曦确定了方案，慕楠低下頭，掩飾自己的神情，朱辰用手在他腦袋上順毛，慕楠這次沒有躲避。

接下來的五天，朱辰他們被要求扛着□□前進，專挑有障礙的坑坑窪窪地段行走，朱辰每天都要抽筋幾次，靠着白曦作弊才勉強跟上隊伍，被評為五人小隊中的最弱雞。

他們在路上遇到了幾群山雞和胡兀鹫，大多數時間還是要靠白曦和王鐵山掃射，不過這些小些的動物都沒有晶核。随着歷練，其他三人已經少了很多恐懼，他們偶爾還感嘆技術方的精益求精，輔以現實的動物特征和習性把神獸創造設計的栩栩如生，還添加了很多小型動物群，倒是不乏味，就是累得要死。

第六天的下午，他們終于接近瑪麗子城了，遠處的城牆看起來像是燃氣竈中的藍色火焰，翻滾的熱浪一陣陣襲來。

“哇靠，好熱好熱，幹嘛，烤人幹啊。”穆小莫流了一脖子汗，彎着腰用手撐着膝蓋喘氣。

王鐵山和慕楠坐在地上，滿臉通紅，渾身冒熱氣，活像籠屜上新出爐的包子。

“媽媽呀，白曦呀，我好熱啊，能脫了這層嗎？”朱辰扶着槍站着，頭發已經濕透，汗流浃背，防禦服再輕如蟬翼貼在身上也不舒服。

“不行，忍着。”白曦抹了一把臉，鼓勵大家，“不會熱死的，喝那種黃顏色的水，裏面含有鹽分和廣藿香。”

“走吧，我們的時間剩的不多了，必須趕緊進城。”白曦拍拍手以示鼓勵。買了裝備彈藥、防禦服和其他必需品之後，他們每個人平均到現在只餘3天左右時間值。

右前方樹林方向傳來一聲悠長的驢叫，接着是成片的回應。

“哈，驢，呃——啊——呃啊——”穆小莫以假亂真的模拟逗笑了朱辰幾人，除了白曦以外。

“警戒，狼來啦！”他大聲命令。

随着白曦的一聲大喝，五人立刻警覺，一道閃電般的影子向着朱辰的方向射過來，龐大且危險，朱辰也想動，但手腳軟得不聽使喚，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撲倒，白曦抱着他在地上急急滾了好圈，他只聽耳邊有劇烈的槍響，還有穆小莫的叫喊聲，“跑！左邊樹林，上樹！”

Advertisement

朱辰被白曦揪着衣領提起來，“快跑，跟上他們。”然後，他就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聽話地向左狂奔，前面不遠處的大樹就是他的保護神。等他跑到最近的樹底下，發現王鐵山已經托着慕楠爬到一半了。他扭頭往旁邊的樹跑，身後激烈的槍響混合着那些怪異的滋啦驢叫，真是驚心動魄的管弦樂。

“白曦！！！”他在上樹前的一刻，轉身看了一眼，本來怕自己笨手笨腳給白曦添亂，這時他竟然想沖回去了，白曦正把槍裏的子彈掃光，就換彈匣的一秒時間就被一頭猛獸壓在身下。

“回來！上樹！”他不遠處的後方，穆小莫大聲吼他。

嗖的一聲，一枚□□擦着他的頭頂飛過去，在那頭猛獸的腦袋上炸開，朱辰看見白曦迅速起身，繼續朝着獸群近距離射擊。

“聽話！他沒事！上樹！”穆小莫又吼他，朱辰這才伸出雙手去抱樹上爬，可他腿剛蹬了幾下，又抽筋了。

“我擦你姥姥的，啊——”朱辰拼命把手指按進樹身，還是啪叽一下從樹上摔了下去。

“朱辰！”慕楠努力鎮靜地瞄準狼群，眼角看見朱辰掉下樹，吓得他大叫出聲。幸好爬的不高，朱辰背部着地，好半天沒緩過來氣，他竭力擡起手向着慕楠和王鐵山的方向搖了搖手表示活着。

“白曦！朱辰掉下去了！”穆小莫不知道藏在哪兒，他一邊射擊掩護白曦，一邊大吼提醒朱辰的情況。

狼群在穆小莫、王鐵山和慕楠的火力壓制下，短暫地進行了後退，白曦趁機沖回朱辰身邊，“哪條？”白曦這段時間一直留意朱辰的情況，知道他的腿肌肉緊張就會痙攣。

“左腿，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朱辰已經看見白曦胸前暈染開的紅色，他聲音變了調。

白曦拉直他的腿，左手從下托着他小腿，右手把他腳掌用力壓直，“傻瓜，好點沒？給你的晶核呢？怎麽不吸收？”

“我想吸收更好的。”貪婪的下場很嚴重，人就是這樣，吃着碗裏的想着鍋裏的。

“你們倆幹嘛呢？快點！”聽這聲音，穆小莫好像瘋了。

“乖乖，這些狼怎麽不怕槍？”王鐵山也着急了，他的子彈快打光了，也不知道其他幾個人的情況，也不好讓1號給他多調。

終于白曦拉着朱辰上了樹，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坐下，這裏的大樹好像專門設計成避難所的樣子，樹枝承重性能好得出奇。

“穆小莫！幹掉頭狼！”白曦對穆小莫下軍令狀。

“收到！”穆小莫收斂起所有的僞裝，瞬間轉換人格模式，恢複了真實的英勇和銳利。

他知道自己在白曦那裏可能暴露了，但情況危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猶豫不定，讓這支小隊出現人員死亡，所以他保持着和白曦的特有默契，拿出久經沙場的殺氣，眼光毒辣地瞄準了狼群後方的一頭灰狼。那頭狼長約三米、高兩米以上，比前方的狼稍微小一點。它的頭長得很像毛驢，身子更像狼，尾巴像狐貍，除頸腹部有少量白毛外，全身是灰麻色。

猛然間，頭狼綠瑩瑩的雙眸好像對上了暗處隐藏的穆小莫的眼睛，它發出一聲犀利的驢叫，前面突進的六、七頭狼忽然開始撤退。

穆小莫知道頭狼感覺到了死神的氣息，他一定要送它一程。

在頭狼掉頭後撤的剎那，穆小莫扣動了扳機，子彈離膛的下一秒，他确定了這一槍不會走空。頭狼正向上起跳，還沒來得及嗚咽嚎叫，身子在空中就從中間炸開，光芒四射，原地消失不見。

狼群一哄而散。

穆小莫從後面一棵樹上猴兒一樣滑下來，“啊呀，我就說平時這游戲沒白打吧，我媽就不該讓我來，我都愛上這兒，不想走了。”他快速掃描戰場四周的情形，發現再沒有可疑痕跡，便快步跑去打掃戰場。

“四級跳躍晶核，可提升跳躍能力。”1號在穆小莫撿起地上灰白色晶核時發出提示。

後方四人紛紛下了樹，分開坐在幾棵樹下穩定情緒。慕楠發現朱辰沒有受傷後，拿着手裏的槍低頭沉思。王鐵山和穆小莫攀談，贊嘆他槍法高超，穆小莫趁機大肆自誇，唾沫翻飛地歌頌自己的英勇表現。

白曦離得稍遠些，他盤腿敞開衣襟檢查傷口。朱辰跪坐在旁邊安靜地看着。

“我真沒用。”朱辰看着白曦胸前的三道抓痕，低聲闡述事實。

抓痕很深，從鎖骨中間延伸到心髒位置，“什麽話，這不過就是個游戲。”白曦伸手想摸摸朱辰的頭，一擡胳膊才發現，左邊手臂的衣袖也被血染紅了。

“小臂上也有，快脫下了看看。”朱辰伸手就要去拽他衣服。

“沒事，沒事，我剛才拿手臂擋了一下脖子。”白曦不以為然地躲了躲。

“人家都是護住臉，你倒好，護脖子。”

“脖子才是致命點。臉可以不要，呵呵。”白曦逗他，微微揚起嘴角，染血的臉龐是那麽攝人心魄。他把上衣脫掉，發現小臂上的傷痕和前胸上的是連貫的，“幸好擋了一下。”

朱辰看着赤着上身的白曦，他慢慢俯身抱住他，白曦用手在他後背上摩挲，“沒事，都過去了。”

朱辰側頭把嘴唇貼在白曦的頸間大動脈上，感受着生命跳動的鮮活，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合着一片黏膩的是白曦皮膚上鹹鹹的味道，白曦身體僵了僵，有些抵觸，輕輕用手推他，“好了好了，我都說了沒事。”

朱辰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的右手輕輕貼在白曦腹部，指尖輕觸白曦的皮膚，邊緩緩向上滑動，邊像伊甸園裏的蛇吐出誘惑的音調：“白曦，我其實......”

白曦猛地用手掐住朱辰的脖子，朱辰感受到了些許窒息，但他不怕死地反而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最後把手停在了白曦胸前米粒大的突起上，用手指甲反複掐弄揉搓。白曦上身抖了一下，硬硬的小米粒周圍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曦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失态了，他松開朱辰的脖子，一下推開他。“我是你哥。”

朱辰頹喪地又跪坐下，“我知道你是我哥。”他不敢看白曦的眼睛，不該沖動，應該一步一步來，別着急。

白曦捏住朱辰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自己，“你小子不管什麽想法統統給我...”白曦沒說完，因為朱辰咬爛了自己的口腔嫩肉，血絲露出嘴角。“張嘴！”

朱辰倔強地擺頭掙脫了白曦的手，他站起來說，“穿上衣服，我們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