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長相也很娘炮的慕楠很堅定地搖頭。

“所以說，葉北是個壞孩子，她偷盜、拉幫結派，她污言穢語、暴力、毒舌，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總之，你不要跟她學，我現在後悔同意她加入了。”朱辰憤懑地嘟嚕嘴，“葉北她從一開始就打劫我，從城門口開始到......，城門口，對了，慕楠我們去過城門口刷晶核嗎？”

慕楠搖頭，他心裏怕朱辰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那麽自己也會被口誅筆伐踢出隊伍嗎？

“城門口，我發現大家幾乎不在城門口找晶核，是那裏沒有，還是因為那個藍色的火焰？”朱辰想着想着，腳就不由自主地向着城門挪。

誰也不想憑白被火烤，雖然不是太疼，但那種容嬷嬷針挑紫薇的心理陰影還是有的，如果要隐藏比較值錢的東西，就要放在人們不願意去的地方，要麽讓人恐懼、要麽讓人疼痛，只有勇士才能得到獎勵。

“我要去找寶藏了，去不去？”他興奮起來了，好像午夜12點夜店裏新一輪狂歡将要開始的等待。

“好。”慕楠的簡短回答，成了狂歡開始的音樂。朱辰踩着鼓點就沖出去了，有幾次激動得差點掉進水溝裏，慕楠只能奮力追他，顯然不理解他擺脫娘炮陰影成為真正男子漢的決心。

等到了城門口，看着令人頭皮發麻的火焰牆，朱辰觀察了好久，終于，他握緊拳頭，拿出壯士扼腕的氣勢朝着城牆靠近。

近看，城門口左右兩邊的牆面上原來是絲絲瑩藍的電光在流動，只要靠近3米以內，電流就會主動攻擊靠近的人，短暫停留或穿越城門還可以承受，超過一定的時間，皮膚上就會傳來被烈火燃燒的痛感，那感覺好像全身都在做皮試。

朱辰忍着越來越切膚的疼痛，在城牆下來回走動。突然，一只手伸過來，猛地把他往後拉，他來不及驚叫，身體不由自主向後仰躺，跌進來人的懷裏。

他以為是白曦，可一貼近這人，朱辰就肯定自己不認識他，陌生的氣味。每個人都會因為生話環境、飯食和習性的不同産生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體味，越是細微越是容易被親密的人記住。就像白曦，他身上總有股夾着煙草的清洌味道，讓朱辰上瘾。

朱辰慌張轉身，就對上一張戴着面具的臉，丹鳳狹長，目光犀利，上翹唇角帶起戲谑的聲音，“找什麽寶貝？需要幫忙嗎？”

朱辰從他手中掙脫開胳膊，後退兩步才看見後方的慕楠。

“本來我想拉你的。”慕楠解釋現狀。

“謝謝。”朱辰沒有回答這人的問題，只道謝後擺出我倆不熟，離我遠點的架式。

“我們下午再來吧，我有想法了，下午再來印證。”他拉住慕南的手臂快速離開，只留面具人站在原地意味深長地目送二人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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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磨人的小妖精，還真是認不出我呢。”面具人晃動手腕平地消失。

“他是誰？”朱辰邊走邊問慕楠。

“不知道，本來我看你被藍光罩着渾身都開始發抖了，想去叫你，那人就出現了，他出手速度很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被他拉回來了。”

“行啊，說話這不是挺溜的，老不開口，我以為你是個結巴。即使你，是，是個，小結，結巴，我，我也，不會嫌棄，你的，”朱辰把小結巴學的惟妙惟肖。

“你才是結巴。”慕楠小聲抗議。

“對嘛，就是這樣，想說就說想唱就唱，別老壓抑自己，不好。”朱辰一改不正經的語氣，說道：“你不知道我有段時間特迷茫，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我和別人不一樣，我生悶氣，砸琴，看莫名其妙的書和電影吓自己，甚至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我媽，面對白曦。”

朱辰總覺得慕楠有些氣質像他的小雜狗，不禁放開心扉，把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的感受，分享給對方。“那段時間我就不愛說話，情緒低落，想到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白曦，他厭惡遠離我的結果，我死的心都有了，我還偷偷拿刀割脈，疼，真疼！”

慕楠忽然臉色發白地抓住朱辰的手，力量之大讓朱不僅呲牙。

“怎麽？吓着你了？不說了，反正都過去了，我努力走到這一步很不容易的，我要繼續加油，”朱辰自嘲地笑了一下，“有時候，人就要想開點，對吧？”

慕楠腦子一片空白，什麽都不知道了，怎麽回去和大家彙合的，怎麽一起吃午飯喝酒慶祝葉北加入的，葉北說了什麽讓大家一陣激動的，他都不記得了。他在一片喧鬧聲中，回了自己的蘑菇屋，靜靜地坐在床邊，好像在思考人生，又好像什麽也沒想。

“慕楠怎麽了？”穆小莫奇怪地問朱辰。

“可能知道了樹洞裏的秘密，有些難過。”朱辰有些抱歉，不該把自己的負能量傳給一個沒成年的孩子，但他覺得自己故事的結尾還是很勵志的。哎，果然，十八歲才法定為成年人是有道理的，心理承受能力那是質的要求。

“娘...”葉北剛想喊他娘炮，又立刻意識到自己要收斂。

“叫爹！我不是你娘。呸呸，爹也不要叫，我才生不出你這樣的。”朱辰在心裏默念野蠻無恥的假小子。

噗呲，葉北忍不住又噴笑了，“我道歉，對長着雞雞長着胡子的你叫娘，我真太惡劣了，我該死，你說吧，怎麽着你才能好受，盡管來。”朱辰真正領略了誰才是心理強大的人，作為成年人對上這個十六歲的未成年雌性，他完敗。

“你的想法可能性很大，我的這顆召喚晶核，是在地下那層的入口處找到的，幾率很小，我去了好幾次才到手。”葉北忽略了朱辰臉上紛繁複雜的表情，提醒他應該抓緊時間幹正事。

朱辰極力調整情緒，不能因為兩個字就炸毛，不能因為假小子說兩句話就血壓飙高，自己心胸寬闊，怎麽會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小男人呢。

“城門那兒，我也觀察過，但因為有那些藍光的幹擾，不能确定哪裏有方塊，在兩邊牆下找，面積太大時間長了受不了，什麽也沒找到過。不過，”葉北停住，咬着下唇想了一會，“不過我好像覺得那個藍色，會加深會變淺。”

“是根據時間變化嗎？上午和下午不同，晚上你觀察過嗎？”朱辰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有過，但晚上藍光特別亮，有差別吧，說不清。”葉北不能确定，畢竟近期她沒再留意。

“謝了，對我有幫助。”朱辰點了下頭就往外跑。

白曦正和王鐵山他們正觀察葉北冒着風險藏下的全景地圖。葉北把它藏在銀狐獸的牙縫裏，這個地圖之前團隊的人也不知道，她拿出來顯示自己入隊的誠意，她知道共進退是團隊必須的。

白曦看了一眼朱辰離開的方向，正要起身去追。

穆小莫看出他的意圖，“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他哥還是他媽？”

白曦站定看了他一眼，就聽穆小莫繼續道：“你跟我們說要有置身戰場的覺悟，但卻關鍵時刻哄朱辰：這不過是個游戲而已。你這樣保護他，讓我覺得他其實只有十歲？”

“你廢話真多。”白曦想了下，又回到座位上。

“剛和他見面那會兒，他還一直保護我呢，他比你想象得厲害的多。”穆小莫給白曦吃定心丸。

“你幹嘛裝得跟烏龜王八一樣，縮在殼裏要他保護。”白曦不領情，另類贊揚道，“分明是杆槍，非要打扮成攪屎棍。”

“我說，白曦，你說話的涵養和你的長相太不協調了。”穆小莫擺出一臉我有苦衷的樣子。“我也是為了讓他成長嘛。”

白曦把他當空氣，不再理他。

同一時間，朱辰又奔向城門口，這次他離得老遠站着，反反複複觀察周圍的景致。突然有人進城，城門上的藍光出現一陣流動，像顯示鏡下的微生物活體标本，紛紛湧向通過城門的人，這時城門左右五十米距離的牆面明顯顏色變淺，出現了一個長方形的影子。

“果然。”上午來時，顏色變淺的區域明顯要大些。

“那麽到晚上呢？”朱辰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他興奮地告訴自己要克制，等真的找到了高級別的晶核，他才能到白曦面前翹尾巴，現在還不是得意的時候，他決定給大家一個驚喜。

一直到了天上的太陽打哈欠回去換班，朱辰也沒動地方，他還在等，等那個面積縮小。

白曦聯絡他要來陪他，他拒絕了。一次完美的表現機會，他當然要獨自發光。感受到他的堅決，白曦猶豫了一下，提醒他吸收那個三級晶核，就斷開了交流。

說實話，朱辰是看不上三級晶核的，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總覺得自己配得上更高級的功能晶核，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強大。遇到驢頭狼那次他都忍住了沒吸收，這一次，他一定要收獲更完美的晶核才行。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他看着手腕上的數字變化，有些恍惚。如果，現在是在家裏，自己會幹什麽，頂多是練曲子。他最愛晚上練琴，為此白曦讓人在家給他專門布置了隔音琴房。只要他想要的，白曦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滿足他，有時候，他覺得白曦是塊海綿，會榨幹自己所有的水分，來滋潤自己。

朱辰深吸一口氣，追愛是個技術活，大學為什麽在這種人類永恒問題上不開設一門學科呢？對，有可能心理學會涉及，他想好了，如果等到出去的時候，他還沒有拿下白曦，他就去考心理學的研究生。不用學校學習氣氛的熏陶，到哪兒都能學習，這樣愚蠢的話也不知道聽誰說過，這麽熟悉就是想不起來。

白曦在自己屋裏等到周圍所有的蘑菇屋都亮了，隔壁的房間依然沒有動靜，他終于忍不住了，他之所以追到這裏，就是不放心那個傻小子。他的目的就是來保護他不受傷害，平安回家的，去他的變強成長吧。

還沒等他出門，蘑菇屋就開始劇烈動蕩起來，來回扭動着，像是要變形的妖怪。下一瞬，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