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次從炮口變化出的是無數條微型水豹,它們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融入泥沙,在問題小隊看不見的地下追蹤隐形殺手。

“別掙紮。”在流沙的漩渦中,奮力扭動以期脫離愛的抱抱的主兒,成為流沙床伴兒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白曦試探性的攻擊換來了短暫的平靜,随即不幸地誘發了更激烈的反彈。

沙石開始了瘋狂的旋轉,一行人感受到了粗糙版滾筒洗衣機的威力。防護晶核火力全開,在大家身體外罩上一層淡光,但這并不能阻止他們繼續下沉的腳步。

白曦大喊一聲葉北,把下半身從泥沙中奪出來,輕功沙上飄抓住後者伸向自己的手,“召喚神獸!”

“我不行。”葉北根本沒時間解釋她的銀孤還有一天才能召喚。不過,安興在兩人的互動中得到啓示,自己好像也有這個功能。

不等葉北用眼刀紮他,幾條可愛美麗且非常強悍的救命稻草,已經向他們伸出了上帝之尾。

白曦在把葉北順利送上地面後,就蕩回去接朱辰,他主動忽略朱辰怨念的小媳婦眼神,在他耳邊急急解釋:“她還是個小女孩,我又離她最近...”

“我說什麽了嗎?!我說什麽了嗎?!”朱辰嘴上堅決捍衛自己的自尊心,但表情已經把他賣得□□,赤果果地控訴着對方:棄奴家于不顧,你這個挨千刀的負心漢。

在銀狐即将完成拯救任務時,一陣密實的槍聲響起,激光交織的生死線硬生生逼迫銀狐本能地逃離,快要抓住狐貍尾巴的穆小莫三人随即失去了掙脫的繩索。

白曦剛把身邊兩個氣血不足的戰友按在地上,一排子彈就從上方飛過。他咬牙斟酌了一下,一手拎起一人主動投入身後河水的懷抱,“把你的蛋拿出來。”

在被淹沒之前,朱辰及時地聽取了白曦的建議,那顆角木蛟獸蛋在獸穴晶核的滋養下,已經明顯腫了一圈,在接觸到冰涼的河水後,興奮地為他的飼主凝出了一個氧氣泡泡,在泡泡成型的瞬間,白曦游出了這個保護圈,“我會去找你的。”

來不及拉住白曦,朱辰終于正視了和葉北這個“情敵”共處一泡的局面,他瞪着這個心理上比他成熟的小妹妹,“你不許喜歡白曦。”

葉北氣得眼白露出三分之二,你這個白癡,到底幾歲,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但理智的葉北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和他糾纏,她竭力壓抑情緒,“你知道這條河流到哪裏嗎?跟白大哥預設的路線有偏差嗎?”

腦回路奇特的朱辰倔驢一樣不領情,仍然大太太一樣的眼神審視小妾葉北,終于點炸了葉北的神經。

“白大哥他們在外面槍林彈雨的,你倒是閑得蛋疼了是吧。我為什麽不能喜歡白大哥?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句話?活這麽大了,手不能拿肩不能扛,你賺過一分錢嗎?你看看你的蠢樣子,我告訴你,我要過飯,當過老千,鬥過警察,捉過□□犯,即便白大哥不賺錢我也能養他,你呢,你看你是個男人嗎?走兩步腳疼,跑兩步肝疼,連游個泳都不會,你說除了長得娘還有什麽好得意的,仗着白大哥寵你,你尾巴還朝天了你,看什麽看!你別給我哭啊,要不是看在白大哥的面子上,信不信,我一腳給你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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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北條陳得感慨激昂,吐沫橫飛,指着朱辰的鼻子一通教育,眼看對面的人從一米七八縮到一米一,終于停止了早就想來一發的嘴炮,轟不死你,小樣。

與此同時,白曦沒有朱辰和葉北的拖累,反倒和穆小莫打起了配合戰,讓想要趁着他們遇險全殲他們的張寶奇一行人吃了個大虧,直接送一名隊員進了101房間,這倒是讓目前的人員配比平衡了。

雖然他們這邊只有一只召喚獸,但安興貢獻的元素炮的确所向披靡,只可惜太耗晶核,在兩隊人激戰正酣的時刻,給朱辰他們找麻煩的神獸氐土貉,這種短耳形如狐貍的肥胖家夥們在雙方戰火的波及下,徹底暴走,從洞穴、地底湧出,無差別向兩隊人馬開火。

白曦和張寶奇他們莫名默契地偃旗息鼓,改為聯合抗敵,在發現有幾只氐土貉圓耳上戴有金色小球後,心領神會地明白了特定神獸的含義,一輪新的追逐戰開始了。

在鬥戰臺對戰如火如荼時,安寧親自帶了兩隊人來了混亂城。

趙文龍對安寧的計劃有些惴惴不安,他看向面帶淺淡笑容的安家二少爺,想提出異議卻從心裏忌憚這頭笑面虎,有些人從來不在人前發狠,但卻有的是手段讓你視他為索命閻羅,趙文龍終是咽了口唾沫,沒有問出聲。

察言觀色如安寧怎麽會看不出趙文龍的異樣,他微微側身,“放心,老頭子的特權還是很大的,只要咱們選擇混戰,一定能和他們的特定區域重合,到時候,就是打獵的時間。我之前說的都記住了吧。”

“您放心,都交代好了。”趙文龍連忙低頭回答。

安寧之所以親自來,一來因為在這個虛拟系統裏,他仿佛重生了阿凡達電影中的操縱克隆人的能力。現實世界裏,他有一條腿裝了假肢,行動有些遲緩,但在這裏,他上天入地大展拳腳也沒有半點窒礙,為此他認為老頭子那一個億扔得還算值。

再者,他剛剛知道安興舍棄了心靈導師的不死之軀,來體驗護衛愛人的甜蜜之旅,在他搭建的未來世界坍塌的情況下,怎麽能心平氣和地看着安興抱得美人歸呢。

他意味深長地斜睨了一眼隊伍中樣貌出衆的一人,好戲當然要近點看啊。那位頭戴兜帽半遮面的漂亮男人,豎起淩厲的眉眼,連同眼尾一顆淚痣都蓄滿了煞氣。

安寧嘴角彎出一道嘲諷的弧度,他是争得名不正言不順,但只要老頭子點頭,一切都有可能。

鬥戰臺的虛拟空間裏。

随着機械音報出問題七人組斬獲第六只特定神獸後,這一群撞上來給人宰的氐土貉中僅剩的幾只不甘地蜷起利爪,奔向各自的洞穴。

張寶奇揚起下巴,眯起眼看着對面的白曦,兩人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他在考慮這場被鮮血洗禮過,神經細胞裏仍殘留着疼痛感的對戰到底還要不要繼續。

“為什麽進來?”白曦還是沒忍住,他可以不問,但繞不過幾年的戰友情誼。

“當初回家,一是自己在部隊晉升的空間不大,二是老娘身體确實不行了,想臨走前抱孫子,三是村後頭的地可以承包,我想種果樹。”張寶奇神情放松了些,說就說吧,沒啥。

“回家借了一屁股債,娶媳婦要錢,農村規矩大,錢必須十萬起,車還得是好牌子的,房,縣城、村裏必須有兩套,哼,”白曦看張寶奇臉色不好,走兩步點了一根煙給他,後面王鐵山和穆小莫都睜大了眼睛,安興見了,很大方地一人給發了一盒,兩人發現新大陸一樣把安興按在地上開始搜身。

張寶奇接了煙,苦笑着繼續說,“地是承包了,但種果樹周期長,村裏又後悔了,硬是單方面把地又承包給了別人,把我辛辛苦苦種的樹苗一夜之間拔光了,哎,後來跟村裏鬧起來,老娘一氣之下大年初一沒了,我沒收住手把村幹部打了。後來,多虧了安老板,替我還了債,還幫我安排進來改造,出去就不用再蹲監獄了。”

“就這,也沒啥,誰身上沒點事都不算活着,是吧?”張寶奇這句結束問話,自我安慰的成分占了百分之九十。

“是,誰都有故事。”白曦看了他一眼,掏出僅剩的幾根煙給張寶奇的同伴們分了分。

“哥們,一根煙可收買不了啊,我們也都受安家的恩惠,該打還是得打。”其中一個人接過煙但嘴上卻沒有松動,“反正就是個游戲。”最後還是看在煙的份兒上,給了句稍稍寬慰人的話。

白曦微微一笑表示明白。

“出去給姓安的打工。”白曦很肯定地說。

“嗯,老婆還要養,也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有前科。”張寶奇倚在樹上吐出一口煙圈。

“你認識他嗎?他也姓安。”白曦指着安興問。

張寶奇仔細看了幾眼不遠處的安興,搖了搖頭。

白曦嗯了一聲,靜靜地陪他把一根煙抽完。

這個畫面有些怪異,格格不入的環境,灰頭土臉的十幾個人,各站兩邊,如楚河漢界般分明,偏有兩人站在界河邊上,默默不說話,周圍一絲風也沒有,樹枝好像都沒有擺動,一切都好像停止了,像是誰按了暫停鍵。

突然,張寶奇動了,他扔了煙頭,用腳碾了碾,在白曦肩頭上重重拍了一下,“終點見吧。”

後面有聲音不贊成地叫了一聲張哥。張寶奇沒有理睬,舉了舉右手。

人走後,白曦刷開地圖查看,準備去找朱辰和葉北。

安興擋在了地圖前面,他顯然聽到了白曦問張寶奇的話,“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問我。”

“你跟安然幫有關系嗎?”

安興閉了一下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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