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姑娘剛社工專業畢業,為了增加履歷的豐滿度,選擇了來這裏做志願者。這個項目跟她認為的社區矯正有些類似,真正的救贖是給罪犯創造重新融入社會的條件,讓他們挖掘自己身上的價值,讓他們有可以彰顯存在感的工作和社交活動,而針對這種特殊的教育罪犯方式,相關社會團體和民間組織以及社會志願者都有發揮光和熱的空間。一同進來做志願者的有律師事務所的法援律師,有心理咨詢機構的從業人員,還有相關社保部門的工作人員,像她這樣專業相對接近的應屆畢業生倒是少數。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新奇又趣味十足的體驗是她始料未及的,當看到進來的帥哥朝她笑得一臉春光,她覺得更是欣慰了。

安興一進門就發現對面端坐的年輕女子眼睛亮了,等朱辰、馬超進來後她臉上已經繃不住矜持了,最後白曦的到來終于讓她有些目不暇接了,雖氣質各式各款,但總的來說,全部達到優秀級別,特別是這些秀色可餐的人兒一個個拿似有所求的目光追逐着她,心情不要太激動,感覺不要太美妙。她伸手合上自己的下巴,擦了擦嘴角,幸好沒有口水流出來。

完全被忽視的葉北有些憐憫這位花癡姑娘,等她知道,這四個大美男有三個是絕對不會對女人感興趣,另一個也正狂奔在由直變彎的康莊大道上,她臉上的表情一定比現在還要精彩。

同樣被人遺忘的穆小莫再次感受到了這個看臉的世界的深深惡意,這裏唯一一個對女人有反應的卻被棄之如敝履,他裝模作樣地輕咳了幾聲,無奈姑娘深陷桃花迷霧,哪是這等動靜能回神的。

“喂!看夠了沒有,心—靈—導—師。”葉北箭步上前擋住姑娘視線,手在桌上拍得咚咚響。

安興趕緊善後,一會兒還要套消息呢,這丫頭什麽态度,“沒禮貌,讓開。”他推了推葉北,沒推動,自己惹了一頭的尴尬。

還是白曦出手把葉北拽回來,衆人在心靈導師遲來的客氣下紛紛落座。

“大概情況婉姐跟我說了。”小姑娘一出口就占了安興的便宜,葉北噗呲一下沒兜住。安興知道她為什麽笑但鑒于目前的狀況,忍住沒對她舉起拳頭。

“具體的信息我不能透露太多,我也是受制于保密協議的,我只能提供兩個方面的簡單線索。”小姑娘恢複了心靈導師應有職業操守,“這是他在101房間時的心理影像截圖。”

這是幾張身體示意圖,記錄的是某人的傷勢,第一張是頭部的輪廓,上面顯示頭部重度腫脹,第二張是口腔內部簡筆圖,顯示多處點狀出血,就像尖針刺出的小淤傷,成片地分布在上颚和上呼吸道附近,圖片旁邊的提示為被迫長時間口交痕跡。還有幾張是胳膊、胸部、大腿處的大面積淤傷。“還有生殖器的擦傷和後面的撕裂傷都很嚴重,我想圖片你們就不必看了。至于這記錄的是誰的性侵傷,我就不知道了。”

在片刻的安靜後,心靈導師調出了一段視頻,“這是他在我這兒心靈撫慰時留下的腦中影像。咳咳,很那什麽,你們确定要看嗎?”

還沒從震驚中理清思路的幾人有些許怔愣,白曦做主點了頭,接着室內就響起了沉重的呼吸和黏膩的呻吟,那聲音似痛苦又似享受,時長時短時重時輕,全看正挺動腰身的人使用什麽頻率什麽力度。畫面更是不堪入目,一人赤裸在沙發上塌腰低伏,高高撅起後臀,另一人同樣不着片縷站立着沖刺,站立的人突然從後面單手鎖住雌伏之人的咽喉,壓抑而瘋狂的悶哼聲像瀕臨死亡的祈求又像是畸形快感的宣洩。

“夠了。”白曦一早用手掩住葉北的眼睛,這丫頭總算知道羞赧,順勢把頭抵在白曦臂膀上,即便不看也被那聲音刺激得有些無措。

安興和馬超一看那架勢就是老油條,絲毫不亂陣腳,朱辰則慌亂着目光,不怎麽敢看,他下意識想離白曦遠些,挪動了位置幹脆靠在馬超身上,可馬超卻是一皺眉。

小姑娘應聲關了視頻,室內一下子恢複了安靜,連溫度都跟着下降,“很奇怪,他害怕的是性侵,但帶給他愉悅的也是性。我認為,王韬身上有馬索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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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突然指着她胸前的标牌問,“是不是每個心靈導師都要帶上自己的號碼牌?”

“應該是,因為我們可以不公開自己的名字。”

朱辰隔着馬超小聲問安興,“你當時是幾號?”

“666,我自己挑的。”安興挑了一下嘴角。

“呸!”朱辰顯然認為他的吉利數白挑了,他一來,慕楠就給弄丢了。

馬超的手不經意在朱辰大腿上來回輕觸,結果,朱辰半點反應都沒有,他心裏好像放了兩塊冰,拔涼拔涼的。

“源水城尾號是1的心靈導師,你認識幾個?”白曦問。

“尾號1?好像瞿遠老師是431,其他的不太确定,你問這個做什麽?”從小姑娘的口氣,她對那個瞿遠還挺尊敬。

“你覺得視頻裏那個站着的人像不像瞿遠?”白曦語出驚人,一屋子的視線都在他身上彙集。

小姑娘沒說話臉先紅了,“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見過瞿老師的證件照。”她搖頭說,“瞿老師口碑很好,是個資深的律師,已經快四十了,你覺得視頻中的背影像是那個年紀的人嗎?”

白曦幹脆地擡起下巴命令,“再放一遍,聲音去掉。”

衆人默。

最後,只有白曦一個人端着嚴謹的學究型神态,對着視頻反反複複看了五六遍。

“除了我們還有人來看過這段影像嗎?”白曦臨走前問小姑娘。

在得到否定回答後,一行人出了心靈撫慰站,安興立即上前問,“白曦,你有什麽發現?”

“我的猜測,第一,王韬能躲這麽久,一定是心靈導師幫了忙;第二,這個心靈導師很有可能是瞿遠;第三,王韬曾經受過傷害,但被人救了;第四,救他的人可能就是瞿遠。”白曦看了一眼安興,“在沙發旁邊的小茶幾上有一副無框眼鏡,從鏡片的反光中,能看見地上衣物裏有塊被遮蓋了大半的號碼牌,最後的1很清楚,前面的3我看了好幾遍才确定,那個小茶幾晃得太厲害。”

“嘶——我怎麽沒看見號碼牌,我也看了三四遍。”安興一直很驚嘆于白曦的敏銳。

“可能是我的關注點不同吧。”白曦很委婉地沒說,是因為你們就盯着兩個大白屁股看,重要的微小細節哪兒顧得過來。

“那我們現在去找瞿遠嗎?”安興問。

白曦搖了搖頭,“先不說他還有保護王韬的目的,就是那段視頻,他也不會承認。那段影像只是王韬腦子裏的東西,是否真實發生過還不能确定,再加上視頻的來源涉及到另一個心靈導師的洩密問題,我們挑明了去尋求答案是行不通的。”

“明天我單獨去找他。”安興下了決定。

“也好,這樣,我們分一下工,安興明天去找瞿遠,我們就四散開對這片區域進行搜索,一旦發現情況迅速彙合,現在大家可以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抓幾條龍。”白曦說到最後彎了彎嘴角,抓龍這種在現實世界裏的臆想卻是此刻理所當然的驚險旅程。

在角木蛟的地盤上撒野肯定要有地頭蛇撐腰,衆人在小角木蛟的引領下,出現在了東北角的一座島嶼上。這座島嶼由零散的小山聚合而成,山于山之間的狹隘水道與外面的大水域相連,使得地貌很像荒野版水上威尼斯。

一行人此時站在角木蛟的背上,如腳踏一艘富有生命的巨型貢多拉,高大的石頭山聳立在水道兩邊,四周靜寂無聲,只有水波的蕩漾微不可聞。

在衆人都以為要空手而回時,他們突然闖進了一片環山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角木蛟把他們抛入空中,然後沉入水底,瞬息的變故沒有讓他們慌亂太久,朱辰放出已經與他血契的亢金龍,帶着大家浮到了空中。

不多時,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躍出了兩條冰藍色的角木蛟,這些龐然大物并沒有對進入它們領地的亢金龍顯露敵意,反而圍着朱辰他們開始旋轉,獵獵風聲在耳邊紊亂,每個人的衣擺和頭發都四散飄揚。

猛地,山體隐蔽處沖出六七個人,他們惱羞成怒地大吼着發動了襲擊。突如其來的痛楚讓這兩頭角木蛟丢掉了可親的僞裝,它們把朱辰一行人護在身後,調頭對準來犯者就是高強壓的水彈發射。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這冷不丁的,打的是哪出啊?”穆小莫大聲叫道。

“估計是打擾了他們狩獵吧。”白曦中氣十足地分析,“可能他們蹲守了很久,本來想伺機把神獸逐一擊破,沒想到我們擾亂了他們的安排。”

“哇!快看,那是什麽神獸?”葉北尖細的女音頗為驚訝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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