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團長威武下
雖說皇子降生與否, 本質上與他這個走實幹道路的順天府尹沒有多大幹系, 但是包勉還是忍不住眉頭皺了皺, 蹙出“川”字來。朝堂的血雨腥風且不說,賈家兩房便顯而易見的要起妖風了。轄區內有這麽三戶賈家人,身為父母官, 除了保持微笑, 也只能偷偷大逆不道的在心裏拿當今來的處境來對比安慰安慰自己了。
再憋屈抑郁, 也遠不如當今。
說句本質的話,納小妾最好不能納世交朋友家的。鬧起來,各種尴尬!
被腹诽的當今面色沉沉, 完全看不出任何一絲喜獲麟兒的開心來。扪心自問, 當今他不缺兒子。尤其是在旁觀賈家一系列驚天駭地之舉後, 當今哪怕再三确診賈元春的的确确懷孕了, 也曾下令過要打胎。他怕爹慫慫一個娘慫慫一窩,自己的子嗣中混雜個賈家性子的,若是女兒嫁給誰都不亞于跟朝臣結仇,生兒子那更得攪合得血雨腥風。可偏偏千言萬語一句話, 當今頭上還有太上皇。一個哪怕嫌兒孫多但依舊信奉多子多福的太上皇。
“有本事寵幸, 怎麽就沒本事養了?虎毒尚且不食子!”的怒喝還回蕩在耳邊,當今垂頭看看自己的褲腰帶, 擡眸看看禦案上攤開的皇子選名冊,抑郁的籲口氣, 圈了名—誠鑫, 吩咐一句洗三等按例辦理, 便也不去多管。
但哪怕當今态度再淡漠,可這态度又傳不到賈母耳中,賈母唯知賈元春生了個兒子,現如今的九皇子,便手心攥着密信,想了又想,越想越覺得未來充滿了期待,整個人似乎都年輕了十歲,散發出一股拼搏勁來。這孩子來得真是時候,不光性別好,而且排序也好(當今未登基前也是九皇子),賈家再蟄伏兩三年,到時候,賈寶玉賈蘭會金榜題名,到時候賈探春也可以出嫁給賈家添一份助力。衆人齊心協力,齊頭并進,等小皇子長大後,便可大展拳腳!
心理有了規劃,賈母激動整整一天時間,虔誠的與賴嬷嬷兩人請出一尊神像。這說是神像,卻是個美人,蹁跹袅娜,端得與其他廟宇中的菩薩神女法相端莊,有所不同。其【靥笑春桃兮,雲髻堆翠;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風回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鴨綠鵝黃。】若賈珍在場,以他的對紅樓的所知,沒準還猜測不出是誰,但若是賈寶玉在場,便能準确無誤,驚喜萬分的喊出來:“警幻仙子!”
看着神像四十幾年了依舊未見磨損,反而愈發容顏精致,似乎渾身上下散發出一層淡淡的亮光,見狀賈母和賴嬷嬷眉眼間帶着抹氣色,雙雙屈膝下跪,感恩還願。
賈母認認真真磕頭,“信女多謝警幻仙子……”
她一知曉元春承幸,便第一時間來求仙子庇佑了。
要知道這警幻仙子可靈驗的很,想當年她久久不孕,被人嘲諷着不下蛋的母雞,便是聽了南安郡王世子妃,現如今的老太妃指點,從金陵請回了這一尊仙子,時刻供奉着,沒一月她便懷了。還有這仙子保佑她讓得寵的妾室失寵,讓懷孕的妾室皆生女,讓……
賈母叩謝感激完後,倒是難得和顏悅色一分,邊賴嬷嬷去打探賈珍等人的消息,邊命人備車,第一次去探監。
一跨入大牢門檻,迎面而來便是一股惡臭,越往裏走,味道越是惡心讓人反胃。賈母捂着帕子竭力要遮住刺鼻的酸臭腐朽,一步步小心的踩在陰暗狹窄潮濕的過道裏,竭力壓住心裏騰起的憎惡。她厭惡王夫人,但更厭惡賈赦,最憎恨賈珍。可到底裏賈母也算大風大浪歷經多年,一個從孫媳婦一路熬成老太君的人,在大理寺牢房呆過一夜後,便驟然冷靜清醒了幾分,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明白了此後奮鬥的目标—她不欲與賈珍此刻争“芝麻綠豆”的事情,待她活成了帝王曾外祖,賈家成了外戚。到時候捏死賈珍等人,跟個螞蟻一般容易!
到達了關押王夫人所在的牢房,賈母維持着國公夫人的風度,側眸看了眼自己重新購買回來的心腹鴛鴦。
鴛鴦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對獄卒行個禮,遞過一個樸素的荷包,笑容甜美着:“勞煩大哥您了,這些錢,我家老夫人請諸位喝個酒。”
獄卒再上下打量了眼鴛鴦,伸手捏了捏鴛鴦的手,感受着那似乎如蔥段的手,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笑了一聲,“到底是大戶人家出生,懂規矩啊。不過你們盡快,就一炷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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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捏了捏荷包,感受着那薄薄的厚度大笑了一聲,而後獄卒揮了揮鞭了在牢房栅欄上:“賈王氏,有人探監,出來。”
說完,便又擡眸看了眼鴛鴦,揚長而去。
鴛鴦忍着吐口唾沫,啐了一臉的沖動,垂首,趕忙擦拭自己的手,但迎着賈母望過來的厲光,咬了咬唇畔,恭敬站立一旁。
在牢房內的王夫人聽着鞭聲,瑟縮了一下,緩緩轉頭看了眼在門口站立的賈母,旋即露出一抹希冀來。
自打她被得一年有期徒刑的刑罰後,便從大理寺牢房轉入關押服役的城西牢房。當跨入城西牢房這道門檻後,她才發覺大理寺的牢房還算不錯了,起碼還沒到如此幽暗陰森,恍若人間煉獄的地步。而且,她萬萬沒想到牢房竟然還有這種區分,各個衙門內的牢房關押的不過是等待判決的犯罪嫌疑人,等結案定罪處罰後,便會按着處罰分配去各個牢房,死牢什麽且不說,像她所在的城西牢房,男的每日要出去幹苦力,便是女的也要每日耕種織布。
那些獄卒完完全全把他們當做牲畜在使喚,打罵恍若家常便飯。哪怕她自己拿錢打點過,哪怕她的大嫂來幫忙說情過,可是依舊也沒有多少用處。畢竟,在京城中,一個匾額砸下來,七八個五品官員。她所仰仗的娘家就這樣落敗了。
而且,牢房內的女囚也是個個兇殘粗暴,哪怕打點好了獄卒,要是讓她們不滿意,這些人還能聯合排擠她!
她一輩子都被遭受過此等屈辱!
王夫人時時刻刻都在恨不得掐死賈珍,掐死賈赦,掐死賈赦的老母賈史氏,但當轉眸間看到賈母,卻又忍不住眼含熱淚,帶着無限的希冀之色。她甚至願意下跪磕頭,當牛做馬,只要人能夠想辦法讓她免受牢獄之災。
“太太……”王夫人神色激動,起身的時候還腳步趔趄了一下,跌跌撞撞奔向賈母。
哪怕有牢房栅欄阻擱着,但是當眼見王夫人蓬頭垢面,恍若一團發臭的煤炭奔過來,模樣竟比乞丐還不如,非但賈母,便連鴛鴦神色也有些驚愕,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見狀,王夫人的腳步一滞,整個顆心恍若放在滾燙的油鍋煎炸過一遍,鮮血淋漓,卻也将心髒表面炸出了一層油層,包裹着她此時心底深處那些仇恨。這一瞬的停滞快得誰也沒有察覺出來,王夫人佯裝又趔趄了一下,繼續跌跌撞撞的奔向賈母,口中帶着抹急切與關心,連聲開口:“太太,寶玉怎麽樣了,他怎麽沒來,是不是嫌棄了我這個母親?”
邊說,王夫人眼角的淚珠一顆顆的落下。
見人一開口便是關心寶玉,賈母面色緩和了幾分,努力壓制着心裏的不适,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沉聲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寶玉他有大才,此時此刻自然在學堂好好學着。你……”
道了一句“受苦”,賈母示意鴛鴦将準備的一些吃食遞給王夫人,努力讓自己半蹲下身子,靠近了人一分,壓低了聲音,眼眸帶着抹兇狠,只用兩人能夠聽得到的音量,開口:“你若敢再随便聽信讒言,胡作非為,毀了我的計劃,到時候苦的只有你的兒子女兒!”
聞言,王夫人一顫,下意識的看了眼賈母。
賈母緩緩起身,一副慈愛模樣,将手帕遞給王夫人,“且莫哭了,擦擦淚。瞧瞧你,都是當祖母,外祖母的人了。”
聽到最後一個詞,王夫人原本灰暗的眸光旋即迸發出了一抹強烈的光芒,嘴巴顫顫張開,蠕動了許久,結結巴巴開口:“外……外……”
她的女兒竟是生了皇子嗎?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馬上可以出去了?
難怪這老虔婆忽然前來,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
此刻,王夫人腦中不亞于煙花燃放,閃過諸多美好的念想。
“你且知曉便好。”賈母又重新從懷裏掏出手絹,繼續擦了擦眼角,用帕子遮擋住鼻翼,語重心長道了一句:“你在牢裏且好生反思,再過六個月,刑期便滿了。到時候我等便可一家團聚。莫要随便亂用人情,到時候折損了你的福分。”
此話不亞于九天玄雷,把王夫人腦中劈個空白,但等回過神來,王夫人想起先前她大嫂傳過來的話語—貴妃貶為才人,居冷宮,生活不易,當下便清醒了幾分,手緊緊握着栅欄,點點頭,哆嗦咬牙含淚,情深意切着:“多……多謝太太提點,兒媳……兒媳這罪有應得,被判一年,已經是沐受皇恩,法外開恩的結果,不敢再求其他。”的的确确,不能因為再讓她的女兒遭受牽連的。她女兒在後宮站穩了腳跟,才有她的好日子。
“如此便好。”賈母說完這話,也不寒暄其他,轉身快步離開。
鴛鴦倒是回過神來,謹慎添補一句:“還望太太見諒,這探視時間到了。寶二爺如今功課可認真了,奴婢下一次帶些課業過來。還望太太莫要擔憂了。”
“好,好。”王夫人深呼吸一口氣,含淚點點頭,目送着兩人腳步飛快的離開,眼眸陰沉一片。
賈母出了牢房,等回了現居住的家中,旋即吩咐人備水,她要沐浴更衣。
“把這衣服丢……”
看着這衣服都散發着惡臭,賈母本想直接扔了,但轉念一想,又改了口:“且先收起來,等下一次探監的時候再穿。”好顯得落魄點。
最後一句話賈母倒是沒有說出口,只對賴嬷嬷吩咐道:“必須多派些人盯着牢房,一旦王家那毒婦去探監,立馬來報。王氏這蠢婦到底肚子争氣,可千萬不能被王家再撺掇,毀了計劃!”王家那毒婦,還毀了王熙鳳!簡直愚不可及!若是行動前來請示她一二,豈會如此沒臉!
“是。老太太您因這些小人氣壞了身體不值得。”賴嬷嬷勸着:“您還要看着九皇子長大呢。”
“到時候能夠享一二福便好了。”賈母聞言,眉眼間倒是帶了些笑意,開口問道:賈珍這狗雜種,還有賈赦那孽畜依舊在武館裏什麽都沒幹?”
“老奴特意尋了些周邊的老百姓監視,也細細打探過了,的的确确如此。似乎就專注那什麽武館了。”賴嬷嬷細聲禀告道。
“當然要專注了,起碼得伺候好那四個金外孫!”一想到武館裏竟有四個上皇外孫,不亞于鎮宅神獸的東西,賈母氣就不打一處來,有時候氣狠了,都想破口大罵一句上皇老糊塗,可正因為此,卻也不敢對武館下手。
“武館這事不急,”賈母意味深長露出了一抹微笑:“沒什麽用,開着玩便罷了,要是真有用,放心,自然會有人收拾武館!”這兩孽畜幹什麽不好,偏偏要動武?說句客氣的話,都是老壽星找死!要是能一直從武,賈家為何要武轉文?
別說忠順王了,便是一直想要削減勳貴勢力的當今都會對付他們!
哼!
賈母露出了一抹陰恻恻的笑意來。
與此同時,被賈母惦記的賈珍倒是露出一抹驚訝來,将拜帖裏裏外外翻了三遍,啧啧了一聲,讀書人說話就是文雅。然後恭敬的次日哪裏都不去,迎着難得有空來上門拜訪的包勉。
包勉此行前來最為重要的自然是為了話本之事。也不婉轉,開門見山的贊譽了話本:“此書雖然用詞簡單,但是故事卻是高潮疊起,讀來意猶未盡。字裏行間也融入忠孝節義忠君愛國之念。不過你這些符號似句逗?尤其是這個長型的,似乎表示強烈情感之用?每逢讀到此符號時,總覺胸腔也發費肺腑情緒激亢一二。”
聽着包勉的贊譽,再看看人那毫不掩飾,濃濃的兩黑眼圈,賈珍對于自己創作的升級流小說還是頗為滿意的,自謙開口:“包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這的的确确是些句逗。雖說世有句逗,但大多藏于書香世家藏書中,藏于文人大儒的肚腹之中,是編注诠釋聖人經典所用。像此話本,不過是我寫來自娛自樂的,倒是沒那麽嚴謹,所用的倒是我自己個胡謅的一套而已,就像人說話的時候,總會停頓吧,您看……”
包勉聽着人解釋“,”、“。”、“!”、“……”的用法,面色漸漸凝重起來。時下的确有“标點符號”,但也只有有底蘊的文人世家會這一套,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囫囵吞棗,依靠着語氣詞,句式等來斷句。若真是統一使用這些标點的話,也就不會有“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斷句的争論了。
“賈先生有大才啊!”包勉發自肺腑感嘆了一句:“若此法能夠推廣,也是造福百姓了。”
“包大人誇錯人了,這句逗也是我偶遇一位游方人士所傳。”賈珍道:“那是位高人,稱義九年。但凡拜此人門下,需要苦學九年才能出山,我那時年幼壓根不想受苦,更把人當做個騙子,現如今回想起來,真是錯過!”
頓了頓,賈珍又道:“若是包大人您想推廣自然也随您,但您确定要嗎?這種事吃力不讨好,得罪那些文人世家的,再說還有那些迂腐窮酸,到時候您可是孤木難支。”
聞言,包勉雖心驚賈珍這話語透露出的通透,但更驚駭這骨子裏透着的冷意。真真是事不關己便高高挂起。
“那賈先生又為何将此法用于話本之中?”包勉眸光看向賈珍,問道:“而且包某不才,通讀此話本之後,可否大膽揣測一二,難道不是獻上?這話本內容雖是以貴府老祖宗為主進行改編創作,還隐匿了朝代,但是……”
抱拳朝東邊遙遙示意,包勉道:“出現六次,每次都是畫龍點睛之刻,恰到好處。”
一聽這誇獎,賈珍倒是真心誠意收下了:“謝謝包大人贊譽了。我只不過是創作給自己,給蓉兒他們看,畢竟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在蜜罐裏長大也不能忘記祖先創業的不易。想要給後人留下一個傳說。”
他本來想直接寫開國太、祖爺的,但是剛寫三章呢,就把稿子燒了。一來,他自己把握不好古代人的度,寫前朝帝王野史本朝都得防着那些遺老深究呢。哪怕說了是架空朝代了,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被有心人利用,那分分鐘便是文字獄了。故而思來想去,他便廢掉了原先的大綱,改以寧國公賈演為男主,從農民逆襲成國公,也是很勵志升級流的。
況且,這要是賣座,還可以寫兄弟文《榮國公》。榮國公賈源非但戰場逆襲,而且情場寫起來也是很有爆點的。
“是嗎?”包勉抿口茶,看眼說得認真無比的賈珍,不急不緩道:“那也就是說有些避諱錯誤之處也不用改了?”
此話一出,屋內的氛圍瞬間有些尴尬。
在一片死寂中,包勉又緩緩開口,話語鄭重無比:“你這書的用處,我不去管,但你需記得,當我同意幫你修改批注的時候,不是你所認為我心軟好欺,而是信你能夠改過自新,奉公守法走正道。故而,才願意拼着一絲前途也許被你連累的風險來。”
聞言,賈珍難得心裏沉甸甸的,感覺胸口堵着一塊石頭,急急忙忙解釋道:“我……我當時真沒想這那麽多,包大人我只是周邊缺少文人朋友,您比較熟,看起來……”
包勉直勾勾的看着賈珍,瞧着人似乎支支吾吾的模樣,緩緩幫人補全,再一次訴說某個人的評價:“比較好欺負。”
“有那麽點。”賈珍幹笑了一聲:“您是個好人。好人嘛總是心太軟。”
“那是因為本官的行事準則與你不同。”包勉雖說不想澄清,但看在賈珍到底算知錯就改的份上,還是道了一句:“你何時看我對罪犯心慈手軟過?該殺的我絕不判流放。”
邊說,包勉似笑非笑看了眼賈珍:“若賈家案件若到我手裏,賈先生此刻怕是沒機會當團長了。”對于賈珍,他感官還是很複雜的。畢竟,他也是聽聞過些風聲的。能跟他擠眉弄眼說八卦的,很少是大放厥詞,無中生有的,起碼可信度七八成。
但,桃色緋聞三司都沒提及,既然皇帝都翻篇過去了,而且也奪爵了,這不亞于砍頭重新再來。故而他總得給人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且賈珍知錯悔改後,倒也算有些“立功”的言行來,只不過倒是依舊“獨善其身”。
賈團長聞言,垂首,畢恭畢敬道謝:“多謝包大人教誨,我……我雖然是有些小心機,但絕對沒什麽壞心眼,寫《我的曾祖父寧國公》這也只不過想在萬壽節上拍拍龍屁。至于您說的句逗這事,我是真心覺得此時此刻無法推廣。不過……”
賈珍機智着:“我們倒是可以先借助話本之類在底層老百姓見傳播一二,那怎麽說來的,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悄然無聲的進行改變。人嘛,一口氣吃不成胖子,還是得慢慢來。”
“賈團長先前教人的話倒是沒錯,的确該逼一逼。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包勉聞言,态度和緩了一分:“還望賈團長你繼續保持。”明明都有主意推廣,還藏着掖着,他看起來是搶功勞的人不成?
真是陀螺,不打不轉。
說完,也不去看賈珍面上如何,包勉直接轉了話題,道:“對了,赦老在哪裏?本官今日一早接到報案,宋府丢了一只竹熊,恰巧,我的徒弟多了一只寵物。”
賈珍:“…………”
賈珍恍恍惚惚,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來,果然是名不虛傳的斷案高手,這談話都連環設套,轉話題之前還點破調侃之情。
耍着他玩?
好氣哦,中午多吃幾個芝麻餡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