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忽悠軍團中
看着神色悲戚的賈珍, 賈赦腦海浮現出血色, 心中一顫,感覺自己從心底裏湧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悲恸。這種複雜的情緒他一時半會兒的找不到言語來準确的形容。緩緩籲出了一口氣, 賈赦壓住自己想哭的沖動,揉了揉臉, 扭頭跟索夫等人談起了條件。
“告訴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懂嗎?你們要是再敢随便叽叽歪歪的, 哼!”賈赦冷哼一聲,擡手在脖頸處比劃了一個“斬首”的姿勢。
羅剎官吏們看了眼索夫。
索夫眸光看着不遠處一言不發的賈珍,瞧着人負手昂往東方,渾身上下透着股淡然, 不其然的讓他想到了大周大名鼎鼎的神算諸葛亮。那話形容的, 羽扇綸巾,談笑間強擄灰飛煙滅。
賈珍這殺傷力, 比起只軍師般的諸葛亮來說,更讓他們忌憚幾分。因為,近距離的接觸過,被揍過了, 才懂武力的威脅是多麽的可怕。
心理帶着一股自己都沒想到的怯意,索夫揉了揉被先前被踹過的胸膛,眼眸沉了沉, 開口, 一字一頓道:“可以答應你們的條件。但是我們需要派人跟随。你們在未有大帝的诏令前, 誰都不允許離開遠東城。”
翻譯聞言,趕忙靠近賈珍給人翻譯,順帶聲音提高了一分,讓真語言不通的賈赦聽個明白。
“你覺得你們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賈珍斜睨了一眼索夫,帶着顯而易見的怒火。
“這是先前我們與宋大人祭祀敬靈之前便約定好的。”索夫迎着撲面而來的火氣,聲音不知不覺便弱了一分。
“我是團長!”賈珍傲然道。
宋學慈聞言,對着羅剎衆人無奈的笑笑,開口附和道:“的确,我這次以私人名義前來。”
此話一出,所有羅剎官吏們感覺自己肚子裏又竄出了火苗。這個大周使臣隊伍着實是太奇葩了!無恥流氓!
“天道好輪回,且看蒼天繞過誰。”賈珍瞅着羅剎衆人的面色,涼涼道:“想當初你們在我皇壽宴上不正是如此?明明是國宴,揪着算家仇!”
原先被羅剎同僚勸住的紮伊整張臉都青紫一片了。他原本是帶着試探大周軍隊實力的任務去的,半道上接道大帝的密信,才直接在壽宴上開口。就是因為大周人都好面子!
他們先前自我感覺拿捏住了大周人普遍的弱點,豈料如今來的皆是一群臉皮厚如大周城牆,挨得住他們羅剎最嚴寒的寒風吹刮打磨!
“現在我們只是以彼之道換之彼身而已。”賈赦附和了一句:“我說你們怎麽那麽是嗎?把老子惹煩了,到時候直接放把火在燒燒燒!我勸你們現在全都閉嘴!等我們吃飽喝足了,看心情再跟你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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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賈赦的白眼,再望望一臉黑的賈珍,索夫視線掃了掃自己的同僚,想着宋學慈先前口口聲聲的哈城汪将軍,眉頭一擰:“好!倒是我們的過失,等你們休息一二,有了精神我們再好好談。”
“這才像話。”說完,賈赦倒是扭頭又繼續勸着賈珍,朝人眨眨眼示意不要“用力過猛”。畢竟作為一個梨園常客,他還是很有資格點評戲好不好的。若是太過了,反而會讓羅剎官吏們起疑心。
賈珍眉頭一挑,似乎聽進去了的模樣,面色緩和了幾分,不虞說完一句:“看在你的面上。”便直接袖子一甩,徑直邁步朝前走。這袖子順着風直接打在了賈赦的身側,“嘩”得一聲讓一旁圍觀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見狀,羅剎官吏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看着被打倒的賈赦,眼裏帶着一股深究,這賈赦到底先前拿什麽威脅了賈珍?而他們若是想要對付賈珍,似乎首先需要拿捏住賈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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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羅剎官吏心底裏想着做好最完全的準備,且先拿捏住賈赦,這邊賈珍徑直離開了祭臺,朝着遠東客棧的方向走。大周一行見狀,也忙不疊皆跟了過去。
等所有人一入內,賈珍大馬金刀的直接踩着門檻,斜睨着緊跟而來的羅剎衆人,道:“派個人把這客棧清晰一下。我等會列張清單,去把棺材蠟燭等給我買齊。”
索夫面色沉沉點了點頭,扭頭讓自己的心腹下屬把守好遠東客棧,無比做到一只蒼蠅都飛不出去後便腳步飛身的離開了。
望着人身形一轉身,賈珍擡手摩挲着茶沿,眼眸沉了沉。讓侍衛們都去休息之後,自己去了宋學慈的廂房,把賬冊交給人。
“聽說您過目不忘。先把這賬冊內容全部記住吧。”賈珍聲音壓低了一分:“書信。”
宋學慈接過賬冊,看着夾在其內的書信,面色凝重的點點頭。一頁頁翻過賬冊,宋學慈看着列出的一項項軍費開支,眼眸不由得猩紅一片,壓低了聲音罵了一句:“狗娘養的!這……這之前的不說,承泰五十六年後,我接任掌管戶部。東北小戰接二連三的,都是戶部軍饷開支的大頭。拆東牆補西牆的保證軍饷!結果!”
氣得面色發紫,宋學慈風度盡失:“而且這些狗娘養的竟然還仗着山高皇帝遠,敢另征兵馬,還有隐戶三成!”
“之前的賬冊還有,我粗粗看了一下大概都有十來年了。”賈珍壓低了聲音:“你現在忍住,憋住氣了。我更你說,我還懷疑這密探出現了問題。我昨晚……”
賈珍将自己昨晚返回客棧時候遇到的密探厮殺說了一遍,又悄聲道:“我先前在帥府還聽到了遺言,說什麽兵什麽策反。”
聽到這話,宋學慈心中咯噔一聲,擡眸看了一眼賈珍,揉了揉頭,道:“雖然你有些不靠譜,但是現在非常時期,我還是選擇信任你。至于之後的事情,若是能夠順利回京,我自然會向當今請罪。”
說完,宋學慈道一句“附耳過來”,便将自己知曉有關兵部密探的事情告知了賈珍。
聞言,賈珍恍恍惚惚:“當……當今也太……”坑貨啊!
“他讓我秘密來盜取兵防圖,尋找證據!這說明他早就知曉一些事情了。”賈珍氣噎:“要是他把知曉的消息完全告知我們,而且也我們都知曉有兩支人馬,我們坐下一同合計合計,沒準還有其他點子呢。可結果?他告知我他自己的密探人手,跟你說兵部的人手,這是嫌人手太多?!”
宋學慈:“這段我可以當做沒聽見。你現在也別糾結這個了,先着眼于眼前,你是打算把賬冊通過棺材運回去?可你把賬冊等全拿了,約翰死了,紮伊看樣子也是知曉的,他不會起疑?”
“都殘廢了,到時候讓他殘廢亡故。”賈珍開口:“他身邊那個約翰三子叫宮保雞丁的倒是可以利用一下。現在宮保雞丁恐怕沒心思管賬本不賬本的事情。”
宋學慈懶得糾正保丁的正确名稱,垂眸仔仔細細的看着書信。
“我說,宋大舅,聽說你是個天才?”賈珍看着書信上面那跟鬼畫符似的蝌蚪文,望着側眸認真速計的宋學慈,忽然間眼前一亮,開口:“你會不會傳說中的造假?就是仿寫這字跡?我們假借紮伊的口吻,給汪鎮北去一封信。”
“釣魚?”宋學慈點點頭:“給我點時間,我試一試。”
“恩。”賈珍聲音壓低了一分:“我現在出去散散步。您專注研究書信賬冊,客棧裏的保全我讓賈赦他盯着。”
賈赦雖然武力值不高,但是老話怎麽說來的,不會叫的狗咬人最兇。
平時是吉娃娃,無賴起來也是條惡犬!
看家好手!
宋學慈:“…………”
得到任命的賈赦倒是眉飛色舞,驕傲訴說着自己觀摩順天府審案得來的總結經驗:“那些地痞無賴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因為小包他們守規矩要臉皮。像羅剎這幫人官吏也是一樣,真正能夠豁出去的人很少,而我卻是光棍一條,所以他們拿我沒辦法。放心,叔這些日子跟你學到了不少的,會跟人講道理的。”
“好好跟他們講道理!”賈珍拍拍賈赦的肩膀,看着人身披的“炸、彈”戰袍。
宋學慈看看賈赦,一時間感覺自己手癢癢,想揮毫潑墨,就是不知改寫“內有惡犬”還是“內有萌犬”挂在客棧外頭。
且不提客棧內種種,賈珍借口要飯後散步溜食便直接出了客棧,羅剎士兵除了緊緊跟随其後,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光明正大的凝風運神,賈珍把自己當做了雷達,邊收集這羅剎民意,邊尋找他所熟悉的聲音。
沒一會兒,還真讓他尋到了。
每逢大事件過後,開會讨論真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不過,他好像耳朵出問題了,這個讨論針對的貌似是賈赦?
賈珍:“…………”
渾然不知自己被竊聽了,索夫在接到士兵來報賈珍出門溜達的消息,眉頭擰了擰,道:“賈珍我們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但是葬禮來說,都是需要人主持祭祀的,到時候我們先用這個理由把賈赦送回哈城。這個賈赦……”
一提起這人,索夫按着額頭凸起的青筋:“也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正常人完全無法與他溝通交流。所以!”
眼眸沉了沉,索夫聲音帶着分火氣,道:“等将他們的隊伍拆散,讓賈赦留在哈城,到時候便不亞于甕中抓鼈。等我們逼問出賈赦是拿什麽威脅賈珍時,便可以由此讓賈珍忌憚三分。”
“索夫大人,這讓賈赦滾出羅剎這點我也同意。不過用賈赦來威脅賈珍,恐怕是有些令人發笑了。賈珍這履歷,甚至隐秘的爬灰之事,王爺先前都派老鷹送了消息過來。一個人都可以給自己獨苗兒子帶綠帽子,他還會怕一個只是近親的堂叔不成?!”紮伊壓着火氣,面無表情強調:“所以我還是認為他們是在演戲!尤其,賈珍先前在大周樂賓館大火時,就展現過神功了,這一點我是親身經歷,親眼目睹過的。再加上有侍衛來報,帥府被毀時候,密室之中毀損了不少的賬冊。綜上,我更有理由懷疑賈珍一行是裝神弄鬼,恐怕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哈城乃虎狼之地。”
“紮伊将軍,你要知道,現在不是你懷不懷疑,而是大帝相不相信顯靈之事。”索夫冷聲道:“除非你有鐵證能夠說服大帝。”
一聽到這話,紮伊憤憤捶了一下桌,磨牙:“我……我覺得他們提出這送棺返鄉之事我們還是需要小心謹慎。還是先靠着現如今各路關卡都已經重重把守了。我們搶占先機,先下手為強!聯系汪将軍恐怕于事無補,我記得岳父曾經說過老鷹才是王爺在東北的主事。讓他立馬去信京城,讓王爺在大周皇帝面前現說些賈珍一行的壞話。我記得大周的皇家可都是忌諱鬼神之說的。”
“若是大周皇帝信了,到時候賈珍可就是腹背受敵。”索夫聞言,面上緩緩露出一抹微笑:“那賈珍恐怕就得亡故了。我現在就寫信聯系老鷹。”
“自然。”紮伊陰沉沉笑了一聲:“不過我怕派人親自傳信速度太慢。就怕夜長夢多,賈珍這一行人永遠讓人無法猜測道下一刻會幹些什麽。還是用海東青聯系,趁早到老鷹手裏,讓他有時間準備。”
“也……”索夫聞言,靜默了一瞬,開口:“也對。”
“那……”
賈珍無視着圍觀過來的羅剎官吏們,享受着當“街霸”的樂趣。
望着自己眼前霸占住街面的四排羅剎士兵,賈珍翻個白眼:“你們太笨了。蘿蔔蹲完白菜蹲啊,又搶蹲。去,一面蹲馬步思過去。下一批接着玩!”
羅剎士兵:“……”
又繼續玩了大半時辰的蘿蔔蹲,賈珍終于看到天空飛過的海東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
飛吧飛吧!
敢跟他比速度!
他還沒吃過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