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和平共處中

說完, 賈珍瞧着宋學慈神色恍惚的模樣, 摸了摸鼻子, 乖覺的去給人倒茶。喝口茶凝神靜心, 降火氣降血壓。

他也知曉自己這一次行動帶着些風險。可也着實不能怪他啊!從古至今,縱橫東西方, 都有會前讨論的習慣。明日他們一行便要進宮見羅剎大帝了,羅剎的文武百官自然是熱議如何處置的相關話題了。羅剎大帝朝上開完大會,又召集心腹開小會。開完小會,扭頭還得面對哭哭啼啼的媳婦。

正巧,他趕到羅剎大帝的寝宮時, 竊聽到了羅剎的皇後呲牙裂目要報仇,然後便目睹了皇後吹枕頭風,但羅剎大帝一張嘴, 嘴裏叽裏咕嚕的, 他聽不懂。他學羅剎語才将近一個多月,學的也是相當于後世标準的普通話版本, 還處于聽懂日常對話的水平。哪裏知曉,羅剎也跟他們一樣, 十裏不同音。更可氣的是,羅剎大帝帶口音就算了, 夫婦吵架還飚方言!

這不是欺負人嘛!

他賈珍扪心自問已經夠好學了。打喪屍一晃眼都有十年了,他還能重新把書本撿回來當糧食給啃進腦子裏!

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個不容易, 他等會也得給自己倒杯茶滅滅火氣。以後全世界都說漢語, 省得他學學學!

渾然不知賈珍內心的悲憤, 宋學慈眼見人一臉兇煞的模樣,下意識的擡手要去攔賈珍倒茶。他怕賈珍一擡手,直接簡單粗暴的把茶壺對着羅剎大帝腦門上淋過去,不過所幸還好!

望着遞過來的茶盞,宋學慈狠狠松口氣忙不疊擡手接過,一口猛灌幹淨。

灌完手上的一杯後,宋學慈望着賈珍擡手又一次伸向茶壺,徑直自己擡手,将“作案工具”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

眼瞅着一系列動作幹脆利落,行雲流水的宋學慈,賈珍誤以為自己把人刺激的精神失常。也不敢打斷對方的動作,賈珍靜靜等待着宋學慈把茶壺當做湯婆子一般捂在手心後,開口:“宋大人,其實我揪着來的時候,也想過後續的。”

聞言,宋學慈靜了靜心,斜睨眼似乎有譜在的賈珍,磨牙:“你……你……你……”

來回反複呼吸兩下,宋學慈痛心疾首狀:“賈珍,你這聰明勁什麽時候能往世俗認可的主流來使?我記得你打小就臭毛病。功課不做,你能對先生說忘帶了;被發現了下一次就說丢了;又被發現便說茶水毀了;又被發現了被你祖父打一頓下一次你還能威脅人替你抄作業;又被發現了下一次你便用零花錢收買人替你抄;零花錢被沒收了你幹脆讓先生生病了,沒法布置功課。”

賈珍:“…………”

“每一次,可以說你都在吸收前一次失敗的經驗,然後進行改正。可是你為什麽就不自己做功課?”

“所以……”随着湧出來年少在家塾代課的記憶,宋學慈手緊緊拽住茶壺,“我……該淡定的是我,對不對?”

賈珍很委屈的點點頭。原身情感上留下個渣名就罷了,居然還有熊孩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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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宋學慈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來:“說你想的後續吧。反正……反正急得不會是我。因為你若真因口音問題聽不懂把人綁回來。那我肯定也聽不懂。我也才學羅剎語一個多月。”

賈珍恭維一句學神宋學慈,而後道:“宋大人,我剛才忽然靈光一閃,聯想到了《西游記》。我們也可以搞一回《東游記》。”

“《西游記》?”宋學慈挑眉看了眼賈珍,帶着一股戲谑,開口道:“前年賈家鬧分宗的時候,上皇倒是說過你就像個無法無天的孫悟空。當然,那時候說你是孫悟空還有點辱沒了猴子。”

賈珍:“…………”

“當然,現在除卻情感問題一塊,就武力上來說,你還算上這戲稱。”

聽着這勉強算贊譽的話語,賈珍道:“現在不說不說上面孫猴子,我們說的是孫猴子他師父的幹哥哥唐太宗。”

“你是說?”宋學慈拉長了音調,面色也凝重了一分,沉吟道:“二将軍宮門鎮鬼,唐太宗地府還魂?”

聞言,賈珍拍了拍腦袋。跟宋學慈一對比,他完全就是個學渣。

“具體的章節題目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就是魏征夢中斬泾河龍王,然後唐太宗被龍王鬼神纏上了。再然後就有東土大唐唐三藏去西天取經的事情。”賈珍道:“事情這樣子解決,算和平共處了吧?讓羅剎稱弟,派使臣來大周學習,大周也可以派人來羅剎交他們。當然,這後半段的事情交給你負責。我就負責讓羅剎大帝相信這世上有鬼神,然後要消除孽障。”

文化輸出,和平演、變,他賈珍也是會的!

眉眼間帶着分自信的笑意,賈珍看了眼宋學慈:“怎麽樣?”

“那是建立在有鬼神的認知中,而且是經過幾次三番,唐太宗才相信有鬼神。而且關鍵是這不過是杜撰的話本而已。”宋學慈面無表情:“你們賈家人能不能少看一些話本傳奇?”

“宋大人,話本不話本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點子我覺得不錯。”賈珍垂眸看了眼被丢在床榻上的羅剎大帝,道:“我有辦法讓他相信這個世上有鬼神。這一次,我們就不逼問他了。等把他丢墳地裏,他自己個定然會自我懷疑的。然後,我故技重施,再把他綁出來随便找個地丢,然後再綁進十八層地獄裏……”

“你不要把綁人,而且還是綁一堂堂帝王說得就像吃飯穿衣那般簡單,成嗎?”宋學慈擡手死死按着自己額頭不知何時突起的青筋,“計劃聽着都挺好的。可是你能确定還能再一次潛伏進皇宮?”

“相信我,我其他沒把握,眼皮底下偷、人還是一絕的。”

宋學慈兩只手一起按上額頭:“用綁人這一詞吧。還有,你……你要是真能确保,那我找機會準備僞裝地獄的材料。”

“放心,相信我一定可以的。”賈珍鄭重道:“你不要擺出這麽喪氣的姿勢。”

“我喪氣不喪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帶人立馬走。我要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迎接明天。”

“好,您好好休息。”說完,賈珍擡手扛過羅剎大帝在肩膀上,而後靜靜凝神運氣,探聽周邊的羅剎守衛的蹲點之地後,站在窗戶邊,直接一陣風得把自己刮了出去。

看着恍若傳說中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宋學慈默默蓋上被子,合眼睡覺。不要想太多,天塌地陷了,讓皇帝去煩憂吧。

相較于半夜好眠的宋學慈而言,作為煩憂之一的帝王—羅剎大帝此刻情緒着實不太好。

羅剎大帝緊緊吞咽了口水,借着月光打量側眸看着他背靠的石碑。只見這石碑四周已經被風化,那勾勒的字跡的紅漆都已經褪得幹淨,只有青苔叢生,石碑的周邊是荒草高聳。除此之外,入鼻還帶着一股濃郁的腥臭味,以及入耳的狗吠與嗡嗡的蚊蟲之音。當然,還有遠處,那些或明或暗,閃爍不停歇的火焰。

這個地方很顯然……

羅剎大帝腦袋僵硬,視線緩緩再往之碑上看了一眼,望着上面青苔下的“之墓”兩個字,使勁眨眨眼,待發現自己竟然還身處“夢中”,直接儀态盡失,一嗓子嚎了出來:“來人,護駕!”

尚未離開的賈珍眼瞅着羅剎大帝生龍活虎的模樣,拍拍手。他為了看起來像祖宗顯靈,特意尋了個石碑給人擋風,還在人身上蓋了些稻草,怕人凍感冒了。

還有現在……

瞧瞧,為了怕羅剎大帝被周邊的惡犬,亦或是什麽禿鹫老鷹給吃了,還特意在寒風中守候。直等到附近的村民聽到嚎叫前來查探情況,才默默轉身離開。

有墳地不假,只不過是亂葬崗罷了。

幸虧這點還沒跟宋大佬說。

不過,宋學慈應該也習慣了。

賈珍“安全”得一陣風把自己刮回了房間,脫衣服進被窩,連衣服也一同塞進被窩裏,熏得暖烘烘。

閉眸休息了近一個多時辰,賈珍起身,迎着那還灰蒙蒙的天色,開始了一天的鍛煉。即使他有異能,但是異能也是要運用提升的,才能與身體合二為一。而且除卻異能外,古代的許多外家功夫也是值得學習的。

聽着院子裏響起的打拳聲,非但大周随行的人,便是羅剎一行也見慣了。非但習慣了,侍衛們也有不少跟着一同鍛煉起來。

包廂房內,保羅眼眸死死的看了一眼鍛煉的賈珍,眼眸掃了眼幾個圍觀的羅剎侍衛。望着他們眼中閃現出崇拜的目光,不由得眼眸沉了沉。

哪怕他接觸賈珍只有短短幾日,但光憑賈珍顯露出來的武力,以及這份風雨無阻的堅持鍛煉,這一份自律,在他們羅剎族人中是非常拉好感度的。

“這樣的大周人,對于羅剎來完全是憂患。”保羅看了眼旁邊的索夫。

索夫低聲道:“的确,但是這事情最後如何還是要看大帝。”

“恩。”

兩人正說話間,便有一羅剎士兵跑了進來,行禮之後,匆匆在保羅耳畔說了幾句。

“什麽?”保羅下意識的眼眸看了眼院子裏的賈珍,而後飛快的視線看向索夫,問:“趕緊給我召昨夜的守衛前來,我要确定賈珍是不是出去過。”

“保羅大人,這發生了什麽事?”索夫一邊讓人去傳守衛,一邊看向保羅,視線透着分困惑。

鑒于自己收到的信息太過驚駭,保羅也沒有顧忌他與索夫之間的一點不合,低聲道了一句:“宮裏傳來消息,大帝失蹤了。”

索夫聞言,也下意識的看了眼樓下院子裏的賈珍。只見賈珍現如今大汗淋漓的,已經甩着胳膊,讓仆從吩咐燒水要沐浴了。

“不管情況如何,現如今絕對不能讓這個消息洩露出去,也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的端倪來。”索夫聲音壓低了一分:“宋學慈,據情報介紹,可是老狐貍中的老狐貍。”

“那就裝作“晾一晾”,讓他們今天入宮後坐冷板凳。”操着不太娴熟的雅言,保羅沉聲道。

“…………”

賈珍:“…………”

一邊洗澡,一邊将昨夜的衣服也以防萬一丢水裏直接“毀屍滅跡”,賈珍在豎着耳朵聽着密謀,感覺自己個特別忙。

這樣的忙碌,直得等會早膳多吃一些饅頭!

而且晚上還得熬夜顯靈呢。

這一回扔哪裏好?

《西游記》怎麽吓唬唐太宗來着?

十八層地獄前好像還有個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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