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為什麽拒絕我?

雖然對孩子的上道很滿意,但是某個稱呼讓齊臻心裏不由自主地抖了下,媽媽?饒了他吧!不過他确實也是第一次想怎麽稱呼的問題,“叫媽媽……不行,但是可以叫爹地。”

周舟頓時就笑了,“嗯!”他之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看着小孩子兩只閃亮亮的大眼睛,齊臻捏了捏周舟的小臉,“好了,不早了,去洗洗睡覺。”

周舟盯着齊臻,突然問道:“爹地給洗嗎?”

齊臻一怔,下意識反問,“你叫我什麽?”

周舟覺得自己都要着火了,小心髒撲通撲通簡直馬上要跳出來,他頂着齊臻的視線,有點艱難又有點期待地開口,“爹地……”

齊臻這次确認自己沒有聽錯了,周舟的聲音并不大,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激動,聽上去有些顫,綿綿軟軟的,輕輕的落在他心上卻再不肯散去。

齊臻壓抑住心裏翻攪的情緒,蹲下身跟小孩的視線平齊,沒有應這一聲,只是微微笑道:“舟舟這麽叫我,我很開心,但是你爸爸還沒同意跟我在一起,不能這麽叫知道嗎?”

周舟亮起的眼睛瞬間就黯淡了下去,齊臻心裏到底不忍,湊近小孩,輕聲道:“不過,我會努力的,争取讓舟舟早一天這麽叫,好不好?”

周舟頓了下,狠狠點頭,結果直接磕在了齊臻的額頭上,小孩子往後退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手捧着齊臻的臉在剛才自己碰過的地方親了口又吹了幾下,然後怯怯地縮了回去,握着小拳頭信誓旦旦地保證,“舟舟也會努力噠!”

齊臻失笑,是要努力給他當小助攻嗎?他抱住周舟蹭了下小孩軟嫩的臉頰,“舟舟好乖。”

洗完澡出來,督促着小孩上床躺好,齊臻坐在床邊,正在考慮要不要讀個睡前故事什麽的,周舟卻突然扯住了他的袖子,他看過去,發現小孩子有點猶豫,像是要說什麽的樣子。

齊臻把周舟的小爪子包在掌心,問,“怎麽了?”

周舟把自己往被子裏藏了下,垂着眼睛也不看齊臻,慢慢道:“昨天你問我為什麽不去學校……”

齊臻猜着周舟是要坦白,就彎腰靠近小孩,“嗯,舟舟還答應我今天要說。”

周舟一手抓着被子邊,小聲道:“他們……他們笑話我是……沒媽的孩子,他們還說……他們還說媽媽不要我、也不要爸爸……”

周舟的聲音很輕,聽在齊臻耳朵裏卻像有千斤的重量,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穩定了下情緒,勉強笑了笑,“他們是胡說的……”

齊臻的話說到一半卡在了嗓子裏,任他平日裏多能說,談判桌上誰都沒怕過,謊話可以不打草稿也說得滴水不漏,但是在這麽一個六歲的小孩子面前,他甚至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周舟把被子裏的那只手也伸出來,按在齊臻的手上,“沒關系的……”

齊臻心裏生出些挫敗感來,周舟竟然還在安慰他這個……罪魁禍首,他低下頭抵着孩子稚嫩的肩膀,什麽話都沒說。

周舟睡着後,齊臻離開卧室,在門邊站了十幾分鐘,等情緒完全穩定下來才下樓,他去看了看紀安,劉欣蕊也已經把人哄睡了,睡得還比較安穩。

兩人來到客廳,劉欣蕊心裏依舊奇怪,“平時李少爺跟舟舟相處挺好的呀,今天這是怎麽了?”

“小孩子總能看到一些別的東西,李一平在你們看來怎麽樣跟舟舟看來不一樣。”

劉欣蕊還是有些不明白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也不是傻的,“他是不是背地裏欺負舟舟和紀先生?不行,今天的事等行章回來我得跟他說說。”

“不用,我會跟他說的。”

劉欣蕊考慮了下覺得不錯,“這樣也好,你們年輕,交流點什麽也方便。”

“嗯。”

劉欣蕊想到什麽又問,“齊總,您今天是怎麽進來的啊?”

齊臻掃了眼劉欣蕊,“舟舟在系統裏錄了我的指紋,行章知道。”指紋确實是周舟錄的,沒跟周行章說,但是人一定知道,整座別墅的系統不都在人眼皮子底下?周行章沒說、就是默認了。

“哦哦,這樣啊,好。”

兩人坐着又聊了會兒,都是聊的周行章和周舟,劉欣蕊心裏直感慨,都說齊家這個剛回來沒多長時間的大少爺不僅工作上嚴厲至極不近人情,生活中對人也冷淡得很,現在看來那些人都是胡說的吧?

齊臻雖然是不茍言笑了點兒,但是還挺好相處的,再看看平時跟周行章和周舟相處的時候,哪兒有一點心狠手辣的勁兒嘛!

周行章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看見還等在客廳的兩人,打發劉欣蕊去休息,他把外套撂在沙發扶手上,給自己倒了水,喝了兩口才問,“這麽晚了你在這兒幹嘛?”

齊臻看着癱在單人沙發上的周行章,反問,“我不來,就看着李一平欺負你兒子嗎?”

周行章懶散的眉眼瞬間起了戾氣,“他不敢。”

“當着你的面不敢,你不在怎麽保證他不敢?”

周行章自然聽得出來齊臻的潛臺詞,他擡腳一下踹在桌子上,還剩半杯水的杯子直接倒了,桌子在地上滑了十幾厘米,要不是鋪了地毯,這個動靜小不了。他并不遮掩地罵了聲,站起來。

齊臻叫住人,“舟舟已經睡着了,你坐,我有話跟你說。”

周行章稍一停頓,拐回來坐下,盯着桌子上還在不斷往下滴的那灘水,“你說。”

“如果你不打算跟李一平有發展,就跟他劃清關系,不要讓孩子誤會。李一平、說你喜歡他,說你們早晚會結婚,用你來威脅舟舟不要在你面前亂說,這你一點都不知道?”

周行章聽到這話火氣瞬間就起來了,本來就不穩定的信息素一下子湧了出來出填滿了整個客廳,面對齊臻的問題他沒辦法反駁,他還真……一點都不知道,是他、太自負了。

齊臻反應快,神色一凜,揪住周行章的衣領把對方按在了沙發上,冰涼的信息素覆蓋過去,将有點情緒失控的人拉了回來,看周行章的眼神恢複清明,齊臻才問道:“你這樣的情況持續多久了?”

Alpha的情緒只在易感期前比較不穩定,但是作為alpha,齊臻很确定周行章的易感期還沒到,平時就算情緒不好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對方至少好幾年沒有完整度過易感期了,也就是說,抑制劑使用過量導致的副作用。

他曾經是Omega,雖然做了違禁手術切除了腺體,沒有發情期和易感期,也沒用過幾次抑制劑,但是他對這些情況都有一定的了解,當時的醫生跟他說了很多ABO相關的各種狀況。

周行章拍開齊臻的手,鼻腔裏還充斥着高山雪水清冽冰冷的氣息,他緩了緩呼吸,神色間的不耐煩顯而易見,“跟你沒關系。”

看着這樣的周行章,齊臻沒辦法生氣,他放低聲音,盡可能不再用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和威壓去刺激對方,“一直使用抑制劑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

周行章有些疲憊地靠在沙發裏,“你以為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怎麽辦?易感期到了就随便找個人發洩一下?我又沒打算娶人家。別跟我說找鴨,我對他們沒看法,但是這種方式讓我惡心。”

“那你打算一輩子靠抑制劑嗎?你應該明白,抑制劑的副作用會逐漸顯現出來,而且,會失效。”

周行章調整了下姿勢,盯着齊臻,“你想說什麽?”

齊臻把手按在周行章胸前,微微垂下眼簾,聲音輕緩,“你可以找個固定的床伴,比如說……我。”

周行章愣了下,忍不住笑起來,“齊臻你瘋了吧?開什麽玩笑?!”

周行章的笑帶動了整個胸腔微微震顫,齊臻眯起眼,感受着手掌下的顫動,唇邊劃開一抹笑意,“最起碼你對我不反感,對嗎?”

周行章的笑頓了下,随即皺起眉——齊臻是認真的,他收了笑,也嚴肅起來,“我知道有倆alpha在一起的,但是你是覺得我們倆誰能在下面?”

“我。”

齊臻說得沒有一點猶豫,周行章反倒愣住了,從他跟齊臻的接觸來看,對方就是名副其實的雪山上冰冷的高嶺之花,和信息素非常之契合,他不是不知道齊臻的名聲,這樣的人喜歡上alpha不奇怪,但是怎麽可能願意做下面那個?

所以,齊臻能說出這樣的話才讓人驚訝。

周行章正色道:“不可能。”

“明明那麽難受,為什麽拒絕我?還是說,你更喜歡……Omega?是,畢竟Omega柔柔弱弱一揉就出水……”

周行章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齊臻的話,“你幹嘛這麽對自己?!”這是要跟Omega比嗎?!

齊臻倒沒什麽別的反應,按在周行章胸口的手貼着往上走,松松地卡着身下人的脖子,手掌下壓着那枚戒指,他微微嘆了口氣,神色少見地有幾分柔和,卻篤定,“我不覺得在下面有什麽,也沒想跟Omega比,我喜歡你,僅此而已。”

周行章怔住了,忘了去反抗齊臻帶有壓制性意味的動作,alpha的天性似乎都在對方沁涼又讓人感到舒适的信息素下蟄伏了下來。他看着齊臻的臉,身上的人微垂着眉眼,顯出些許的溫順來,但是他很清楚齊臻是什麽樣的人,即便看上去溫和,骨子裏依舊藏着狠厲。

但是,這樣的齊臻,卻莫名對他有極大的吸引力,對方眉目間的熟悉感讓他想親上去,壓着對方狠狠親一通。

周行章意料之外的并沒有反抗,齊臻稍有遲疑,慢慢低頭湊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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