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很耀眼的星星
易清蘭待了一個星期就走了，和易輕塵去機場送她，還給她帶了很多重慶特産，正宗的重慶生産，我跑了好幾家店才買到的。不過那丫頭對我的敵意明顯多了不少，居然把我的好心當做是賄賂，目的是讓她回家不要亂說。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都這麽複雜嗎？
“路上小心，到家了給你哥打電話。”
她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隋風姐，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你當我嫂子，但是我哥喜歡你，所以，我會接受你，如果你敢傷害我哥，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出機場，易輕塵問我，她說了什麽。為了不影響他們兄妹感情，只能說，“你有一個好妹妹。”但我沒有一個好的小姑子。看來以後還得好好想想怎麽和她搞好關系。我怎麽這麽沒用，連個小姑娘都搞不定。
很多年之後，易清蘭告訴我說，她明白了我當年為什麽會那樣選擇，如果是她，她也會的，甚至會選擇楊傑，不會接受易輕塵。人生，總要經歷一些才明白，有些決定看似很沒有道理，其實都有苦衷。就像楊傑的選擇，唐夢的選擇，大青的選擇，作為旁觀者，我們只能接受，因為當事人已經接受了。
元旦前夕，我和易輕塵都忙到爆炸，我晚上點着燈，看電腦看到淩晨3點，易輕塵也是白班夜班連軸轉。我們倆連着一周沒有在一起一下待夠1個小時。所以，在我大半夜出現在醫院的瞬間，易輕塵吓傻了。
“這麽冷的天兒，你跑醫院來幹嘛？快回去。”
我跑過去抱着他的手，“哎呀，都這麽久沒見了，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嗎？”他嚴肅的看着我，我也站好，“好吧，是我想你了，我保證我在這絕對不會影響你工作。”
“我在上班，你一個人不無聊嗎？”
我拍拍包，裏面裝了個重重的大東西。“我帶了電腦，我也要辦公，一會我就坐在樓下大廳，你要忙完了來看我一眼就行。”
“這是有多想我？要求這麽低？樓下大廳不冷啊，一個人也沒有，你不怕啊？”
“那不然怎麽辦呢？要不然你把我綁在身邊？”
他拿我沒辦法，把我帶到值班室，開了适宜的暖氣，“要是困了，就在旁邊的床上睡覺。”然後把自己厚厚的衣服丢在床上，意思是睡覺的時候可以蓋。
“好，你去忙吧。”我拿出電腦，快速進入辦公狀态。這一年快結束了，實在是有太多事了。
“這是會計年度報表吧，你還弄這個？”他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不是，是接的其他公司的私活，多掙一點錢，我得快點把房貸還了。”
Advertisement
“為什麽？”
我看着他，是真傻還是假傻，我難道要帶着一身債和他在一起嗎？“因為不想再欠債了。”
易輕塵待了一分鐘又出去了，有個病人突發心髒病。我把工作做完的時候，他還沒回來，我就出去溜達了兩圈，正好遇見王成，他剛剛接生了一個小男孩兒。
“回去吧，他進手術室，不會那麽快出來的。”
“太無聊了，想在外面看看。”
他看看時間，接着說，“那我陪你說會話？”
“好啊。”我們倆就坐在走廊上，聊天。“你和他是大學同學？”
“嗯，不過我成績差，研究生沒有考上，也沒想到他會去念中醫。”
“他是讀書的料，但你也很厲害啊，能進這家醫院的都很厲害，對了，2020年那一年的傳染病你也參加了的吧。”
“嗯，那年還不是主治醫生，也沒去湖北，不過在重慶幹了三個月，那時候是真的覺得命都要搭上了。”
我點點頭，那時候醫生被稱為逆行者，是真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特別感謝你們，現在見到你們，都覺得命是你們救的。”
他埋頭笑，我以為我說錯什麽了，他繼續說，“隋小姐，你真的很不一樣，終于知道為什麽易輕塵會喜歡你了。”
“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我不值得他的喜歡。”
他連忙擺手，說不是這個意思，“老易的前女友，很漂亮，很時尚，很富豪，就是在人堆裏看着也會很耀眼。第一次見你，覺得你沒什麽不一樣，老易給我們說談戀愛的時候，我們差點沒吓死，因為你和她真的不是一個層次的人。這麽說希望你不要生氣。”
“當然不會，沒有惡意的評價，我虛心接受。”我笑笑，對于他的前女友，我很好奇，一直都想知道那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易輕塵從來不提起，只是在易清蘭那裏聽到了一些，不過有主觀情緒不聽也罷。現在有個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談起，我很樂意聽，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有什麽值得易輕塵喜歡的。
“如果說她是一眼就能看見的女神，你就是相處之後的新星。我是理科生，不太會形容那種感覺，總之就是，你很适合老易，并且我們都覺得老易談戀愛之後，變了很多，是你給他的改變。”
“人總要變的嘛，不過我還想知道易輕塵為了他前女友打籃球賽的事，他應該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吧。”
王成站起來，笑着說。“以前可能不是，但現在肯定是，你看着吧，他會做更瘋狂的事的。”他又看了看手上的表，“行了，快回去睡吧，我也要去尋房了，別辜負他把我們全部趕出來的心意。”
我點點頭。回到值班室，躺在那張窄窄的雙層床上，今晚确實不會有其他人進來，因為易輕塵把他們打發走了，讓他們在護士站湊合一下，所以我能安心睡覺。把醫生的衣服枕在頭下，側着身子睡，還能聞見他的味道，很快就睡過去了。夢裏感覺到，有人把溫度開低了點，給我拉了被子。
“手術結束了？”
“嗯，可以休息兩個小時。”
我往裏面挪了點，給他一點位置可以躺下來。“躺下來睡一下吧，一會兒我叫你。”
他聽着我的話，鞋沒拖，随意的躺下來，偏向我這邊，一只手摟着我的腰，什麽話也沒說，漸漸的呼吸平穩，應該是睡着了，我把臉放在他的心口，一只手輕輕的拍打他，像是哄小孩兒。這是我們倆第一次靠得這麽近，一起睡覺，那麽讓人安心。
最後，我沒能叫醫生起床，連自己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醫生正把我往他身上拉，像是要背我。
“哎呀，我自己能走，讓別人看見多不好。”
“現在知道影響了？我抱着你睡，可是好多人都看見了。”醫生說，後來，是他同事來叫他起來的。我一下把臉蒙住，完了完了，肯定看見了。
“那是你同事，現在你背我下去，病人也會看見呢！”我站起來，去收拾電腦，背上包，“走啦。你看我不是能走嗎，快回家睡覺，我沒睡醒。”
拉着他就走了。易輕塵家離醫院近，就直接去他家了。開了門那一瞬間，整個人精神就沒有了，随手扔了包，躺在卧室裏，就不想動。很快就睡了過去，夢裏有個人把我摟在懷裏，我一下就醒了。
“怎麽不去你房間睡？”
“不是你讓我在你身邊睡的嗎？”他帶着委屈的語氣。
“那是客觀條件，現在有那麽多床，哎呀，你快過去，不然，我走了。”
他抱得更緊了，“就一次，有始有終。”
這個人應該不是蹬鼻子上臉的人，肯定沒有下一次，只能依着他了。不知道夢見了什麽，睡覺還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