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少憧憬
趙青熒起床洗漱後，服裝造型師才進來給她化妝做造型，上午還要去時裝秀的主辦方那裏參觀，再拍幾張宣傳照，證明一下自己的粉絲經濟，也能獲得品牌方的好感。
對于這種事，她向來無所謂，經紀人怎麽吩咐她怎麽來。而且這麽好的購物機會，可不能放過。
巴黎比較冷，她穿上了大衣，頭發披散在肩頭。聽着對方介紹的新品，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剁手欲望。
店員：“這是我們秋季上架的限量款，設計師耗費了……”
趙青熒：“買！”
店員：“這款包包是經典款，但是加上了今年的時尚元素…...”
趙青熒：“買！！”
“這件外套是版型很不錯，适合高個子女生，趙小姐，你……”
趙青熒大喊：“買！！！”
陳曉歡看不下去，阻攔她刷卡的手：“你還買！你看看我們都拿了多少了！”
趙青熒回頭一看，經紀人和助理雙手全是袋子，抿了抿嘴：“可是我好喜歡。”
“你選幾件最中意的，到時候和品牌拍個照就行了，求求你別敗家了行嗎！”
趙青熒無奈地看着她們，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們不懂。”
“有什麽不懂的？”
“你們不懂有錢人的快樂。”
陳曉歡：“……”我懂打人的快樂！
最後，她還是在陳曉歡的據理力争下，只留了幾件心動的款。刷卡時，餘光一瞥，注意到旁邊櫥窗裏的模特身上，是一套女士西裝，版型裁剪恰到好處，鑲嵌着小小的鑽石，在燈光下星光點點，煞是好看。
陳曉歡見她發呆，提醒她：“刷卡，你是不是想逃單？”
趙青熒瞪了她一眼，把卡交給她：“你先刷，我去再看一眼。”
陳曉歡刷完卡，一回頭見她站在那套西裝前，微微仰頭，十分認真地看着每個細節。
“走了，還看什麽呢？”陳曉歡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卻拉不動。
再拉，還是拉不動。
陳曉歡：“……”忘了這位是跆拳道黑段選手了。
趙青熒忽然笑了一下：“買它！！！”
陳曉歡頭疼扶額：“我就知道，可是這跟你平常的風格不一樣，你是想試試新風格？”
“不，送人。”
“送誰？”陳曉歡問，沖她眨了眨眼，“是不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呀？”
“你自己瞅瞅你的身高，這褲腰都可以做你圍脖了，你确定要它？”
“……”
趙青熒趁她不注意，趕緊從她手裏搶過卡，舉起手來。
陳曉歡個子嬌小，還得蹦起來才能搶回去，但陳曉歡是不會幹這麽丢人的事的！
于是大家就看着趙青熒站在高檔店鋪裏，趾高氣昂地舉起手，等了片刻，才馬上轉身沖到前臺：“你好！那套衣服我要了！”
陳曉歡：“……”
參觀後，趙青熒的任務……還沒完！
都到時尚都市了，怎麽能沒有街拍？！
于是随行化妝師給她補完妝後，就走在浪漫的巴黎街頭，開始矯情地街拍了。
拍照對她來說已經是最信手拈來的事了，她知道什麽角度，什麽造型最上鏡，最俘獲人心。
工作完成後，她這才有了自己的一點私人時間，将工作人員都打發後，四處閑逛。
其實……也沒什麽好逛的。一年都不知道來多少次。
她點了杯咖啡，坐在路邊看夕陽，唯一的好處是不用遮遮掩掩，這裏沒有攝像頭跟着她，她也可以做一天真正的趙青熒了。
那麽，真正的趙青熒喜歡什麽呢？
以前的她胸無大志，得過且過，完全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夢想，在學校時整日無所事事，完美演繹了一個學渣該有的樣子。
生父雖然沒有聯系了，但是蘇堂清待她如親閨女，蘇戚白也各方面照顧着她。
對于未來，她毫無想法。
不誇張地說，就算她躺在家混吃等死，家裏的錢也夠她霍霍幾輩子了。
她從來不知道夢想是什麽。
直到她高二時，去觀看了蘇戚白參加的一場程序設計大賽。
蘇戚白只是被朋友拉着去的，她正好無事可做便去看看。
因為堵車遲到了一會，趕到的時候，蘇戚白小組已經結束，正在進行的是另一組選手。
她在人群裏找了半天，收到蘇戚白的消息，讓她去後臺。
她轉身欲走，觀衆席卻爆發出一陣尖叫聲和掌聲。
她下意識地看向臺上，見到了四個男生和一個女生。
女生坐在最左邊，腰挺得筆直，全神貫注地盯着電腦。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着，似乎在奏響屬于她的音符一般，眼裏光芒萬丈。
趙青熒不免多看了一會，見女生飛快地解決了節目組設置的bug，還快速地設計了一個新的程序取代，每當鏡頭掃到她時，四周全是驚嘆聲。
也不知是感嘆她的腦子，還是那張令人印象深刻的臉。
臉上沒有帶任何的妝容，五官精致立體，鼻梁高挺，束着高高的馬尾，一雙眼睛尤為好看，纖長的睫毛有頻率地扇動着，絲毫不在意外界的喧鬧，一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
趙青熒索性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打算看看比賽結果。
她暗自在這個女生身上下了賭注。
接下來，她全神貫注地盯着女生看，不禁被她專心致志的樣子給吸引了。
果然，認真的女人是最美的。
最終結果毫不意外，獲勝者是那個女生。
蘇戚白和另一個男生馬上準備上場，開始決出三強。
趙青熒跑到臺下去給蘇戚白加油，然後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女生，可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時不時地盯着手機看，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總決賽時，趙青熒雖說很希望蘇戚白勝出，可是心卻不自覺地偏向那個女生。
大概是覺得她認真的樣子很耀眼。
最後一場耗時比較久，不過最後結果竟讓她笑了。
果然是那個女生。
她一邊安慰沮喪的蘇戚白，目光卻忍不住向臺上看去。
女生接過獎杯，一直冷漠如冰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新鮮的活力，嘴角微微彎起，眉眼處漸漸淡開來，仿佛綻開了一朵絢爛的花兒，眼裏閃爍着自信的光芒。
趙青熒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有的人的笑容，是帶着光芒的，那是對夢想渴望的樣子。
之後，她在新聞上看到大賽的相關報道，原來女生叫虞姝，媒體将虞姝稱為“天才少女”。
然而當晚就出現了“天才少女父母遭遇車禍，搶救無效不幸身亡”的消息。
她不禁多看了兩眼，才知道虞姝的父母在趕去觀看她比賽的途中，遭遇了車禍，難怪比賽時虞姝總是在看手機。只是不知道，她拿到獎後得知父母出了意外的消息，會是什麽心情。
很快她就得到答案了，她總是能在科技和經濟新聞上看到虞姝的跟蹤報道。或者說是看到她的消息時，會多留意幾眼。
虞姝又得獎了。
虞姝開發出游戲程序，并得到了投資。
虞姝在校期間創業了。
虞姝成了游戲界的女神傳說。
虞姝又開發出新游戲了。
等等等等。
高三時，班主任找到她談話，問她對未來有什麽想法。
她一下就想到了虞姝獲獎時的那一抹微笑，笑了一下，說：“我要站在舞臺上，讓所有人都看到光芒萬丈的我。”
後來，她無聊的時候，就會去看看虞姝最近的新聞，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關注一個陌生人的消息。
可能是把她當作了前路的方向，看到對方過得不錯，心裏也會跟着開心。
又或者是，她從來沒再在報道上看到過虞姝的笑臉，所以一直對當年的那個笑容印象深刻。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再見見虞姝真正的笑。
本以為兩人不會有交集，也沒想過主動去接觸。只是偶然接到了印跡發來的代言意向，她便毫不猶豫地接下了。
她一方面很好奇，一方面是年少時的憧憬，所以很期待認識真正的虞姝。
想到這裏，她拿起手機随手拍了幾張四周的風景照，發給了虞姝。
虞姝正在吃飯，見到圖片上的塞納河畔，意外地點開看了起來。
欲沉的夕陽、塞納河畔、清澈的湖水、搖曳的小船、街頭藝人……
照片很有風格，角度抓拍得很好。
只是最後一張有些沒看懂，她放大了仔細看，才發現這是一張狗狗的屁屁照，只拍了局部導致她一眼沒看出來。
而照片下方，狗狗拉的粑粑。
虞姝：“……”
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