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旭峰山
中年男人的話一出, 大廳裏頓時一靜。
站在旁邊的杜沛雪平靜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晴的母親是被你們放逐的棄子吧?現在跳出來說這個, 不覺得太無恥了嗎?”
中年男人頓了頓, 冷笑道:“誰說她被放逐了,用你們華國話說的,一派胡言!她母親就待在精靈族譜上, 她也不例外,所以我們就是她名正言順的長輩!”
于瀚音冷眼看了旁邊笑呵呵旁觀的張副處一眼,對着奧利弗幾人冷道:“白晴是華國公民,你們還能強迫她嗎?”
那中年男人在這裏他們這裏碰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也不知道是誰給的勇氣, 上前一步硬是胡攪蠻纏,一副铿锵有力的模樣說:“無論如何, 她必須和休斯敦先生結婚!休斯敦先生擁有數一數二的強大能力, 肯定能生出擁有強大血脈力量的孩子……”
淡漠如蘇熠也忍不住皺起眉,而陰着臉平昊焱憋不住了,咬牙切齒地怒道:“去你媽的孩子!白晴怎麽想的你們考慮過嗎?她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們眼裏就是個生育機器嗎?!”
羿修深深地嘆了口氣,按了按拳頭, 一步一步往中年男人走去:“跟你這種人真是無法交流啊,紀白晴是華國人,是我們特務部門的人,你們到底算是哪根蔥?這件事到底要跟你說多少次你們才明白?”
一直露出完美微笑的奧利弗臉色一變, 中年男人和他身後幾個精靈族人也不由騷亂起來,面露驚恐。
旁觀的張副處見事态不對, 連忙上前打哈哈,和稀泥道:“哎呀,冷靜冷靜,這有什麽呢,是吧?”
他又看向了氣勢壓迫感極強的羿修,語帶一絲警告地開口:“羿隊長,大家可能有些誤會。休斯敦先生可是Y國那個休斯敦家族的繼承人,就是今年準備在A市試點投資的那個大家族。羿隊長,這可是外交大事,可容不得你胡來啊。”
羿修嗤笑一聲:“張副處也不問問當事人的意願?這是要用一個活生生的華國公民來換投資和政績?”
張副處的臉色頓時變了,連忙開口:“這話什麽意思,羿修你可不要胡說,我們和休斯敦先生可是建立在和平友好的基礎上進行交流的,你可別血口噴人!”
中年男人臉色不斷變化,硬是喊出一句話:“紀白晴是我們精靈一族的人,身上流有我們的血脈,應該由我們這些親人來照顧!”
眼前的氣氛劍拔弩張,奧利弗突然笑了一聲,摘下禮帽優雅地一躬身,把禮帽按在胸口說:“其實我也不願意強迫白晴小姐,韋恩長老不用再為我多說些什麽了。我願意平等追求貴部門的白晴小姐,希望各位不要強行阻攔我們,讓我有機會向白晴小姐表達我的愛意!”
說完,他還矜傲地揚起下巴,嘴角揚起,一副你們滿意了吧的表情。
整個大廳瞬間一靜,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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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瀚音被他的無恥震到了,半晌才質疑地開口:“你根本沒有見過白晴,這就愛上她了?”
奧利弗面不改色:“我見過白晴小姐的照片,她真是太美了,我對她一見鐘情!”
尤明誠冷厲地看着微笑的奧利弗,冷飕飕地開口:“說謊。”
奧利弗若無其事:“是真是假又有什麽關系?反正我要娶白晴小姐,婚後也會對她很好,所以……啊!”
他話還沒說完,羿修便一把推開攔在前面的張副處,猛地一拳揮到奧利弗的臉上,把他打翻在地!
那群精靈族裏有人驚呼一聲,一群人下意識不斷往後一退再退。
張副處被推了個趔趄,驚道:“你幹嘛?!”
奧利弗狼狽地側躺在瓷磚地上,禮帽飛出,手杖掉在地上。他一抹鼻子,發現被打出了滿手的鼻血,不由驚怒道:“你這個野蠻人!”
“我昨天不是說過嗎,再來試試?”羿修冷笑一聲,幾下揮拳便擊碎了朝他擊來的無形風刃,然後上前一步大力一腳踹在了奧利弗的肚子上,把他生生的踹飛到了門口!
張副處頓時急了,揮舞着手就要上前拉住趴在地上狼狽咳嗽的奧利弗走去的羿修,然後被姜修賢一把按住肩頭,動彈不得。
姜修賢似笑非笑地說:“張副處是嗎?您新來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部門,現在就好好看着吧。”
羿修一步一步朝往抱着肚子,弓着身體彎成了一個蝦米的奧利弗走去,一把拎起了目露驚恐的他的衣領,目光森冷地盯着奧利弗說:“抱歉啊,我就是個四肢發達的野蠻人。野蠻人的脾氣可不好,下次你要是再出現,可就不是這些小兒科了。給我哪裏來滾回哪裏去!”
說完,他轉頭瞥向以韋恩長老為首的精靈族人,吓得他們又往後退了幾步。
韋恩長老的臉色忽青忽白,身後的幾個精靈族人已經露出了驚恐的目光,顯然是被喚起了些什麽不好的回憶。
臉上糊着鼻血的奧利弗用力地掙紮了幾下,被不耐煩的羿修又往胸口揍了一拳,把他打的咳出幾口血!
奧利弗咬牙切齒地死死地盯着冷着臉俯視他的羿修,疼痛和羞恥化作胸口熊熊的怒火,嘶吼出聲:“這就是你們華國的待客之道嗎?!這麽對待Y國來的貴客?這可是兩國的外交問題,你就不怕我到大使館去告上一狀?”
滿頭大汗地被按住的張副處也焦急地開口:“沒錯!出大事了!羿修你怎麽這麽沖動!”
誰知羿修面不改色,站在後方的于瀚音也冷冷地勾起嘴角,慢悠悠地開口:“奧利弗·休斯敦,你雖然是休斯敦家族的繼承人,但也不過只是其中之一吧。你的頭上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無論是母族出身、手腕還是能力都比你強,也就是力量比你弱一些。可惜力量并不是一個家主最重要的東西,所以你才急着找一個有力的外援,在歐洲根深蒂固的精靈族勢力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于瀚音在奧利弗唰地看過來的視線裏,似笑非笑地繼續說:“不過很可惜啊,你這算盤打空了。難道你覺得,你的哥哥衛斯理會讓你順利和精靈族結盟嗎?”
奧利弗的臉色終于徹底變了,扭曲着臉說:“難道是衛斯理那個家夥……難怪……”
羿修懶得管奧利弗波濤洶湧的內心,直接拎着他的衣領粗暴地把他拖出去,不顧他的掙紮直接丢到鐵門外,然後回身向那群精靈族人淡淡一瞥,可怕的淩厲氣勢牢牢鎖定了僵硬的他們。
“自己走,還是我把你們拖出去?”
韋恩長老呼吸一窒,繼而怒火中燒,然而其他的精靈族人已經在羿修冷厲的視線和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裏低下頭。
韋恩長老依舊固執地認為紀白晴是他們精靈族人,但日漸稀薄無力的精靈血脈讓他們的力量遠遠不如曾經輝煌的祖先,別說羿修,就連姜修賢和茅千璇他們都打不過。就在他想要嘴上随便應付兩句,先行撤退再說時,羿修突然大步朝他們走來。
韋恩長老大驚,指着氣勢逼人的羿修顫抖着說:“你……你想幹嘛?”
他話音一落,羿修就抓住了他的衣領,一拳狠狠地沖着他的臉頰揮去,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無數聲驟然而起的尖叫聲裏,羿修冷笑一聲,看着狼狽的躺在地上,吐出幾顆帶血牙齒的韋恩長老,慢悠悠地開口:“抱歉,我改變主意了,還是打你們幾拳比較解氣。”
說完,他冷厲的目光掃向精靈族的其他人,吓得他們連躺在地上的韋恩長老都顧不上了,瘋狂地朝着門外跑去!
而羿修還不罷休,追了上去,兇狠的拳腳毫不客氣地落在了那些人身上,直把他們打得鬼哭狼嚎,拼命朝着大門逃竄!
張副處已經氣瘋了,死命掙紮着要去阻止羿修,卻被姜修賢牢牢地按在原地!
蘇熠小小的松了一口氣,只覺得羿修打得太解氣了,弄得他也想上前踹上兩腳。
等把精靈族的人都趕出門,韋恩長老也丢出大街上,姜修賢才笑眯眯地放開了張副處的肩膀,而他已經氣得渾身顫抖,滾圓的大肚腩一抖一抖的,指着羿修破口大罵:“羿修!你以為當個什麽部門的隊長你就能無法無天了嗎?!你知道他們是誰嗎?你惹得起嗎?!”
羿修拍拍手,冷眼斜睨向呼哧呼哧喘氣的張副處:“我想你搞錯了什麽,我們部門從來都是我來做主的,其他人都別想伸手。”
張副處臉色漲紅,顫抖的短胖手指指着羿修:“你……”
抱臂冷眼看着張副處的于瀚音嘆了口氣,淡淡地開口:“張副處,與其指責我們,不如想想怎麽把這次的擅自行動跟你上面的人交代吧。”
張副處的臉憋成了醬紫色,卻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把心頭的怒火熄滅了,心下慌了起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擅自接觸奧利弗等人這件事居然被于瀚音猜出來了,腦門上不由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被利益蒙蔽的腦子也終于轉了起來。
張副處能坐到這個位置,其實也不蠢,只是之前對特務部門不熟悉而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如今他反應過來,心下一涼,卻還是色厲內荏地說:“這件事我會一五一十地報告給劉處,讓他裁定!”
說完,他腳步急促地離開了,那背影怎麽看怎麽有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羿修嗤笑一聲:“現在才反應過來被利用了?死鴨子嘴硬。”
于瀚音搖搖頭,褲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來電顯示,接起電話。聽到對面的話後,他的臉色一下嚴肅起來,短促地應了兩聲後挂掉電話,看向羿修說:“S市分部的人說發現了有個地方的小鬼怪不正常地聚集,懷疑附近有高級鬼怪出沒,請求我們支援。”
一旁氣質冷淡,眉目裹霜夾雪地靠着牆壁冷眼掃視奧利弗一群人的尤明誠瞳孔一縮,猛地直起身說:“我馬上去S市。”
于瀚音皺起眉說:“不行,你的頭痛還沒好。”
羿修接到:“我和蘇熠去,你留在這裏治好你的腦袋再說。”
尤明誠像是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眉峰緊凝,冷厲的視線直直地盯着于瀚音,重複道:“我要去S市。”
杜沛雪輕聲開口:“尤哥,現在疑似擁有乾坤鏡的人在A市,大概率不會在S市起事的,留在這裏守着不好嗎?”
尤明誠頓了頓,有些幹澀地閉了閉眼,渾身的肌肉僵硬地像塊石頭一般,冷硬的臉頰抽搐了幾下,一股極為壓抑的難言情緒從他的眉目間溢散出些許,讓人呼吸憋悶。他閉了閉眼,咬牙沉聲說:“我要去S市!”
一片如同死寂般的沉默後,羿修揚了揚下巴,開口說:“那就去吧,叫上千璇,我們一起去。”
這次的事情非常緊急,他們剛從沙墟山脈回來的第二天就要馬上趕去S市。迅速訂好高鐵票後,杜沛雪去紀白晴的房間叫茅千璇,羿修三人也回房間收拾東西。
在蘇熠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門的時候,羿修依靠在牆邊等着他。
他順手幫蘇熠拎起行李箱,開口:“你知道尤明誠是S市人吧?”
蘇熠點點頭,所以他也大概知道為什麽尤明誠在聽到S市的時候反應這麽大。
羿修微微點頭,不再多說,拎着行李箱往下走。
等他們急忙地收拾好東西後,他們乘上了當天前往S市的高鐵。
包裏放着長劍和唐刀的尤明誠和茅千璇走的是特殊通道,他們兩個經常搭檔外出任務,已經駕輕就熟了,快速地通過安檢進入候車廳。恰好前往S市最近的一趟車還有些商務座空着,他們便沒有多等,順利坐上了車。
時間已經快到中午,列車緩緩開啓,往S市飛速而去。
車上,尤明誠背脊挺直,眉間像是凝着終年不化的冰雪般,渾身的冷厲似要化作鋒銳的利劍刺傷周圍所有一切,把列車乘務員吓得在經過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
茅千璇坐在他身邊,倒是不受他這股可怕氣息的影響。她看了看凝視着窗外的尤明誠,明明他還不到三十歲,但眼裏那絲不易察覺的滄桑卻讓他的內裏憑空老了許多。
似乎自從五年前的那一天後,他腦袋裏的某根弦猛地被扯得死緊,沉重的頭痛便一直折磨着他,連紀白晴的歌聲也僅僅能稍微舒緩。也不知道那根弦什麽時候會不堪重負地斷掉,還是驟然松開,再無能拉扯着他前行的力量。
茅千璇收回視線,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列車便在無言的沉默中不斷前行,在簡單吃過高鐵上不怎麽樣的午餐後,尤明誠終于不再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了,而是靠着椅背閉上眼。雖然是個較為放松的姿勢,然而他的身體還是僵硬的。
但也因為這個較為輕松的姿勢,他凝着冰雪的眉間透出了更多的滄桑和隐忍。
和羿修坐在另一邊的蘇熠看了眼窗邊的尤明誠,輕輕拉了拉羿修示意。羿修看了他一眼,對他微微搖頭,不說話。
列車就在安靜沉默中開往目的地,等到達S市,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S市分局的人早已經等在高鐵站,一見四人從檢票口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人便迅速迎了上來。
“羿隊長、尤哥、茅姐。”男人微笑着開口恭敬地喊道,看到一身寒氣的尤明誠卻是見怪不怪的模樣。他想要接手茅千璇手裏的行李箱,被她阻止了。
男人又看到了站在羿修身後安靜的蘇熠,他遲疑着開口:“這位是……”
茅千璇介紹道:“小楊小何,這位是我們部門的新人,叫蘇熠,主要跟着隊長。”
男人聞言對蘇熠笑了笑,說:“你好,我叫楊宏偉,這位是何谷凝,我們是S市特務部門分部的成員。”
蘇熠看了他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不說話。
一頭長發利落地束在腦後的何谷凝也不在意,板着臉嚴肅地對羿修說:“之前檢測到的小鬼怪都聚集在S市的旭峰山裏,目前小鬼怪們還在聚集,但是現在沒找到那個大鬼怪的蹤跡,但估計等級不低。目前旭峰山腳的公園已經驅散游客并閉園,附近也控制住不讓民衆靠近。”
羿修點點頭,說:“先帶我們去那個旭峰山看看。”
旭峰山坐落在S市的郊區,不高,長長的山脊卻綿延了很長的距離,占地極廣。旭峰山的山腳下建了一個公園,也是S市一個著名的景點之一。他們從高鐵站出來,遠遠地就可以看到那一條匍匐在地上,蜿蜒綿長的山脈。
羿修他們帶的行李不算多,往一輛比周圍的車都長上一截的七座SUV後座塞行李的時候倒也勉強塞下了。放好行李後,茅千璇和何谷凝兩個個子比較小的女生坐在第三排,蘇熠和羿修坐在第二排,尤明誠則坐在副駕駛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車窗前方。
很快,這輛黑色的SUV迅速從高鐵站的停車場開出,朝着旭峰山開去。
從高鐵站開到旭峰山需要将近兩個小時,等他們穿過設立的封鎖線,到達旭峰山腳的旭峰山公園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六點。蘇熠看了眼窗外,陽光已經沒有那麽明亮,變得有些昏暗起來,把天地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濾鏡,把世界萬物的邊界模糊了一些。
他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旭峰山,突然微微睜大眼睛。
無數小鬼怪像是被什麽吸引着,不斷湧向了旭峰山裏,幾乎是漫天遍野。而旭峰山上彌漫着密度不一小鬼怪,卻是在不斷漫無目的地胡亂運動着。
守在門口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人一見到這輛車開過來,馬上打開公園大門,讓他們進來。
旭峰山公園早已閉園,對外說是夏日蚊蟲過多,需要噴灑驅蟲藥。旭峰山公園也卻是需要噴灑驅蟲藥,但是這件事早已經火速完成了,現在園內除了守在門口的特務部門分部的人,已經沒有任何一個閑雜人。
羿修一下車,就看到了公園內還隐隐彌漫的白霧,那都是還未散去的驅蟲藥。他戴上了特殊眼鏡,看着滿山的一小團一小團藍色,皺着眉問:“鬼怪呢?還沒找到嗎?”
茅千璇眉頭也深深地皺起:“麻煩了,這個聚集量,至少是七級以上的大家夥。”
尤明誠的眉間驟然迸射出一股極為銳利的殺意,冷道:“它在哪?”
楊宏偉看了眼眉頭緊皺,低着頭不斷操作儀器的何谷凝,無奈地說:“我們原本以為大鬼怪的目标很可能是旭峰山公園,可是等我們完全疏散了人群,那個大鬼怪還是沒有出現。”
茅千璇一怔,轉頭盯着楊宏偉連聲問道:“旭峰山這附近除了這座公園,還有沒有其他有人活動的地方?”
楊宏偉一時也沒想到什麽,在他的印象裏旭峰山這附近只有這個公園。但很快,他想起了什麽,臉色驟然一變。
一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突然驚叫一聲,驚恐地大聲說:“旭峰山裏有一片別墅群,好像前幾天剛剛交房,可能有人住進去了……”
不斷擺弄儀器的何谷凝瞬間擡起頭,臉色瞬間慘白。
羿修沉喝道:“馬上去那個別墅群!”
他們迅速返身上車,朝着通往那個別墅群的小路急速駛去。
于此同時,山上的別墅群裏一片騷亂,尖叫和哭喊聲極為尖銳刺耳。
“救命!又死了個人了!屍體也不見了!”一個女人顫抖着指着窗外一灘四處飛濺的碎肉和血跡,尖聲嘶喊。
“閉嘴!別把那個怪物惹來!”一個穿着高定西裝,滿身貴氣的中年男人壓低聲音喝罵,用發膠打理精致的頭發狼狽地散亂着,額頭滿是滾滾的汗水。
這是一片奢華的別墅,出事之前似乎在舉辦宴會,如今卻是一地的杯盤狼藉,無數合金金屬架牢牢地鎖住大廳周圍的落地窗和門口,許多衣飾華麗的男女狼狽地在大廳縮成一團,許多女性都忍不住捂着臉抽泣,不敢發出聲音。
一群膚色不同的黑衣保镖紛紛掏出腰間的槍,滿頭大汗地圍着他們的雇主,極為戒備地警戒四周。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保镖,面對再如何裝備齊全的敵人都能面不改色。然而如今的情況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敵人根本無形無色,轉瞬間就殺死了一個人,連屍體都找不到,這種未知燒灼着他們的心,讓他們也無法冷靜。
更多的一群傭人服飾的人則縮在黑衣保镖圈外的不遠處,恐懼地祈求地看向被保镖牢牢保護的權貴們,卻嗫嚅着不敢開口。
這家主人,也是這片別墅群的開發商邀請了許多朋友和這兩天入住的住客一起開了個宴會。原本這場宴會開得好好的,衣香鬓影、言笑晏晏,滿是上流社會的格調和奢華,然而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這個宴會華麗的泡沫。
一個出門購買東西的女傭人渾身是血,踉踉跄跄地沖進宴會廳,尖聲大喊:“死人了!”
從此,噩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