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靈山
手一松，小黃雞掙紮着從秦牽懷中蹦了出來，飛到了一旁的草地上氣急敗壞道：“那只妖怪不是好妖！”
秦牽重新坐下，懶洋洋地靠在一塊巨石上，淡淡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跟他如此客氣，還讓他帶路？！”小黃雞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秦牽伸手摸着小黃雞頭上的七彩呆毛，笑得不以為意：“你要記住，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小黃雞一呆：“什麽意思？”
秦牽閉上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一夜無事。
翌日，吸收了一整夜靈氣的小黃雞早早睜開眼對着秦牽的手就是一陣猛啄。
被啄醒的秦牽，一巴掌将小黃雞拍飛，雙眸半睜半閉地起了身。彼時，天微微亮，山谷裏一派寂靜，偶爾聽到鳥兒的一兩聲叽喳聲。
“何事？”秦牽捏了捏眉間，瞥向被他給拍倒在地上，正努力重新站起來的小團黃毛。
小黃雞邁着兩只小爪子飛快跑到秦牽面前道：“今日你到底有何打算，昨晚問你你不說，現在已經天亮，等下那只花妖就要過來了。到時候他若看到我們根本沒什麽護衛，肯定會對我下手，到時候你也難逃毒手。”
小黃雞因為這事，焦躁了一晚上，所以天才亮就匆匆将秦牽給叫醒。
“我自有法子，你好好裝你的小公子就好。”秦牽打了個哈欠，理了理衣服站起身，看起來一點都沒将這事放在心上。
小黃雞對他什麽都不說的态度有些惱火，但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焦躁的情緒竟一時緩解了不少，便沒有多問。它撲扇着小翅膀，重新飛到秦牽肩膀上，安靜站好。
一人一雞看向紫情花花海中央。
此起彼伏的紫情花花海一眼望去竟看不到盡頭，只是中心處那塊倒伏了一大片露出一塊空地，錢姿盤腿坐在空地中央，閉目吸收着天地靈氣，周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紫色光芒。顯然還在入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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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牽笑道：“看人家多努力，從昨天一直修煉到現在，半點都不敢懈怠。你該多向人家學學。”
聽到仇人別誇，小黃雞心頭有些冒火，冷哼了一聲轉過頭。
仿佛感受到了秦牽的目光，錢姿身上的紫光一瞬間消失，很快便睜開眼，起身向着秦牽的方向遙遙作揖道：“抱歉，讓秦兄和小公子久等了。”
秦牽點頭道：“錢兄嚴重了，我們也才剛剛醒來。”
說話間，錢姿已經來到兩人面前，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秦兄真是太客氣了。對了，您和小公子是在何處與府上護衛失散的？”
秦牽嘴角勾起，黑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算計：“我記得是在一處長滿紅色蒲公英的山坡上。其他就記不清了。”
肩膀上的小黃雞聞言，小眼珠瞟了秦牽一眼。
錢姿霎時臉色大變：“什麽？！紅色蒲公英的山坡？您确定沒有看錯？”
秦牽故作莫名其妙的樣子道：“是的，可是有何問題？”
錢姿吞了口口水，身體因為過于激動而有些顫抖。紅色蒲公英，那不是古籍中記載靈雪草出沒的地方麽？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錢姿深吸了口氣，道：“無事無事，只是覺着有些奇怪罷了。妖界中，白色蒲公英很常見，但是這紅色麽……在下活了幾百年都沒見過，沒想到此處竟然有，簡直太神奇了。聽秦兄所言，錢某倒還真想去見識見識。”
秦牽笑道：“哈哈，錢兄若能替我們找到護衛，自然就能一睹紅色蒲公英的真容。事不宜遲，我們這便出發吧。秦某依稀記得那處山坡似乎在東南方。”
錢姿兩眼放光：“秦兄說的是，那在下就在前方帶路，秦兄和小公子跟着在下即可。”
秦牽：“請。”
錢姿不在客套，迫不及待地向着秦牽指的方位走去。一想到靈雪草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囊中物，他就興奮不已。若不是考慮到秦牽乃凡人，而那小公子看起來過于年幼，估計也不會什麽法術，他此刻早就直接禦風飛去。
三人在秦牽的言語指導下，一路向着東南方行進。翻過兩座小山後，總算在一處滿是雲煙缭繞的大山山腳下停住。期間遇到的若幹野生低階妖獸，都被錢姿輕松解決。秦牽同小黃雞則理所當然地站在安全處，扮演好弱者不給錢姿添亂就行。
秦牽擡頭看向高入雲端的山頂：“到了，就是此處。”
錢姿按捺住心中激動道：“此處的迷霧有些古怪，兩位要小心些。”
心中所想卻是，靈雪草乃上古神草，周圍肯定兇險異常，那小公子的護衛只怕兇多吉少。待會兒，靠着這兩人找到靈雪草後，便可将那小公子給殺了挖去內丹。而若半路上遇到了什麽意外，也能将這兩人丢出去當做擋箭牌擋上一擋，為自己争取一線生機。
面上卻是不露分毫，擡腳正要往前走，被秦牽攔住。
錢姿身形一頓：“秦兄這是何故？”
秦牽微微一笑：“此山雲霧缭繞，且不時有流光閃爍，證明山中暗含各種詭谲陣法。而在下雖是一介凡人，但從小在家主的培養下，熟讀妖界歷來的陣法要典，對各種奇門怪陣略懂皮毛，所以這探路的事情還是交給在下吧。”
錢姿暗笑，有人做這探路的替死鬼，他何樂而不為。當下笑道：“如此，就有勞秦兄了，請！”
秦牽颔首，雙手負在身後，就這麽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似乎一點都不将這山中陣法放在心上。
錢姿心中冷笑，以為讀了幾本典籍就是大家了，到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三人就這麽進入山中。山中濃霧更甚，幾乎看不見五指，秦牽于是在地上撿了一截枯樹枝，手上握着一頭，讓錢姿握住另一頭，兩人一雞就這麽向頭頂爬去。
入得山內，才發現山中果然大陣小陣環環相扣扣，稍有不慎就容易中招。比如之前錢姿走在半路上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下意識地準備擡手去扶旁邊的樹枝，立刻被秦牽給阻止，及時拉住了他。
秦牽語氣嚴厲：“不可碰！那處是一個小陣中的陷阱，一旦觸發，後果不堪設想。”
錢姿身為一介散妖，還是一個修為不錯的散妖，被秦牽這麽一介普通凡人給當學徒一般呵斥，着實有傷顏面。
他心中有些惱怒，但也沒有反駁。兩人又向前走了幾十米，此時的霧氣已經消散了許多，視野範圍寬闊了不少。
秦牽忽然轉身道：“我知錢兄心中有些不高興，但在下天賦異禀，生來就對這陣法中的陷阱特別敏感，若錢兄不信，大可用一塊石子去射一下方才的那根樹枝。”
見自己心思被戳穿，加之對秦牽的話本來就半信半疑，錢姿笑着掩飾道：“哪裏哪裏，秦兄多慮了，不過錢某還真想看看秦兄口中的陷阱是何樣的。”
小黃雞在神識裏哼了一聲：“虛僞！”
錢姿說完，随手撿了塊石頭，彈了過去。
小石子精準地擊在幾十米外的那根樹枝上，只聽見“咯噠”一聲，樹枝旁的地面頓時裂開一條巨大的口子，口子中央還噴射出十幾米高的火牆，瞬間将以樹枝為中心，十米以內的生物全部給燒成了灰燼。
這陣法陷阱引發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火牆消失，裂縫合上。四周空氣扭曲，過了一會兒，原本焦黑一片的場景竟自動恢複如初，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錢姿看得倒吸一口冷氣。
若是沒有秦牽的及時阻止，只怕他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此山中的陣法竟如此厲害！？心中不由得對秦牽說的話信服起來。
這麽一來，錢姿對秦牽的态度越發客氣，如果之前還想着要殺人搶丹，順手把秦牽也給滅了，這下他倒起了将秦牽收為手下的心思。要知道那些天材地寶周遭除了有守護獸以外，也有不少像靈雪草這樣裏三層外三層都是各種陣法結界的，若能将秦牽收到麾下，那好處可是大大的。
“秦兄果然好本事，竟能一眼看穿陷阱所在，還救了錢某一命，錢某真是感激不盡。”錢姿連連作揖，表情誠懇。
秦牽虛扶起他，笑道：“錢兄這是哪兒的話。”
兩人又是一番客套，才繼續向上行進。
小黃雞一直站在秦牽肩膀上冷冷看着，灰紫色的眼裏滿是不屑。
三人不知又走了多久，來到一處滿是紅色岩石的山坡上。秦牽看着周圍光禿禿，一派荒蕪的景象，唇角微微勾起。
一直站在他肩上的小黃雞瞬間察覺到，在神識中問道：“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秦牽擡手摸了摸小黃雞的七彩呆毛，笑得惡劣：“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