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雄救英雄
三人酒足飯飽後，走出客棧。
“嗝！”大包打了個飽嗝，摸着撐得圓溜溜的肚皮道，“秦公子，我們現在怎麽辦？”
天元亦望向秦牽。
秦牽笑眯眯道：“接下來，我們等着就好。”
大包不解：“等啥？”
秦牽道：“等一個人，等他出現，你妹妹就有救了。”
大包聽了兩眼放光，有些激動道：“好，那我們就好好等！”
這一等，就是九天。
這幾天大包仍住在貧妖區，白天和秦牽、天元兩人彙合在集市盯梢，晚上就回通鋪上睡覺。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秦牽要等的這個關鍵人物，是一個成長型的大反派，他出場的時間就在這段期間，只不過具體哪天秦牽不知道，所以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天天盯梢。
這天，秦牽揣着小黃雞和大包在市集裏碰面。
見到秦牽懷裏的小黃雞，大包一雙眯眯眼猛地瞪大，有些不确定道：“這……這是天元兄？”
秦牽摸着小黃雞頭頂的七彩呆毛，笑道：“當然不是，這是我養的小寵物，模樣雖然怪了點，但還算乖順，你可以叫他小黃。”
被形容“乖順”的小黃雞擡爪對着秦牽的胸口就是一爪。
秦牽不客氣地回了它一記暴栗，繼續道：“主人他今日有事，所以沒有過來。”
大包撓着後腦勺傻笑道：“原來如此，小黃長得真可愛。”說着，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準備摸摸小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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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牽皺眉，側身躲過：“小黃不喜歡生人的觸碰。”不顧天元的抗議，他将小黃雞往懷裏塞了塞，只讓它露出了一雙灰紫色的眼睛，和頭頂那一小撮惹眼的呆毛。自己的寵物，當然只有自己才能碰。
大包見此，只好讪讪地縮回手。
天元自從化為人形後就很少變作原型了，這次也是無奈。
小黃雞在神識裏對秦牽道：“我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變回來？”一大早醒來，就變成這樣，心情簡直不能再糟糕。
秦牽眉頭一挑，壞笑道：“我怎麽知道，也許幾天，也許幾年。反正你就算是變作原型，也能施法戰鬥，無非麻煩了點，對我沒什麽影響。”
“你！”小黃雞氣得擡嘴對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戳。
秦牽漫不經心道：“你這麽對我投懷送抱，還附送香吻，真是讓主人我有些受寵若驚。”
小黃雞身子一僵，莫名想起走火入魔的那次，不說話了。
當然這點小插曲，大包完全沒發現。
其實秦牽說謊了，按理來說，小黃雞若元神仍是原主的魂魄，是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的。突然被迫變回原形，說明他體內的神魂和靈力還未完全融合，甚至有些排斥，所以才會造成他時而人形時而雞形。只要奚天元的神魂完全容納了靈雪草的靈力，這種情況自然就會消失。
以天元目前的修行進度來看，頂多一年左右就能穩定下來。不過秦牽樂得看天元幹着急又沒辦法的模樣，所以就沒說。
兩人一雞在市集口的一處小茶館裏，坐了一上午，仍沒看到要等的人。
大包不由得有些沮喪：“秦公子，你說那人今天會出現嗎？”
秦牽逗弄着懷裏的小黃雞，頭也不擡道：“這個在下也不知。不過應當快了。”
說話間，“咕隆隆”一陣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路邊不少妖怪皆好奇地圍在一起，向聲源處望去。
秦牽也暫時放過天元，用神識查探。
只見不遠處，一個商隊正趕着三輛馬車向集市方向走來。每輛馬車上分別放着兩個大籠子。每個籠子裏都關押着衣不蔽體，看起來卻很幹淨的青年。那些青年看起來才十五六歲，容貌俊秀，皆是百裏挑一的美少年。脖子和四肢關節處都被拴着鐵鏈，顯然是商隊打算販賣給大妖府上的貨物。
大包伸着脖子，看得目瞪口呆：“秦公子，原來是販賣凡人的商隊。”說完才想起，秦牽不就是一個凡人麽。頓時尴尬地閉上嘴，重新坐好假裝喝茶。
秦牽不以為意地一笑。眼看着商隊馬車越走越近，路邊看熱鬧的妖怪也越來越多，一時間人山人海，竟将集市給圍得水洩不通。秦牽所在的小茶館正好在路邊上，秦牽付了錢，在人群湧來之前就已拉起大包，占據了前排位置。
“我們等的人來了。”秦牽盯着商隊中的某個人，淡淡道。
大包一臉懵逼：“啊？是誰啊？”
秦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不急，等下聽我指令行動就好。”
大包連忙點頭：“好的！秦公子，聽你的！”
小黃雞也打起精神，從懷中探出小腦袋看向駛近的馬車車隊。
“咕隆隆——”的車輪聲被人群的喧嚣聲給淹沒。
“這好像是運往內城的車隊，裏面的人族果然個個絕色吶，可惜太貴了，我們散妖可買不起。”
“人族如此稀有，是世家貴族的所有物，你還是別肖想了。”
“哎，不過聽說人族的滋味特別銷魂，嘿嘿，說不準哪天老子突然撿到什麽天材地寶一下子升他個四五級，一舉登天呢！到時候也要買幾個玩玩。”
“就你？！別做夢了！”
秦牽因為揣着小黃雞，身上也散發了一小部分微弱的妖力，所以站在人群中沒有被當做凡人。
耳邊聽着那兩只妖的污言穢語，在人間輪回做過幾十年人類的秦牽心中略有不快，屈指一彈，那做夢要買人族暖床的妖怪驀地一聲慘叫，栽倒在地。
另一只妖吓了一跳，蹲下身拍了拍對方的臉：“喂喂，醒醒！奇怪，怎麽突然暈了？！”
收回視線，車隊正從秦牽面前駛過。他雙眸一凝，眼疾手快地戳了戳小黃雞，在神識中道：“第二輛！”
天元會意，小翅膀一揮，一道金光倏地打在面前馬車的車輪上，輪子一歪，駿馬嘶吼了一聲，瞬間連籠帶車一起翻到在地。
場面霎時混亂起來。
兩個籠子在地上滾了兩滾，倒在路邊。籠中的青年們驚慌失措地撞成一團，痛呼不斷。商隊裏的一部分小妖忙上前牽馬的牽馬，扶籠子的扶籠子，很快便将局勢穩定下來。
打頭的商隊領隊是一個肌肉遒勁的大漢，他走了過來，對着翻車的車夫就是一巴掌：“媽的，趕車都能翻車，沒吃飯麽！”
那一掌打的很重，被抽翻在地的車夫在地上連着滾了幾滾才堪堪停住。頭頂氈帽被打掉，露出一張黝黑的臉。那張臉五官英俊，英氣十足。只不過右臉上一條長長的傷疤從左側額角一路延伸到了右側下巴處，将這張臉給生生毀了。
那車夫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直磕頭。
大漢氣不過，又對着車夫踹了幾腳，直将人踹得吐血才罷手：“晦氣！來人，将他丢到城外的亂葬崗去。”言外之意就是要了車夫的命。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車夫猛地擡頭抱住大漢的大腿，嘶啞着喉嚨道：“老大，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麽？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出錯。”
大漢又是一腳踹過去，厲聲道：“還想有下次，給我滾！”
商隊裏走出兩個身高九尺，腦袋上還頂着一雙虎耳的虎妖，一左一右地架起車夫就要走，秦牽見時機已到，将大包往前一推道：“且慢！”
虎妖拖着車夫的動作一頓，原本心如死灰的車夫連忙擡頭，看向秦牽，眸子裏閃着希冀。
大包見狀，一聲大喝，硬着頭皮将秦牽之前教他的話吼了出來：“這個人我要了！”
空氣裏突然安靜。
商隊領頭人聞言回頭，見是一只修為低下的豬妖和一名妖力微弱到幾乎可以忽視的小妖，頓時譏笑道：“就憑你們倆？！”
話音落下，圍觀路人中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就連商隊裏的某些小妖也跟着一起起哄。
“也不照照鏡子，就一普通的連四級修為都沒有的小妖，也敢在這裏放肆！”
妖界中，只有四級以上修為的妖怪額頭間才會有妖紋出現，而大包和秦牽腦門上什麽都沒有，所以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倆是低階妖怪。
“要不然怎麽是豬妖呢，就是因為蠢啊！哈哈哈！！！”
“沒能力也敢學別人逞英雄，真是笑死妖了！”
大包一張胖臉漲得通紅，但一想到秦牽的囑咐，又趕緊将腰板挺得筆直，繼續大聲道：“我說，把他留下，你們可以滾了。”
這下，人群裏更是炸鍋了。
幾個商隊裏的低階小妖直接提袖子抄家夥就向大包、秦牽兩人逼近，誰知腳剛動，一股強大的七級高階妖獸威壓瞬間以大包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于此同時，一朵泛着綠光的蓮花妖紋在大包眉心處顯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