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暗晔的殺心
“什麽？九級大妖？！”舒從恒驚得雙眼大睜, “此話當真？”
其他三位觀戰的長老和坐在一旁的祈一凡聽了臉色各異。
暗晔沉聲道：“确實如此，秦牽的身法想必各位已經看到了。他不僅身手敏捷，且妖力十分強勁，只怕祈兄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被點名的祈一凡若有所思地望了暗晔一眼, 眸光晦澀。
舒從恒皺眉道：“若真如此, 看來我得盡快将他收到旗下，免得被那兩個家夥給捷足先登了。”那兩個家夥是舒從恒對三大妖城中的另外兩個妖城城主的別稱。
暗晔急忙擡頭道：“不可！秦牽此子狡猾多端, 并非可掌控之人，屬下認為應當……”他擡起手, 做了個抹脖子的利索動作。
舒從恒只當暗晔被秦牽毀去了本命法寶，心有怨恨，所以才這般說便沒有放在心上。他笑着安撫他道：“我知你失了八寶螺旋盤, 心裏不舒服，但秦牽是個人才，殺了豈不可惜？”
“不是, 他……”暗晔焦急地還要說話，被舒從恒不耐煩地打斷。
“好了, 你不必多言。秦牽此人我是收定了。這樣吧, 你現在身體也受了傷, 這兩天暫時不用去鳳羽那裏執勤, 在家裏休息幾日把傷養好再說。”舒從恒不容置疑道。
暗晔見舒從恒态度堅決，只好忍氣低頭道：“屬下遵命。”
“對了，這幾天鳳羽可有查清秦牽的底細？”
暗晔眸光微閃道：“查不出任何背景，是散妖的可能性很大。”
舒從恒松了口氣, 笑道：“如此就好，不過也不能懈怠，最好查出他的出生之地。我看他接人待物進退有度，不怎麽好拿捏。還是要抓住他的弱點才好。”
“是！”暗晔雖然應聲，心裏卻下定決定，就算冒着違背城主的命令，也要殺了秦牽。秦牽這人太過奸詐，且城府極深。以凡人之身冒充妖獸進入城主府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與其整日派人監視小心提防，不如先下手為強除了這隐患！
舒從恒敲打完暗晔，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讓一幹長老和暗晔等人散去。
鳳凰城內城一處幽靜的小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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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透過茂密的枝葉縫隙，灑落一地金光碎影。
秦牽虛脫地靠坐在樹下，閉着眼忍受着腦中一陣陣的眩暈感。渾身上下力氣全無，連手指都沒法動彈一下。
小黃雞在他懷中用神識掃視了院子四周，确定沒有其他妖獸在場才從他懷裏跳了出來。小爪子踩着秦牽的胸口跳到他的大腿上，仰着小腦袋道：“你怎麽了？”
秦牽這人向來喜淨，現在竟然坐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上，實在不對勁。
秦牽閉着眼，虛弱道：“無事，只不過用盡了從你那裏吸收的妖力，有些脫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哦，那你好好休息吧。需要我的時候再叫我。”小黃雞見他臉色蒼白，似乎十分疲憊的模樣。便不在多言，撲扇着小翅膀重新跳到他胸口鑽了進去。
“嗯。”
秦牽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從眩暈感中解脫出來，只是身子仍是無法動彈。他睜開眼，臉色沉重。本以為用了他人的靈力就可以為所欲為，不用擔心神魂受損，誰知還是差點着了天道的道兒。之前他去救天元的時候對上那幾只三級小妖，因為對方修為太低，所以他并沒動用體內濁氣，只用了少許靈力就解決了倆人。
事後，也無任何後遺症。無非在戰鬥中，他發現自己消耗靈力的速度是正常狀态下的三倍。這種限制導致他在對抗五級修為以下的小妖時，可以輕松解決。但若對上五級以上的大妖，就得速戰速決，趕在靈力耗盡之前結束戰鬥。
所以他在對上暗晔時，盡管知道暴露的實力過強會引起暗晔的忌憚，仍采取了在得到許可後便直接上大招的對戰策略。為得就是早些結束戰鬥。他以為這次鬥法還和之前一樣，并無任何副作用。沒想到，在動用本源濁氣後，他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更可笑的是，他還不知道這種狀态要持續多久？！
若非他早早來到院內，只怕就要在舒從恒等人面前露餡了。
想到這裏，秦牽就一陣煩悶。好在他趁機毀了暗晔的本命法寶，讓暗晔的實戰水平大打折扣，就算未來兩人對上，他也有把握将其一招斃命！
坐了半天，只勉強恢複了一絲力氣的秦牽受不了冷硬的地面，對着小黃雞道：“扶我進屋。”
在秦牽懷中窩了半晌的小黃雞睡得正香，被秦牽明顯低了八度的聲音給驚醒，差點從他懷中滾下來。
“哦，你還沒恢複力氣麽？”天元化為人形，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秦牽冷笑：“我若恢複了力氣，會讓你扶我進屋麽？”
天元被這一笑給徹底驚回了神，俯身扶起秦牽，小聲嘀咕：“你脫力了關我什麽事兒，就知道将氣撒到我身上。”
秦牽瞥了他一眼，眸光冷冽。他今日到了這地步可不就是拜他所賜。他忍住心中再次升騰起的怨氣，用體內自身靈力調息了一會兒才勉強壓制住。果然，只要靈力不足，一丁點兒的負面情緒都能引起濁氣異動。
天元見秦牽沉默不語，也不再說話，一路無聲地将秦牽扶進屋內。兩人走到床邊，秦牽突然開口：“将我外衣脫掉，太髒了。”
天元撇了撇嘴，事兒真多。
他将秦牽轉過身，讓他整個身子完全壓靠在自己的肩上，空出兩只手摸索着将秦牽腰封解下：“只脫外面的嗎？”
秦牽灼熱的呼吸噴吐在他耳邊，低沉的嗓音帶着一絲慵懶：“嗯，亵衣就不用脫了。”
平複了心情的秦牽又恢複了往日那般懶散自負的模樣。他将腦袋擱在天元肩膀上，整個身子幾乎趴在天元身上，仿佛沒有骨頭似得紙面人。秦牽還是頭回被人如此伺候，覺得有些新鮮。似是想到什麽，他語調忽然一轉，帶着幾分挑逗的意味：“莫非你想替我脫掉？”
見秦牽又恢複那副登徒子的嘴臉，天元耳根開始發燙，麻利地褪去秦牽外衣後，忙将他推倒在床，胡亂地給他蓋上被子道：“你胡說什麽！別以為那天的事情我不記得了。以後……你，你……”
他只要一想起那次秦牽在他識海內替他療傷，趁機輕薄他就火冒三丈。
“哦？你就怎樣？”秦牽躺在床上，好笑地望着天元。
天元漲紅着臉道：“總之就是不能那樣，男子之間怎可如此？”
秦牽挑眉道：“說得也有道理。聽聞尋芳閣裏有不少美貌妖獸，不如等有空的時候，我們一起去逛逛？”
“不行！”天元想都沒想就立刻反駁，原本心裏只是冒了一團小火，見秦牽這麽一說仿佛被澆了一層油，瞬間火勢大漲！他厲聲道，“那等污穢之地，不去也罷！”
秦牽見天元氣呼呼的樣子，更生了逗弄他的趣味，意味深長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下次叫上高兄也是一樣的。”
天元氣呼呼地轉過身，背對着秦牽：“你想去就去，同我說什麽！”他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麽，就覺得秦牽說的話特別刺耳。天元起身走到外廳，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茶灌下，內火依舊燒得旺盛。
秦牽的聲音兀自從床那邊傳來：“沒啊，我就順口一說而已。你何故如此生氣？”
“我哪裏生氣了？！”他猛地轉過身，擡手裝作扇扇子的模樣，“不過……不過是天氣有些熱，所以內火有些旺盛罷了。”
天元看着秦牽無法動彈的樣子，惡從膽邊生道：“既然你身體這麽差，我勸你還是多修身養性比較好。免得不過一場鬥法就掏空了你的身子。現在連動都不能動，還想去逛尋芳閣，簡直可笑！”
被質疑身體能力的秦牽雙眸一眯，臉黑了下來：“你說什麽？剛剛風有點大，我沒聽清。”
被秦牽那一眼看得渾身發毛的天元，縮了縮脖子，硬着頭皮道：“我說你身體不好，還是少逛窯子，多修身養性。”
“你過來……”秦牽黑眸中閃過冷光，放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做什麽？”有種不好預感的天元坐在板凳上，沒有動。
“沒什麽，只是有事要吩咐你去做，現在我不能動用法力，嗓子也有些累，所以讓你過來，我好小聲告訴你。”秦牽面無表情地說着，聲音越來越小，似乎真的沒有力氣說話了。
天元半信半疑地起身走到床邊，俯下身湊到秦牽唇邊：“你說，我聽着。”
秦牽放在身側的手驀地收緊又松開，很好，原來脫力後一個時辰就能恢複。他唇角展開一抹詭異弧度。
